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魯道緊張戒備了一個多月,天蝠卻還在躍馬河與普安長老對峙,除了上層知道具體情況的,下層的民眾,倒大都放鬆了。


    遠方,落日餘暉裏,雲層映照著絢爛的晚霞,把天空和戈壁,都渲染得五彩繽紛,看上去美麗之極。


    看守四門的衛士,雖然被上麵的人一再地交待,警惕警惕,注意周圍一切可疑事務,可這些天一直平安無事,再加馬上又到一天換班的時刻,一些人的心,早不自覺地鬆了。


    四門四門,相對來說,誰都知道,平魯道最危險的地方,在西門。


    不遠的街道,已經能看到換班衛士就要過來的身影,城牆上,張傳挺了一天的腰,感覺都鬆了鬆。


    他正要笑著朝朋友打聲招唿的時候,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轟隆!轟隆隆……


    城牆上專門用來守城的巨形靈力炮,不知何時,居然自行啟動,朝自家城牆轟了起來。


    這……


    聽聲音,東門和北門也出事了,張傳等心駭欲死的同時,不約而同想到了天蝠。


    是那些混蛋要來了吧?


    反應過來的衛士,阻止靈力炮的阻止靈力炮,固守各方的也全都亮起了手中的法寶。


    轟轟轟!


    隻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靈力炮才被強行扳迴,就轟的一聲自己炸了。


    柏嚴急撲而至的時候,隻能看到,與靈力炮一起四分五裂的衛士屍身。


    “南門固班何在?”


    四門每個靈力炮,都是重型武器,有專門維護的固班,明明前天,他才過來查過,一切都沒問題的。


    “迴……迴城主,南門固班……死……死了。”


    換班的衛士長,也是第一時間找那人,隻是拍開了城衛休息的暗所,卻發現,固班鄭源除了一顆頭,身上早被天蝠吸成了人幹。


    落日還是燦爛非常,一時好像還不會下山。


    “快看快看!攻來了。”


    張傳指向西門方向,那裏有無數道遁光,在落日餘暉中,衝擊得非常快。


    “調轉甲衛,守好缺口。”柏嚴吩咐完,亦直撲西門。


    值守在西門的陶淘沒想到,天蝠就避開了她這邊,朝其他三門動手了,她這些天,連續換裝,確認自己並沒有暴露身份,那……漏洞隻能出在城主府。


    可恨她現在沒時間去其他三門,而且遠方來的人,好像不太對。


    郭迪一馬當先,直撲過來的時候,朝也剛剛趕到的柏嚴城主求道:“城主,我師伯一人斷後,還請您和邊享城主接……”


    他正要說接應,城主府某方,燃起了熊熊大火,那裏也很快人聲鼎沸起來。


    柏嚴胡子微顫,雖然大火很快便被無數水係法術撲滅,可顯然,他現在不能走,“天蝠一方,全麵進攻了?”


    “是!”


    郭迪不是傻子,迴話的時候,麵色難看之極。


    “你們走的時候……如何了?”


    柏嚴無法接應普安,自然也無法再問與其相近的郭迪,轉向顧安和穀令則,“普安長老,當時可有什麽話說?”


    “普安長老提前一步,查覺天蝠要進攻,讓我們從暗道撤離,走時候,天蝠進攻了,不過……”迴話的顧安看了一眼郭迪,“不過後來又沒打起來,再然後,離得太遠,我們也隻能隱隱感應到,大陣崩開,其他的……就全不知道了。”


    普安一個人麵對那麽多天蝠,隻為給他們爭取迴平魯道的機會,大家哪能不珍惜,這一路都是拚命地急趕,沒人敢迴頭。


    因為迴頭也沒用,人家三個大能,可不會像上次,青塵能挑得殷昹七竅生煙,把他們炸成窮光蛋。


    “這麽說,你們並未受到天蝠的追擊?”


    柏嚴把穀令則等全都打量一遍,發現大家雖急切卻無狼狽的時候,微鬆一口氣,“普安長老智計超群,戰力非凡,定能平安無事。你們……分成兩組,每組四隊,分守四門,接下來,我們就要一起守住平魯道了。”


    原本他想給他們休息時間的,可是現在,其他三門的城牆陣法被破壞,一旦天蝠攻入,後果不堪設想。


    “穀令則,你守在這裏,陶淘,你隨我來。”


    攘外先安內,他得把搗亂的天蝠修士,全抓起來才成。


    “是!”


    “是!”


