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中醒?夢中醒?


    須磨抬手摸摸腦後,那裏居然有一個大包,愣了片刻後,臉上抽離最後一絲血色。[.超多好看小說]


    “醒了?”


    須磨轉過頭,看向這位曾經與伊水相交最好的師姐。


    當年伊水死的時候,她在身邊,什麽都做不了。


    現在盧悅……


    她還是看著,什麽都不做不說,還……


    自家那個傻徒兒,雖然一直愛戴他這個師父,可……一直以來,卻更喜歡這位師姐^


    須磨那好像不認識她的樣子,讓時雨心下刺痛不已,難不成她就是那個冷血到骨子裏的人不成?


    “飛淵正在左近……,他還能帶她走,你能幹什麽?”時雨的聲音冷硬,“就算你拚死出去,能幫什麽?”


    須磨:“……”


    雖然沒說話,可師弟眼裏稍亮,總算不是那般死氣沉沉了,時雨微鬆口氣,“劫雲從昨天午時三刻開始匯聚,一直到現在,現在天也快黑了。”


    須磨一骨碌爬起來,撲到門前一點微弱的光縫,透過兩根發絲一樣的小縫,哪怕不看黑壓壓的水鏡,也能感受到空氣中若隱若現的天劫威壓。


    這……


    “啪!”


    一張禁製符貼到那個縫隙上,時雨看著自個的師弟,“現在放心點了嗎?”


    棄疾師兄打下的禁製,怎麽會有縫隙?


    須磨望著冷著一張臉,額角冒出幾根白發的師姐,心裏總算好受了些,“你還有功力幫我迴複靈力嗎?”


    時雨的嘴角動了動,她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把師兄打下的鐵桶禁製,弄開一絲小縫,現在哪有本事,幫他迴複靈力。


    “沒有!”


    有也不可能幫。


    這絕對是時雨的心聲,如果師兄不是把她也關在裏麵,讓她無法可想,她都懷疑,她早就心神大亂,拚死往化業池去了。


    師弟的定力向來沒她好,出去送死嗎?


    “不對,飛淵,你跟我一樣被關在這裏,怎麽聯係到飛淵的?”


    “趕巧了,你被打暈的一瞬間。”


    真有這麽巧的事嗎?


    就有這麽巧的事,此時的飛淵,正滿心憤怒地盯著身旁一直笑咪咪的老頭。


    “那幾個混蛋既然在這裏,我怎麽就不能把他們撕出來?這裏是道門的地盤,就算走了七個,也還有二十四位化神呢,還能打不過?”


    “撕?”老頭嗤笑一聲,“那你去撕呀?先前我攔你,現在我有攔你嗎?”


    飛淵瞪眼。


    按著心意,他是想去撕的,可是這老家夥……


    他既然攔著他不讓撕,肯定是有理由的,隻是現在自己因為盧悅,心神不靜,想不到罷了。


    “臭小子,要不是看你還有份聰明勁,我管你撕不撕的。”


    老頭笑罵他一聲,“你既然這麽關心你師姐,想來也不希望,以後每時每刻都要為她的安全擔心吧?”


    “這是自然!”


    “那不就結了。”老頭攤攤手,“難得道魔達成協議,讓人家父女各憑本事決生死。”


    怎麽能讓他們憑本事決生死呢?


    飛淵一下子就急了,“盧悅被關墮魔那麽長時間,根本進階不了,那幹魔早在沒受傷前……”


    “打住,打住!”


    老頭白他一眼,“你不是一直說,你師姐多厲害多厲害嗎?我也看了,她算是厲害的。(.棉、花‘糖’小‘說’)嘿嘿,雙丹田修士在如今的修仙界,可基本絕種了,你小子,還想瞞我不成?”


    飛淵張張口,到底沒問出來,他是怎麽看出盧悅有雙丹田的。


    那麽多道魔大佬,可都沒看出來。


    “獨枯是個死性子,他既然在穀正蕃的說動下,動用一直沒動的暗手,想來是想放手一搏!”


    老頭嗤笑,“可惜啊,他打錯了算盤,你的這位師姐,手上有好寶貝,暫時他還真動不了。”


    飛淵盯著老頭,不明白他說盧悅手上有好寶貝,是什麽意思?


    “不懂?我讓你靜下心,好好領悟傳承的東西,你自己不用心,能怪得誰來?”


