前言:


    希望是一條將許多人引向死亡的繩索。


    ......


    ......


    [part一·現在要起飛咯]


    在峽穀關之外,黃昏隘口處廣袤的平原。


    廣陵止息的攻堅團隊分作三股裝甲力量,分頭向尤裏卡火山城進發。


    主戰坦克的電子設備要經受薪王的考驗,做了簡單的防輻射保護,卻沒有成熟的通訊手段,各個班組人員使用不同顏色的信號彈藥,用旗語來溝通配合,要在四個小時內拿下峽穀關的守軍。


    空天部隊更早一步抵達了火山城——


    ——兩架米·26光暈直升機繞過峽穀關的機槍射界,進入尤裏卡城區。


    交通署已經對外宣布尤裏卡進入緊急狀態,城市降級為暫時交界地,代號為[y]港,需要vip帶領攻堅隊伍重新探索這片未知地塊,排除障礙,殲滅敵人。


    在光暈直升機的機艙裏,你親愛的鳳傲天即將抵達戰場。


    蘇綾從觀察窗往外看,見到漫天的癲狂蝶跟著海鳥起起伏伏。


    她聽見駕駛位飛行員緊張急切的詢問。


    “不死鳥,這個高度你能跳嗎?四百八十米...”


    蘇綾:“小菜一碟。”


    飛行員:“你沒開玩笑吧?我如果把你害死了,要上軍事法庭的!”


    蘇綾改用英語:“要不你找個停機坪?”


    飛行員:“就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降落地點,我才要你跳傘的!”


    海濱街道滿目瘡痍,飛行員的任務是把vip投送至市政廳周邊三公裏以內的區域,也就是克魯姆片區,但這片富人區的街道全都被車輛堵死了。


    附近高樓大廈頂層也找不到合適的降落地點,要是延誤戰機,他負不起這個責。


    “現在風速多少?”蘇綾問。


    飛行員:“我停不下來!有東西跟著呢!”


    在米26的六點鍾方向有一大群腐化變異的海鳥跟隨著,它們已經開始使徒化,跟著化身蝶緊緊咬住了直升機。


    蘇綾接著問:“那麽風速多少?”


    飛行員看著儀表盤,這些嬌貴的電子設備已經在薪王的摧殘下處於半罷工狀態。


    “我不知道!我看不見!風速?大概兩百多公裏每小時?”


    蘇綾:“你開個艙門。”


    飛行員拉下機械開關,冷解鎖液壓艙門。


    蘇綾把腦袋伸出去,立刻被狂風吹得五官變形,嘴巴也跟著張大了。


    “咕嚕嚕嚕嚕嚕嚕——”


    “——兩百六十多公裏每小時的風速,很好,保持住。”


    她迴到艙室內,整理好頭發,脫下禦寒的棉毛衣,隻剩下貼身的運動內衣,穿上閃蝶衣,帶上全套裝備。


    飛行員有些心猿意馬,他瞥了一眼,就見到vip比著中指翻白眼。


    飛行員解釋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蘇綾:“你太緊張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飛行員小哥照著指示地點飛去。


    他問:“不死鳥!四個小時之後攻堅隊伍才會抵達峽穀關,你需要尋找無名氏的其他組員,配合他們一起行動...”


    話音未落,蘇綾打斷道。


    “任務簡報上寫著呢,小子。”


    飛行員:“我隻是提醒一下你...鼎鼎大名的vip,這是我第一次執行這麽危險的任務,你應該能活下來,對麽?”


    蘇綾:“alloverthewtoqueendom。”


    說完這句洋文,她就跳下去了。怎麽翻譯得交給你們來。


    光暈一號完成任務,還在周邊盤旋觀察蘇綾的跳傘姿態,似乎是放心不下。


    光暈二號的乘員艙裏空無一物,直升機的掛索牽著一頭巨大的化聖野獸——是青金的狼母。


    傲狠明德為了奪迴尤裏卡,幾乎將鐵道部門所有的精銳都投送戰場,務必拿下這座繁華的港口。它是連通香巴拉大陸的橋梁,正如江雪明所說——未來是一片坦途。


    往尼福爾海姆的開拓,是通向未來的道路。


    奪走癲狂蝶聖教控製的尤裏卡火山城,就是拿迴過去的曆史遺產。


    對光暈二號的飛行員來說,要將狼母安全的送往戰場,就得減速平飛,緩慢而精巧的把貴賓丟在柔軟的沙灘上。


    直升機的航速降到一百二十公裏,高度來到五十多米的時候,狼母已經準備好落地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躲在暗處的康雀·強尼出手了。


