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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魔光!
勢吞蒼穹!
“冥暗之界!”盤古看到手中滿天神輝熠熠,臉上布滿驚駭,驚聲叫道。
冥暗之界,吞天噬地,即使是聖級高手,一旦被吸入冥暗之界,也都有去無迴九死一傷,實算得上是一宗了不起的聖技!即便是盤古這樣快到大圓滿的聖級高手也是有點棘手!
冥暗之界吸力強悍得令盤古都大駭,冥暗之界要將天地要吸納進去,此刻少半個天空都被吸進了冥暗之界,聽聞呲呲作響,顯然已被冥暗之界毫不保留地一撕二裂。
轉眼間,天和地仿佛被人掀起一樣,又被冥暗之界以極強的靈力慢慢的合在一起,冥暗之界要將整個鴻蒙吞納進去。
而盤古身形也被一束磅礴冥暗之界的神光籠罩住!
盤古急縮身形,身上清輝泛泛滔天,要是被這冥暗之界吸了進去,要想出來,又得大打周折,順便刷落束縛的幾十道不世神光。
不敢正麵攖其鋒芒,隻能暫時退避,就在此時,冥暗之界伸出條條黑芒,如巨碩篾天觸手,又像是千億年成精的古樹巨藤般在天空中繚繞旋轉射向返飛的盤古,在盤古周遭形成困牢一樣陣勢。
盤古神情一駭,不敢托大連連後退數步,在黑芒中迅速飛遁淩空踏步,雖是數步,但已是退出數十萬丈有餘繞開冥暗之界吞噬之力。
條條黑芒,撞在剛才的地上,亂石蜂擁中頓時將厚實的大地直接撞出了萬丈深千裏寬的巨淵,宛如剛才冥暗之界遙遙無底,直是令人觸目驚心撼動不已。
此刻地麵早已被冥暗之界吸的老高,成傾斜之狀,土灰色的大地和蒼茫遼闊九天身不由己交接在一起,而交點便是半空之中強悍之至的冥暗之界,蒼天、地麵正一絲一點地沒入冥暗之界中。
冥暗之界中神光揮霍,無數片天地遁入其中便是傳出一陣陣駭人的爆鳴聲!
看來隻能使用在枯坐之際領悟的聖技,盤古眉頭一擰暴喊而上,在條條黑芒間渾身金光大放,如飛魚縱躍在滔滔江河之上穿梭其間。
金光映紅盤古蒼白的麵頰。光濤中,盤古蒼然眉毛中央肌肉向兩旁獵獵睜開,其間裂開,粉紅色肉絲隱隱可見,隻是肉絲間第三隻赤金色的天眼驟然而成,形成一道豁口,盤古在半空中巍巍如九億丈傲世神山舌綻一聲驚雷:
“一目乾坤生!”
卻見一道浩博如天的光柱從豁口天珠中激射出來,有比驚濤億丈的汪洋接天壤地一泄而出,竟是連綿不絕、勢不可擋直截了當地射入冥暗之界中,和冥暗之界幽暗之光盤鬥大打一起,兩道不世神輝交織成兩龍盤旋之狀,最後兩種強悍之極的光芒在五雙熾熱目光匯集在一起,在冥空中交織衝向九天雲外直到消失在熾熱的光濤間,兩道磅礴無匹的衝擊漣漪向著遠處蔓延開來,直震得蒼穹顫然生寒,終將冥暗之界的魔澤強行吞噬掉。
隻聽“嘭”——“轟”地數聲,原是牢不可破、毀天滅地的“冥暗之界”被“一目乾坤生”遊刃有餘地毀掉,天地被盤古硬生生地從毀天滅地的冥暗之界之中以一己之力奪迴來。
最後,一目乾坤生、冥暗之界都消失在蒼茫之中。
便是功力強勁一些的盤古也是感到那種深深震撼人心的衝擊,要是直接被這撥動衝擊上,怕是聖級中峰高手也是毫無疑雲的隕落吧。四魔中的老三、老四趁盤古應對冥暗之界的時候早已飛身進入八十一重天中,腳踏蒼穹,神情稟稟,四人同時朝著盤古邁近了許多。
天宇立時黑光閃耀,天無力地垂下來。
雪上加霜的是,已大戰一日盤古的身體又開始了瘋狂的增長。
黑沉沉的天大鍋般疾罩在他的頭頂,立時盤古要移動身形,便大大受阻。
盤古盯了一眼就在眼前的魔祖四人,迴眼看了一眼下垂的蒼空,不由得舉起左手,托著暝空。
看到盤古不能抽身——機會到了,魔祖、老二心中一喜,爭先恐後飛腿踢出,在半空中又赫然多出數以萬計的腿影;天上,老三老四更是合力擊出壓軸的數掌,在其所處半天中,無數神掌銳嘯嘶鳴掙紮在半空中似欲直奔開去。
盤古意欲出掌,但四魔腿風已磅礴而至,就好像是無數滅世刀刃如蝗而至,直刮臉麵生生刺痛,迎麵一**湧過來。
四麵環敵,任盤古修為乃是極中很高境界,也絕對難逃四大聖級高手合圍之力。
四魔見勝利在望,宛如唾手可得般,當即仰頭大笑,四十萬年的仇恨一夕得報,怎能不高興了。
狂笑聲淹沒了腿風的怒號。
笑聲,猶在繼續。
黑色的掌影,狂蕩的笑聲;
蒼白的麵孔,銀白的頭發。
笑聲,猶在繼續。
盤古命懸一線,真如疾風中的柄燭,隨之可能一命嗚唿。
盤古懂,魔祖更加懂!