    飛淵的臉黑了黑,他怎麽沒用心?鯤鵬妖王的傳承,被關的這幾年,他早就爛熟於心,說哪他不知道?


    “你呀你呀,還拜人修為師,既然拜了人修為師,那相關人修的一部分,你有仔細看嗎?”


    老頭笑他,“現在你師姐又惹了這麽多魔主,那有關魔門的部分,你用心了嗎?”


    人修?魔門?


    飛淵懊惱不已,這老頭太可惡,早前怎麽不能提醒他一聲?


    現在就算他想搜尋記憶,也要一段時間,可盧悅已經等不及了呀!


    老頭哈哈大笑,鯤鵬做為遠古就存在的妖王,所傳承下來的東西,豈是這小家夥想得那般簡單?


    他還想生活在道門,魔道兩家的一些禁忌,不知道可是會吃大虧的。


    難得碰到一個擁有純粹血脈的孩兒,不幫著一把,不行啊!


    “別看你小子從小生活在道門,真要有什麽事,還是會連累到我妖族。”老頭神情稍為嚴肅,“我家的傳承,可不是你拿去孝敬別人的,討好別人的,你明白嗎?”


    “明白!”飛淵痛快應答。


    這世上,能讓他完完全全無保留的,隻有盧悅,可她……雖然也會占點小便宜,卻絕不會窺視屬於妖族的東西。


    老頭很滿意這小家夥的態度,決定給他一個甜棗,“穀正蕃受幹魔的傳承,幹魔為十二大真魔之一,而真魔與身有功德的人對上,其實是非常不智的。


    ……這盧悅,從你一直的描述上,還有她在墮魔海的傳聞,若我所料不錯的話,她在出墮魔海之前,應該把那裏好生安頓了一番。其天性帶善,天地雖然無情,人卻有情,所得……一定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飛淵有些懵,他的笨師姐,若不是在墮魔海那般拚,現在肯定能平平安安出來。再有所得,與她性命相比,全是一文不值。


    “傻小子,你看吧,最遲明天,那些還在等的各方人等,保證都會知道她有雙丹田。”老頭笑得賊得狠,“你那師姐可是個趣人,獨枯他們這次可不僅要被她氣得吐血了。聽話,我們看戲,我都答應你了,若你師姐真有危險的時候,一定出手的,你還怕個什麽?”


    天黑了……


    又黑透了……


    又過了子時……


    獨枯隻覺手腳冰涼,早沒了先前的氣焰,剩下的幾位魔主,等到現在,早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了。


    那種老以為下一刻,他們就不用等的自我安慰,現在早不管用了。


    二十個時辰,他們心心念念,算計了近百年的人,在化業池,得了多少好處?


    “雙丹田……雙丹田,一定是雙丹田。”


    其中一個魔主先是喃喃出聲,後來幾乎是喊出來的,臉上青筋蹦跳,猙獰得異常可怕,“我們全都上當了,那臭丫頭,把我們耍了,她一定是雙丹田。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大羅神仙,也不可能在天劫下,忍到現在。”


    獨枯看著這位老兄,心下一片灰暗,就算知道又怎麽樣?


    他們是魔,是魔!


    他們哪個能冒著天劫危險下去,把解除雙生體質的東西給她?


    “是你幹的事,當然是你下去。”


    七雙眼睛一齊盯向他,“今日之事,是你一力促成。是你,一次次的在那丫頭身上犯蠢,毀了一個分身不說,又帶累了我們那麽多暗……”


    “別說了,我下去,我找長白,找畫扇!”


    獨枯雙眼惡狠狠,“大梁一國百姓俱在我手,他們不敢不聽我的。”


    他也後悔,這麽多年,沒在大江大河上翻船,失了那份警惕之心,以至於,在勉強稱得上小河溝的地方翻船。


    可恨的是,翻船也就罷了,這在同一個地方,連翻了兩次船,實在是……一想到那個一直等著出來的人,他就有種狠抽自己的衝動。


    盧悅不知道獨枯又用他的殺手鐧去要脅人,她隻知道,她的時間應該不多了,一直未落的劫雲,道魔兩邊的大能,都不是傻子,雙丹田之事瞞不了多久。


    雖然道門那群自以為是君子們,看在她也是道門修士份上,可能會幫著拖延一點時間,到底還是會找到來的。


    盧悅加緊鞏固身上的靈力。


    這化業池,是仙人賜惠,所有進到墮魔海修士的補償和恩賞。以前不到半個時辰,都能助那些人進一個小階段,她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是頭豬,也早堆得差不多了。


    現在隻要等來人,助她把封印解除,順便了解了解,那些人到底是何打算的就好。


    “……什麽?解除盧悅的封印?還要封印穀令則的外流體質?”


