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進不能出的仙盟坊市,讓混在人群中的六個天蝠修士很是惶恐!


    玲瓏仙子陶淘到底能用什麽方法找到他們,到現在,他們也沒查出來,三千城那個破地方,早在多少年前,便是天蝠族的禁地。


    現在她又要來了啊!


    六個人分散在不同的方位,隱晦地互望一眼,都明白,生與死,現在隻能靠他們自己的運氣了。


    贏四在出事之後,隻給大家發了兩個沒有任何聲音的暗號,後現再也聯係不了,顯然他不是藏起來,便是逃了。


    “這位道友,仙盟辦案,麻煩配合。”


    顧安帶了三個人,不知何時,把其中一個天蝠修士圍住了。


    他與天蝠修士的交道打得多了,又受了好幾次傷,對他們恨在骨子裏,今天這人看到封閉的坊門,麵色非常不對。


    不能出門,耽擱了事情的修士,麵有焦急很正常,可這人似乎又怕被人看出來,極力掩飾。


    沒鬼才叫怪了。


    顧安堵在他麵前,“請吧!”


    被圍的天蝠修士麵上抽了一下,不用想都知道,被抓後的結果能是什麽樣。


    他僵笑了一聲,“好呀!”說話間腳步一錯,就想從旁斜衝出去。


    可是顧安既然懷疑了他,哪裏會給任何機會?


    四人幾乎同時出手,鏈與網在後,劍與刀在前,生生地把那人堵了半息,被鏈與網捆個正著。


    “想走?”顧安可不敢給這些天蝠任何機會,此時再也顧不得驗證,直接一劍在他身上捅了個對通,緊跟著另一個執事,手執了一瓶不知是什麽的東西,在他要驚叫張口的瞬間,一下子倒了進去。


    嗤!


    隻見那人嘴中騰起大片水霧,緊接著,五根口器在水霧中露了出來。


    “啊……!”


    天蝠修士在人身與蟲身之間,變幻不絕,那慘叫的聲音,可把兩旁的人嚇了一大跳。


    “拖走!”


    顧安朝急速趕來的一隊巡衛擺手的時候,眼睛其實不動聲色地,又把在場的人,全都看了一遍。


    慈航齋坊市,那一個又一個天蝠死士,對他來說記憶尤深,現在這裏雖然沒什麽他們必殺的天才人物,可是難保人家不惜死,也要給其他同伴創造機會。


    “嘭!”


    一聲暗沉的暴響,在蓬萊閣方向炸開,空氣中的波紋一閃又一閃,有點經驗的都知道,那真是有人自爆,隻是被大能修士用結界把該波及出來的東西,又強壓了迴去。


    事情發生在蓬萊閣的大門口,死的人又正好是嚴家的嚴樟,有點腦子的,哪能不知道,這家夥的身邊有天蝠修士,甚至可能就是那個叫贏四的,要不然不會這麽巧,正在他要來見嚴三思,與盧悅談嚴星舞事情的時候,殺人滅口?


    “贏四,我嚴家與你勢不兩立!”


    二樓某一包廂,嚴三思大怒的聲音,席卷了整個坊市,“嚴檔聽令,協同仙盟,給我查!”


    “是!”


    嚴家執法隊也隨同來了這裏,此時正在對麵的茶館,隻是誰都沒想到,嚴樟離開不到三十息,就那樣被炸成了碎肉。


    一隊十二人,很快便開赴了出去。


    家族少了一個大羅金仙,對嚴家的打擊是巨大的,是以,知道八萊的死因之後,嚴三思是真的遷怒那個自生下來,就隻會闖禍,一無是處的侄孫嚴家爵。


    可是誰能想到,那些蟲子的心思居然那樣歹毒?


    對一個任事不懂的小小嬰孩動手,讓她背負災星之名,受盡別人的側目而活了十年?


    雖然對那靈根資質,都不怎麽好的孩子,他也不太在意,可一向與八萊祖孫不對付的盧悅,卻親自管了這事,還把她收為親徒。


    這對嚴家而言,就是大事了。


    不管是做給世人看,還是做給她看,嚴家都不能不拿出該有的態度!


