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曦飛升了?”


    盧悅在自家小院接待流煙仙子時,還為她的這句話不解,要知道,曾經的花曦也算魔頭一個呢,“這不挺好嗎?”


    老不飛升,她才奇怪呢。


    “前輩,她一來就得罪您了?”看到流煙仙子一幅緊皺眉頭的樣,盧悅懷疑某事,隻能討好,“她就是嘴巴不太好,其實人挺好的。”


    真不知道,那丫頭脾氣硬到了什麽程度,居然連流煙仙子都得罪了。


    “她可沒得罪我,就是跟穀令則嗆聲了。”


    “噢?那沒事。”盧悅鬆口氣,“難得有一個能讓我姐跳腳的人,她常跳點腳,也能多點煙火氣,仙子您就當看戲吧!反正你來我往的,她們都吃不了虧。”


    流煙仙子:“……”


    如果都照她這想法,她可以想見將來的九天闕,是如何的熱鬧。


    不過,盧悅這話要是學給徒弟穀令則聽,也許真能把她氣得殺進慈航齋。


    “你是哪一方的?”


    好歹徒弟是她的,流煙仙子很是愛護,“穀令則就那性子,否則從小到大她早被你氣得沒點仙子形象了。”


    ……盧悅摸摸鼻子,雖然知道,不是這個樣子,可她的眼睛才沾了姐姐的光,那樣說,大概是很不地道呢。


    不過,姐姐的仙子形象太完美,她見一次似乎就……就手癢心癢,特別的想毀。


    “咳!”盧悅清清嗓子,順毛試探,“您這樣,是不是我姐吃虧了?要不然我跟您一塊迴去,把花曦按住打一頓?”


    說真的,她還真有點懷疑。


    花曦可不同於管妮,盧悅有時都懷疑上輩子,管師姐是逍遙門安排在外麵的後手。


    而花曦,花家被滅門後,為了報仇,可是真的投了魔門,丁岐山拿著鬼麵幡都沒在她那裏占到便宜。


    穀令則雖然厲害,可難保花曦沒有劍走偏鋒。


    “你……”流煙仙子眯眯眼,“你們以前交過手?當時打得過花曦嗎?”


    雖然已經見識了花曦造假的本事,可是還沒看到她動過手呢。穀令則和盧悅的表現,讓仙子忍不住對花曦的戰力,期待起來。


    “沒打過。”


    盧悅認真搖頭,終於後知後覺,她和仙子說話的方向不在一處,而且仙子今天的狀況有些不對,“仙子,到底出了什麽事,您……今天很不對呢。”


    “不對嗎?”流煙仙子在盧悅的打量中歎口氣,“今天可能有些心燥吧?”


    兩個功德修士呢?


    她端起盧悅倒好的茶,滿飲一杯,“夕兒說,花家有兩個你曾經的朋友?”


    盧悅一愕!


    旋即想到了花晨和曾想。


    “是!前輩,您到底想說什麽?”


    “我來之前問過令則,她說她問了花曦,花家的兩個人,大概會在三十年到五十年間飛升。你……想過怎麽安頓他們嗎?”


    怎麽安頓?


    盧悅還真沒想過這事,“前輩,三千城不是所有三千界域修士的家嗎?怎麽是我安頓呀?”


    “……”


    流煙仙子很無語。


    兩個功德修士啊,當三千城是銅牆鐵壁嗎?


    “那你以前……是怎麽讓他們自禁花家的?”功德修士天生的倒黴,隻看盧悅就知道,自禁一地,反而大家都安全。


    “什麽叫我讓他們自禁花家?”


    盧悅不明白了,“他們有他們的事,我有我的事。在花家呆著,是因為他們被外麵的某些事和人傷透了心,根本就不關我的事。”


    那兩個笨蛋,出一次門,就要變成乞丐一次。


    跟離夢到花家的那一年,還聽花晨說,他們某一次出門,要不是花曦找到的早,可能當乞丐,都破不了小命被丟的運。


    所以,自禁花家跟她真沒關係。


    她隻在相互聯係的時候,叮囑外麵很危險,家裏很舒服。


    曾想和花晨又不是蠢到家,老不吸取教訓?


    “……他們是功德修士。”流煙仙子緊盯著她,“如果不禁住,你就沒想過,他們能活多久?”


    這個?


    剛給流煙仙子倒完茶的盧悅,手下一滑,差點把壺砸了。


    她還真想過,“您……是擔心他們進三千城後的安全?那沒事,接著關唄!”