    畫扇臉冷得可以滴下水來,“獨枯,你在做夢吧?”


    “是不是做夢,你明白,我明白,大家都明白。”獨枯底氣足足的,“大梁一國人的性命都在我手,你們不讓我好過,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我們不讓你好過?”畫扇怒目,“你已經拿大梁威脅我們一次了,現在又來?獨枯,你當我們是什麽?不要以為你擺出一幅魚死網破的架式,我們就真的要一直投鼠忌器。”


    “不錯,真要戰,那就戰好了。”長白星君站起來。


    道魔開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若老在一件事上,不停受他威脅,他們這些人也不用混了。


    獨枯看著長白,氣得心下發抖,若不是喚醒那人的事情太過重大,戰就戰,他怕個鳥!


    “乣魘玉……兩塊!”


    長白的額角急跳幾下,很快鎮定下來,“五塊!”


    “想討價還價拖延時間?”獨枯雙目幽深,“最後一次機會,兩塊,幹不幹?”


    長白:“……”


    他到底說不出不幹的話來。


    歸藏界因為一塊乣魘玉,遊離三千界外,讓多少原本可以更進一步的修士,最後抱憾而終。


    雖然現在的傳送陣,一直都是好好的,可誰能保證……以後?


    “成交!”


    棄疾收到眾多同道的暗示,上前一步,吐出這兩個字。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盧悅的第二丹田,哪怕還差一點,也可以了。再呆下去,不用魔門的人急,道門這麽多人,都要出來製止了。


    盧悅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刻鍾。


    “儀衡……師伯?”


    儀衡點頭,“我是來幫你解除封印的。”


    “……為什麽?”


    為什麽,有無數的為什麽,盧悅想問出來,可是最終隻問了一個為什麽。


    “獨枯在很多年前,就在靈界以西的大梁國布置,他轄製了一國三千七百多萬人的性命。”儀衡盡量把他知道的,告訴盧悅,“這一次,又以兩塊乣魘玉為條件,逼著道門這邊,答應解你封印體質。”


    又是乣魘玉?


    盧悅眼睛眯眯,“你們……先前答應他們什麽條件?”


    “出了化業池,你將與幹魔穀正蕃公平一戰!”


    這個呀?


    買賣沒虧。


    盧悅從池水中浮起來,“師伯請吧,我欠穀令則一個人情,不還了,實在難過。”


    儀衡在心裏暗歎,若不是獨枯盯著這裏,他真想拖延點時間。


    繁複的印結,打在她身上,盧悅可以看到自己身體外麵,好像有一個密密線條組成的大網,那印結找到大網的線頭,一扯之下,以極快速度化為虛無。


    有元後修士出手,比她自己用各種材料快多了。


    “你……小心!”


    “師伯!幫我跟穀令則說,我和穀正蕃的事,隻是我和穀正蕃的事,生也好,死也好,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儀衡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卻沒有迴頭,“我會帶話!”


    “還有……”


    盧悅望著往外走的儀衡,好像在看另外的人,“告訴我師父,我喜歡這買賣,我……不後悔!”


    她不後悔在墮魔海那般行事,不後悔又被大義犧牲,隻要讓她與穀正蕃生死一決就行。


    水鏡中畫扇看到儀衡左腳跘右腳,差點摔了一跤。


    “滿意了嗎?滿意了——你可以走了。”


    獨枯看向桃花塢的水鏡,那裏,穀令則被封外流體質,大網成形的時候,他才站起來,扔出兩塊乣魘玉,哈哈大笑著走人。


    連北辰都想握拳打人了。


    穀令則沒想到,她廢了無數心力,無數財力才解開的封印,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又被封了。


    她已經做好,與盧悅生死與共的,爹要殺,就把她們兩個一起殺,怎麽會封?怎麽可以封?


    為什麽?


    為什麽還是道門這邊的人,過來封她?


    “前……前輩,化業池那邊是不是有鏡光陣?”穀令則蒼白著臉,哀求三河星君,“求求您,幫我們這裏弄……弄一個接收的水鏡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a>、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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