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


    呂奇沒有拒絕白衍的要求,這事對於他來說,說容易也不容易,但絕對算不上難。


    而呂奇也想趁機說出自己的要求。


    “方才所見足下與鐵騎將士很熟。呂奇初來陽城,秦韓交戰,山川水路接不安全,故而希望日後能得隨糧草輜重,一起前來。”


    呂奇之前開口說道。


    之前他看到衍與鐵騎將士很熟,故而想讓衍為他引薦一名鐵騎將領,日後秦國運送糧草之時,他呂氏商鋪的貨物,也可跟在後麵。


    運送之人自然是呂氏商鋪的人,呂奇隻是希望若是有流寇搶奪呂氏貨物之時,鐵騎將士能施以援手。


    這便是為何約少年見麵的原因。


    眼下。


    呂奇看著這四卷竹簡,也不需要開口讓衍替他引薦,在呂奇眼裏,衍身為一介士卒,卻拿著策反之信找到他,顯然衍身後的將軍,定是知曉他。


    否則衍不可能會有這些竹簡,還來找他。


    “好!衍自會轉告。”


    白衍沒有拒絕呂奇,對比呂奇幫他的忙,呂奇的要求不難。


    白衍兩手拿著酒桌上的杯子,呂奇也拿起酒杯,二人相視一笑,舉杯飲下。


    要事說完。


    接下來便是私事。伴隨著不少酒下肚,加之今天呂奇也是第二次飲酒,倒也沒有對白衍有太多戒心。


    “既然非煙相信你,那我呂奇,自然也就相信你,日後若是你認識將領、官員,要多多介紹一番。”


    呂奇那胖乎乎的臉上,也是十分通紅,大吐苦水。


    看著白衍,或許是同齡人,又或許是白衍還有非煙的玉佩。呂奇的年紀本就不大,心性自然沒有成年人那般深。


    呂奇這時候也告訴白衍,此次來到陽城,也是想有一番成就。


    別看呂氏人脈很廣,在秦齊兩地之間奔走,但身為呂氏子弟,呂奇的壓力也是很大,不提他父親那輩的叔伯子女,就是呂奇自己都有四個兄長,六個姐妹。


    呂氏子弟在成年前,都會被考驗一番,呂氏子弟在離開家族後,去其他地方行商,能者,日後自然是會繼承更多的呂氏商鋪,在族中的地位也就越高。


    “怪不得你會不顧戰亂,也要來陽城。”


    白衍這時候,也沒有和呂奇客套,說話間也沒有起初那般陌生。


    白衍一邊吃肉一邊看向呂奇。


    “那你的意思是,呂氏商鋪在此地,對你而言是越多越好。”


    白衍問道。


    呂奇聽著白衍的話,嘿嘿一笑。


    兩人一直喝酒到深夜,隨後才告辭離開。


    第二日。


    “衍,今日怎麽感覺伱心不在焉。”


    陽城外,柴看著白衍,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感覺這一整天,白衍都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我總感覺我忘了什麽!”


    白衍看著柴,開口解釋道。


    按照時日,白裕已經率領鐵騎將士,到達南陽。糧草輜重運送比較慢,今日應當就會往迴趕。其他地方的韓卒,可能這兩日之內就會突襲糧草。


    但白衍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他忘記什麽。


    “想不起來!”


    白衍看著柴一臉疑惑的模樣,笑著說道。


    柴看著白衍,臉上滿是笑意。


    “無妨,若是擔心白裕將軍,那大可不必,白裕將軍身邊,可是有近乎八千鐵騎。那些韓卒不會是白裕將軍的對手。”


    柴安慰白衍,感覺或許白衍是擔心白裕將軍的安危。


    “嗯!”


