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白衍迴過頭,朝著四周的鐵騎將士,開口說道。


    聞言。


    一直護衛白衍的鐵騎將士,則紛紛跟隨白衍,騎上戰馬,朝著城外駕馬離開。


    城頭上。


    待城內所有鐵騎將士,全都跑上城樓之後,十幾名鐵騎將士把一根根巨木,或者是一些從百姓家中搬來的木櫃,把城梯堵住,撒上洧水,隻留下一小口子。


    在這些鐵騎將士身後的城道內,早已擺放一捆捆箭矢、馬繩,以及不少裝有洧水的木桶。


    一名名鐵騎將士紛紛手持弓弩,一個跟著一個,在城道之中跑著。


    望著城外將軍已經帶領其他鐵騎將士,騎馬離開,所有鐵騎將士都沒有心慌,而是按照命令,全部並排在城道之中蹲下,整個過程有條不紊,沒有出半點亂子。


    同樣在牆角下蹲著的,除了方才到來的一名名鐵騎將士,還有數百名手持弓弩,蹲在牆角的秦吏。


    幾日前撤離高奴的隻有百姓,以及其他官員,城內的秦吏則全都留下來。


    此刻比起一名名鐵騎將士,這些秦吏則沒有那麽那麽平靜,不提那些沒上過戰場,方才調來高奴沒多久的秦吏,就是一些上年紀的秦吏,手心也滿是汗水。


    畢竟那可是十五萬匈奴大軍!


    而眼下高奴,隻有這一支數量一萬二三的鐵騎大軍!


    即便這支鐵騎大軍乃是秦國精銳,白氏鐵騎。


    但如此兵力差距,所有秦吏根本都看不到有半分勝算,若非看到這些鐵騎將士不慌不忙的模樣,求生的本能,早就讓他們潰逃。


    城門處。


    一名名喬裝打扮的鐵騎將士,把準備好的馬車,拖來城外。


    “等會記住,匈奴來了之後,立刻跑上城樓。”


    年紀輕輕的鐵騎將領薑尚,對著門口的秦吏開口說道。


    “諾!”


    “諾!!”


    城門下,八名手持長戈的秦吏,聽到薑尚的話,連忙點頭,隨後目光滿是緊張看向北方,那個山脈出口。


    另一邊。


    在距離高奴城外最近的一個山脈入口。


    白衍身穿秦甲,佩著秦劍,一路騎著戰馬朝山脈入口趕去。


    在白衍身後,一名名鐵騎將士緊緊跟著。


    伴隨著一行人騎馬進入山脈入口之後,就在兩旁的高山之間,巨大的峽穀之中。


    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鐵騎將士,所有鐵騎將士騎著戰馬,手持長戈、弓弩,一支支秦字黑旗遍布整個大軍。


    “將軍!”


    “將軍!!”


    大軍前麵,一直在這裏等候的諸位鐵騎將領,看到白衍到來,連忙駕馬上前。


    “都準備得如何?”


    白衍勒住戰馬,望著眼前山穀內,看不到頭的鐵騎大軍,輕聲問道。


    “都已經全部準備妥當!”


    一名鐵騎將領開口說道。


    白衍點點頭,隨後騎馬來到一頭頭牛旁邊,確定每一頭牛的尾巴上,都捆有洧水布裹,


    “再去與將士們說一遍,待城樓將士撤退之後,以號角為令,不準任何人貪功戀戰!”


    白衍不放心的再次對著眾多鐵騎將領說道。


    單憑焚燒高奴城,不可能一把火能直接把十五萬匈奴、月氏大軍全部燒死,預期之中,能燒個三五萬匈奴人,就已經不錯。


    其餘的匈奴人反應過來,不管是攻城還是如何,都定然需要分兵。


    那匈奴大軍的數量優勢,瞬間就喪失大半。


    “諾!”


    “諾!!”


    一名名鐵騎將領,對著白衍拱手接令,駕馬朝著後麵的大軍走去。


    片刻後。


    咕嚕咕嚕。


    伴隨著山穀外,傳來數道馬蹄聲,接著柴便率領親信,已經來都山穀之中。


    “將軍,已經準備好了!五百輛馬車,已經從另一條路,出發去匈奴領地。”


    柴來到白衍麵前,拱手說道。


    看著白衍,柴內心感慨萬千,若是白裕將軍在這裏,知道白衍的全部謀劃,估計都會心驚。


    在百姓撤離之後,白衍便下令準備五百輛馬車,每一輛馬車全部都裝上空木箱、土沙包,待匈奴南下之時,便從另一條路送去匈奴領地。


    到時候匈奴就是想和月氏說清楚,但拿著空空的箱子與裝土的麻袋,別說月氏,誰也不會相信。


    不僅如此。


    宴茂哪裏還有五百鐵騎以及雲山隘口、前山隘口的秦卒,在白衍的命令下,可並未迴高奴。


    “好!”


    白衍點點頭,看向北方的天空,月氏與匈奴這兩個大部落,從來不是一條心,如同此前的中原諸國,攻心為上!


    他不知道白起在世,麵對眼下的局麵,會如何排兵布陣,但在從榆中迴到過高奴後,短短數日的時間內,他能用的手段,已經全部都使出來。


    “將軍!匈奴大軍來了!”