    如果他們真有幸飛升,有特別多的事讓他們忙,“他們的性子其實也比較宅,出身花家,這麽多年,肯定也被花曦教育出來了。


    迴頭,您就把靈昭殿的後花園交給他們打理。如果還閑的話,浮屠峰那裏,正好也缺人。而且,您再想想九天闕,想想才劃進去的雲夢山。”


    事都不知道有多少。


    三千城正處崛起階段,養不了閑人。


    拘在三千城,大家都安心。


    “你的想法倒是跟令則不謀而合。”流煙仙子揉揉額,“不過,盧悅,你……沒想過借他們的力嗎?”


    借他們的力?


    盧悅似乎秒懂了花曦的鬱悶。


    如果說沒想過借力,那絕對是騙人的,有去無迴海那麽多怨靈,靠她一個人抄經,還不知要弄到猴年馬月。


    “那也要等他們飛升以後。”她歎口氣,“他們的性子有些蔫吧,可能五十年都不止。”


    當朋友那麽多年,大家誰不知道誰啊?


    知道她有難,他們一定會全力相幫。


    隻是精血這東西,成了仙人後,可不好補了。


    雖然她天天把補血藥膳吃著,也還是能感覺體質在下降。


    “我有一個笨辦法,你想不想聽?”


    做為經曆了無數的一方大能,流煙仙子其實知道盧悅的囧境,“血精石對化神修士其實還很有用處。你雖然不能用了,但他們用,絕對沒問題。”


    什麽?


    盧悅差點跳起來,“您……您是說……”


    “不錯!”流煙仙子點頭,“我的意思是,你用一部分他們的精血,然後,他們用血精石補充,隻要三千界域再有飛升的修士,就可以幫忙,把那些精血帶上來。”


    仙人如果得了血枯之症,不僅會影響進階,還會影響壽元。


    這是她能為盧悅想到的最好辦法。


    陰尊能不能在超度中永遠沉睡下去,這是個未知的迷。


    一直以來,她都不想因為這個迷,把盧悅搭進去。


    “……可以。”


    盧悅強自按下激動的心情,“精血石,我們逍遙門就有好幾塊。”


    每五百多年一線天都會開一次,歸藏界哪個宗門都存有一兩塊。


    “仙子,我跟您迴去一趟,把話傳下去。”


    “不用!”


    空牙的事還沒解決,流煙仙子可不願帶她迴去,“過來跟你說這些,是因為花曦,你們姐妹對她都足夠重視。”


    否則她一句話,花曦能說什麽?三千界域的人敢不聽嗎?


    “當然,你要是累了呢,也可休息幾天,就當給自己放放假了。”


    “那還是算了吧!”盧悅歎氣,“假期還沒到。”沒有特殊情況,任務不能停。


    流煙仙子到底沒跟她提空牙被擄之事。


    隻是,一天之後,哪怕穀令則已經答應對方的條件,並且把魂丹按著黑袍人的要求,送到了指定地點,有關空牙被擄,有關他的身份問題,還是在天音囑上傳得沸沸揚揚。


    “你們在幹什麽?”


    魯六丁要氣死了,空牙在他手上,而對方這麽往死裏得罪三千城,被禍的可是他,“驚動盧悅,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別忘了,她哪一次出來,不說血流成河,都有……都有人隕命是真。”


    要不是顧忌著對方的身份,怕人家惱羞成怒,他真想說,人家哪一次出來,對頭都會倒大黴。


    可恨,明明可以不驚動在慈航齋寫經的盧悅,與三千城,你好我好地大家各取所需,現在這樣一弄,他可能就要倒大黴了。


    仙界雖然大,可是盧悅所交,遍布天下。


    真要暴露出來,他會被人人喊打的。


    “兄弟,你怕了?”黑袍人笑嗬嗬的,“可惜啊,現在怕已經遲了。”能借著人族修士的手,讓人族內部起紛爭,這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啊?


    “你們……你們早就在算計我了?”


    “嘿嘿!兄弟這話說的奇怪,這本來不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嘛!”


    經過隱仙宗事件,他可不相信,憑魯六丁的聰明,能不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麽人,所以,他的笑意裏充滿了諷刺,“兩顆魂丹,這筆買賣,你沒虧。”


    “……”魯六丁深深吸了一口氣,話既然說明了,那就不用再藏著掖著了,“你們的目標是盧悅,稍帶著三千城和穀令則,我的目標是魂丹。


    你們怎麽弄我不管,人現在在我手上,魂丹給我一顆,空牙我交給你們。


    否則……,魯某在江湖上混了這麽久,別把我逼急了。”


    “哈哈!兄弟現在就急了?”黑裕人倒是沒想到,他突然光棍了起來,“空牙可是代表了盧悅手中,源源不斷的荒獸妖丹,代表了迎春草,代表了百靈戰場暮雲草原之主,你——真舍得?”