“哈哈哈……”
腿影吞沒了原本最堅強的軀體,白光已然被吞噬的一幹二淨,黑霧緊裹著盤古,將那個巨人環繞,最後天地間隻剩下黑魖魖的一片,天黑沉沉而落,電閃雷鳴,宛如宇宙末日的降臨。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
黑光散滅,天地間又恢複了暫時的寧靜,隻是這寧靜摻雜了死亡的氣息,除了那更狂烈的笑聲,飄蕩千萬裏。
笑,猶掛在嘴角。
但,身體同時被爆拋向天空,口噴殷紅的鮮血,臉上布滿了駭懼與不可置信!
——因為被拋出去的,不是盤古而是魔祖四人。
是魔祖四人!
不是盤古!
明明那一掌他們的的確確擊中了盤古的身體,怎麽可能從他們的眼底皮下逃脫,難道說在那一瞬間,腿風觸及他身體的時候盤古消失了?
——可這一迴,他們敗了,很慘,很狼狽。
斜飛的身體猶在飛行,笑猶在天地間迴蕩,猶若驚世的洪鍾,更像是警世洪鍾,沉宏遠揚。
立時黑色的光芒被勢不可擋的一掃而光,天地間又赫然立著一位身長萬丈的巨人,不是盤古,又是何人。
隻見他雙目如炬,精神矍鑠,麵容上多了幾分傲視寰宇的王者霸氣,更加夾雜著隻有王者才具有的落寞。
勝利也是一種落寞。
目光中,萬裏外。
四魔心中大打疑問,方才盤古所使出的應是隱身法,可是隱身術,隻經老四這樣聖級中峰高手一眼,便可看出端倪來,而他竟是未看出半點紕漏,可是剛才黑光之下,就連盤古的氣息都消失的不留半點,再說,即使是粗心大意的老四片刻前也警惕心大打,更不要說是謹慎翼翼的魔祖了。
難道盤古以臻至“無”的境界,無形無體,天地為形!——如若真是這般,隻怕今日他們竭盡全力,也隻怕落得殊死對抗的下場。
因為無形無體,那就是萬古長存,永生不滅的境界。
任何人也奈何不了——除非他們進入那一層境界,難道說他剛才騙了他們!?
此刻,魔祖心中忐忑難安,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即便今日死在這兒,也絕不可讓這老賊逍遙快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已經進入無之境界了?”魔祖冷冷看了一眼盤古,言罷,其餘三人身子大顫。
“我隻是觸摸到無之境界的一些法力而已。”盤古一聲愴然歎息,淡漠地說道。聖級境界,“無”字境界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永遠無法企及!
“什麽,無之境界的功法!”四人一震,半天無語。
片刻後,看了一眼負痛的老三,老四因為老三胳膊被切斷一事懷恨在心,在一旁催促道:“大哥,你還在發什麽呆,快宰了這老小兒!為三哥伸仇!”
魔祖臉上一陣抽搐,可是當他眼睛瞥向此刻困在結界中的開天斧時,臉上晦氣又是神秘的消散大半,其餘三人也睄見開天斧,心意靈犀相通,因此都知道對方在想著什麽。
當即,四人騰空急聚一起,身形勝過奔電,四魔合一,漫天黑雲又作,飆風不休。
天旋!
地舞!
一位黑發的巨人又結解而成,通體血紅如同熾焰,黑色魔發亂舞,雙眼朱紅,眸中怒氣衝天,渾身煞氣戾人。更為奇特的是,一條血河高達千億丈,緊緊裹在身體周圍,血河之間,隱隱神獸異物閃爍,似欲擇人而噬。
迎麵襲來令人聞之欲嘔的血腥味,腥臭無比,罡風激蕩出,泛起血浪滔天。
“至魔!”盤古終於又恢複了笑嘯,笑聲完全不遑剛才。
落寞被驚喜替代,而後,驚喜又被另一種難言的情緒替代。
是落寞還是……?
看來,至魔功力已經超過疇昔之時,這些年來四人可還是苦心經營,可是隻是為了仇恨。
王者,卻成了孤獨的悲哀。這近四十萬年來,冷清孤獨早已快逼瘋他了,四十萬年來,隻能用善惡念互相搏鬥的方法派遣時日。
四十萬年的孤獨,誰懂!
