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變化太古怪,雖然早就聽說穀令則有一隻不一樣的眼睛,可是真正看到的時候,不要說唐舒了,就是人屠子紀長明和早就摸過她眼睛的流煙仙子,也跟著變色。


    被叫成老東西的韓紹正要大怒喝罵,麵皮猛然一僵,微瞪的眼睛,也帶了某種極端恐懼。


    這……


    原先還有些聲響的大街,瞬間隻能聽到趙昌錦幾人的嗬嗬慘哼聲音。


    他們好像在那什麽恐怖的世界,用盡了力氣,那份恐懼和絕望,讓看著他們的人,一齊後背發麻。


    “姐!”盧悅感覺不對,這些二世祖,雖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甚至其心可誅,可他們全各有勢力呢,“我沒事,你……”


    “沒事就好。”穀令則迴頭的一瞬,趙昌錦四個一齊軟倒於地,原本滿是氣勢的韓紹亦在原地退了一步,他看穀令則的眼睛,驚恐之極。


    剛剛……似乎被封閉於神魂中,他……他看到了什麽啊?


    那個困擾了他無數年的夢魘,明明都被封印於神魂深處,連心魔劫都不曾出來過,怎麽……


    “你還想逛哪裏?我陪你一起。”


    看到妹妹側耳,努力想知道具體發生什麽事的樣,穀令則很心痛,拉住妹妹的手,想要共享自己的眼睛。


    “不……不逛了!”


    盧悅感受到姐姐的心境,突然有些心虛,她這樣利用眼睛得安逸,其實對姐姐和義父他們而言,是鈍刀子割肉吧?


    “想玩便玩,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就陪你一起。”


    聽到姐姐幫她決定了,盧悅心中升起一絲古怪,微微愣住。


    “說吧,誰是主謀?”


    穀令則轉頭,帶著靈力的聲音,炸響在韓紹幾個人的耳朵邊,青白著臉的趙昌錦身體瞬間一顫,冷嗖嗖的下身,又濕了些。


    “他!”


    心思早被那隻眼睛看透,才從地獄結束神魂被淩虐的彭瞻三人,隻恨摘不除自己,想也未想地直指趙昌錦,“是他,他說,讓……讓盧道友認清她是……她是瞎子的本質,斷了她的脊梁,順……”


    “閉嘴!”穀令則厲聲打斷,她隻想知道具體主謀是誰,再狠虐一遍罷了,妹妹才從地上爬起來,現在聽到……


    “盧悅,你不要聽他們的,你還有我,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


    盧悅非常想順著穀令則的意點頭,可是理智又告訴她,這周圍來得人越來越多,她要是還直著腰,沒受一點打擊,陰尊和那位絕輔大人,隻怕都不會安心。


    “你看的……和我看的……,不一樣……”


    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嚇著自己一般,“瞎了就是瞎了,我已經知道了。”


    遠遠趕來的張隼看她努力直腰,好像用盡了力氣時,恨不得把始作俑者活活掐死。


    “他們……其心可誅!”讓人以為要倒的盧悅,到底沒有倒下去,雙眉微豎,“師尊,你們幫我出氣!”


    “……”


    “……”


    “……”


    現場眾人無語的同時,又覺得,這樣的盧悅,果然是傳聞中有魔星潛質的她。


    “我幫你出氣。”


    “韓紹,你無極宗的人,就都別走了吧!”


    穀令則和人屠子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韓紹臉上大變,正要朝流煙仙子求情,就聽‘噗’的一聲,一股子惡臭傳來,卻是趙昌錦嚇得失了大禁。


    他玩了多少人?


    這種把一個天才人物,活活陰趴下的遊戲,最好玩了。


    明明算計好好的,哪怕三千城懷疑他們什麽,也捏不到一點錯。


    可現在……


    趙昌錦害怕極了,那種被曾經玩死的鬼們,一口一口活著噬咬的感覺,他再也不要受。


    “嗬嗬……”


    他大著舌頭,心裏已經明白,今日有死無生,人屠子、穀令則、三千城,還有這些鄙視他的眼神,哪怕活著迴宗,也是一輩子的恥辱,甚至無極宗的恥辱,爹肯定會把他打死。


    身為橫行到現在的二世祖,有些事情他還是明白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償……命!”


