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煙,你為何會將玉佩給衍?他曾言你有恩於他?”


    呂奇跪坐在木桌前,看著田非煙,輕聲問道。


    雖然在新鄭之時,他與衍的關係很好,但衍與非煙的關係,還是適當詢問一下。


    說話間,呂奇看著田非煙,也不由得感歎,再過個幾年,恐怕他國公子都要上門求親。


    有恩?


    田非煙沒有著急迴答,聽到呂奇的話後,俏臉露出一些古怪,隨後便想到,這應該是衍的借口。


    “機緣巧合!”


    田非煙輕聲說道。


    既然衍沒有說,眼下她自然也不會說。


    想到什麽,田非煙美眸看向呂奇。


    “不知表兄怎會認識他?”


    田非煙輕聲詢問。


    呂奇一臉無奈,此前問衍,衍不說,如今來到齊國,非煙這裏也神神秘秘的。


    “在陽城時碰見。”


    呂奇拿著木桌上的熱茶,輕輕喝一口,這一路奔波,天氣這般冷,差點沒把身子折騰壞。


    喝完一口茶後。


    呂奇便把認識衍的過程,以及來齊國的目的,全部告訴田非煙。


    涼亭內。


    田非煙安靜的聽著,目光看著木桌上的竹簡。


    白衍?


    田非煙有些疑惑。


    表兄呂奇因為尚未在呂氏掌權,故而在秦國對其他地方的呂氏商鋪並沒有掌控權,隻要不特地去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但她不同,此前衍去秦國之後,都會通過呂氏商鋪拖帶竹簡給她,所以她知道,衍去過秦國平陽。


    “白衍!”


    心中呢喃一句,田非煙不相信世間哪有那麽湊巧的事情,不僅名字相同,年紀都是一般大。


    衍。


    恐怕就是白衍!


    不,是一定!


    想到這裏,田非煙美眸看著眼前的表兄,突然用纖手擋住嘴巴,差點忍不住笑起來。


    表兄或許怎麽都不會想到,費盡心思想結交的‘白衍’,便是此前與他交談的衍。


    這時候,看到遠處父親與長兄已經迴來。


    “表兄,衍的事情,切莫說出去。”


    田非煙對著胖表兄說道,隨後緩緩起身。


    呂奇聞言,看到姑父田鼎與表兄田琮,雖然疑惑,但想一想,還是緩緩點頭。


    權貴士族見多之後,呂奇自然清楚,玉佩的事情很可能姑父田鼎並不知情,否則非煙不會這般要求。


    雖說在齊國他要仰仗姑父的關係,但衍在秦軍之中,日後或許也能幫到他,況且指不定還要衍幫他引薦。


    與其說出來,他也樂得隱瞞,左右逢源,兩邊都不得罪。


    不僅沒有一點損失,還能得到非煙的一個小人情。


    想到這裏。


    呂奇迴過神,看到姑父田鼎、表兄田琮來到涼亭後,連忙拱手打禮。


    “呂奇,見過姑父、表兄!”


    涼亭內。


    方才下朝迴府的田鼎與田琮還身穿官服,見到呂奇,也是十分意外。


    “方才看到下人搬運如此多的貴禮,我說是何人來府上,原來是你小子。”


    田鼎滿是笑意的看著呂奇,話語之中滿是笑意。


    雖然正妻去世多年,但因為妻子的原因,對於呂氏一脈,他十分照顧,並沒有生疏。


    田琮這時候也對著呂奇拱手還禮。


    禮畢。


    伴隨著入座之後,田鼎作為長輩,也開口詢問呂奇的情況。


    當得知呂奇已經離家曆練之後,有些驚訝,而知道呂奇已經準備在陽城、新城、新鄭這三個大城安置店鋪。


    “伱小子,倒是膽大。”


    田鼎開口說道。


    身為齊國大臣,他可是知道,秦國如今正在妄圖滅韓,如今韓地之中,並不安定。


    看著呂奇的胖胖的模樣,他沒想到呂奇的膽子這般大,冒險去韓國行商。


    “實屬被逼無奈!”


