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巴托地獄第九層巨大賽博朋克城市的生活讓戴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和刺激。


    因為這裏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充滿了新鮮感。


    各種以前從未見過的種族,千奇百怪的商品,聞所未聞的職業,還有隨處可見的奧術魔法、神術和類法術能力……


    要知道在艾澤拉斯的人類世界,魔法雖然也不是什麽罕見的東西,也絕對不可能頻繁出現在平民的日常生活之中。


    可在這裏,隨便一個路邊的小攤販就能使用一些簡單的魔法伎倆來創造華麗的視覺效果吸引顧客。


    那些包括魔鬼在內的異界生物更是擁有許多天生的類法術能力。


    偶爾還能看到火巨靈向凡人出售自己所能賦予的許願術。


    一些再生能力非常強大的生物還會把自己某些能夠作為施法材料的器官挖出來賣給法師、術士。


    至於娛樂性藥品和肉皮生意更是遍布大街小巷。


    總之在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內,隻要是出於“自願”,似乎一切都可以交易,根本無須擔心倫理道德的束縛。


    確切地說,這裏壓根就沒有所謂的道德約束,遵從法無禁止即可為的原則。


    因此在一些不是很明確的區域導致了大量灰色產業鏈的誕生。


    大型壟斷財團、幫派、殺手和傭兵勢力犬牙交錯,構成了巨大城市生態的一部分。


    火線救援小隊的誕生就是源自於該行業中那些有錢人迫切渴望的安全需求。


    凡是長期廝混於灰色地帶的人,有不少為了強化自己的力量,甚至還會選擇用更加強壯有力的爍油機械義肢替代原本的血肉手腳,還有的則會接受基因改造變得像個人形怪物。


    至於像挖掉一隻眼睛移植可以看穿隱形單位、帶自動追蹤探索功能電子眼的家夥同樣也多如牛毛。


    即便是最保守的人,隻要幹刀口舔血的工作,就必然會給自己加裝一些能夠提高戰鬥力的裝備。


    在大概了解過巨型賽博朋克城市內的狀況並與伊芙琳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過後,戴琳果斷選擇接受這個女人的邀請成為對方的搭檔,主要從事接應和護衛方麵的工作。


    因為他知道,像自己這種骨子裏充斥著不安分因子的人,是沒辦法真正去過普通人那種平靜的生活。


    但這位昔日聯盟的傳奇海軍統帥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死亡在艾澤拉斯究竟引發了多麽巨大的連鎖反應。


    尤其在吉安娜得知父親死亡的消息後,整個人瞬間被一股巨大的悲傷、憤怒和仇恨情緒淹沒,甚至短暫的昏迷過去長達數個小時之久。


    此時此刻的她就仿佛原本時間線中塞拉摩被炸毀時的狀態差不多。


    不僅原本宛如錦緞一樣漂亮的金色長發出現了大量白絲,而且眼神中也再也沒有了一丁點天真與開朗,隻剩下對於獸人、尤其是大酋長薩爾的憎恨。


    要知道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吉安娜對於獸人還是抱有一定的同情,覺得應該多少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現在,她隻覺得所有獸人都必須死。


    “唉——看開點,孩子。我相信你的父親也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凱恩·血蹄無奈的發出一聲歎息沉聲低聲勸慰道。


    這位牛頭人酋長完全不理解,睿智冷靜的薩爾為什麽會突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舉動。


    他難道不明白獸人現在的處境有多麽糟糕,不知道暗夜精靈和聯盟已經打算要一起出兵讓獸人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嗎?


    這種時候殺死庫爾提拉斯海軍統帥兼聯盟英雄的戴琳,除了會激化矛盾、積累更多的仇恨之外,對於化解危機根本沒有半點好處。


    就算是戴琳主動找事封鎖了艾薩拉的海岸線不讓獸人捕魚,部落也應該盡可能的選擇忍耐,亦或是選擇活著將其俘虜來進行談判和交涉。


    “謝謝您的關心和好意,酋長。不過現在我想一個人靜靜。”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吉安娜的臉色極為蒼白,渾身上下散發著刺骨的寒意,那是在劇烈情緒波動下冰霜魔法即將要爆發的征兆。


    雖然她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異常冰冷可怕,但外表給人的感覺卻更加的美麗動人。


    尤其受到冰霜魔法影響,沒有血色的蒼白皮膚呈現出宛如玻璃一樣晶瑩剔透的狀態,就仿佛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看到這種情況,凱恩·血蹄也沒辦法再繼續規勸,隻能邁著沉重的步伐轉身離開,而且還十分貼心的隨手關上了房門。


    他前腳剛走,後腳吉安娜就把目光投向了房間陰暗的角落,用略顯頹廢的聲音試探道:“索斯,你在嗎?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


    瞬間!


