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欣伏在隱白背上,明顯察覺出他背脊一僵,恐怕隱白是不願意白北亮這樣的死去罷……天欣猜想。可是這家夥害得紫樺和隱白這麽慘,放過他就是跟自個兒過不去!天欣拍了拍隱白,讓他放下自己,見老五看著她,似乎在問――解藥要不要。


    老五跟這大叔無怨無仇的,雖然沒覺得他是一好人,也不會一門心思要他死。他這人,恩怨分得可清楚,跟自己有仇的就是惡人,該殺,對自己沒惡意的,隨他心腸壞不壞,無大礙……此時隻要天欣說一句,他便能將解藥奉上。隻是……他覺得,這群人圍著天欣他們,必然沒懷好意,所以他遲遲不開口,等天欣。


    天欣略一思忖,若此刻滅了這白北亮,這些個士兵怎麽發落也成了問題,沒個人領導,萬一有一兩個跑迴去報訊,也是個麻煩,全殺光?也不現實……罷了,她拾起一把大刀,扔給白北亮:“你要活也不難,要什麽解藥喲。求人不如求己,壯士斷腕,砍了這中毒的腳丫子便是了。要麽中毒喪命,要麽砍了這腳丫,隨你,時間可不多。”


    靜默。所有人都靜默著。


    老五、玄雲和隱白有些許詫異於天欣的果敢。士兵們旁觀著首領的抉擇同樣也在內心糾結著自己的抉擇。紫樺聞言隻覺得又一次置白北亮於死地的機會失之交臂,若剛才射得準些,此刻他便死了!紫樺不甘心,隱忍許久的憤怒抓撓著他的五髒六腑,他摸出指環,想要再一次,卻被貼近在旁的玄雲捂住了手,微微搖了搖頭。


    白北亮……怎麽形容,是個狠茬!對別人。對自己,都狠得沒了邊。隻喘口氣的時間,他便下了決定,伸手取了天欣扔來的大刀,抬頭看了看天欣與隱白,嘴角一抹冷笑:“今日之事,銘記於心。”言畢,揮刀將左腳連著腳踝,生生斬斷了,血氣彌漫。霸氣肆虐,震住了天欣,也震住了將士。一名副尉趕忙上前包紮。低頭小心伺候,絲毫不敢與白北亮對眼。


    “背著我撤離。”白北亮疼得一頭冷汗,最後看了眼自己失去的血肉,咬著牙下了令。


    眾將士看看天欣他們,又望望臉色鐵青泛白的都尉白北亮。二話沒有,跟著走了。


    經過紫樺身邊,白北亮的聲音飄進他耳膜,像柄鈍刀子,切了他的肉,他說道:“美人。沒想到你還活得這麽水靈。如此恨我?必是日日念著我吧。你在我身下那媚態,我可夜夜想著,後會有期!”


    紫樺雙眼微紅。銀牙咬得青筋都顯現了,顧不得許多,上前就要扼白北亮的脖子,卻被玄雲死死抱著。玄雲一雙含著憐愛的眼,瞧得紫樺竟覺無地自容。拚命掙紮,卻仍不能脫身。白北亮趁著這機會。在副尉背上行遠了。


    老五適時地抱起天欣,抗在肩頭,久違的少女氣息再度貼近,有點兒甜甜的,迴味無窮,替他驅散了惱人的鐵鏽味。


    隱白想要奪人,老五丟他一句:“還不迴去救你老娘?說不定這混蛋已經下令對付她了。”


    隱白略略遲疑,眼神遊走在天欣周遭。天欣知他擔憂,催促道:“你的輕功肯定比他派出的人好。現在迴去,定是來得及的。”


    隱白一低頭,輕歎一聲:“她,怕是不肯跟我走的。”對這位親娘,隱白有著諸多的無奈。若不是她自己不願,隱白又怎會任她在王府裏頭受罪。


    天欣和老五麵麵相覷,這情況,貌似屬於清官難斷的那種吧。一時半會弄不清楚緣由,天欣隻能臨時瞎掰了個主意救急:“隻要是娘親,總惦記著自己的孩兒。這次情況危急,莫若……你讓親信拿著你的信物去帶你娘走,就說……你重傷在外。等先保她安穩了,才跟她細細講明便是。若她還要迴去,再想別的法子唄。”


    隱白抬頭看著天欣,心中衡量了一番,覺得勉強可以,走近天欣說道:“我還須迴一次隱門。待這兩件事情辦完,來找你。”


    天欣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對他擺擺手:“去吧去吧,得閑來白猴山看望咱們便是。小五,咱們迴去報信了,讓兄弟們立刻撤迴山上才行,那混蛋迴去肯定要跟他主子匯報,萬一折返來抓咱們,要打架的,傷著兄弟們不上算。紫樺紫樺,甭鬱悶,缺眼睛少腿的混蛋,生不如死。你這迴也算曝露了,你兩跟咱們一塊兒去白猴山吧,人多力量大。”


    紫樺眼中的恨意正濃,幽幽說道:“你道這混蛋是貪生怕死才自殘的?他如今定是將咱們刻在心上,憋著壞要害咱們呢。他這是留著一條命報仇呢!”