    呂奇苦笑,若是他有選擇,他也不想去韓國。


    田鼎與田琮聽到呂奇的話,很快便想到呂奇的難處,隨後都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既然是從陽城而來,便說說哪裏如今情況。”


    田鼎詢問道。


    雖說齊國也在密切的關注秦韓戰事,但呂奇此前在陽城,知道的事情,定是更詳細一些。


    田琮也看向呂奇。


    “呂奇到達陽城之時,陽城戰事已然結束,秦軍已經攻占陽城.”


    呂奇說道,隨後除了衍的事情之外,其餘知道的事情,全都告知姑父田鼎。


    田鼎、田琮靜靜聽著,當聽到後麵白裕的事情之後,有些詫異。


    “白裕被刺殺中毒?”


    田琮看著呂奇,呢喃一句。


    若是刺殺,田琮尚能理解是韓軍所為,但中毒,這就有點古怪。


    韓卒將領完全沒必要耗費精力準備毒藥,因為殺一個白裕,並不能阻攔秦軍滅韓。


    這顯然是故意為之。


    “父親,因是白氏鐵騎!”


    田琮看向父親田鼎,輕聲說道。


    田鼎點點頭,清楚白裕中毒一事,頗為蹊蹺,絕非韓軍所謂。


    雖然並不知道是何人動手,但其目的定是白裕麾下那支秦國鐵騎。


    一個主將對於將領士卒的影響有多大,田鼎自然清楚。


    燕滅齊時,便是調走樂毅,燕軍方才軍心不穩,亦如廉頗、趙括,趙國士卒驍勇善戰,趙括率領趙國大軍殺不出包圍,未嚐沒有軍心不穩的原因。


    “怪不得,此前得到消息,白裕麾下的那支秦國鐵騎,是在一個叫做白衍的秦將率領下,奪得韓地成皋、宛馮、廣武、滎陽四城。”


    田鼎眉頭微皺,輕聲說道。


    這件事情他還有印象,畢竟這般舉動,實在太過兇悍一些。


    單騎北上,奪城四城!


    別說在齊國,就是縱觀天下諸國,也是少有。


    “你對那白衍可有了解?”


    田琮看向呂奇,有些好奇的問道。


    既然白裕中毒,那白衍立功之後,恐怕便是接替白裕之人。


    呂奇是從陽城而來,那比起他們,定是更為了解那個叫白衍的秦將。


    “說起那白衍,可當真驍勇,此前在陽城之時呂奇便得知,那白衍雖是白氏子弟,然入伍之後,投身先登,陽城一戰,登城斬殺韓五大夫,另斬殺韓卒二十有一。”


    呂奇談起白衍,頓時來勁了,畢竟此番來到齊國,為的便白衍。


    若白衍沒有本事,怎會值得他這般費盡心思。


    “此前刺殺白裕之人,估計怎麽都沒有想到,在白裕中毒之後,先登出生的白衍,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有足夠的聲望,其能力更是讓人驚歎,不僅穩住秦國鐵騎,甚至比起白裕,秦國鐵騎在白衍麾下,更為悍勇。”


    呂奇說話間,把浮戲山韓將韓邱被斬殺的事情,一一道出。


    雖說他沒見過白衍,但並不妨礙他知道白衍的事跡。


    “我齊國,為何不能如秦國這般,良將輩出!”


    田琮靜靜聽著,搖頭感歎。


    此前並不知道詳情,眼下聽到呂奇的話,他才明白,那白衍,比想象之中的更有能力,也更年輕。


    他與父親身為齊國大臣,王室宗親,自然站在齊國的位置考慮。


    他清楚,秦國每出一個善戰之將,對於齊國來說,並非是一件好事。


    秦國俞強一分,不僅僅是對楚、趙、魏不利,就是齊國,也是更危險一分。


    涼亭內。


    伴隨著田琮的話音落下。


    與呂奇迴過神後的安靜不同,與田鼎的眉頭緊鎖相反,田非煙看著竹簡,聽著長兄的話,抬頭看向父親一眼,隨後低頭繼續看著竹簡。


    若是她猜得沒錯。


    白衍就是當初父親趕出去的衍!


    不過這件事情,她並沒有打算說告訴父親與長兄。


    數月前,父親與兄長談事都不避諱她,她聽得多,自然明白權謀之下的黑暗。


    眼下,聽到長兄的話。


    田非煙帶著一絲抱怨,在心裏嘀咕道。


    “誰說齊國無良將,還不是父親趕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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