誰?
配懂!
茫茫浩宇,淼淼蒼穹,知我者幾何?
再見那至魔飛撲而來,雙手連連結十,凝聚全身靈力,淩空暴劈出數記暴掌,掌法淩厲詭異,一劈之下,橫空登時出現數掌比至魔身體都巨大數倍的巨掌,黑森森地劈向盤古,將盤古圍在垓心;然而至魔身體卻又返踅而去,直取身後的開天斧。
至魔目的,便是攜開天斧來要挾古盤!
盤古迅速明白過來,暗叫一聲不好,這幾掌,一麵封住了自己救開天斧的路,隻見這數掌唿嘯而來,不敢攖其鋒芒,但是開天斧已成有命之身,此刻旦夕間開天斧便是性命攸關,隻得盤古使出全身解數,應運“無”字神功再次身形一隱,直與至魔爭撲向開天斧。
戰,莫過於搶分奪秒。
至魔猱身而上,快過身邊肆虐的流光閃電,趕在盤古的前麵,右手綻放出十二分黑色靈力,巨手穿過結界,一把拍在燦燦神輝開天斧斧柄上,黑色強悍的靈力立時拍得開天斧神光渙散,就像是五彩的玻璃破裂開來,開天斧神光被收斂住了,隻能被乖乖地拿捏在手中,可是斧身仍然是綻放著淡淡黃光,像是仍在拚命掙紮。
古盤消失了,至魔急禦起護體神光來,七色的神光從至魔頭頂散發出來,照亮至魔白淨得不見半分血絲的巨臉,黑發在神光下兀自煥發出光怪陸離的奇芒,臉色愈加詭異駭人,捏了一把開天斧,開天斧身體哢嚓嚓有聲。
至魔冷叱道:“站住。再踏近半步,別怪我手下無情。”
盤古聽罷,牙齒一咬,無奈隻能止住身形,在半空中亮出魁梧碩大的真身來。
望著開天斧,它正處年輕有為之際,不想卻卷入這場浩劫中,不能讓它就此隕落,盤古一聲厲喝:
“住手!放開開天斧!否則你們今天誰也休想活著離開鴻蒙!”
銀發在狂風中亂飄著,盤古眉毛凝重如霜,周身萬道清輝使得盤古不可直視。
身後傳來一陣陣“隆隆隆”的巨響,身後的大地已被暴掌劈作數塊,碎石亂飛,宇宙間電芒亂竄。
那時那刻,天宇戚戚,大地顫顫。
風鳴不止,霹靂肆虐。
亂石中,盤古、至魔的身軀身不由己地搖晃著。
盤古急運真元到腳下,抬腳跺地不久便穩住了身形。
至魔一麵急運真元,一麵警惕地盯著盤古。半晌大地震顫之力一艾,這才穩住了身形。顯然至魔的功力與盤古相比,還仍欠火候。
但此刻至魔手中握著開天斧,便如握住了盤古的軟肋,盤古投鼠忌器,隻能狠狠看來竟是不敢輕動。
兩大巨人就這樣對峙著。
四周闃然,除了罡風在長發如瀑中奔馳的聲響!
卻在此時,至魔右手劇顫,開天斧上黃光又似複蘇般大放異彩,似掙脫魔祖鐵打銅鑄的手,向盤古這邊飛來,漫天黃光。
至魔臉上一陰,臉色憤憤難看,如蛟龍出淵探出戟張右手,黑色的神光從掌心射出,漩渦似地襲向開天斧,怒罵開天斧道:“不要命的孽障!”
盤古見開天斧將要脫離虎口,實是喜出望外。
可是,遠處的至魔嘴角多出縷詭異的笑容。
而盤古卻是未發現這絲詭異之情!
“砰”地一聲,盤古身上的白色護體神光被開天斧擊得破裂了,開天斧竟莫名其妙地將斧鍔劈在盤古的胸脯上!
盤古被擊得倒飛千丈,但是盤古也是聖技頂尖高手,一旦觸地便即蹲身立起,佝僂著身體臉色慘白,虧得護體神光抵消了大半淩厲的衝擊,但饒是如此,盤古仍喉嚨一鹹,鮮血從口角流出,沾濕唇角白須。
兩目充血,看著眼前兩魔。
再看那“開天斧”,金龍之下斧身多了幾分猙獰可惡,黑霧緊繞著斧身,纏住了開天斧斧身金龍,金龍上麵漸漸地凝聚出魔祖大含譏嘲的頭來。
原來盤古中了四人之計,方才魔祖附身到開天斧身上,完全控製了開天斧的一行一動,因此開天斧才能脫離至魔魔爪,加上盤古剛才心念開天斧太且,故而一直未看出紕漏來。
因此,魔祖一計便是得售。
魔祖森然笑道:“老兄,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想想當初你又是怎樣對待混沌之殼,是你心狠在先,我們今日也隻是悉數奉還罷了。”
“大哥,還和這老家夥囉嗦什麽,直接宰了他得了”,至魔(因是其餘三人合體故有此說)氣急敗壞道。
開天斧因見盤古因它負傷,心中暗恨萬次此時用盡全力,斧身金光奔放卻擺脫不了魔祖的桎梏,它隻能鍥而不舍地掙紮,斧身神輝燦爛——至少
這樣還多一份希望,有一份希望,就有一份活著的勇氣。
盡管仍是被再次脅迫劈向盤古。
盤古踉蹌地前行數步,即邁出千丈盈餘,挺直了腰板怒目而視,這一斧,擊得體內真元渙散一時難聚,隻是他還是堅決地揮出無極神掌,漫天隻橫著一隻和盤古身形一樣磅礴浩大相仿的巨白掌影。
“卑鄙!”