    這時候,一直跟在白衍身旁的業,突然看到半山腰的石頭上,一名將士舉起一根樹枝。


    這是匈奴到來的信號。


    高奴城,北城門下。


    “我們不走,是郡守大人讓我們迴來的,白衍難道還能不遵郡守大人的命令?”


    “就是,憑什麽讓我們走,憑什麽封城!快讓我們進去,就是匈奴來了,我們也有地方躲!”


    “讓我們見城守白衍!莫非白衍一個城守,膽敢違抗郡守大人的命令!”


    此刻在城門前,成百上千名百姓,全都聚攏在城門口,吵著鬧著要進入城內。


    若是細心一點,就能發現在這些人之中,那些嚷嚷得最厲害的人,身上的衣物,可是比一些百姓的都要好上一些。


    “將軍,怎麽辦?”


    一名名秦吏看著眼前不斷鬧著要入城的百姓,麵露難色。


    特別是這些百姓手中,的的確確是有郡守的命令。


    薑尚眉頭微皺,看著這些百姓,目光隨後看向那些馬車。


    雖然那些馬車內的人,並未出來鬧事,但這些百姓之所以迴來,與那些坐在馬車內的人,脫不開幹係。


    “愚蠢!”


    薑尚嘴角輕輕呢喃。


    看著那些馬車內的人,看著眼前一名名滿是怒意的百姓,身穿秦甲的薑尚眼中滿是嘲諷。


    在這一刻,薑尚在為將軍感到不值。


    將軍此前冒大不韙,不顧郡守,不顧鹹陽的怪罪,甚至不顧被降罪的危險,拚命保護上郡,讓這些人離開,但這些人卻永遠都不知道感恩戴德。


    天下人不理解將軍,薑尚不怪。


    但這些收到將軍恩惠的人,卻反過來大聲嗬斥將軍,直言讓將軍出來。


    “將軍,現在可不在!”


    薑尚開口說道,隨後緩緩舉起手,讓此前喬裝打扮的將士,全都進城。


    “走!”


    “走!!”


    那些喬裝打扮的將士看見薑尚的舉動,互相對視一眼,連忙朝著城內跑去。


    正當百姓也想跟著的時候。


    鏘~!


    薑尚驀然拔出腰間秦劍。


    與之一起的,還有看守城門的一名名秦卒手持長戈,幾乎頃刻間便把長戈指向任何衝入城內的人。


    “再敢上前一步者,殺!”


    薑尚目光冰冷的看著這些人。


    身為鐵騎將領,薑尚是從血海屍山一步步殺過來,如今身上傷疤不下數道。


    “你!!!”


    為首本來想要衝進去的幾名男子,見到薑尚的目光,腿都有些發軟。


    他們這時候才記得,這名鐵騎將領,殺過的人,絕對不少。


    “讓白衍出來!”


    “對,快讓白衍出來!!”


    “白衍你膽敢忤逆郡守大人的命令!”


    一名名百姓,男女皆有,此刻全都站在城門前,不敢衝城的他們,隻能怒氣衝衝的喊道。


    而在這些百姓後麵,數十輛馬車分布在人群之中。


    馬車內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例外,聽到馬車外的聲音,都忍不住嘴角上揚,靜靜等待著。


    然而下一刻,隱約間,坐在馬車內的人似乎都聽到什麽聲響,微微皺眉。


    不僅是他們。


    馬車外,一名名百姓,此刻不少人也都聽到隱約響起的轟鳴聲,互相對視一眼,環顧四周。


    同樣聽到動靜的薑尚,此刻收起秦劍,轉身朝著城內走去。


    “走!”


    薑尚開口說道。


    四周一名名手持長戈的秦吏聽到命令,急忙跟在後麵朝著城內走去。


    見狀。


    城門外,一名名百姓滿是疑惑的看著這一幕,滿是不解。


    但誰都不敢第一個貿然進去。


    隨著聲音越來越大,一會後,不少人隱約已經聽得出是什麽聲音。


    “馬蹄聲?”


    “我也聽出來了,若是馬蹄聲,這聲音為何如此大?”


    “不對,是在北方,聲音是從北方傳來!!”


    百姓環顧四周,熙熙攘攘,伴隨著聲音逐漸清晰,所有人都看向北方。


    就連馬車內一直安靜坐著的人,此刻也都紛紛掀開窗簾,探頭往北方望去,


    片刻後。


    在所有百姓的目光中。


    北方綿延天際的高聳山脈之下,通往北方的一道峽口之中,突然密密麻麻的匈奴人,不斷從峽口湧出來,其數量之多,瞬間便形成人海之勢。


    “匈~匈奴。”


    一名名百姓睜著驚恐的眼睛,臉色一片蒼白,渾身顫抖之餘,越來越多的人已經不斷後退。


    一些膽小的年輕男女,或者一些經曆過匈奴劫掠的老人,此刻全都腿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跑啊!!”


    “匈奴來了!快跑啊!!”


    伴隨著迴神,方才一個個嚷嚷著要見白衍的人,全都不要命的朝著城內跑去。


    馬車上的那些商賈、士族,此刻看到北方猶猶如人海一般的匈奴大軍,也都被嚇得臉色發白,跳下馬車後不要命的朝著城門擠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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