    “管道友,飛淵道友,這些年,是我嚴家對不住那孩子。”嚴三思道歉時,微紅了雙目,顯得非常真誠,“八萊的隕落,我一直無法接受,遷怒了家爵,所以對星舞也未有關注,由著下麵的人處理,現在……”


    “現在,她不需要您再關注了。”


    管妮坐在對麵,接住他的話茬,“我知道這樣說,您可能也接受不了,不過,相比於您,我這個做師姐的,更了解盧悅。”


    “……”嚴三思看了看飛淵後,朝逍遙子露了個求懇的神色。


    “老祖,別的事,我都能聽您的,可是嚴星舞的事,我們任何人,真的都不能插手。”


    管妮神情鄭重,“說起來,嚴星舞的靈根資質,並不足以擔任家師妹親傳弟子的身份。”


    她才不管嚴三思的臉色呢,事實就是事實,否則不管這位前輩有多不喜嚴家爵,隻要嚴星舞的靈根資質足夠好,他也一定會把她護著。


    “但家師妹,卻並未考慮多久,就那麽收下了她,老祖,您可知這裏麵的故事?”


    逍遙子老實搖頭,他已經看出來了,他家的這個妮兒,雖然才剛剛飛升,氣場卻一點也不輸金仙大能,她一直在以她的方式,全麵壓製嚴三思。


    當然,他也在被壓之例,不過,他好喜歡。


    嚴星舞既然被盧悅認做了徒弟,那就是他家的弟子,不管怎麽說,做為老祖的,都要護著。


    “說起來,這件事關係到盧師妹的一件傷心事。”


    相比於盧悅的功德修士之名,管妮情願她一直被人叫做魔星,“她與穀令則是雙胎生人,可是兩人一姓穀,一姓盧,這裏麵有很多讓唏噓的陰錯陽差,二人若不是心性都還不錯,可能早就是生死仇人。


    可哪怕如此,盧悅也是穀令則的殺父仇人,甚至她們的母親,也是因為盧悅而隕。其家族……更是受其所累,從一個中等世家,淪落到小世家,然後,又被她的仇人在遷怒之下滅門。”


    什麽?


    嚴三思的後背,突然冷汗淋淋。


    這種背棄家族的孽子,怎麽能走如今這一步?


    還……還是個功德修士?


    “您因為八萊長老的隕落,而不待見嚴家爵的孩兒,這我可以理解,就是嚴星舞,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理解,可是……”


    管妮好像沒看到他臉上在變顏變色,“你們可以無視她,可以不管她,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從嚴家傳出她的災星之名。”


    管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星舞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她跟嚴家沒關係,隻是她父親的孩兒。這一點……您明白是什麽意思吧?”


    “……”


    嚴三思的長眉抖了抖。


    “她一再強調的樣子,很像當年的盧師妹,”


    管妮歎了口氣,“很早以前,十一歲的盧悅知道身世,並不想與穀家再有任何牽扯,所以,她幾乎橫跨了半個大陸,拜進我們逍遙門。


    可是穀家知道她拜進逍遙後,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門來,最後求而不得,幾番爭吵下,要求她剔還血脈。”


    “……”


    “……”


    逍遙子和嚴三思的麵色都變了。


    “被不在乎的人傷害,可以毫不在意地還擊,若不想理會,一個眼神都不必給,因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不在意的人和事,是傷害不了人的。”


    管妮直視嚴三思,“可是被視為倚靠,一心想要親近的家人背叛,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插刀,是您,您不恨嗎?”


    嚴三思抖了抖唇。


    “嚴星舞的苦難從嚴家始,這點您不否認吧?”


    管妮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雖然嚴樟已死,可是他在蓬萊閣前,在旁人都不知道她是災星的時候,大力宣傳,甚至還要求她把好不容易抽來的蓬萊閣號牌,無條件送給他,您覺得,他比陌生人多了什麽?”


    “……”


    嚴三思麵如死灰。


    “家族大了,人心不齊,我們都能理解,可是……”


    管妮一口把茶飲盡,擲下杯子,“當年穀家與盧師妹走到那樣的地步,何償不是從小事起?”


    嚴三思想暈一暈。


    沒有實力,背棄家族的人,可以隨意打殺。


    可是有了實力……


    這管妮一而再,再而三地拿盧悅跟嚴星舞比,目的何在?


    但放棄,他又如何舍得?