開天斧飛身到離盤古百丈出,斧身驟然一揮而下,一道墨蛟暴戾之氣緊裹全身,和這開天斧所幻化出的金蛟截然相異。雖無昔日出淵之勢,但也絕不可小覷。
至魔體內少了魔祖,便猶如斷臂少膀,法力大打折扣,立在一旁,欲伺機而動,聽罷盤古之言,冷笑道:“卑鄙,哼,總比死無葬身之地要好個千百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世間本來就沒有卑鄙一說。”
魔祖卻是連迭叫苦,自己站在大戰的前沿,經受盤古的“摧殘”,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盤古此刻身負重傷,但法力確如江河般滔滔連綿,比起現在的他來,還是略勝一籌,幾番硬拚下來,隻落得雙臂發酸,自己的掌力被盤古一分一點地吞破,心中懊惱萬分,隻因自己此時脅迫著開天斧,才不致盡早落得慘敗,無極神掌認親戚似的隻是不攻向開天斧,但每當神掌如影隨形俯身而來時,自己的心魄便有如在壁火中炙烤一遍,全身血脈近乎烤焦,僥幸他身體防禦強橫,萬道護體神光加持,但是再這般下去,不落個神魂大傷,簡直是奇事。
盤古急摧掌力,靈力消耗過巨,白發亂搖,滿臉慘白,一麵與魔祖對峙,一麵警防這虎視眈眈的至魔,雖然攻防得當,隻怕也堅持不久了。
然而嘴角噙出一抹笑容,卻是不知為何。
有時,戰不為滅敵,隻是為滿足那顆孤獨寂寥的心而戰,僅為戰而戰。
至魔立在一隅,瞥眼看著困獸猶鬥拚死一戰的盤古,雙目中多了幾分由衷的欽佩,是英雄惺惺相惜。但戰爭是殘酷的,在對手未倒之前,你必須直立著身板,昂首地站著。一念及此,旋轉而上,加入了戰鬥。
萬招已拆。
整個鴻蒙陷入一片廝殺之中。盡管是六人的戰爭(包括開天斧),卻也壯烈悲雄。
一掌奔來,盤古身軀微微晃動,已被逼得左支右絀,捉襟見肘,碩大的身軀上,橫著十幾道醒目的血痕,二魔身上也各添道傷痕,三人如狂爭不休的獅子——悲壯還在繼續。
魔祖急揮右手,墨龍再次從斧底一躍而出,伴隨著狂風的嗚咽。
血,再次從盤古背身噴湧而出,灑向半空,有比淒麗的梅瑰開放在幽幽的漆夜。盤古站身不穩,“撲通”倒在地上,他咬緊牙關,全身打顫,掙紮著身子,吃力地站了起來,又無力地倒下,又是掙紮,拚命的掙紮。
一個不屈的靈魂在掙紮。
魔祖,至魔不忍目視地背對著這倔強的身影,雙眼中沁出了無限的淚水。
——縱然他們是魔,可是,他們也有自己的感情,他們心中有仇恨,更有孤單。二人仰頭望著蒼穹,滴下英雄相惜淚為何自己的知音,卻偏偏是自己的死敵。
“哈哈哈……”,笑聲悲愴。
二人眉梢閃動,深深地迴看一眼盤古。
雖是瞬間,卻勝永遠。
魔祖、至魔二人幾乎同時揮起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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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殷謙《天廷秘傳》:“泰初,天鬥神形具足,雙麵雙軀,前陽後陰,男陽女陰,女右男左。初一,天鬥踞而坐,手摶陰陽混元於掌,掄打八卦,時起而落,忽隱而現,集混元之氣於一身也。初二,黑白二氣交錯運轉,其聲如炸雷。初三,黑白混元始開,正反向交替,其狀如電掣星馳。初四,天極星膨而崩裂,但聞巨響,爆發變星,有星河突現,其狀如帶熒熒,其色如火爍爍。頃,天河裂而星開,北鬥七星顯,蘦星璨璨,其象偉觀。時有熒光之氣顯沒,奇光異色,碔砆混玉,未知其象矣。”
本文是采用漢代關於盤古締造世間的說法。
幽幽魔光!