    穀令則與陶淘對視一眼,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被分派好了任務。


    平魯道迅速運轉起來的時候,夕陽終於落下,大家隻能從遠方的天空,看到偶爾的大亮,猜測普安長老是被那三位金仙或者大羅金仙級的天蝠截住了。


    如果說不捏汗,那是不可能的。


    沒了傳送陣的平魯道虛得很,少一位金仙級大能,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西門維護靈力炮的固班劉謙嚇死了,他雖不知其他三門的靈力炮到底出了什麽事,卻知道,靈力炮出事,身為固班,若是沒死,這輩子也完了。


    他抹著汗,與四位甲衛一齊守在靈力炮處。


    “我要去救我師伯,哪位道友能與我一起?”


    郭迪眼見暗下來的天幕上,有越來越多的亮閃,根本坐不下來,“顧安、穀令則,你們……”


    “我隻是天仙,去……是負累。”穀令則歎口氣,“郭道友,普安長老早就位證大羅金仙,就算對方也有同階位的,隻要不出兩個,他也一定能迴來。”


    “……”


    能迴來,和能平安迴來,是不一樣的。


    郭迪心中難過,對方三個,師伯一個,一旦受傷……更會雪上加霜,哪怕能迴來,也定是動了禁術,傷及根本。


    穀令則看他雙手緊攥一處,心中一歎!


    誰家的人,誰緊張誰心疼。


    也不知盧悅現在在哪。


    她迴頭看向城內,平魯道做為邊陲大城,縱橫六條主街,劃分的三十六區域,其實采取的是三十六地煞位,大陣若是……


    穀令則緊蹙眉頭,一旦普安出事,平魯道隻怕就會迎來,最為嚴峻的時候。


    傾巢之下無完卵,大家誰也逃掉。


    “來了!”身著黑甲的總衛隊長,緊視前方,“一二三隊固守,四隊與我隨時接應。”


    “是!”


    四隊便是剛剛從躍馬河退迴的修士,郭迪答應的尤其響亮。


    嘭!


    黑暗中,眾人隻見一個好像山峰一樣大的黑影,一下子砸在城門前,那巨大的聲響,似乎伴隨著地動山搖。


    連盧悅房音的禁製,都被觸發了,一層又一層,蕩到她的結界上。


    鱷龍洞天中,盧悅若有所感,把三個在她麵前歡快遊弋的小水龍,化成細簪,就那麽插到發髻上,從裏麵一閃走出。


    “普安,哪裏走?”


    她的房門剛剛打開,便聽到殷曄的這聲暴喝,不由一驚。


    穀令則與普安一起,如果他被追到平魯道來了,那姐姐呢?


    盧悅急急走出時,看到傳出聲音的地方,一道匯聚了無數靈光的靈力炮,轟然打出。


    轟隆!


    黑山印受到重擊,在小與大間,連晃了數下,才重新穩住。


    “嘿!我哪都不走,就在這呆著了。”普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對平魯道的靈力炮很有信心,這家夥不用黑山印還好,用了黑山印,就是現成的靶子。


    他原本想無聲無息地走,把這傻子氣死,誰料倒黴,殷旺那個笨蛋,居然在那一刻開了竅,順著平魯道方向發現暗道,以三打一。


    這些長著翅膀的家夥,跑得比他快,也幸好,他讓郭迪他們先退迴了。


    轟隆!


    靈力炮很快又打出了第二炮,黑山印嗡鳴一聲,似乎受了不小的隕傷。


    “收印,我就不信,普安在這裏,他們也能打。”殷旺修為不如殷曄,不過,這一會的及子,確實比已經氣瘋了的殷曄強。


    殷曄反手一抓,黑山印驀地變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普安砸去。


    直到此時,借著城頭的日光石,穀令則才看到普安的樣子。


    原本胖乎乎的老頭瘦了一圈,似乎很吃了一些苦,法衣破爛發髻散開不說,連嘴角都有血絲。


    黑山印能大能小,再加上殷暴和殷旺與殷曄配合默契,他躲了這個,還擊了殷旺的一掌,卻沒挨過殷暴踢來的一腳。


    這些金仙級的天蝠修士,口器伸展,隨心所欲到了一個境界,殷暴那一腳踢出的時候,穀令則看到上麵一閃有根十寸左右的口器,也紮了普安長老一下。


    “三個打一個,也好意思。”柏嚴與邊享連袂而至,城門在他們麵前,隆隆而開的時候,一隊銀甲衛,踏著特有的步子,也衝了出去。


    轟隆!


    黑山印砸來的時候,一下子變大,銀甲衛十二人,腳形一換,齊喝一聲,“破!”