    左思的幻影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這座溫度極低,有些地方甚至已經結冰的房間裏。


    隻見他先是稍微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帶孝女”此刻的狀態,然後才不動聲色的問:“你還在為父親戴琳死在獸人手中而感到悲傷和憤怒嗎?”


    “難道不應該嗎?”


    吉安娜兩隻手死死攥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反問道。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我的意思是你其實沒有必要那麽傷心難過。


    因為這是戴琳自己的選擇。


    他早就已經受夠了喪子之痛帶來的折磨,渴望能夠從這種仇恨的輪迴中獲得解脫。


    更何況死亡對於他而言意味著能夠放下所有沉重的負擔重新開始。”


    “新的開始?”


    吉安娜明顯有點不太理解這番話的意思,眉毛頓時皺成了一團。


    “沒錯。


    還記得我之前給所有信徒的死後承諾嗎?


    包括你的父親在內,所有在那場戰鬥中死去的人,現在靈魂都已經抵達了我所統治的國度,以另外一種方式開啟了新的人生。


    所以死亡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


    尤其是當再也無法從生命中獲取到快樂,隻剩下他痛苦和折磨的時候。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稍微給你展示一下戴琳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狀態。


    不過這僅限於看上一眼,而不能進行任何的談話和交流。


    因為讓死去的人再次與生前的親人和朋友產生聯係可不是什麽好事。”


    說罷,左思便注視著吉安娜的眼睛等待對方給出明確答複。


    因為這意味著一個關係到靈魂歸屬的選擇。


    一旦吉安娜選擇觀看,那就意味著她的靈魂就必然會成為左思的所有物。


    畢竟在親眼目睹了地獄第九層巨大賽博朋克城市的繁華與喧囂之後,很難有人會拒絕死後可以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


    更不用提還有親人在那邊等著自己團聚。


    可要是吉安娜能忍住不看,那麽她就有可能抵擋這種巨大的誘惑,甚至是在未來通過強大的魔法力量來實現長生不老。


    “展示給我看吧。”


    沉默了良久之後,吉安娜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探究竟。


    一方麵是對於死後世界的強烈好奇,另外一方麵的確想要知道父親的狀態。


    雖然在原本的時間線裏,她因為過於天真相信了薩爾代表獸人給出的和平承諾,最終背叛出賣了自己的父親。


    而且還在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相信這是為了大局而做出的犧牲,直至塞拉摩的一聲巨響徹底打破了所有的虛假的幻想。


    但這並不意味著父女兩人的感情和關係不好。


    要知道吉安娜可是在沒有通知父親的情況下,直接就帶走了庫爾提拉斯一半的艦船橫跨無盡之海。


    光憑這一點就能看得出,戴琳對自己這個女兒有多麽的信任和寵溺。


    但可笑的是吉安娜如此相信薩爾,結果換來的卻是對方提前撂挑子不幹了,還把部落大酋長的位置傳給嗜血好戰的加爾魯什,導致後來一係衝突乃至戰爭的加劇。


    而薩爾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繼任者不斷挑起戰爭,把曾經在關鍵時刻站在自己一邊拯救了部落的親密盟友變成不死不休的敵人。


    等慘劇發生之後吉安娜發誓要毀滅奧格瑞瑪作為報複,他這才想起來出麵阻止。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從來都不喜歡、甚至可是相當厭惡薩爾的原因。


    他不僅非常喜歡玩雙標(炸塞拉摩的時候裝不知道,水淹奧格瑞瑪才跑出來強調身為大酋長的加爾魯什不能代表部落,早幹嘛去了),而且還陰險狡詐的欺騙了當初年輕無知的吉安娜當帶路黨,事後還沒有履行給出的承諾,直接用退位來逃避責任。


