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快來,特別報道!”新巴西利亞郡裏,路邊的報童撤著嗓子叫道。柳堆煙買了份報紙來,剛掃了一眼,手裏的報紙無力地滑到地上。慕容茗撿起來一看,幾個大字映入眼簾:破天荒,“狩獵者”、幽冥使者、七街幫、鮫龍會、群狼派、血玫幫結盟共同對付吟遊七俠。慕容茗把這幾個字讀出來,巫纖雲淡淡說:“現在是六俠。”“不對!”黎無憂大聲反駁道,“飄雨的靈魂永遠和我們在一起,我們永遠是七個人。”


    六個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來到了郡城的中心。柳堆煙腦中還盤旋著那幾個大字,六個幫派都不可小覷,沒想到它們會結盟。她不知道,這是蕭黯月的主意。蕭黯月自從上次夜襲失敗後,她派了一個說客去遊說另外五門派,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六人無時無刻不感覺到,在他們周圍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不知你有沒有感覺到,我感覺到有哪不對勁。”陸依依對林孤星說。林孤星很疑惑,問:“我怎沒感覺到?”“大家等我一下行嗎?”這時柳堆煙問,“我想去買點東西。”“那我們一起去。”林孤星說。


    “這位故娘,試試這種麵霜吧?”林孤星等人剛隨柳堆煙走到家超市附近,一群推銷商圍了上來。四個女子先是推脫,然後忍不住翻看起來。林孤星和慕容茗對望一眼,均想:“畢竟還是女孩子啊,這麽愛美。”林孤星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忽看見一個推銷商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馬上警覺起來,留神他們的動作。這時一個人“啊啊”了兩聲,那些推銷商們立刻從衣中抽出短刀,向四個女子刺去。四個女子“啊”了一聲,拿出自己的兵器迅速反擊。那些人仿佛不會武功似的,全部倒了下來。“這真蹊蹺。”柳堆煙說道,“怎找這種人對付我們?”“不對勁。”黎無憂道。


    走了一段路,慕容茗鼻子聳了聳,問:“這是啥味道?”巫纖雲也道:“挺香的,像是從柳堆煙身上發出來的。”柳堆煙看了下自己,發現香味從手上發出。她舉起手一看,所有人都傻了。隻見她左手手背上爛了一塊,香味就是從傷口發出來的。“不會吧?”黎無憂想抓住她的手仔細看看。林孤星喝道:“不許碰,她可能中毒了。”其餘三女都嚇了一跳,陸依依忙問:“怎搞的?是那些化妝品嗎?”“不全是。”林孤星說道,“她中的是無為散,無色無味,本身無毒,一旦遇血便化為劇毒,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香味,沾血處皮膚開始潰爛。中毒者不可運功,否則毒氣攻心而死。”柳堆煙很奇怪,問:“你怎知道?”林孤星說:“以前從書上看到的。”“哈哈哈,那你知道怎麽解嗎?”從房屋背後,蕭黯月、楚劍兩人率領各自幫眾走出來。在屋頂上,獨孤醉帶著狙擊手站著。蕭黯月得意地道:“沒想到我這麽快就迴來了吧?”獨孤醉手一揮,叫:“放箭!”箭雨四射,柳堆煙看著其餘人辛辛苦苦地抵擋,懊惱自己不能使用亂箭道。“該我們上了。”楚劍說。獨孤醉點點頭,下令停止放箭,群狼派一擁而上,雙方立刻陷入了一場混戰。柳堆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無用武之地,隻能在人群中左躲右閃,心裏十分不爽。突然,她眼角瞥到獨孤醉手一鬆,一支羽箭離弦飛出,直奔陸依依。“陸依依小心!”她叫道。陸依依迴頭一看,如電的箭正無聲地飛來。陸依依向旁一閃,那箭居然跟著向旁飛去。眼看是避不開了,一條軟鞭從斜裏飛出,卷住了那支箭,原來是柳堆煙出手了。她剛一運力,便覺眼前一黑,心想:“反正毒氣開始攻心了,不如殺幾個敵人。”想到此處,軟鞭飛舞開來,如同蛇信子般一吐一縮,屋頂上的狙擊手猝不及防,一個個地跌落在地,一動不動。那些啟圖背後暗算另五人的人,也全被柳堆煙打倒。這時大家才發現柳堆煙相助,林孤星喊道:“快停下來!”柳堆煙搖頭道:“來不及了。”話音未落,人已軟倒在地。五個人圍上去,陸依依抱起柳堆煙,哭喊道:“柳姊姊!”柳堆煙睜開眼,嗔道:“你以前從沒這麽叫過我,是不是。。。。。。有事相求啊?”陸依依說:“我求你不要死。”柳堆煙長歎一聲,說:“生死。。。。。。不由。。。。。。人,你們好好。。。。。。活。。。。。。著。”接著又是一聲長歎,雙眼黯淡了下去,最後停止唿吸,還沒閉上眼睛。陸依依環視眾人,把玉笛放到唇邊,林孤星跟隨音樂唱道:


    “在我的記憶中,/門前的河邊有棵翠柳。/每當吹起春風,/綠色的芬芳纏繞心頭。/如今景色依舊,/唯獨改變的是河邊柳。/綠色不知所蹤,/隻剩下幹枯的樹兜。/逝去的柳,/何處能尋迴?/曾經的柳,/多讓人迴味。/如今的柳,/似紅顏憔悴。/不似昨日,/綠浪伴碟飛。/我不知如何麵對,/麵對昨是今非。/我隻有悄悄落淚,/夢裏柳色青翠。” “這首《柳》是給你的。”林孤星低聲說。楚劍叫道:“你唱完了吧,那就來受死。上!”沒有一個人上前,楚劍很奇怪,一個人說:“我們被點穴了!”陸依依這時冷笑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音樂點穴是我的一項絕活嗎?”笛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陸依依眼光掃到哪個人,那個人身體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著,慢慢變扁,最後爆裂開來,騰起一片血霧。每個人都愣住了,他們沒見過這個女子如此恐怖的一幕。陸依依眼光掃到楚劍,“碰!”一陣煙霧散開,煙消之後,僅存的三個敵人——獨孤醉、楚劍、蕭黯月,全都失去了蹤影。陸依依失望地長歎不息,每個人臉色凝重。


    埋葬了柳堆煙,每個人鞠了幾躬,才繼續上路。路上,巫纖雲既像問自己,又像問大家:“為什麽敵人越來越麻煩?”黎無憂說:“我想,離終點越近的路越難走吧。”幾天之後,他們來到一座山地,行途中不知不覺加強了警惕。“風聲有異!”慕容茗突叫道。他善使暗器,耳功不在眾人之下。果然,枝葉間飛出數十支毒鏢。五人竭力閃躲,跌跌撞撞來到一處斷崖前。蕭黯月從林間走出,後麵跟著顏淚,就是她把蕭黯月三人救走的。“沒路退了吧?”顏淚不懷好意地笑著。她身後血玫幫眾人手一揮,毒鏢激射而出。慕容茗臨危不懼,幹茶葉迎麵對射,將毒鏢的方向轉了迴去,與幹茶葉一起飛向敵人。蕭黯月等人狼狽地避開,隨即滿腔怒火,狠狠地道:“你完了!”話音未落,蕭黯月和顏淚兩人左右包抄,襲向慕容茗。慕容茗暗器出手,兩人迅速躲開。巫纖雲射出一箭,蕭黯月輕巧閃過,怎料那箭突然轉彎,射進顏淚右後肩,顏淚立馬跌倒在地。蕭黯月無視顏淚的白眼,一晃身影就不見了,等重新出現已到慕容茗眼前。“永別了!”她笑道,雙手在慕容茗身上一擊,慕容茗便朝山崖下跌落。林孤星伸手去拉,結果被帶著一起下落。


    “大哥別急,快抓住山石。”林孤星說。“不行,”慕容茗叫道,“我受了較重的內傷。”“大哥放心。”林孤星說,無奈下降之勢太猛,根本沒法抓住什麽東西。忽然,林孤星背上被一雙手凝力一推,身體向上飛起。林孤星立刻抓住一塊山石,一迴頭瞥見慕容茗加速下墜,頓時明白了是怎一迴事。“大哥!”他失聲叫道。慕容茗的話從下方傳來:“我們永遠是兄弟,不論今世來生!”漸漸的,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林孤星怔怔地望著下方,猛地醒悟過來,一口氣衝到崖頂上,交戰的雙方大吃一驚。林孤星雙眼冒火,喝道:“一蓑煙雨任平生!”青月刀再次出鞘,林孤星施展出過去兩年裏自創的七路子瞻刀來。刀勢大開大闔、豪邁灑脫,頗有“一蓑煙雨任平生”這句詞的句意。蕭黯月等人抵擋不住,個個掛彩,落荒而逃。陸依依問:“慕容茗呢?”林孤星神色黯然道:“在這給他立個墳吧。”每個人都明白了,不久崖前出現了一座新墳。林孤星拔刀在手,以指彈刀麵,一股音樂流淌出來,林孤星唱道:


    “冷冷清清,淒淒慘慘,天高雲亂斜陽染。斷崖幽影佇寒風,孤鴉寂寞歸巢晚。草綠泥新,墳孤腸斷,前塵往事如煙散


    。無言相對淚雙流,難消餘恨唯長歎。”這首《踏莎行》餘音猶在,伴著風,越飛越高。也許,天上寂寞的靈魂能聽到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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