    他們手中的銀槍一齊頂在黑山印的一個點上,黑山印再次在大小、虛實間晃蕩時,那邊,柏嚴與邊享已經接下了殷曄三人的全部攻擊。


    遠戰而來的殷曄三人,到底有一絲疲態,再加上人家城牆上的靈力炮在隨時瞄準,普安那個不要臉的,又趁他們被拖住,往城內跑了,再打下去……


    “柏嚴、普安,山高水長,我們很快便會再見的。”


    殷旺虛晃一招,殷曄雖然不甘,可這一路,全是這位兄弟的計策,他們才能追上普安,並且給了普安好幾次重擊。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的智商,聽令行事的時候,殷暴與他們配合得緊,也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三人來得快,退得也快,柏嚴和邊享關心普安傷情,又不敢離開法陣運轉不暢的平魯道,應勢迴城。


    盧悅遠遠看到穀令則,鬆口氣的同時,忙向夥計打聽閉關的這段時間,平魯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為何出有天蝠大能追殺普安到此,為何穀令則等人,又好好在城內。


    客棧夥計哪裏能知道?


    所有一切,在他看來,明明隻是半個多時辰的變化。


    半晌,她才在眾人你插一句,我插一句的眾多信息中,聽出個大概。


    號稱城防最強的平魯道,居然是被自己的靈力炮轟壞三麵城牆,天蝠修士在此的臥底猖獗不像樣子。


    打到躍馬河的修士,因為天蝠又出動的三位金仙級大能,在半個多時辰前,早一步撤迴了迴來。


    普安是因為殿後,才被人家截住。


    而且那三個天蝠大能,至少有一個也是大羅金仙級的,平魯道這下危險了。


    沒有傳送陣,城內加上普安的大能修士,總共隻有四個,還傷了兩個,另一個邊享城主是陣法師,還不是能打的。


    一旦天蝠大軍殺來,城防法陣還未修複,平魯道到底能撐多久,大家不知道,可他們所有人,不管是為了平魯道,還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肯定都要參戰。


    聽完大家的分析,盧悅狠狠吐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是她的運氣不好,還是功德修士的狗屁詛咒,在一直跟著她。


    “各位道友,此戰隻怕避無可避了。”


    客棧掌櫃收了一枚飛來的令符,一臉無奈,“此為強征符,在平魯道的天仙及以上修士,要全數到東西兩部城防報道。”


    這麽快?


    盧悅攏眉,看樣子平魯道的情況,比想象的隻怕還要差些。


    “敢問道友,平魯道城防實力如何?”


    西門玠朝掌櫃打聽。


    “據老夫所知,玉仙級的差不多有二十人,天仙……加上城主府的衛士,差不多八十多人。”


    這麽少?


    見識過天裕關的城防實力,再對比平魯道,盧悅隻覺前路黑得很。


    雖然普安帶的人馬沒有損傷,有三百多人,可他們沒高階大能啊!


    穀令則很快便知道,柏嚴城主強力征兵了,她站在城牆上,在一個又一個趕來的修士臉上,尋找妹妹。


    盧悅抬頭的時候,她正好看過來。


    隻帶了麵紗的妹妹,看到她時,那微彎的月牙眼,讓她忍不住也迴了一個笑。


    “姓名,出身。”負責登記的修士,沒收到穀令則的示警,對每一個進來的修士,都很熱情。


    “散修,嶽……逍遙。”


    盧悅非常無奈,原本她沒打算再用假名的,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對,青塵出來,也許會死得很難看,還會逼得她把真正身份暴露。


    但叫什麽名字呢?


    想來想去,名字外,再加逍遙二字,可以算是個美好願望吧!


    她的法術在這些天連續不斷的練習下,迴複不少,甚至已經打算好了,真到事態緊急的時候,在水係法術中,再加上陰人的雷力,也能勉強算個出路。


    “好,這是道友的銘牌。”負責登記的修士,很快便給了她一塊刻著名字的銘牌,“天蝠一旦攻來,反麵就會有任務,到時嶽道友按著任務行動,就可以了。”


    “是!”


    盧悅接過這塊似玉非玉的方形銘牌,反過來看了看。


    “此銘牌是邊享城主親自所製,道友滴血認主後,在戰場上帶著它,殺一個天蝠,它便會顯出一個數字,到時有獎勵的。”


    “噢……!知道了。”


    盧悅挑眉不在意的樣子,讓登記修士的滿腔熱情冷了冷,朝她後麵叫,“下一個。”


    西門玠進來。


    “姓名,出身。”


    “東方仙域西門世家,西門玠。”


    果然是韻姨所在的世家啊,盧悅沒有表情的走出。


    穀令則收到命令,要看著這邊,不要現混進天蝠修士,對妹妹也無法給太多關注。隻是在聽到她又弄了個假身份的時候,忍不住翹起嘴角。


    她還從沒有真正與妹妹並肩作戰過,也不知道這一次……


    隻是她心裏才起了這個頭,又被強按下去。


    盧悅連青塵的名字,都不敢再用了,如果她們在戰場上合作無間,被有心人注意到……


    穀令則慢慢地撇過眼,隻用眼角餘光,看妹妹走遠。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普安傷勢才穩,就趕到了西城牆找穀令則。


    “令則,青塵那日未離開平魯道吧?”