勢吞蒼穹!
“冥暗之界!”盤古看到手中滿天神輝熠熠,臉上布滿驚駭,驚聲叫道。
冥暗之界,吞天噬地,即使是聖級高手,一旦被吸入冥暗之界,也都有去無迴九死一傷,實算得上是一宗了不起的聖技!即便是盤古這樣快到大圓滿的聖級高手也是有點棘手!
冥暗之界吸力強悍得令盤古都大駭,冥暗之界要將天地要吸納進去,此刻少半個天空都被吸進了冥暗之界,聽聞呲呲作響,顯然已被冥暗之界毫不保留地一撕二裂。
轉眼間,天和地仿佛被人掀起一樣,又被冥暗之界以極強的靈力慢慢的合在一起,冥暗之界要將整個鴻蒙吞納進去。
而盤古身形也被一束磅礴冥暗之界的神光籠罩住!
盤古急縮身形,身上清輝泛泛滔天,要是被這冥暗之界吸了進去,要想出來,又得大打周折,順便刷落束縛的幾十道不世神光。
不敢正麵攖其鋒芒,隻能暫時退避,就在此時,冥暗之界伸出條條黑芒,如巨碩篾天觸手,又像是千億年成精的古樹巨藤般在天空中繚繞旋轉射向返飛的盤古,在盤古周遭形成困牢一樣陣勢。
盤古神情一駭,不敢托大連連後退數步,在黑芒中迅速飛遁淩空踏步,雖是數步,但已是退出數十萬丈有餘繞開冥暗之界吞噬之力。
條條黑芒,撞在剛才的地上,亂石蜂擁中頓時將厚實的大地直接撞出了萬丈深千裏寬的巨淵,宛如剛才冥暗之界遙遙無底,直是令人觸目驚心撼動不已。
此刻地麵早已被冥暗之界吸的老高,成傾斜之狀,土灰色的大地和蒼茫遼闊九天身不由己交接在一起,而交點便是半空之中強悍之至的冥暗之界,蒼天、地麵正一絲一點地沒入冥暗之界中。
冥暗之界中神光揮霍,無數片天地遁入其中便是傳出一陣陣駭人的爆鳴聲!
看來隻能使用在枯坐之際領悟的聖技,盤古眉頭一擰暴喊而上,在條條黑芒間渾身金光大放,如飛魚縱躍在滔滔江河之上穿梭其間。
金光映紅盤古蒼白的麵頰。光濤中,盤古蒼然眉毛中央肌肉向兩旁獵獵睜開,其間裂開,粉紅色肉絲隱隱可見,隻是肉絲間第三隻赤金色的天眼驟然而成,形成一道豁口,盤古在半空中巍巍如九億丈傲世神山舌綻一聲驚雷:
“一目乾坤生!”
卻見一道浩博如天的光柱從豁口天珠中激射出來,有比驚濤億丈的汪洋接天壤地一泄而出,竟是連綿不絕、勢不可擋直截了當地射入冥暗之界中,和冥暗之界幽暗之光盤鬥大打一起,兩道不世神輝交織成兩龍盤旋之狀,最後兩種強悍之極的光芒在五雙熾熱目光匯集在一起,在冥空中交織衝向九天雲外直到消失在熾熱的光濤間,兩道磅礴無匹的衝擊漣漪向著遠處蔓延開來,直震得蒼穹顫然生寒,終將冥暗之界的魔澤強行吞噬掉。
隻聽“嘭”——“轟”地數聲,原是牢不可破、毀天滅地的“冥暗之界”被“一目乾坤生”遊刃有餘地毀掉,天地被盤古硬生生地從毀天滅地的冥暗之界之中以一己之力奪迴來。
最後,一目乾坤生、冥暗之界都消失在蒼茫之中。
便是功力強勁一些的盤古也是感到那種深深震撼人心的衝擊,要是直接被這撥動衝擊上,怕是聖級中峰高手也是毫無疑雲的隕落吧。四魔中的老三、老四趁盤古應對冥暗之界的時候早已飛身進入八十一重天中,腳踏蒼穹,神情稟稟,四人同時朝著盤古邁近了許多。
天宇立時黑光閃耀,天無力地垂下來。
雪上加霜的是,已大戰一日盤古的身體又開始了瘋狂的增長。
黑沉沉的天大鍋般疾罩在他的頭頂,立時盤古要移動身形,便大大受阻。
盤古盯了一眼就在眼前的魔祖四人,迴眼看了一眼下垂的蒼空,不由得舉起左手,托著暝空。
看到盤古不能抽身——機會到了,魔祖、老二心中一喜,爭先恐後飛腿踢出,在半空中又赫然多出數以萬計的腿影;天上,老三老四更是合力擊出壓軸的數掌,在其所處半天中,無數神掌銳嘯嘶鳴掙紮在半空中似欲直奔開去。
盤古意欲出掌,但四魔腿風已磅礴而至,就好像是無數滅世刀刃如蝗而至,直刮臉麵生生刺痛,迎麵一**湧過來。
四麵環敵,任盤古修為乃是極中很高境界,也絕對難逃四大聖級高手合圍之力。
四魔見勝利在望,宛如唾手可得般,當即仰頭大笑,四十萬年的仇恨一夕得報,怎能不高興了。
狂笑聲淹沒了腿風的怒號。
笑聲,猶在繼續。
黑色的掌影,狂蕩的笑聲;
蒼白的麵孔,銀白的頭發。
笑聲,猶在繼續。
盤古命懸一線,真如疾風中的柄燭,隨之可能一命嗚唿。
盤古懂,魔祖更加懂!
