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傲晴一口氣堵在胸口處,發泄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最後,站起來,雙眼含著淚,走了出去。


    曲景黎的劍眉微蹙,“奶奶,你是怎麽迴事啊?”


    “我怎麽迴事?”章慧敏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的媳婦呢?怎麽是楊傲晴來照顧你的,現在不是應該你媳婦在身旁邊的嗎?難道是有什麽事?或者是孩子……”


    她能想的可能性就是這些了。


    難不成蘇梓恬也跟著一起住院了?又或者是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


    “奶奶,你能不能聽我說兩句?”曲景黎黑眸愈發的深邃,“我沒事,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的,至於梓梓……”


    “她昨天晚上跟我吵了一架,你也知道的,我急匆匆的追著她,她生氣的迴d省娘家了。”


    “也真是的,大晚上的怎麽就迴d省了呢?不知道身體不舒服啊,不能來迴折騰的。”章慧敏不讚同的說道。


    曲景黎打斷她的話,“奶奶,您先迴去吧,我累了,想睡覺了。”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一擺手臂,離開了。


    老太太一離開,楊傲晴一刻也等不了的就走了進來,“曲哥,奶奶她……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的事。”曲景黎伸起那隻能靈活運動的手,揉了揉發痛的鬢角,“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就先迴去吧。”


    楊傲晴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頭的櫃子上麵,“好的,那我就先迴軍區了,剛剛那邊打電話了,說是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等晚上了再過來看你。”


    “不用來迴跑。”曲景黎躺下,“昨晚都沒有休息好,晚上有時是迴去好好的休息一下,這邊你不用擔心。”


    楊傲晴剛一離開,曲景黎閉著眼睛,腦海裏一直都在重複著‘毒瘤’抱著蘇梓恬跳下懸崖的那一幕。


    一天找不到蘇梓恬,對於曲景黎來說,那一幕就一天是噩夢,一個月找不到,那就是一個月的噩夢,一年找不到,那就是一年的噩夢……


    他希望,噩夢可以早一點的醒來。


    曲景黎拿過一旁的手機拔打了刑天的電話,“人,找的怎麽樣了?”


    “老大,你好好的消息,我們的人還在不竭餘力的尋找,一有消息,就會立馬告訴你的。”刑天簡言意賅的說道。


    曲景黎不聽他這個理由,“你給我廢話什麽,我就問你找到人了沒有?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了。”


    “老大,還沒有找到。”刑天氣餒的開口中說道,“你現在應該好好的消息,火手那邊正在全力的尋找關於‘毒瘤’的消息。”


    “老大,你建議你以後出門,就算是洗澡的時候,都要把你的武器貼身的帶著,以免萬一。”


    刑天想起這次他受傷就心有餘悸,如果不是‘毒瘤’帶著蘇梓恬一起離開,誰又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最重要的是,曲景黎沒有帶武器。


    受傷事為小。


    如果一旦發生什麽不可測量的意外,到時候該怎麽辦?


    “知道了。”曲景黎頭痛欲裂。


    “老大,你好好休息,一有消息我會立馬告訴你的。”


    曲景黎不能睡覺,隻要一睡著,就會做噩夢,夢裏的蘇梓恬死了,麵目全非,死們全屍,這讓他如何接受?


    ……


    “痛……”這是蘇梓恬醒來之後的第一個意識,頭一偏,就看到自己左手的手背之上還紮著針,在輸液。


    長長的睫毛猶如兩個小扇子撲閃著,她打量著這個地方,深色係的格調,很簡潔的家具。


    她……這是在哪裏?


    仔細的一聲,周圍似乎還有海嘯的聲音。


    “你醒了?”一身銀灰色的西服,臉上帶著銀色的麵目,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是誰?


    這是蘇梓恬的第一個反應,爾後又一下子想到了重點,手趕緊放在肚子之下,不安的問道,“我的孩子呢?”


    “你的孩子沒事。”毒瘤輕笑出聲,“你這人也真有意思,醒來就問你的孩子,既然那個男人對你從頭到尾都是利用,你又何必給他留著這個孩子,趁機小產了該有多好。”


    蘇梓恬惡狠狠的看著他,“你放我走。”


    這個男人,怎麽能這麽的心狠,就算曲景黎對她一直都是利用又如何,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我到是想讓你離開,可是你這樣子能離開嗎?”


    蘇梓恬不解,“我為什麽不能離開?”


    “你動下你的左腿。”


    蘇梓恬疑惑的動了一下,“嘶……”


    這下子她才明白了,剛開始醒來的那陣疼痛感,就是由左腿傳給她的,可是,她的左腿怎麽了?