    “……是!”


    穀令則看了一眼,與他同來的柏嚴城主,知道他們可能查過,隻能認下。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嗎?”


    “不知道,那日……,傳送陣壞了,她……有些擔心她的身份,所以……,我走時,她也並未告訴。”


    大家都是聰明人,穀令則按她正常應該說的話說。


    “平魯道現在很危險,仙盟那邊……我們暫時是指望不上的。”普安長老歎口氣,仙盟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把天蝠各處的基地拔除,天裕關有縛龍、獴葦等人妖兩族的大能,正常不會有事。平魯道同樣,有天下有名的城防大陣在,在外麵其他人心裏,這裏可能比天裕關還要安全。


    他們誰能想到,平魯道的城防大陣,居然會被自己的靈力炮轟出了破綻?


    雖然已經用天音囑求救出去,可是一時之間,仙盟肯定也抽不出人手。


    所以,他們得自救。


    “我們唯一能指望的,隻能是天裕關那裏。”


    普安難掩臉上的疲色,他其實有些後悔,把殷曄三個耍得太狠,萬一他們氣急了,不顧下麵人的性命,真要趁平魯道虛弱的時候,強行攻城,這裏的低階修士定然死傷慘重。


    “青塵與飛淵之間,有專門用來聯係的如意紅錦,你說,我們能不能找到她,請她用如意如錦,向天裕關那裏請人過來?”


    用如意紅錦請人?


    穀令則忍不住抬眼看了普安一下,天裕關外圍有那麽多天蝠大能,連這位長老今日都差點隕落,能來救援的……


    “這事前輩您拿主意就好了,晚輩……實在不知。”


    天裕關大能修士是多,可是妖族未必會出手相助,如果妹妹用了天音囑,師父流煙可能就要坐不住了,萬一……


    穀令則可不想流煙仙子冒險。


    妹妹又用化名了,隻要她自己不暴露出來,誰也無法知道,她就是青塵。


    這倒不是說,她冷血不顧平魯道這麽多人的性命安全,而是……,這計劃本身,便冒了很大很大的險。


    “你……”


    普安本來的意思,是想穀令則把這事攬下來,有青塵和她在,他其實都想好了,流煙和慈航齋定會出人,“令則啊,傾巢之下無完卵,天蝠一方不是沒腦子,現在殷曄三人定然已經收到臥底的消息。


    平魯道的城防大陣不妥,機會難得,他們……很可能會再調人手,發起全麵進攻。”


    所以,現在時間就是性命,按現在的人手,若是天蝠發起全麵進攻,他們頂多能頂五天,過了五天,哪怕仙盟來人,也遲了。


    “前輩,我真的不知道青塵在哪。”


    穀令則再次申明,哪怕妹妹最後同意用如意紅錦求救,也不應該由她尋她。


    由普安和柏嚴城主自己找人,然後自己發信,師父流煙也許可以多想一想。


    三千城可以沒有任何人,就是不能沒有師父。


    受傷也不行。


    穀令則管著三千城,非常清楚,仙界很多勢力,對三千城的排斥,師父好好的,哪怕什麽都不用做,對那些家夥,都是種震懾。


    一旦受傷,仙盟能幫忙管三千城嗎?


    肯定不能,就算管,頂多也就是口頭上管。


    “……罷了!”


    普安看看小丫頭好像真誠的臉,其實深為挫敗,他相信流煙仙子的眼光,自然不相信這個有前車之鑒,讓陶淘和雲夕都保守的小狐狸的話,隻是人家死不承認,他還真不能相逼太過。


    “柏嚴,你喊人吧!”


    喊人?


    穀令則看到柏嚴城主揮開打下未久的結界,帶著靈力的聲音,傳遍整個平魯道,“青塵,慈航齋青塵小友,老夫柏嚴,有事相求。”


    啊?


    盧悅沒想到,客棧房間的禁製,根本沒擋這位城主大人的聲音,“事關我平魯道數萬性命,還請小友給我個迴音。”


    盧悅心中一頓,事關平魯道數萬人的性命?


    與她有什麽關係?


    她想了一下,終於摸出了如意紅錦。


    上麵有飛淵千迴複的幾句話,天裕關沒找到墜山前輩傳送的記錄。


    她輕輕地抹了,扔到一邊。


    柏嚴城主找她幹嘛,她當然清楚,可這本來與她無關的。


    普安和柏嚴等了好一會,沒等到任何人迴複,心中都有些急,“青塵小友,看在我平魯道這麽多性命的份上,老夫就借如意紅錦用一下也不行嗎?”


    真是……


    盧悅狠狠吐口氣,推開窗門,傳音過去,“如意紅錦可以相借,前輩等我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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