    白衍點點頭,白裕率領鐵騎大軍在,其他地方的韓卒沒那麽輕鬆能夠得手。畢竟這些鐵騎將士都是跟著白裕,時常與趙國騎兵交戰,都是鐵騎之中的佼佼者。


    隻要有這些鐵騎大軍,護送著糧草,糧草輜重絕不會有事。


    遠處。


    突然一支千餘人的秦軍出現在白衍的視線之中。


    白衍與柴轉頭看去。


    “怎麽會有秦軍?”


    白衍與柴都一臉疑惑,這時候怎麽會有秦軍出現在這裏。


    陽城城樓上,一名名秦卒也一臉疑惑,連忙轉身前去通報。


    “走,去問問!”


    柴開口說道。


    騰老將軍正率領秦國大軍圍攻新城,這時候為何派遣一支秦軍來到陽城。莫非是擔心糧草輜重?


    白衍點點頭,隨後跟著柴,一起朝著那支秦軍駕馬而去。


    “停!”


    秦軍將領騎著戰馬,看著遠處朝這裏奔馳而來的白衍與柴,舉手下令。


    而伴隨秦軍將領的命令,身後一千餘名秦軍士卒,紛紛停下腳步,手持兵戈、秦旗站在原地。


    “為何而來?”


    柴騎著戰馬,來到秦軍將領麵前後勒住馬繩,開口詢問道。


    說話間,柴從懷中掏出木牌,給那將領確定身份。


    “將軍命我率領士卒,前來陽城,隨白裕將軍護送糧草。”


    秦將將領說道,隨後從懷中拿出木牌,交給柴。


    柴聽著將領的話,看著木牌上的身份、頭像,認真打量眼前這名將領,隨後點點頭。


    白衍騎著戰馬,目光看向眼前這支秦國士卒,他雖然沒有看木牌,但那將領知道白裕,那身份應當是沒有什麽問題。或許是騰老將軍感覺這次糧草輜重事關滅韓成敗,故而不放心,給白裕增兵。


    “你叫什麽?”


    白衍騎著馬,緩緩上前,來到一名手持長戈的秦卒麵前,開口詢問道,目光看著士卒身上的秦甲。


    這一幕,讓柴與那名秦軍將領紛紛聞聲看去。


    白衍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木牌。


    “我叫珪!”


    秦卒看見白衍的木牌,是一名大夫,一臉惶恐的開口說道。隨後從懷中,掏出木牌給白衍。


    白衍接過木牌,看著上麵的名字的確是叫珪,然後看著木牌上的頭像。


    “有何問題?”


    秦軍將領駕馬過來,看著白衍詢問道。


    柴這時候也駕馬過來。


    “沒有,我隻是好奇,他這秦甲,似乎是兩套而製。”


    白衍眼睛有些微紅,看著士卒身上的皮甲,把木牌還給士卒,似乎感覺嘴唇幹澀,抿了下嘴唇,笑著呢喃道。


    “怎麽了?”


    柴這時候來到白衍身旁。


    “沒事,走吧,迴城!”


    白衍笑著搖搖頭。


    “你今日怎麽一直都心不在焉,你先迴府邸好生休息,今日先不練騎術。”


    柴關心的說道。


    “好~!今日,不練騎術!”


    白衍點點頭,似乎身體不舒服一般,唿吸急促。


    柴與那名將領拱手之後,便帶著白衍,朝著陽城趕去。


    白衍騎著馬,看著遠處的城門,唿吸愈發急促。雙眼之中閃爍著淚水。


    “衍,你這套甲胄,也太美了些。”


    “衍,你這套披甲你不要,不如給我吧!”


    “衍,我不會弄,可不可以幫我弄弄,我也想要一套那麽美的秦甲。”


    “衍,你說待我迴家時,是鐵騎將士,那該有多威風。”


    城門處。


    柴剛想與白衍說什麽,突然轉頭就看到,白衍一臉失神,紅著眼,臉上盡是淚水。


    “衍,你怎麽了?”


    柴疑惑不安的問道,他不明白為何白衍突然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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