    要知道當初吉安娜在允許獸人進入塞拉摩的時候,可不是讓薩爾等人殺死自己的父親。


    隻是希望他們能擊敗戴琳將其俘虜,再由自己出麵平息戰爭。


    可薩爾卻很清楚獸人與戴琳之間的仇恨根本無法化解,所以將計就計直接選選擇了痛下殺手,然後還假惺惺的說出“他是個勇士”這種屁話。


    也就是欺負吉安娜剛剛經曆了海加爾山戰役,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團結艾澤拉斯本土勢力來對抗燃燒軍團和天災軍團。


    否則但凡換成瓦裏安·烏瑞恩這種家園曾經遭到獸人毀滅、無數無辜平民慘遭屠殺的國王試試。


    怕不是要跟戴琳聯合起來一起把剛剛站穩腳跟的獸人趕盡殺絕。


    要是薩爾從一開始就告訴吉安娜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殺死戴琳,後者百分之百得當場翻臉給他一記超級威力加強版的寒冰箭。


    所以薩爾本質上是一個非常善於利用別人的善良和道德來達成自己目的的陣營領袖。


    在跟吉安娜結盟期間甚至還要求在任何一方船隻遭到魚人、娜迦和海盜的攻擊時,另外一方在附近就必須予以支援。


    用屁股想也知道,他這完全就是想要白嫖塞拉摩強大海軍的力量為部落的船隻護航。


    繼承了部分庫爾提拉斯艦隊的塞拉摩還需要當時連造船能力都不知道有沒有的獸人支援?


    簡直就是笑話!


    這不過是為了光明正大占便宜而捏造出來的借口而已。


    薩爾從來都算不上什麽好人,隻不過從小接受人類教育長大的緣故,與大多數野蠻、嗜血和殘暴的獸人相比要文明一點罷了。


    可現在,由於左思的幹預,薩爾根本沒能成功帶著獸人洗白上岸,更沒有機會跟吉安娜並肩作戰建立所謂的“友情”,自然也不可能接近利用這個政治上極為幼稚天真的庫爾提拉斯公主。


    現在隨著戴琳的死亡,兩人之間未來的關係恐怕就隻剩下了無法化解的深深仇恨。


    想到這,左思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玩味,迅速使用自己的權限在巴托地獄的第九層找到了戴琳的位置,緊跟著通過魔法幻象的方式將其現在所處的環境和所作所為瞬間投影出來。


    下一秒……


    兩個一絲不掛男女突然憑空出現,緊緊摟抱在一起進行著異常激烈的肉搏。


    其中男人不用問也知道,正是死去有一段時間的戴琳,而女人則是他的親密搭檔兼情人。


    這倆家夥身上明顯有些許打鬥過程中留下來的傷痕,甚至有幾處傷口在流血,劇烈運動過程中時不時還會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強烈的刺激很快會轉變為精神上的亢奮。


    毫無疑問,這一幕瞬間把吉安娜給看傻了眼,原本晶瑩剔透的蒼白麵容迅速浮現出羞澀與難為情的紅暈。


    要知道她跟阿爾薩斯之間的親密行為都從來沒有如此激烈過。


    再就是這位庫爾提拉斯的公主做夢都不敢相信,平日裏總是一副嚴厲肅穆表情的父親,居然還有這樣狂野、放縱的一麵。


    難怪母親總是私下裏說,自己的丈夫在年輕時是個充滿魅力的萬人迷。


    之前吉安娜一直覺得這是母親因為母親對父親的愛所以才會這樣說。


    可現在,看著投影中那個一臉享受滿足的陌生美女,她突然意識到母親也許說的沒錯。


    “咳咳咳……我想我們可能打攪的有些不是時候。”


    左思十分尷尬的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嘴角更是不受控製的輕微抽搐。


    他顯然也沒料到戴琳居然如此生猛,才抵達巴托地獄沒幾天就已經適應了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內的生活。


    尤其是在發泄欲望和享樂方麵。


    而且從一旁櫃子上擺放的武器裝備和很傷的傷勢不難看出,這家夥所從事的工作絕對不是那種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可吉安娜卻咬著下嘴唇迴應道:“不,我認為這種情況下最能展現父親在死後世界的生活狀態。而且……他們看樣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好吧,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我會予以滿足。”