    話音才落,心脈已斷,趙昌錦在原地當場垂了腦袋。


    啊……


    韓紹麵上大痛,心中有恨,連打了數個淨塵術,“殺人不過頭點地,昌錦做錯了事,他已經……,仙子,小盧道友,此事,我們就此揭過如何?”


    暗地裏的事,弄到了明麵上。


    人屠子他不想惹,更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有那樣眼睛的穀令則?


    說話的時候,韓紹可沒敢看穀令則一眼。


    師侄嚇成這般,一定是被有感的她,重點照顧了。


    韓紹對不爭氣,丟了大臉的趙昌錦,其實是有些同情的,那眼睛……,望進了靈魂深處,太……太恐怖!


    能這樣痛快的死,也算他走了最對的一步棋。


    “揭過?”


    原本可以揭過的,可是趙昌錦這樣一死,再揭過,反而顯得她理虧。


    感覺到流煙仙子望過來,盧悅用靈力抽去臉上的血色,“韓長老想清楚,再來說話。”


    不同意?


    韓紹想過她不好惹,可是身為無極宗少宗主的趙昌錦人都死了,居然還不依不饒,這……這真有點說不過去了。


    “仙子?”


    “別問我師父,你應該問我,我妹妹的事,從今天開始,全問我。”


    穀令則聲音清冷,“任何人,任何事,所有涉及我妹妹的都歸我管。你縱容一個下三濫,朝我妹妹使陰招的時候,怎麽不管著他?”


    “……”韓紹的臉上變了又變,這臭丫頭,真要把無極宗都拉進來嗎?少宗主死得這般不光彩,他迴去交不了差,可是……


    韓紹臉上變幻不絕,現在是他理虧,趙昌錦陰得是為仙界立下大功的盧悅。這裏又是三千城的地盤,不要說人屠子虎視眈眈,就是穀令則……他也沒把握。


    先前收集的資料不是這樣的,穀令則四年多以前,在百靈穀外圍的坊市有過出手,她的眼睛還沒有……


    “這件事,不是我無極宗一家所為,還有他們三個。”他想過來想過去,隻能把事情往大的地方弄,“彭瞻,我家少宗主,是應你所邀,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元尚宗、振平宗、泰丹門三家少主都在此,不知穀道友,又要如何處置?”


    啊?


    彭瞻三個麵如死灰。


    趙昌錦死了,穀令則和盧悅尚且不依不饒,他們……


    現在死,好像也沒用吧?


    彭瞻非常想哭,可是又不敢哭,“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盧道友,我娘就我一個孩兒,我若死了,她也不能獨活,求求你,饒了我吧,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


    大街上落針可聞,這什麽,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的求饒話,也能在他們仙界說嗎?


    盧悅眨了一下眼睛,“你是彭瞻?輸了十萬仙石後,你又代你母親水寒仙子送了我一棵凝酥棗樹?”那棗樹兩千年一開花,九千年才結果,是東方仙域有名有的仙根,接過的時候,可驚訝了。


    “是……”


    彭瞻顫聲。


    “……”盧悅無語,那位水寒仙子,聽師父說從來都沒交情,可人家對她這般有心意,她也確實不能下殺手。


    穀令則感覺到妹妹在捏她手心,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行,我就看在水寒前輩的份上……”


    “還有我們。”


    眼見彭瞻真的可能退開,田庚和馬仁禮忙懇求,“我們已經知道錯了,再不會有以後,盧……盧道友的精神損失,我們……我們願意賠償!”


    “對!賠償!”兩家長老其實也無法看著,少宗像趙昌錦那樣死,“仙子,穀道友,盧道友,這件事,是以趙昌錦為導,當然,我們也不迴避我們的責任,我們願意賠付盧道友的精神損失。”


    說出這句話時,他們也很無奈,盧悅當初在百靈戰場,朝薄隱三家要精神補償的時候,他們還背地裏好笑過,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天居然輪到他們主動提了。


    唉!


    “令則,盧悅,你們去逛街吧,賠償之事,我幫你們談。”


    流煙仙子該死的趙昌錦無感,對元尚宗三家,倒是沒那麽不依不饒,而且她早看出,盧悅和穀令則,若不是韓紹多言,死抓不放,其實不會追得這麽緊,幹脆接過後續。


    “如此……有勞師尊了。”穀令則拉住妹妹的手,走向唐舒和泡泡。


    ……


    仙盟接引殿,接引飛升的執事,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兩個人一齊飛升。


    “姓名?出身?”