“哈哈哈……”
腿影吞沒了原本最堅強的軀體,白光已然被吞噬的一幹二淨,黑霧緊裹著盤古,將那個巨人環繞,最後天地間隻剩下黑魖魖的一片,天黑沉沉而落,電閃雷鳴,宛如宇宙末日的降臨。
隻聽“嘭”的一聲巨響!
黑光散滅,天地間又恢複了暫時的寧靜,隻是這寧靜摻雜了死亡的氣息,除了那更狂烈的笑聲,飄蕩千萬裏。
笑,猶掛在嘴角。
但,身體同時被爆拋向天空,口噴殷紅的鮮血,臉上布滿了駭懼與不可置信!
——因為被拋出去的,不是盤古而是魔祖四人。
是魔祖四人!
不是盤古!
明明那一掌他們的的確確擊中了盤古的身體,怎麽可能從他們的眼底皮下逃脫,難道說在那一瞬間,腿風觸及他身體的時候盤古消失了?
——可這一迴,他們敗了,很慘,很狼狽。
斜飛的身體猶在飛行,笑猶在天地間迴蕩,猶若驚世的洪鍾,更像是警世洪鍾,沉宏遠揚。
立時黑色的光芒被勢不可擋的一掃而光,天地間又赫然立著一位身長萬丈的巨人,不是盤古,又是何人。
隻見他雙目如炬,精神矍鑠,麵容上多了幾分傲視寰宇的王者霸氣,更加夾雜著隻有王者才具有的落寞。
勝利也是一種落寞。
目光中,萬裏外。
四魔心中大打疑問,方才盤古所使出的應是隱身法,可是隱身術,隻經老四這樣聖級中峰高手一眼,便可看出端倪來,而他竟是未看出半點紕漏,可是剛才黑光之下,就連盤古的氣息都消失的不留半點,再說,即使是粗心大意的老四片刻前也警惕心大打,更不要說是謹慎翼翼的魔祖了。
難道盤古以臻至“無”的境界,無形無體,天地為形!——如若真是這般,隻怕今日他們竭盡全力,也隻怕落得殊死對抗的下場。
因為無形無體,那就是萬古長存,永生不滅的境界。
任何人也奈何不了——除非他們進入那一層境界,難道說他剛才騙了他們!?
此刻,魔祖心中忐忑難安,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即便今日死在這兒,也絕不可讓這老賊逍遙快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已經進入無之境界了?”魔祖冷冷看了一眼盤古,言罷,其餘三人身子大顫。
“我隻是觸摸到無之境界的一些法力而已。”盤古一聲愴然歎息,淡漠地說道。聖級境界,“無”字境界瞻之在前忽焉在後,永遠無法企及!
“什麽,無之境界的功法!”四人一震,半天無語。
片刻後,看了一眼負痛的老三,老四因為老三胳膊被切斷一事懷恨在心,在一旁催促道:“大哥,你還在發什麽呆,快宰了這老小兒!為三哥伸仇!”
魔祖臉上一陣抽搐,可是當他眼睛瞥向此刻困在結界中的開天斧時,臉上晦氣又是神秘的消散大半,其餘三人也睄見開天斧,心意靈犀相通,因此都知道對方在想著什麽。
當即,四人騰空急聚一起,身形勝過奔電,四魔合一,漫天黑雲又作,飆風不休。
天旋!
地舞!
一位黑發的巨人又結解而成,通體血紅如同熾焰,黑色魔發亂舞,雙眼朱紅,眸中怒氣衝天,渾身煞氣戾人。更為奇特的是,一條血河高達千億丈,緊緊裹在身體周圍,血河之間,隱隱神獸異物閃爍,似欲擇人而噬。
迎麵襲來令人聞之欲嘔的血腥味,腥臭無比,罡風激蕩出,泛起血浪滔天。
“至魔!”盤古終於又恢複了笑嘯,笑聲完全不遑剛才。
落寞被驚喜替代,而後,驚喜又被另一種難言的情緒替代。
是落寞還是……?
看來,至魔功力已經超過疇昔之時,這些年來四人可還是苦心經營,可是隻是為了仇恨。
王者,卻成了孤獨的悲哀。這近四十萬年來,冷清孤獨早已快逼瘋他了,四十萬年來,隻能用善惡念互相搏鬥的方法派遣時日。
四十萬年的孤獨,誰懂!