    迎春草?


    暮雲草原之主?


    是那個大獒?


    魯六丁本來堅定的心,突然就動搖了。


    迎春草代表了無限生機,盧悅與暮雲草原的那隻十六階大獒相交,怎麽可能沒進過濕地?


    當初知道那家夥跟著她出百靈戰場,他也曾和人組隊努力尋過。


    可惜,那隻十六階的大獒成精了,一群人連根狗毛都沒摸到。


    現在對方這樣說,莫不是有大獒的消息?


    “你騙我,那隻大獒當年可就棄了盧悅,自己逃了。”


    “棄?”黑袍人笑,“魯六丁,不要拿你去想那隻叫狗的大獒,更不要拿你自己去想盧悅。”


    人和人是不同的。


    “對你們人族來說,狗向來最為忠義,盧悅能在朝夕不保的時候,放他自由,試問,那隻有忠義的狗,又怎麽會真的舍她而去?”


    魯六丁:“……”


    其實不僅他懷疑過這一點,仙界很多人都懷疑過。


    可是懷疑歸懷疑,誰有證據?


    不說三千城的流煙不好惹,就是盧悅自己,也難惹的很。


    “我們接著合作,把那隻狗吊出來,你看如何?”


    黑袍人笑的可開心了,他就要一步一步把他吊著,然後借他,把黑道討生活的人,全吊出來,“正好讓大家看看,在盧悅心中,到底是她的狗重要,還是她的義父重要。”


    “……”


    魯六丁的嘴角抽了抽,那狗是普通的狗嗎?


    “先把魂丹給我。”兩顆,他自己用一顆,另一顆正好用來買好,布後路。


    要的就是這句話,黑袍人哈哈一笑,“成交!”


    ……


    躺著裝什麽木頭人的空牙,在魯六丁轉來轉去的絮叨中,知道了一切。


    他沒想到對方居然出了這樣的餿主意。


    拿狗和他比?


    真是不能忍啊!


    哪怕那隻狗是十六階的大家夥,是仙界各方都在尋的寶狗,他也不能忍。


    魯六丁突然感覺某人的心跳不對,連忙轉頭的時候,十數根銀針嗖嗖入肉,他當場不能動了。


    這……


    “本來,我還想跟你們玩玩的。”


    空牙跳著站起來時,齜了滿嘴的牙,好像要吃人,“拿我和狗比?我他娘的,把你打成狗。”


    抬手間,近百根泛著幽光的骨針,在魯六丁將要衝出體內銀針反擊的時候,一把全插在腦袋上,大變刺蝟。


    緊跟著,他剝了他的法衣,又插了一把骨針在其丹田處,“金仙是吧?老子現在也算玉仙了,煉化你的仙嬰,你說,能不能進階成金仙啊?”


    什麽?


    魯六丁駭白了臉。


    骨針似乎都淬了毒,哪怕他努力避著,也感覺腦袋和身體,在慢慢發麻。


    “盧悅是功德修士,你……你不能……”


    卟!


    “啊……!”


    丹田突然一痛,感覺仙嬰暴露在外的時候,魯六丁簡直嚇死了。


    “老子是魔修,你不知道嗎?”義父這個身份得來多不易啊,這些混蛋還要把他和一隻狗比,空牙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你以為你是金仙,就好了不起?你以為你的那些手段,老子真怕?呸!”


    他吐他一臉,“你跟誰合作呢?啊?”


    雖然是魔,可是他生平最討厭的,便是這些內、外、四六全不分的混蛋奸細。


    嗤……


    仙嬰被活活撕離身體的痛感,讓魯六丁想暈,可是金仙的身體一時還能撐著,他愣是沒暈過去。


    “看看!”空牙把他染了毒的仙嬰拎著給他看,“它現在是我的了,至於你……”


    他圍著魯六丁轉圈,“正好,沒人知道你魯六丁真正長什麽樣子,都以為你是個六寸丁,不錯不錯!”


    他一邊轉著,一邊把自己變成了他的樣子,若不是他雙目噬血,魯六丁都要以為自己在照鏡子,畢竟對方連氣息都改了,“敢朝我家丫頭動歪腦筋,老子就把你們玩個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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