    她掀開了被子,看到自己左腿處的腳踝處裹著紗布,隻要輕輕的動一下,就痛的要死。


    “我這是怎麽了?”她問麵前的這個男人。


    毒瘤的目光陰冷,就像是一條毒蛇,朝著她吐著信子,有可能不一小心就朝著她咬一口,他輕笑,“跳下懸崖的時候,被一截很粗的樹幹給勾住了皮肉,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你給救下來的。”


    “現在好了,你可以謝謝我了。”


    蘇梓恬白了他一眼,謝謝他?白日做夢,如果不是他發了瘋帶著她一起跳懸崖,她又怎麽會受傷?


    “你這個女人還真的是不知好歹呢.,我是在救你出水深火海啊。”毒瘤語重心長的解釋,“你受傷那是你自己不結實,願不得別人。”


    蘇梓恬撇嘴,有這麽不講理的男人嗎?如果不是他硬抱著她跳下懸崖,她會受傷嗎?她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開玩笑好嗎?


    “你這個女人啊……”毒瘤搖頭,無奈的說道。


    蘇梓恬嗆聲,“我這個女人怎麽了?你以後在做什麽事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就像是這一次,能不能考慮一下她是不是願意跟著他跳懸崖。


    那是懸崖啊,不是什麽平常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的,她還想要活命呢,就算是曲景黎不愛她,利用她,也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想到曲景黎,蘇梓恬就感覺心一陣陣的疼痛,痛入骨髓。


    那個男人,在親眼看到了她跳下懸崖之後,會派人找她嗎?隨即她就搖頭否定了,他怎麽可能會派人找她呢?他還巴不得她死了呢吧。


    如果她死了,他正好和他的情兒,雙宿雙飛。


    “喂,你想什麽呢?”毒瘤拿著腳去碰她受傷的地方,“我還在你麵前,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麵,想別的男人,想不想活了?”


    他的手插在褲兜,身子斜靠在櫃子,“其實,如果你想死,很簡單的。”


    “我為什麽要死?”蘇梓恬白他一眼,“我要好好的活下去,生下這個孩子。”


    “盡管這個孩子是那個男人的?”毒瘤的眉頭微微的一挑,顯然不明白這個女人內心的想法。


    蘇梓恬低頭,垂眸,看著自己並不明顯的肚子,“這個孩子是我的,隻是我一個人的而已。”


    無論發生什麽,孩子都是無辜的。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放我走。”蘇梓恬不害怕,直勾勾的望著他,“你放我走吧,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的。”


    “此話怎講?”毒瘤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蘇梓恬笑,“如果你真的想要殺我,大可以在抱著我跳下懸崖的時候,就鬆手,那樣,我就會摔個粉身碎骨,死無全屍,那樣,即省力又省事,多好,但是,你既然能救我迴來,就說明你不會殺我,而我於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不是嗎?”


    “嗬嗬,你這張嘴啊,還真的是能言善辯啊。”毒瘤帶著麵具坐在她的身側,手指扶著她的下巴,左右的轉動了兩下,“可是,我就是沒有放你走的打算,你說,可怎麽辦呢?”


    “你什麽意思?”蘇梓恬的心裏閃過不好的念頭。


    難道,這個男人有什麽怪癖不成?


    毒瘤看著她的眼中閃過害怕,爾後又佯裝著堅強的模樣,“我喜歡上你了,不想要放你離開。”


    蝦米?


    蘇梓恬覺得她一定是出現幻聽了,要不然怎麽會聽到這個男人說喜歡她呢?


    “你剛剛說什麽?”


    如果不是現在她的腳不能跑,她還真的想要逃之夭夭呢。


    “既然你這個女人這麽的與眾不同,那我又怎麽舍得讓你離開呢?”毒瘤看著她笑,眼裏閃過精光。


    “以後,做我的女人吧。”


    “你休息。”蘇梓恬炸毛的喊了這麽一句。女


    “嗬嗬,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毒瘤說了這麽一句,就走了。


    留下蘇梓恬一個人,在這個房間裏,左思右想的,剛剛那個男人離的她很近,近到她能聞到他的身上,有一股醫藥水的味道,而且,剛剛的那個男人,似乎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確定以前沒有見過他啊。


    為什麽會感覺到熟悉呢?


    環視著房子的四周,她想,目前她唯一能做的,是好好的養身體,等恢複之後,盡快的離開這個事非之地。


    到了飯點,有一個四五十左右的中年婦女,端著做好的飯菜上來,放在桌子上麵,扶著她坐起來吃飯。


    打滴打完之後,也是這個中年婦女把針給她拔了。


    她問道,“那個男人呢?”


    “先生出去了,小姐,我姓周,是先生的管家。”中年婦女簡單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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