    現在世人都知道,嚴家虧待了八萊的後人,甚至連他們祖孫的儲物戒指,都沒給她。


    所以,哪怕光為了嚴家的聲名,東西,他也要給迴嚴星舞。


    那裏麵有多少好東西啊,八萊當了仙盟長老那麽多年,再加上當初侄兒侄媳的身家全在嚴家爵那裏。


    嚴星舞認迴嚴家,隻憑她與盧悅的關係,給了也就給了,走到哪裏,她也是嚴家子。


    但如果不認……


    東西他還得給,好處卻……


    “當年穀家老祖,親到逍遙。”


    管妮明白他的掙紮,“還未築基的盧悅,親口跟我師父說,穀家別想從她那裏得到半塊靈石的好處,否則,等她築基之日,就是她去穀家,了結某些人的時候。


    有段時間,她被穀家人煩極了,甚至從宗門借款,拿了三百萬靈石出來,在黑市砸穀家人的性命。”


    功德修士的名頭,帶來的,從來不是安全。


    反正師妹叫魔星,名聲這東西,管妮一百個不希望她好。


    “嚴星舞不會缺錢。”她又迅速切到要談的小丫頭身上,“家師妹是個超級護短的人,有錢更不會虧待自己的徒弟,您……想好。”


    “……”


    嚴三思聽出了無盡威脅。


    說什麽盧悅是個超級護短的人,難道她便不是嗎?


    三千城自來的傳統,就是護短。


    為了護迴不去的三千界域,流煙才組建了三千城,昌意那些人,才連性命都不要的,拚殺在最前線。


    哪怕不算流煙他們那一輩,隻憑渥河大戰時,蘇淡水、慕天顏、楚家奇三人的表現,他就不敢得罪。


    “老無想見一見嚴星舞。”


    想了好一會,嚴三思終於認命,“親手把八萊兄和家爵的儲物戒指,送到她手上。”


    態度好一些,也許嚴星舞會念及一份香火情份。


    “他們的東西啊?”


    管妮把擲出的杯子又拿了迴來,倒上茶,慢慢喝著,“盧悅說了,請您送到仙盟,什麽時候星舞進階天仙,什麽時候去拿。”


    什麽?


    嚴三思愣愣地看了她半晌,就憑嚴星舞的資質,想要她順利進階天仙,都不知道要用多少天才地寶。


    那些東西,全是盧悅幫她出了?


    “我再說一遍。”管妮朝他微笑,“我家師妹不缺錢,就是我們幾個,也不會缺錢。”


    火鳳凰呢


    嚴三思嘴角抽了一下,才飛升就賺了大把錢的,三千城可不止她一個。


    “好……!迴頭,我就送到仙盟!”他站起來,“麻煩三位,幫我轉告嚴星舞,嚴家的大門,隨時為她開著。”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說下去,也是無用。


    更何況,天蝠的報複性太強,他也怕滅門。


    “一定轉告!”


    管妮跟在逍遙子後麵拱手承諾。


    ……


    陶淘隨著縛龍長老,一條街,一條街地查,她也想見識見識天蝠智計超群的贏四。


    可惜蓬萊閣前的死士一動,她就認命,隻能查一些小魚小蝦。


    為何要殺人滅口?


    自然是要再次隱藏自己。


    “陶淘,有沒有興趣在仙盟呆一段時間?”縛龍太想招徠她了,見一次,說一次。


    “不行啊!”陶淘拿千篇一律的話迴絕,“我在天幸圖的修煉,正在緊要關頭,前輩,說真的,要不是盧悅找,打死我也不能出來。”


    縛龍:“……”


    他好想歎氣,“那等你進階玉仙,我們再合作如何?”


    “天蝠經此打擊,我要是贏四,一定暫時遠離。”陶淘沒有正麵迴答,“前輩,要我說,仙界至少有千年太平,您不用太著急的。”


    不用太著急?


    縛龍也希望如此,可是一次又一次,那些混蛋,就是盯上了仙盟坊市。


    “我與八萊是兄弟,他的後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天蝠暗算整整十年,災星之名,就那樣被扣在她頭上。”


    縛龍閉了閉眼睛,“我也不想太急,可是一想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那些蟲子,還在背地裏害人,老夫……就再也忍不了了。”


    老頭抬眼時,認真地看向陶淘,“仙盟不會讓你吃虧,以後你每出一次任務,除了天蝠我們四六分外,還有額外獎勵的十萬仙石如何?”


    他真心地希望,這個丫頭,能保持三千城傳統,做個好的錢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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