    “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咱們不放他活著離開,這些將士怎麽處置?殺還是不殺?留下也不敢用呀。紫樺,你的仇,咱們都記著,別說咱們,小白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你說對不!”天欣又忙著安撫起紫樺,這知心大姐般的一番話,叫老五聽著苦笑地微微搖了搖頭――這丫頭真當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呢,想要普渡眾生呀。


    “咱們跟你們一塊。他這別扭性子,若迴去了,定然日日不安枕的。”玄雲自說自話牽起紫樺的手,覺得天欣的主意不錯,能讓紫樺散散心也是好的。剛才白北亮的話,叫玄雲心一沉,一陣悲涼,紫樺必是受了很多苦,才會像現在這般冷漠……太可憐了!下次自己定要親自下手,滅了那畜生。


    “那就定下,別耽擱了,趕緊迴山洞去。”老五驅趕著玄雲他們,自己也扛著天欣快速行動起來。


    雲在飛奔,風在咆哮,老五的速度快得驚人,天欣又累又困,拍拍老五:“要不,你背著我施展輕功吧。我好打個盹。”


    老五這才想起,天欣是個不會功夫的,這幾日疲憊得厲害,經不起顛簸了。他聽話地把天欣放到背上,速度也慢下許多,心想反正有玄雲他們趕著去報信,自己慢些也無妨的。


    既然慢下來,老五便想著和天欣聊聊天。


    “丫頭,其實你的性子挺對我胃口。我最厭惡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要殺就殺,直來直去才爽氣。”


    “嗯,你的脾性我也欣賞。誌趣相投,不如就做鐵哥們吧。”天欣半迷糊著被老五顛醒了,啞著嗓子迴了一句。


    “鐵哥們?”老五重複了一句。


    “是啊。好兄弟,講義氣。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但是我有廣闊的胸襟和強健的臂彎……”天欣喃喃自語,不知說些什麽。老五聽著,又好氣又好笑,隱隱有些失落,兄弟?可她是個丫頭吧……


    天欣其實沒有睡著,隻是不知為何,就想跟老五定個兄弟名份。見老五不言語了,她也停了一會兒:“小五,橫豎沒事兒,給你出個謎麵,看你能不能答。”


    “嗯……”老五應了句。


    “有個地主,生了三個兒子。地主臨死前,要分財產,叫來三個兒子,給他們出了個題兒,說是他們家有個倉房,不大不小,問他們誰能用最少的錢把倉庫裝滿。你知道不?”


    “水。”老五隨口迴答著,有些心不在焉。


    “不對。”


    “火。”


    “不對。你用點兒心嘛。”


    “不就是光麽。火光照著滿屋子,就滿了。”老五提起精神給她解題。


    “有東西擋著就有陰影,有陰影就不滿了。”


    “撤空了東西不就好了。不然,就用太陽光唄,白日裏,沒有影子。”


    “也勉強可以。不過我的答案更好些!”天欣趴上老五的肩頭跟他嘀咕。


    “說唄。”


    “嘿嘿……屁!關起門來放個p,就滿了。”


    “丫頭,你就不能斯文點兒,說話出題都帶放屁的,哪兒像個姑娘家。還這麽野蠻殘暴,以後誰敢娶你。”老五無奈苦笑。


    笑了就好。天欣就怕老五心裏不痛快,因此給他講講笑話,故意胡言亂語惹他開心。其實,說完這典故,天欣忽然感觸起來,若自己的心房是一間空屋子,有那麽一個人,用一身的氣味,把她那一居室的地兒,撐了個實打實。那氣味一點兒也不臭,是陽光下暖被窩的味道……叫人念念不舍。天欣其實想對老五說句老話:對不起,他比你先到。


    一路無話,老五不緊不慢地趕到山洞時,玄雲已經通知了老寨主,領著眾人,趕緊上路。


    紫樺玄雲自然跟著他們走,柳儼如也不肯離開,他聽說白猴山後山是一片天然的草木叢林,一門心思跟過去查看花花草草,說是弄不好能找出些名貴藥材人參首烏之類的,要做好醫生,需配好藥材,再者,他略略知道天欣的小計劃,有些新idea,要跟著天欣迴去探討商量一下。


    重歸白猴山,天欣雖然還是孫小姐的身份,可排場完全不同了,血脈這東西頂頂有氣場,老寨主這會子對天欣寵得不成樣子,天欣反而不適應起來。


    ps:


    年初一,春意濃,花生瓜子壓歲錢;年初二,鬧得歡,鞭炮煙火走親戚。歡樂是你們滴,俺還再苦逼的碼字……好好享受人生吧!/mmw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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