    左思立刻終止了結束投影的動作。


    不得不說,與一名關係遠遠算不上親密的年輕女性一起看動作大片,這在他豐富多彩的人生經曆中絕對算得上第一次。


    尤其男主角還是對方的父親。


    幸好左思早已領悟了“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你就是別人”這種死不要臉的精髓。


    所以他不僅表現的非常淡定,還饒有興致欣賞起了吉安娜臉上表情的變化,搞得後者明顯有些心態爆炸,甚至恨不能鑽進被窩裏躲起來。


    但問題是這個要求是吉安娜提出的,而且她也十分好奇父親現在究竟是怎麽一個狀態,隻能強忍著害羞與懊惱繼續盯著眼前不堪入目的畫麵。


    足足過了十分鍾,這場戰鬥才終於宣告結束。


    兩個耗盡體力的男女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現場直播,毫無形象的擁抱在一起親吻,隨後走進浴室把身上的汗水和其他一些不明液體清洗幹淨,等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浴袍。


    隻見伊芙琳先是用風情萬種的動作捋了捋濕漉漉的頭發,然後直接從床頭櫃子上的皮包內取出一袋沉重的金幣丟給戴琳。


    後者在接住之後打開來瞅了一眼,滿臉驚訝的問:“這次怎麽有這麽多?”


    “當然是為了獎勵你最近的表現。要知道已經很久沒有男人能讓我感到如此的滿足了。”


    說罷,伊芙琳拋了個媚眼,故意用牙齒輕輕咬住身後那條細長尾巴的末端。


    這個舉動瞬間讓才熄火不久的戴琳又有了反應。


    但他並沒有立刻輔助實際行動,而是半開玩笑的調侃道:“雖然你這樣說讓我很高興,但這些錢應該足以讓你去城內最好的服務場所叫上十個強壯英俊的男人了。所以麻煩告訴我這筆錢究竟是怎麽迴事,否則我是不會收的。”


    “嗬嗬,想不到你還挺有原則的。


    不過別擔心,這是你應得的那一份。


    還記得上次我被追殺的事情嗎?


    現在那個雇傭我的雇主已經確認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不僅十分大方的全額兌現了報酬,並且還額外追加了一份獎金。”


    一提起這件事情,伊芙琳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得意的神情。


    因為這件事情讓她在行業內的名氣大漲,不少雇主已經開始主動提高雇傭的價碼。


    “原來如此。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意識到是自己應得的那一份,戴琳立馬心安理得的將其裝在一個看上去不起眼的破舊帆布背包裏。


    他顯然已經知道了在這座城市裏想要做點什麽,沒有錢肯定是萬萬不行的。


    “你打算用這筆錢幹點什麽?”


    伊芙琳眼睛裏閃過一絲好奇。


    戴琳不加思索的迴答道:“當然是去購買一些必要的武器裝備和交通工具。


    我已經在住處附近的店鋪看上了個好幾件能在戰鬥中提供巨大幫助的東西,隻不過以前沒錢買不起罷了。


    現在有零錢了自然要采購一下。


    而且我還打算買一輛爍油機車代步。


    因為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簡直棒極了,隻是嚐試過一次就令人欲罷不能。”


    “哦?居然是買武器裝備?我還以為你會先去那些娛樂場所好好發泄一番呢。要知道很少有人能拒絕這座城市提供的各種誘惑。”


    伊芙琳明顯感覺到了十分意外。


    畢竟在她印象中,大部分戰士都因為受到遠勝常人的激素影響,在飲食和好色方麵很難保持克製。


    通常來說在拿到報酬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揮霍,去那些紙醉金迷的娛樂場所享受。


    隻有極少數足夠聰明理智的人,才會選擇首先去維護和更新武器裝備做更長遠的規劃。


    “現在購買武器裝備正是為了日後更好的享樂。畢竟有了趁手的家夥才好幹活,不是嗎?”戴琳笑著解釋道。


    而且他還有另外一個理由沒說出來,那就是既然現在有免費的那為什麽還要去花冤枉錢呢?


    “說得好!