    一道金燦燦的利箭從極遠方射來,它越過化身蝶,越過密密麻麻的海鳥,在一片猩紅薄霧中打中了光暈二號。


    還沒來得及完全降落,天使丘比特的愛神之箭再次讓直升機爬升,引力的變化打了飛行員一個措手不及。


    無線電通訊完全中斷,此時此刻光暈二號發不出任何救援信號,飛行員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氣壓儀表和高度迅速變化。


    這隻折斷了羽翼的鳥兒在爬升,仿佛引力倒轉,向著穹頂一路墜去。


    狼母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它立刻解開牽引掛索的束縛,從八十多米的高空摔在沙灘上,抬頭看去——


    ——光暈二號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不過短短一瞬間的重力加速,跌在結實的岩壁上粉身碎骨了。


    說時遲那時快,在城市的兩座高大建築上,同時爆發出激烈的彈雨。


    廣播電視台的塔樓頂端,獵王者蟄伏已久,當康雀·強尼射出愛神之箭的瞬間,她提起勃朗寧對射擊源頭發出還擊——m2重機槍能做到兩千米狙擊的壯舉。


    另一側是青年藝術宮的塔樓頂端,這裏是尤裏卡火山城的綜合供水站,亞裏士多德的凋塑人像構築成一座大水塔,喀秋莎抱著狙擊槍,對著魂威攻擊的來源狠狠扣動扳機。


    遠在天邊一千七百米之外的康雀·強尼幾乎被子彈打得半身不遂。


    他躲在魔宮的城堡裏,在機槍位射擊窗對光暈二號做出的狙擊,招來了數百顆子彈作為報答。城堡的外牆叫槍彈打的粉碎,磚石破片劃開了他的身體,炙熱的彈頭切下他的手臂和大腿。


    他幾乎被削成了人棍,半個腦袋叫m2的兇狠彈頭打飛了,被薪王曬成骷髏一樣的臉,此刻也變得破破爛爛。


    在零號站台生活的傭人們就守在門外,聽見槍聲立刻前赴後繼,把首領往安全的地方帶,死了好幾個忠心耿耿的貼身侍童之後,終於將康雀·強尼的半邊身體帶著腦袋搶救出來。


    在白夫人製品和蒙恩聖血混合的魔池之中,康雀·強尼驚魂未定的醒來,又變成了膚白貌美的小夥子。


    有一部分腦組織永遠離開了他,理清楚混亂的記憶,從迷蒙無知的狀態中醒來時,獵王者和喀秋莎的狙擊讓他徹底沒了脾氣,連還手的想法都掐死在搖籃裏了。


    他隻是魔怔的說著。


    “要殺死槍匠!”


    當著複讀機。


    “要殺死槍匠!”


    堅定信念,把癲狂蝶聖教的未來,都賭在刺殺槍匠的行動中。


    “隻要將他殺死,或許[歸一]聖教的其他人,能找到擊敗無名氏的方法!”


    “如果他不死,我看不到一點希望...”


    康雀·強尼下定決心,從完全癲狂的狀態中找到了一絲神智,他的眼神也變得清澈了,富有勇氣和決心。


    他換上速幹服和molle,換上一套戰士的裝備,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如果槍匠的魂威超能,是[逆轉時間],他必須在尤裏卡火山城完全落到傲狠明德手中之前,把槍匠殺死。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與對方同歸於盡。


    這身居高位,常年躲在幕後操縱大局,掌控舵盤的船長,終於來到了台前。


    康雀·強尼全副武裝,要加入地麵的混亂戰場,帶走槍匠的生命。


    他往岩壁飛奔,衝出魔宮時,與山岩一色的迷彩服和半空中的化身蝶都是他的偽裝色,在魂威[天翻地覆]的庇佑下,他幾乎貼著穹頂低速飛行著。


    在鉛箭與金箭的引力控製下,隻用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繞行四千餘米,重新迴到了尤裏卡火山城的工業園區,從化學製品廠往大海的堤壩處上岸。


    ......


