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府邸。


    呂奇迴到鹹陽府邸的時候,是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曾經離開的時候有多忐忑、有多不安,這一刻,呂奇心中就有多爽。


    作為父親膝下最小的兒子。


    天時他根本占不到,地利更別說,父親在祖父哪裏都瓜分不了多少,更別說他這個最後試煉的小子。


    最後一個人和更是一言難盡。


    總之就是一句話,能瓜分的人脈資源,疆域地界,早就被族人占領,無論是在族內還是外人眼中,基本上沒人看好他,一個人都沒有。


    但就是這樣。


    他硬生生的從所有人都不看好,最終年紀輕輕,獨自一人坐擁數城門鋪,甚至日後還能更多。


    “我迴來了!”


    從大門踏入院子內,呂奇看著寒風下熟悉的院子,輕聲呢喃。


    看著一名名下人、侍女見到他,畢恭畢敬的模樣。


    “父親,兄長他們呢?”


    呂奇看著老仆,輕聲詢問道。


    在秦國滅韓之後,他麾下的掌櫃可是告訴過他,族人這裏可是隔三差五命人書信,想要從他這裏拓展潁川的疆域。


    如今他迴來。


    倒是想親眼看看,那些兄長是怎麽個說法,族內的規矩,還是不是規矩。


    院子內。


    老仆聽到呂奇的詢問,便告知呂奇的父親正在幾位後房的陪同下,在書房哪裏。


    而呂奇的幾位長兄


    老仆想了想,最終還是告知呂奇,今日發生的事情。


    “什麽?”


    呂奇聽到長兄呂生、呂廬去找衍,頓時瞪大眼睛。


    看著眼前的老仆。


    “在那座酒樓?”


    呂奇著急的詢問道。


    聽到老仆說出地址後,呂奇顧不得去見父親,直接轉身就帶著自己的下人朝著府邸外走去。


    院子裏忙活的下人以及府邸外看門的下人見到這一幕,都有些驚訝。


    酒樓內。


    幾名女子正在大門後麵靠著炭火,互相之間笑談著聽到的趣事。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下一刻,本隨著酒樓大門被推開,幾名女子都被嚇一大跳,轉頭看去,十分疑惑到底是何人有那麽大的膽子,敢來這座酒樓鬧事。


    要知道這座酒樓,乃是呂氏所開。


    然而當看到那個胖胖的身影之後,一名名女子連忙讓開。


    “長兄可尚在酒樓?”


    呂奇黑著臉,走近酒樓,輕聲問道。


    這表情把幾名女子都嚇一大跳,因為這幾名女子都是見過胖胖的呂奇,而每一次,這胖胖的呂奇給她們的感覺都十分和善。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看到,呂奇一臉陰鬱的模樣。


    “少掌櫃已經離開!”


    為首的女子來到呂奇麵前,小聲的說道。


    在老掌櫃的卸任之後,這酒樓的掌櫃,已經交到呂生手中。


    “那他們請來的人呢?”


    呂奇問道。


    女子連忙說道還在,隨後帶著呂奇去到三樓。


    伴隨著雅間房門打開。


    雅間內,木桌上已經首飾得整整齊齊,沒有一個酒壺,並且桌子都擦得幹幹淨淨。


    一個火爐旁,一名身著齊國服飾的妙齡女子正用著大腿,給一個醉酒少年墊頭。


    見到這一幕。


    呂奇心中鬆口氣。


    因為了解長兄呂生、呂廬的品性,故而他方才真的擔心衍的安危。


    他在呂氏,接觸過太多,明白衍一個小伍卒,根本鬥不過長兄他們。


    曾經多少劍客豪俠,甚至是秦國官員,隻要稍微把持不住,或者分心之餘,露出弱點、貪念,便會被長兄利用。


    “等會。”


    呂奇來到雅間內,看著白衍熟睡,心中安定不少,正想開口說話。


    突然衍突然翻一個身,腳尖貼著他。


    “你們先下去!”


    呂奇對著身後的女子,以及白衍枕著的那名女子說道。


    身著齊國服飾的女子有些猶豫,要知道留在這裏照顧腿上熟睡少年,是少掌櫃的吩咐,若是離開。


    但看著眼前的胖少年,女子明白她也同樣得罪不起。


    最終這身著齊國服飾的妙齡女子,隻能輕輕拖著少年的頭。


    呂奇身後的女子識趣的找來一個東西,代替女子的腿,隨後攙扶女子起身離開。


    伴隨著雅間內的房門關上。


    片刻後。


    熟睡的白衍睜開眼睛,看著呂奇。


    “你怎麽迴來了?”