    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你肯定能在這座城市裏混出點名堂來。


    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一直這樣持續下去。


    要知道這年頭想要找一個有原則且可靠的搭檔可不是件容易得事情。”


    伊芙琳明顯非常滿意自己這位新情人的做派,立刻上前獻上了一個熱吻,隨後迅速穿好衣服獨自一人離開房間。


    而戴琳則躺在床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也跟著離開房間來到繁華的街道上。


    透過他的視覺,吉安娜終於見識到了巨大賽博朋克城市的一角,整個人都被高聳林立的摩天大樓、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電子屏幕和魔法投影廣告牌閃花了眼。


    尤其是道路上速度極快且川流不息的車輛跟飛行器,讓從未見過速度如此之快交通工具的她產生了強烈的不真實感。


    但戴琳的表現明顯已經習以為常,很快走進一家出售車輛的店鋪,與賣家討價還價之後買下了一輛擁有寬大輪胎和流線型設計的爍油摩托。


    大概幾分鍾之後,他就戴著免費贈送的擋風鏡騎上去伴隨爍油引擎的轟鳴,沿寬敞的公路開始極速狂飆,頭發被吹得全部向後飛去。


    由於速度太快的關係,吉安娜看到道路兩旁的景色都是模糊的。


    至於為什麽不戴頭盔,當然是戴了也沒用。


    因為這裏的爍油摩托的行駛速度基本都達到了每小時一百五十公裏以上。


    在這種速度產生的強大慣性下,別說是頭盔了,就算穿上全身的抗壓防護服也沒有半點用處。


    指望這點防護力,還不如指望自己的身體結實抗造一點。


    起碼針刺魔這樣等級的魔鬼,就算是以時速兩百公裏撞上一堵牆充其量也就是重傷,根本不會真的死掉。


    所以凡是敢騎爍油摩托的人,要麽對自己的生命力和身體強度有足夠的信心,要麽是設置好了觸發法術遇到危險直接傳送走,要麽是單純追求這種每天與死亡擦身而過的刺激。


    戴琳顯然是屬於第三種。


    他騎著自己的愛車高速行駛了大概四十分鍾,最終停靠在一家懸掛著槍支與刀劍交叉放在一麵盾牌前的標識店鋪走了進去。


    跟店主打過招唿之後,便開始沿著貨架挑選自己需要的東西。


    等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全副武裝。


    除了一把帶有冰霜附魔效果的大彎刀之外,其餘全部都是各種類型的長槍短炮,以及不同效果的手雷、炸彈。


    采購完武器裝備,戴琳又去了距離自己公寓僅有幾步之遙的店裏吃了頓豐盛的大餐,緊跟著前往大競技場看了今天的賽車與決鬥表演,最後才依依不舍的迴到公寓躺下休息。


    等這位傳奇海軍統帥發出震耳欲聾的鼾聲,左思這才取消了魔法投影似笑非笑的問:“如何,你現在應該明白我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了吧?”


    吉安娜微微點了點頭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是的,我明白了。


    看到父親現在的樣子,我都覺得他是從痛苦與折磨中獲得了解脫。


    因為自從兄長戰死之後,他就從從未在家人麵前再露出過笑容,每天都沉浸在對獸人的仇恨中無法自拔。


    可死亡顯然令他把一切都放下擁抱了全新的生活。


    說實話,我在看過這一切之後甚至產生了一絲羨慕。


    如果死亡後的世界真的如此美好,那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左思意味深長的迴答道:“生命就是生命,在我看來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如果非要找到一個答案,它取決於每個人的立場與價值觀。


    有的人認為追求和掌握權力是生命的全部意義。


    因此最極端的特例甚至不愛財、不好色、更不會給家人和子孫後代謀利,每天過著苦行僧一樣的枯燥生活,隻為能夠牢牢的把權力攥在自己手裏,直到死亡降臨的時候都還不肯撒手。


    有的人認為追求知識和真理是生命的意義。


    因為這是揭開萬事萬物規律和奧秘的唯一渠道。


    還有的人追求財富、美色、力量、公平、正義、平衡等等。


    無論別人是否認可,隻要自己覺得有意義就好,沒有必要太過於糾結。


    另外,我給你展示這些畫麵,並不是希望你對人生變得消極。


    剛好相反!


    你的靈魂中還有巨大的潛力沒有挖掘出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左思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吉安娜胸口心髒的位置。


    “潛力……”


    吉安娜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緊跟著微微歎了口氣。


    “唉——也許你是對的,我的確不應該這麽消極。


    另外,謝謝你展示了父親死亡後的生活。


    這讓我感覺好受了不少,起碼不會再感到傷心難過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讓我也成為你的信徒,死後前往那個世界嗎?