    “出身三千界域!”玄霜迴答,“我們是夫妻,我名伊李,她伊李氏。”


    伊李氏?


    畫扇撇了他一眼,要不是外人當前,要不是這裏可能不是善地,她真想給他一腳。


    執事感受到那畫扇的殺意,雖然覺得這名字可能如穀令則一般是假的,卻還一聲沒啃地記下來,“兩位道友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加入仙盟,一個是去三千城。”


    “三千城!”


    玄霜緊緊拉著畫扇想拽開的手。


    兩張地圖被執事默默地摸了出來,“一張是仙界地圖,一張是去坊市地圖,上麵標有三千城在此的駐點,你們可以去那裏。”


    “多謝!”


    玄霜躬身時,都沒鬆開畫扇的手。


    畫扇氣極,瞄了一眼地圖,轉身就走,玄霜忙忙跟上。


    執事放下筆時搖了搖頭,三千城真是陰盛陽衰,這女修,顯然也不是好纏的,那個叫伊我棋的,隻怕要跪搓板,脫層小皮了。


    咦?


    不對,伊李?是……依你吧?


    反應過來的執事,不由噴笑。


    “哎哎哎!走這麽快幹嘛?”


    玄霜無奈,“好夫人,我叫依你,不就是什麽都依著你嘛?”


    “……”畫扇迴身就是一腳,“那我的伊李氏呢?”


    她又不傻,這狗屁名字當然聽出來了。


    隻是,世上有那麽多名字,他怎麽就不能隨便選一個?


    哪怕像小狗徒弟一樣,叫旺財、來福呢,也比這個讓人笑話的好?


    “嗬嗬!好夫人,別生氣了,盧悅應該出百靈戰場了,我們找人問問她的近況吧!”


    這個當然要問。


    隻可惜,他們沒錢,得趕緊到三千城在此的駐點才行。


    畫扇腳步加快。


    眼見就要到地圖標好的地方,卻見前麵圍了一堆的人指指點點。


    “三千城坊?”


    看到歪在一邊的招牌,還有那個抱著腦袋任打的人,玄霜和畫扇忍不住捏了捏拳。


    “哼!你們三千城,都窮瘋了吧?”


    趙柳兒一幅怒極的表情,“我的這件法衣乃天衣坊出品,是我家老老祖在世的時候,給早早我準備的,這份心意,豈是區區八千仙石能給的?五十萬,今天是賠也得賠,不賠也得賠。”


    透過天音囑,知道哥哥那麽不光彩地隕落在三千城,她氣得差點吐血,正好三千城的這個小執事在門前等人,當場撞了上去,把自己的法衣扯了一道小口子。


    盧悅不是能訛嗎?


    她也訛。


    以後,她要天天訛。


    訛死三千城。


    “真不要臉。”


    什麽?


    趙柳兒迅速迴頭,外麵指點的人雖多,可真沒敢這般大聲的。


    “對!就是說你呢。”畫扇上前一步,“趁著人家的大人不在家,朝一個小執事動手,你的臉呢?”


    小執事隻有元初修為,顯然不可能是駐點執首。


    “知道我是誰嗎?”


    趙柳兒柳眉倒豎,“欠債還錢,怎麽就叫錯了?如果我這叫錯,那盧悅在三千城,打了人殺了人後,還訛人,又怎麽算?”


    盧悅訛人?


    那定是別人的錯。


    自家的孩子,自家清楚。


    “嗬嗬!”畫扇冷笑,“原來是嫉妒啊?有本事,你打了人殺了人,再去訛人啊!”


    “當我不敢?”


    趙柳兒揮手就是一掌,要把三千城在此守門的修士立斃掌下。


    “嘭!”三道人影突然閃進,其中兩個迎向她的一掌,畫扇抬手就把打人的三個狗腿子,用臉朝下的方法,摜了出去。


    趙柳兒沒想到年初一迴來得這麽快,更沒想到,還有兩個多管閑事的,她一個人以一敵二哪是對手?


    蹬蹬蹬倒退了十數步,喉間腥甜翻湧不已,直撞到院牆,才稍稍穩下身形。


    “滾!這裏是三千城地盤,無論什麽人,敢在此地撒野,最輕的……,老夫斷他三根肋骨。”2k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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