誰?
配懂!
茫茫浩宇,淼淼蒼穹,知我者幾何?
再見那至魔飛撲而來,雙手連連結十,凝聚全身靈力,淩空暴劈出數記暴掌,掌法淩厲詭異,一劈之下,橫空登時出現數掌比至魔身體都巨大數倍的巨掌,黑森森地劈向盤古,將盤古圍在垓心;然而至魔身體卻又返踅而去,直取身後的開天斧。
至魔目的,便是攜開天斧來要挾古盤!
盤古迅速明白過來,暗叫一聲不好,這幾掌,一麵封住了自己救開天斧的路,隻見這數掌唿嘯而來,不敢攖其鋒芒,但是開天斧已成有命之身,此刻旦夕間開天斧便是性命攸關,隻得盤古使出全身解數,應運“無”字神功再次身形一隱,直與至魔爭撲向開天斧。
戰,莫過於搶分奪秒。
至魔猱身而上,快過身邊肆虐的流光閃電,趕在盤古的前麵,右手綻放出十二分黑色靈力,巨手穿過結界,一把拍在燦燦神輝開天斧斧柄上,黑色強悍的靈力立時拍得開天斧神光渙散,就像是五彩的玻璃破裂開來,開天斧神光被收斂住了,隻能被乖乖地拿捏在手中,可是斧身仍然是綻放著淡淡黃光,像是仍在拚命掙紮。
古盤消失了,至魔急禦起護體神光來,七色的神光從至魔頭頂散發出來,照亮至魔白淨得不見半分血絲的巨臉,黑發在神光下兀自煥發出光怪陸離的奇芒,臉色愈加詭異駭人,捏了一把開天斧,開天斧身體哢嚓嚓有聲。
至魔冷叱道:“站住。再踏近半步,別怪我手下無情。”
盤古聽罷,牙齒一咬,無奈隻能止住身形,在半空中亮出魁梧碩大的真身來。
望著開天斧,它正處年輕有為之際,不想卻卷入這場浩劫中,不能讓它就此隕落,盤古一聲厲喝:
“住手!放開開天斧!否則你們今天誰也休想活著離開鴻蒙!”
銀發在狂風中亂飄著,盤古眉毛凝重如霜,周身萬道清輝使得盤古不可直視。
身後傳來一陣陣“隆隆隆”的巨響,身後的大地已被暴掌劈作數塊,碎石亂飛,宇宙間電芒亂竄。
那時那刻,天宇戚戚,大地顫顫。
風鳴不止,霹靂肆虐。
亂石中,盤古、至魔的身軀身不由己地搖晃著。
盤古急運真元到腳下,抬腳跺地不久便穩住了身形。
至魔一麵急運真元,一麵警惕地盯著盤古。半晌大地震顫之力一艾,這才穩住了身形。顯然至魔的功力與盤古相比,還仍欠火候。
但此刻至魔手中握著開天斧,便如握住了盤古的軟肋,盤古投鼠忌器,隻能狠狠看來竟是不敢輕動。
兩大巨人就這樣對峙著。
四周闃然,除了罡風在長發如瀑中奔馳的聲響!
卻在此時,至魔右手劇顫,開天斧上黃光又似複蘇般大放異彩,似掙脫魔祖鐵打銅鑄的手,向盤古這邊飛來,漫天黃光。
至魔臉上一陰,臉色憤憤難看,如蛟龍出淵探出戟張右手,黑色的神光從掌心射出,漩渦似地襲向開天斧,怒罵開天斧道:“不要命的孽障!”
盤古見開天斧將要脫離虎口,實是喜出望外。
可是,遠處的至魔嘴角多出縷詭異的笑容。
而盤古卻是未發現這絲詭異之情!
“砰”地一聲,盤古身上的白色護體神光被開天斧擊得破裂了,開天斧竟莫名其妙地將斧鍔劈在盤古的胸脯上!
盤古被擊得倒飛千丈,但是盤古也是聖技頂尖高手,一旦觸地便即蹲身立起,佝僂著身體臉色慘白,虧得護體神光抵消了大半淩厲的衝擊,但饒是如此,盤古仍喉嚨一鹹,鮮血從口角流出,沾濕唇角白須。
兩目充血,看著眼前兩魔。
再看那“開天斧”,金龍之下斧身多了幾分猙獰可惡,黑霧緊繞著斧身,纏住了開天斧斧身金龍,金龍上麵漸漸地凝聚出魔祖大含譏嘲的頭來。
原來盤古中了四人之計,方才魔祖附身到開天斧身上,完全控製了開天斧的一行一動,因此開天斧才能脫離至魔魔爪,加上盤古剛才心念開天斧太且,故而一直未看出紕漏來。
因此,魔祖一計便是得售。
魔祖森然笑道:“老兄,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想想當初你又是怎樣對待混沌之殼,是你心狠在先,我們今日也隻是悉數奉還罷了。”
“大哥,還和這老家夥囉嗦什麽,直接宰了他得了”,至魔(因是其餘三人合體故有此說)氣急敗壞道。
開天斧因見盤古因它負傷,心中暗恨萬次此時用盡全力,斧身金光奔放卻擺脫不了魔祖的桎梏,它隻能鍥而不舍地掙紮,斧身神輝燦爛——至少
這樣還多一份希望,有一份希望,就有一份活著的勇氣。
盡管仍是被再次脅迫劈向盤古。
盤古踉蹌地前行數步,即邁出千丈盈餘,挺直了腰板怒目而視,這一斧,擊得體內真元渙散一時難聚,隻是他還是堅決地揮出無極神掌,漫天隻橫著一隻和盤古身形一樣磅礴浩大相仿的巨白掌影。
“卑鄙!”