    ......


    [part2·巨塔]


    與此同時,傑森·梅根依然在水塔奮戰,他為了給小侍者製造良好的射擊空間,守在塔樓凋像的狹窄梯台前。


    有化身蝶早就嗅著兩位靈能者的新鮮血肉跟了上來——


    ——那怪物的身體好似一張巨大的嘴。它已經吞下不少血肉,卻不想去製造多餘的使徒,盡量保持著低碳環保的絕育活法,要把所有新鮮元質都送進自己的肚子裏。


    傑森往梯台外看去,沿著亞裏士多德人像往上攀爬的深淵巨口,已經變得更大了。


    它想連帶這棟水塔,將整座凋像,還有塔樓上的兩位靈能者一起吃掉。


    傑森滿頭冷汗,聽見半空中傳來颯颯疾響,猛的朝牆上砸閃光彈。


    爆彈發生彈跳,在高塔半空炸開,緊接著淅淅瀝瀝的落下來一片血紅的飛鳥。


    傑森捂著眼睛嗷嗚嗷嗚的喊:“我瞎了!我他媽瞎了!”


    他隻是不由自主的跟著閃光彈的軌跡往後看了一眼。


    無線電裏傳出溫蒂女士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傑森:“閉嘴呀!~這是我自己買的閃光!憑什麽我不能吃!”


    喀秋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傑森:“溫蒂!你管管她!為什麽她也在笑話我?你笑話我也就算了!為什麽她...”


    話是這麽說,但溫蒂女士忙得很。


    在塔樓的最下方,層層疊疊的肉瘤堆砌起化身蝶的巨大肉身。


    溫蒂女士已經蛻去凡身,她那金藍二色好似玻璃製品的魂威靈體漂浮在半空,不斷的敲打著化身蝶的肉身。


    風車的神威轟擊著這數十噸的血肉聚合體,特殊能力發動時,那數百塊方方正正的皮肉潑灑出來,血肉組織內部的漿液和肉瘤失去皮膚的支撐,往外滾動淹沒街道。


    這麽做也僅僅隻能延緩它的行動,如果找不到化身蝶的本體,毀滅那些赤色羽翼,毀滅它的邪眼根源——困在水塔上的傑森和喀秋莎兩人,被這坨爛肉吃掉是遲早的事。


    它實在太大了,太大了。


    光是皮囊和肉瘤,從街道看過去,它幾乎有五十多米寬厚,二十來米高,它葫蘆形狀的喉口正在往上攀爬,一圈圈尖牙要啃開堅硬的石頭凋像。


    半個小時之前,傑森嚐試著使用機槍彈和手榴彈來對付這玩意,結果就像是給一團癌細胞做手術,m2的彈頭像是一把手術刀,將它切開,這些肉瘤卻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愈合重組。


    “先生!”小喀秋莎在無線電裏喊道:“他不見了!隻是射了一箭!就再也不敢冒頭了!”


    這個“他”指的是康雀·強尼。


    小侍者的幻影狙擊槍要對付高空目標還得考慮自然重力和狂暴的海風,一擊不中,恐怕沒有機會遠距離殺死賊首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從腳下化身蝶的恐怖巨口中逃出去。


    可是往下的道路已經被封死,兩人逃無可逃。


    “溫蒂!你有辦法嗎?”傑森望著五十多米之下的魂威,或許這靈體有充足的力量,能引來強風,能讓兩人安全落地。


    “我可不是小飛俠。”溫蒂迴應著傑森:“你靈體的破壞力是[d]級,我最多能抱住一百三十磅的重物飄起來,像武俠電影裏左腳蹬右腳那樣飛起來?恐怕很難很難,而且我掌握不了落點,要試試嗎?”


    傑森望著滿地的肉瘤,還有街道上的漿液,打消了這個大膽的想法,一旦落進化身蝶的血肉之中,智人的脆弱肌體會瞬間被同化。


    此時此刻,從海濱道路開來一輛皮卡——


    ——是九五二七帶著rpg來了。


    一個刹車急停,她衝出駕駛室,來到大街上,隔著五十多米望向即將變成血肉巨塔的化身蝶。


    “這他媽是什麽鬼東西啊?”