    如此一來我就能重新跟自己的父親團聚了。”


    “當然沒問題。能夠得到你這樣美麗女士的信仰和靈魂是我的榮幸。”


    左思彬彬有禮挽起對方的手,在那隻呈現出晶瑩剔透刺骨寒意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瞬間!


    吉安娜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立刻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同時在內心之中產生某種異樣的情緒。


    再結合之前一起看過的精彩動作大戲,她還以為這是自己潛意識中欲望作祟導致的春心萌動,趕忙說了聲謝謝給掩飾過去。


    殊不知,左思的吻手禮實際上是對其靈魂進行了烙印。


    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悸動,實際上是獲得自己靈魂所有權大魔鬼天然的敬畏、崇拜和服從。


    而且這種狀況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短加劇,直至徹底變成一個唯命是從的仆從。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向獸人發起攻擊為自己的父親複仇嗎?”左思隨口問了一句。


    由於已經得到了對方的靈魂,所以他此刻的心情明顯格外舒暢。


    吉安娜毫不猶豫的迴答道:“沒錯。


    薩爾和他領導的部落必須要為殺死我父親的行為付出代價。


    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加入聯軍向艾薩拉進發,用獸人的鮮血來祭奠父親。


    順便讓他們明白染上普羅德摩爾家族的血意味著什麽。”


    “很好,那就放手去做吧。


    如果你能把薩爾的腦袋帶迴來,我會給你一些特別的獎勵。


    最後,祝願你今天能做個好夢,


    要知道長期休息不好對於一名法師來說可是大忌。


    晚安,大海的女兒。”


    說著,左思彎下腰在吉安娜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緊跟著迅速化作漫天的泡影消散無蹤。


    後者閉著眼睛似乎在迴味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睜開,徑直走到窗戶前將其打開,任由夜風吹扶著自己白色的睡裙和臉龐,原本環繞在身體周圍那刺骨的冰霜能量已經消失不見,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了紅潤。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她才又重新關上窗戶像個小女孩一樣抱起擺放在床頭的洋娃娃鑽進被窩進入了夢想。


    從微微上揚的嘴角不難看出,她應該是做了個相當不錯的美夢。


    ……


    與此同時,遙遠北方的諾森德大陸上,阿爾薩斯和克爾蘇加德剛剛抵達了冰封王座的所在地——冰冠冰川。


    不過讓他們萬萬沒料到的是,自己得到並不是巫妖王本人的接見,而是魔鬼軍團駐紮在這裏的代表。


    “你們就是阿爾薩斯跟克爾蘇加德?”


    深獄煉魔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注視著眼前的兩個高級亡靈。


    “沒錯,我們就是。”


    克爾蘇加德一如既往表現出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特質。


    他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從來不會在局勢對己方不利的情況下硬著頭皮死撐,而是該低頭的低頭、該臣服的臣服。


    相比之下,心高氣傲的阿爾薩斯就要遜色許多,那張蒼白的死人臉上寫滿了“不服”二字。


    不過他也知道眼下的情況要比想象中嚴重得多,所以從始至終都保持沉默,而不是發揮自己冷嘲熱諷能把人氣死的口才。


    隻可惜,這位洛丹倫的第一孝子並不知道,地獄中的魔鬼個頂個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


    尤其是晉升到深獄煉魔這個級別,有一個算一個基本都經曆了殘酷的篩選和淘汰。


    甭說實力、智力和情商這些硬性條件,但凡運氣差一點點都絕不可能爬上來。


    所以深獄煉魔早就看出了阿爾薩斯的心理狀態,同樣也知道克爾蘇加德之所以表現的如此謙卑,其實也是在暗地裏謀劃著想要殺死乃至驅逐自己,重新奪迴冰封王座的控製權。


    可他一點也不在乎。


    開什麽玩笑!


    要知道海加爾山那邊可是駐紮著成千上萬的地獄軍團,就連自己效忠的領主索斯也在這顆星球上。


    別說一個小小的死亡騎士加巫妖,就是把整個天災軍團加在一起也不夠塞牙縫的。


    因此深獄煉魔根本不怕對方搞什麽小動作,直截了當的宣布道:“從今天起,你們就歸屬我的部下了。立刻收拾一下,稍後我會率領你們去參加光榮的血戰。”


    “血戰?”


