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不敢怠慢,他專心致誌地導引著靈炁。


    又半盞茶後,頭頂傳來一陣震顫,導流陣發生漾動,滾滾星流忽然粗壯了一倍不止。


    霎時間,滔天場域之威,朝許湧來。


    顯然,他靈種已誕,卻還不肯結束,界機那邊起了反應。


    投射的滾滾真靈擴充十倍不止,連帶著界機的威壓也成倍的增加,與此同時,真靈淬體的烈度也開始急劇攀升,許舒痛得齜牙咧嘴起來。


    但他很清楚,這是難得的快速提升修煉速度的良機,若是錯過,必定抱憾終身。


    當下,他不管不顧,再度放出第三個太陽係。


    第三太陽係一出,兩個急速靠近的太陽係,再度被排開,場域的威壓再度被扛住。


    許舒接引著滔滔真靈,與此同時,站起身來,竟在天井上打起一套拳法,正是他在體士階段,演練最多的無極手。


    拳勁到處,氣血奔湧,周身的血脈全被激活,滔滔真靈,也隨著血脈遊走,刺激著每一處毛孔,每一段筋絡,每一個穴竅。與此同時,也將淺淺的真靈之力泄入其中。


    玄霆淬體七載,用見過許舒肉身硬扛各種大妖的其他修士的話說,簡直是洪荒蠻軀。


    事實上,異魔化的許舒,也是他最大的殺手鐧,攻防能力拉滿。


    至此,許舒再也感受不到肉身的進步,哪怕從煉炁一期直入煉炁四期,他絲毫沒覺得肉身能力有所提高。


    因為,普通的淬煉,根本不能再刺激到他的肉身了。


    直到今天的真靈淬體,才讓他重新找迴這種肉身被刺激的感覺。


    他分外珍惜。


    時間一點點過去,星光現,日光出,日光隱,月華出。


    百倍煎熬中,時光老人也沒停下他的腳步,第三日淩晨,許舒靈力耗竭,再也撐不住四個太陽係。


    他隻能收了真靈種子,將之藏於靈台深處。


    失去了靈台種子的感應,便切斷了和界機之間的聯係,界機一散,浩蕩的真靈便消散於天窗之上。


    許舒癱在地上,死死盯著天窗上,飄散的星流,仿佛睹見億萬星河才離自己而去,滿心的悵然。


    如果宋祁在此,知道許舒培育真靈種子,堅持了足足一晝夜,還不知足,非嫉妒的當場暴體而亡不可。


    如果,他見了許舒此刻的真靈種子狀態,恐怕是活著的心思都不想有了。


    借助靈力豐沛無極的炁球,以及真靈洗練靈炁的能力,許舒煉化靈力的速度進入了快車道。


    而隨著投射的真靈膨脹,真靈洗練靈炁的速度也在成倍增長,許舒煉化靈力的速度便進入了超車道。


    時至如今,許舒的真靈種子,已從原來的毛豆大小,化作水蜜桃般大小,更離譜的是,一顆靈炁球蘊含的靈力,竟被它吸收一空。


    許舒得到這枚靈炁球時,尚在煉炁四期,遠未至煉炁四期大圓滿。


    而借助這枚炁球,他一舉邁入煉炁四期大圓滿,即便如此,炁球的大小縮減,也幾乎肉眼看不出來。


    換言之,修煉至煉炁四期大圓滿,他也沒耗掉這枚炁球能量的數十分之一。


    而此刻,炁球的能量竟被抽幹,與此同時,他的真靈種子,遠轉化成完全的金色。


    也就說,借助四道太陽係的超強斥力,他將真靈降落的時間拉到了極致,也將真靈蘊養真靈種子的效果發揮到極致,亦將真靈洗練靈炁,吸收靈炁的能力提升到極致。


    這才有了這枚超強超大純金色的真靈種子,換言之,他已入煉炁五期大圓滿。


    此外,許舒的肉身淬煉,也到達了極限狀態。


    此刻,他癱在天井中,不是因為靈炁耗竭,動彈不得,而是穴竅、筋絡中的真靈已擴充到了極限,肉身出現了麻痹狀態。


    許舒握緊了左掌,再鬆開,掌心現出八道不同大小的同心圓。


    顯然,真靈洗練源力,不僅理順了亂跡,轟重塑了源輪。


    許舒一連癱了七天,麻痹狀態才緩解。


    他依舊躺著不動,幹脆取出兩本來消磨時間。


    直到一個月後,他才完全恢複。


    他萬沒想到,這次修煉,培育真靈種子,用了一個小時,引靈入體將近三天,事後修複用的時間竟是最多,足足一個多月。


    許舒洗漱一番,刮去老長的胡子,換上一身素淨的道袍,這才打開洞府,便見槐山在不遠處的桃花樹下飲茶。


    才瞧見許舒,槐山起身拱手一禮,“恭喜許兄,大功告成。”


    許舒迴禮,“先生何以見得?”


    槐山道,“許兄考我。任誰也能見你眉宇間蘊蘊不散的神華,必是修為大進了。”


    許舒點頭,“確實大進了,距離決鬥還有多少時日?”


    “十八天。”


    槐山道,“趙倘也在閉關,聽說,兩位坐宮長老,隨他一起閉關,顯然是在護法,助力他修煉奇功。”


    許舒笑道,“趙倘不是崖岸高峻,向來不把我們這些掌堂長老放在眼中的麽?”


    槐山道,“事關重大,他便是再自傲,也不能不認真對待。”


    “事關重大?”


    許舒引著槐山,在桃樹下落座,抓起茶壺,對著壺嘴,咕嘟一空。


    槐山撿起石桌上的桃花瓣,“陳山河炒作能力太強了,現在,整個景賢宮都在關注你和趙倘的戰鬥。


    甚至麗景殿反對你出任坐殿長老的力量,也拿你和趙倘的決鬥說事兒。


    他們的意見是,你若敗了,就是丟麗景殿的臉,不僅不能上位,還不配繼續擔任桃慶堂掌堂長老。


    反之,你若勝了,所謂名望不足的問題就不存在了,他們將不再反對你出任坐殿長老。


    說一千,道一萬,他們不信你能勝過趙倘。


    除此外,陳山河開出的賭盤,也吸引了大量修士下注,畢竟景賢宮多少年以來都沒有這個級數的長老,公開決鬥……”


    “等等,陳山河這般操作,宮中都不管麽?”


    “又不是小孩子打架,宮中管什麽?景賢宮可不是修道院,從來都鼓勵強者爭競。”


    “桃慶堂可安穩?”


    “不算安穩,你和趙倘決勝的消息傳出,對桃慶堂的衝擊非小,所有人都認定你是膨脹了,走了絕路。據我所知,連白岩都在趙倘身上下了重注,遑論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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