    她看見塔樓頂端,亞裏士多德的腦袋上,有閃蝶衣的敵我識別信號,立刻做了決斷。此處離北部灣區碼頭隻有一條街的距離,一百米不到就是港口。


    如果角度合適...


    “如果角度合適,他們能順著石像落到那座船舶修理場的浮船塢上。”蘇綾老師從天而降,丟開降落傘。


    學生小七從後座上掏出一支火箭筒,與老師阿綾心照不宣,給溫壓彈擰上引信推進藥。


    傑森:“nononononononono!


    !”


    小七:“你沒準備好?”


    蘇綾:“第一次,總會有點緊張。”


    傑森:“不是的!你們想把這座塔樓炸了?”


    小七:“我找好角度了。”


    蘇綾掏出信號彈,往巨口化身蝶的兩個位置打上兩槍。


    “我這徒弟就喜歡胡說八道,現在才是找好角度了。”


    傑森:“不是!你確定我和我的侍者能活下來?”


    小七:“你可以質疑我的物理成績,但是不能質疑我的作戰技能。”


    蘇綾:“言之有理。”


    喀秋莎急匆匆跑下梯台,把雇主拉到亞裏士多德的後腦勺平台,兩人死死抓住了圍欄。


    rpg-7的尾巴吐出龍息,溫蒂連忙躲避這驚天動地的火箭彈——


    ——脆弱的靈體會在巨大的強光強音中受到影響,她迅速迴到了傑森身側。


    爆彈擊中紅彤彤的信號炸點,那稠厚的血水噴發出來,立刻被高溫蒸幹,變成強烈的激波,像是神靈的拳頭轟在這團血肉巨物的肉體上。


    它被炸得崩潰糜爛,塔樓的石片飛射,那亞裏士多德的指甲蓋當場飛出去五十多米遠,打爛了臨街的招牌。


    蘇綾眼睛裏出現了[不死鳥]的ui顯示欄目:“好tm厚的血!”


    那個瞬間,小七適時射出第二枚溫壓彈——


    ——爆炸的激波將街道的窗戶全部震碎,沒有留下任何一片完整的玻璃,炸點湧出一團坍縮的石灰,變成千萬把利刃,生生將化身蝶的喉口切開,它裂成了好幾大塊,從中露出密密麻麻的羽翼脈絡。


    蘇綾眼疾手快,從皮卡拉下七係全家桶的反裝甲彈。


    火箭彈的彈頭和引信是分裝的,隻見不死鳥化作一對巧手,與阿綾四手連動,迅速將推進藥擰上彈頭歸位待擊。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從火箭發射部再次噴湧出龍息,二級火箭剛開始工作,戰鬥部就已經爆燃炸裂。


    化身蝶本體暴露的那一刻,它的死門大開,爆燃的彈頭化作千塊金屬破片,徹底將它撕碎扯爛,將這孱弱的碳基生物送迴了地球母親的懷抱裏。


    傑森隻覺得渾身一輕,石像開始往海濱一側翻倒。


    從水塔內層湧出澹水,漫過街道,阿綾老師拉著學生上車,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駕車跑路。


    八十餘米高的亞裏士多德緩緩倒下,即將天崩地裂粉身碎骨。


    隨著角度越來越大,喀秋莎雙手緊緊抓住平台的護欄,與傑森一起翻上石凋的後腦,緊接著就看見這顆腦袋往下傾斜,迅速砸向北部灣港口的碼頭。


    傑森·梅根像是坐了一趟地獄單程電梯,從二十多層樓的高度玩速降——石料子砸穿了碼頭地平工程的柔軟板材,砸進地下水係統裏,他隻覺得兩腿發麻,整個人都被巨大的慣性甩出去了!


    他抱住小侍者,隻想讓喀秋莎有個人肉襯墊,卻精準的落進漁船的大網裏,睜開眼睛時,還看見溫蒂抱著他們倆——


    ——遠方的城市道路煙塵滾滾,浮船塢的漂木被從天而降的碎石砸出千瘡百孔。


    水塔的樓房一角,巨大的水壓變化,迸發出清澈的激流,把道路衝刷得幹幹淨淨。


    至於化身蝶?


    它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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