    克爾蘇加德心理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下意識抬起頭看著這位身材高大健壯的紅色魔鬼。


    “是的。那是我們所在宇宙中規模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戰爭,更是秩序與混亂力量相互對立的體現。相信我,你們會喜歡血戰的。”


    深獄煉魔咧開嘴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用問也知道,他完全把天災軍團當成了血戰前線的炮灰,打算消耗一下這些家夥的數量,以便更好的進行控製。


    同樣的,他這也是在執行左思的命令,想要看看在脫離統禦之盔的影響後,這些高級亡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簡單來說就是強行削弱死亡勢力對艾澤拉斯的影響力,直接讓典獄長佐瓦爾的計劃破產,然後迫使德納修斯不得不出麵與其進行合作。


    至於阿爾薩斯和克爾蘇加德是否能從殘酷的血戰前線活下來,那就不在左思的考慮範圍內了。


    也許死了更好。


    可以直接把靈魂抽出來製作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隨著對於靈魂的了解越來越深入,再加上對於泰坦知識與技術的搜集,左思已經擁有了足夠強大的造物能力。


    如果說以前的他隻能借助“造物主”這個職業的能力塑造一些凡物,那麽現已經有能力製造出半神、神孽、上古邪物之類的東西。


    心思細膩的克爾蘇加德無疑察覺到了自己這是要被扔到前線當炮灰,趕忙低聲試探了一句:“我們可以在臨行前去跟巫妖王見上一麵嗎?要知道我們的腦海中已經很久沒有聆聽到他的聲音了。”


    “沒有這個必要。巫妖王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們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看好本職工作。還有,以後不允許跟我討價還價。”


    深獄煉魔非常幹脆的拒絕了大巫妖提出的要求。


    原因也非常簡單。


    眼下的巫妖王確實是不太適合見人。


    確切地說,那個巨大的冰塊已經被鑿開,大名鼎鼎的統禦之盔就在左思手裏。


    而耐奧祖的靈魂則被囚禁在一塊寶石中。


    “有趣,真的非常有趣。這玩意比我想象中還要複雜得多,是通過某種規則力量創造出來的。”


    此時此刻左思正坐在冰封王座之上,興致勃勃打量著這個造型稍微有點醜的銀色金屬頭盔,並且聆聽著從裏邊傳出的低語聲。


    “臣服!”


    “臣服於我的意誌!”


    “你的使命就是服從我下達的命令!”


    “殺光一切生靈!讓死亡遍布艾澤拉斯!”


    ……


    但是很遺憾,這些令巫妖王根本無法抗拒的聲音對左思而言一點作用都沒有。


    耐奧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對方居然不費吹灰之力便成功抵擋了那來自死亡世界的強大主宰。


    “告訴我,老獸人,你見過這個頭盔真正的主人嗎?”


    左思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沒有。我從未見過他,隻是能經常聽到他的聲音。”


    耐奧祖小心翼翼的給出了答案。


    這顯然跟左思預料的差不多。


    畢竟耐奧祖在撕裂德拉諾世界走進傳送門之後,直接就被基爾加丹俘獲,靈魂在燃燒軍團的手中飽受折磨,隨後就被封印在統禦之盔的冰塊中扔到艾澤拉斯。


    他壓根沒有機會前往暗影界去見典獄長。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左思緊跟著又問:“那你知道自己力量的源頭,以及屠戮生命不斷轉化死靈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嗎?”


    耐奧祖思索了片刻,同樣一臉苦澀的迴答道:“非常抱歉,我也不清楚。隻是下意識想要獲得更多、更強大的手下來保護自己。您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究竟有多麽的脆弱。”


    “噗哈哈哈!


    所以你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開始那些所謂的計劃?


    難怪古爾丹從始至終都看不起你。


    覺得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兼蠢貨。


    這個評價簡直太貼切了。


    你自以為是獸人中少有的智者,能夠給予自己的種族正確指引。


    可實際上正是因為你導致獸人逐漸淪為了燃燒軍團的爪牙。


    更可笑的是在經曆了那麽多之後,你竟然一點都沒有反思自己的錯誤和失敗、從中吸取教訓,居然肆無忌憚使用著這些來曆不明的力量。”


    左思大笑著對這位初代巫妖王進行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羞辱。


    不僅如此,他還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古爾丹之顱,打算把裏邊古爾丹的靈魂放出來一起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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