開天斧飛身到離盤古百丈出,斧身驟然一揮而下,一道墨蛟暴戾之氣緊裹全身,和這開天斧所幻化出的金蛟截然相異。雖無昔日出淵之勢,但也絕不可小覷。
至魔體內少了魔祖,便猶如斷臂少膀,法力大打折扣,立在一旁,欲伺機而動,聽罷盤古之言,冷笑道:“卑鄙,哼,總比死無葬身之地要好個千百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世間本來就沒有卑鄙一說。”
魔祖卻是連迭叫苦,自己站在大戰的前沿,經受盤古的“摧殘”,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盤古此刻身負重傷,但法力確如江河般滔滔連綿,比起現在的他來,還是略勝一籌,幾番硬拚下來,隻落得雙臂發酸,自己的掌力被盤古一分一點地吞破,心中懊惱萬分,隻因自己此時脅迫著開天斧,才不致盡早落得慘敗,無極神掌認親戚似的隻是不攻向開天斧,但每當神掌如影隨形俯身而來時,自己的心魄便有如在壁火中炙烤一遍,全身血脈近乎烤焦,僥幸他身體防禦強橫,萬道護體神光加持,但是再這般下去,不落個神魂大傷,簡直是奇事。
盤古急摧掌力,靈力消耗過巨,白發亂搖,滿臉慘白,一麵與魔祖對峙,一麵警防這虎視眈眈的至魔,雖然攻防得當,隻怕也堅持不久了。
然而嘴角噙出一抹笑容,卻是不知為何。
有時,戰不為滅敵,隻是為滿足那顆孤獨寂寥的心而戰,僅為戰而戰。
至魔立在一隅,瞥眼看著困獸猶鬥拚死一戰的盤古,雙目中多了幾分由衷的欽佩,是英雄惺惺相惜。但戰爭是殘酷的,在對手未倒之前,你必須直立著身板,昂首地站著。一念及此,旋轉而上,加入了戰鬥。
萬招已拆。
整個鴻蒙陷入一片廝殺之中。盡管是六人的戰爭(包括開天斧),卻也壯烈悲雄。
一掌奔來,盤古身軀微微晃動,已被逼得左支右絀,捉襟見肘,碩大的身軀上,橫著十幾道醒目的血痕,二魔身上也各添道傷痕,三人如狂爭不休的獅子——悲壯還在繼續。
魔祖急揮右手,墨龍再次從斧底一躍而出,伴隨著狂風的嗚咽。
血,再次從盤古背身噴湧而出,灑向半空,有比淒麗的梅瑰開放在幽幽的漆夜。盤古站身不穩,“撲通”倒在地上,他咬緊牙關,全身打顫,掙紮著身子,吃力地站了起來,又無力地倒下,又是掙紮,拚命的掙紮。
一個不屈的靈魂在掙紮。
魔祖,至魔不忍目視地背對著這倔強的身影,雙眼中沁出了無限的淚水。
——縱然他們是魔,可是,他們也有自己的感情,他們心中有仇恨,更有孤單。二人仰頭望著蒼穹,滴下英雄相惜淚為何自己的知音,卻偏偏是自己的死敵。
“哈哈哈……”,笑聲悲愴。
二人眉梢閃動,深深地迴看一眼盤古。
雖是瞬間,卻勝永遠。
魔祖、至魔二人幾乎同時揮起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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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殷謙《天廷秘傳》:“泰初,天鬥神形具足,雙麵雙軀,前陽後陰,男陽女陰,女右男左。初一,天鬥踞而坐,手摶陰陽混元於掌,掄打八卦,時起而落,忽隱而現,集混元之氣於一身也。初二,黑白二氣交錯運轉,其聲如炸雷。初三,黑白混元始開,正反向交替,其狀如電掣星馳。初四,天極星膨而崩裂,但聞巨響,爆發變星,有星河突現,其狀如帶熒熒,其色如火爍爍。頃,天河裂而星開,北鬥七星顯,蘦星璨璨,其象偉觀。時有熒光之氣顯沒,奇光異色,碔砆混玉,未知其象矣。”
本文是采用漢代關於盤古締造世間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