    白衍笑著說道,懶洋洋的躺在地上。


    在這裏看到呂奇,這倒是讓白衍真的沒想到。


    本來他打算睡一覺,待天黑就迴去。


    呂奇見狀,肉肉的臉上笑容別提多燦爛,見此情景,他哪裏還不知道,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麽,但顯然衍已經看出自己兩位長兄的用意,並且裝作醉酒躲過去。


    “迴來過元日!”


    呂奇來到白衍身旁,伸手拉著衍起身。


    白衍起身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以前喝酒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都是不管喝多少,都不會真的大醉不醒。


    似乎與他兩世為人有關。


    “多謝!”


    白衍正在揉著額頭,突然聽到一句話,有些意外的轉頭看向呂奇。


    隨後似乎是想到呂奇是在說什麽,白衍嘴角輕笑。


    “不必。”


    白衍說道。


    曾經韓滅之後,白衍離開新鄭前,便書信給馮文、斬尤等人,囑托他們在潁川郡幫忙照顧呂氏呂奇一番。


    不提當初韓滅之後,白衍曾給斬尤與勞振等人撈過功勞。


    就是人脈、關係這些原因,勞振、馮文等人,都不會拒絕這個小請求。


    大家都是為官之人,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一件小事,日後落難之時,或許能救他們一命。


    最少。


    後輩、族人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我給你準備百金,日後伱想要什麽,隻需說一聲!”


    呂奇看著衍,笑著說道,眼裏滿是真誠。


    誰也不體會不到,當他從齊國歸來之時,聽到掌櫃的告知他,如今門鋪遍布數個城邑,並且其中的城守、士族都或多或少,暗示過會照顧。


    那一刻。


    從小到大,都不被看好呂奇,其中的心酸、激動沒人體會得到。


    呂奇至今都記得,掌櫃站在他麵前親口告訴他,是眼前的少年在背後幫他運作。


    雖說不知道衍是說些什麽,居然讓那白氏子弟,五大夫白衍幫他,但呂奇此生不會忘記這份恩情。


    “你想我行賄入罪?”


    白衍聽到呂奇的話,沒好氣瞥了呂奇一眼。


    百金。


    呂奇是真的舍得,這換做普通人,都足夠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


    “嘿嘿,咱倆誰跟誰,若是不放心,我便換成其他玉器送到府上,或者你想要什麽,和我說,我一定.”


    呂奇撓了撓頭,他是真的真的很想感激一番衍,但除了黃金,他實在想不通還有什麽是衍喜歡的。


    白衍聽著呂奇的話。


    “田非煙”


    白衍說道。


    然而話音方才落下,就看到呂奇瞪大眼睛,急忙搖頭說道。


    “那不成,那我沒法做主!”


    呂奇看著白衍。


    說實話,他迫切的想報答衍,但田非煙,別說他做不了主,就是能說話,也沒膽子啊。


    當初姑父田鼎為姑母一人,在齊國血洗多少士族,就是父親說道之時,都麵露懼色。


    若是敢把田非煙拐來秦國,呂奇絲毫不懷疑,姑父田鼎就是死,也會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殺了他。


    想到這裏。


    呂奇目光古怪的看向衍,此番他去齊國,可是親眼見到非煙。


    那可真是人間絕色。


    衍的身份,與非煙,在他看來,那根本就不可能!


    姑父絕對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我是說田非煙已經報答於我!我如今不需要什麽,若有需要,自會開口。”


    白衍看著呂奇的表情,哭笑不得的說道。


    說話間。


    或許是猜到呂奇的心思,白衍本來沒有其他想法,但不知為何,想到那個心地善良,第一個不嫌棄他的田非煙。


    心中悄然浮現曾經在一起時的畫麵。


    “你從齊國迴來,她可有交代?”


    白衍看著恍然醒悟的呂奇,輕聲問道。


    聞言。


    呂奇點點頭。


    “有,讓我帶來一句話。”


    呂奇說道,隨後在白衍的注視下,把那句話說出來。


    “非煙說如今你已欠六千五百八十八錢!其他的一切安好!勿念!”


    以前寫過的竹簡裏,一個女孩曾經說過‘勿念’的意思。


    1、“勿念”的意思是不要牽掛。


    2、一方麵,讓對方不要擔心自己;另一方麵,也是表示對對方的想念。


    3、是一種囑咐,讓對方不要因為短暫的別離而憂傷。


    白衍清楚田非煙看過竹簡,知道勿念的意思,但不確定,此刻這個‘勿念’!是指那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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