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衝霄一把抓住江玉燕,右手虎爪死死抓住江玉燕的肩膀。


    他雖然年老昏聵、貪財好色,對於外界信息卻也不是不關注,知道李瑾瑜是個風流種子,身邊多有美人相伴。


    沒能成功抓住秋靈素,隻抓到一個小侍女,卻也未必沒有活命機會。


    戴獨行怒斥道:“徐衝霄,我丐幫百年清譽,就毀在你的手上了!”


    徐衝霄冷笑道:“什麽狗屁數百年清譽,老子出身五台山清涼寺,和你們這群臭叫花子有什麽幹係?”


    頓了頓,看向李瑾瑜:“若是不想我扭斷她的脖子,就讓開一條路。”


    “你拿我的侍女威脅我?”


    “不要裝模作樣,她雖是侍女,但你對她極為愛惜,不會棄她不顧。”


    “我身邊的人,我當然不會拋棄任何人,不過我這話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侍女,是你能擒住的?”


    話音未落,徐衝霄感覺手指之上傳來一股磅礴吸扯力,瘋狂的吸扯。


    北冥神功!


    江玉燕經脈先天比較寬大堅韌,最是適合修行吸功類心法,李瑾瑜得到北冥神功後,便傳給了江玉燕。


    最近一段時間,江玉燕都在苦修北冥神功,夯實自己的根基。


    吸功類心法有個共同的破綻,便是如果功力不如對方,便會有功力倒灌的風險,容易被敵人反吸過去。


    徐衝霄雖然比較廢柴,苦修七十多年的功力,也不是江玉燕可比的。


    但此刻徐衝霄抓住她的肩膀,為了抓的牢,虎爪之上灌注真氣,相當於主動把真氣灌注,任憑江玉燕吸收。


    徐衝霄心中陡然一驚,正要導氣歸元穩固真氣,一縷簫聲猛地傳來。


    定睛看去,卻見李瑾瑜手中拿著一支鐵簫,輕輕地吹奏,純陽罡氣天羅地網一般散溢,壓得他喘不過去。


    倘若他導氣歸元,立刻會被純陽罡氣壓成肉餅,倘若他不收手,江玉燕便會吸幹他的真氣,還是難逃一死。


    想要開口求饒,又被李瑾瑜以簫聲死死壓製,根本張不開嘴。


    洪七公等人能夠察覺得到,可徐衝霄此人著實可恨,無人為他求情。


    這邊南宮靈康敏高聲喝罵,那邊喬峰抓著智光大師,逼問自己身世。


    另一邊,李瑾瑜手持鐵簫,江玉燕吸收功力,徐衝霄麵色慘白,真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亂成一鍋粥。


    被南宮靈請來的趙正義之類,此時已經暗暗後悔,心說這都什麽事啊!


    本打算以此宣揚自己名號,沒想到名號沒撈到,麵子卻被掃在了地上。


    丐幫此時能夠主事的,以洪七公地位最高,他平日不喜歡主事,但不代表不會,立刻開始安撫諸多長老。


    犯事不重的直接免罪,犯事比較嚴重的比如陳孤雁,直接請法刀。


    戴獨行這個輩分最大的,隻是手中拿著一把法刀,死死盯著徐衝霄。


    李瑾瑜毫不在意,不斷以純陽罡氣碾壓徐衝霄,徐衝霄麵色越來越白,功力被吸收越來越快,已然控製不住。


    驀的,李瑾瑜停止簫聲,江玉燕斷開吸收,隨手把徐衝霄丟出。


    江玉燕雖然天資超凡,但貿然吸收那麽多真氣,控製的自然不會很好,一擲之下,竟然擲出七八丈遠。


    戴獨行冷哼一聲,手中法刀雷霆閃電一般射出,洞穿徐衝霄的咽喉。


    康敏大聲叫罵,罵的全部都是市井穢語,肮髒齷齪,讓人匪夷所思。


    須知乞丐本就是最底層,平日什麽話沒聽過,什麽人沒見過?


    康敏罵出的諸多汙言穢語,竟讓群丐心有餘季,心說當年要飯之時,若是被人這般喝罵,怕是早就氣死了。


    事實上,康敏知道,她的事情被暴露出去,已然是必死無疑。


    丐幫長老自命仁義,不想擔下濫殺婦孺之名,她雖是馬大元夫人,但並非正式弟子,丐幫也無權處置她。


    口中雖然不斷喝罵,心中已然在想逃脫之策,就在此時,洪七公已然安撫下諸多長老,要來擒拿南宮靈。


    南宮靈冷笑一聲,一把抓住正在喝罵的康敏,對著洪七公擲了過去。


    康敏張牙舞爪飛來,洪七公何曾見過這場麵,下意識的閃身避過,對麵卻是包拯帶來的四個衙役。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


    四人剛好把狗頭鍘抬出,見康敏被擲了過來,毫不猶豫抬起鍘刀。


    “卡察!”


    血光崩現,一刀兩斷!


    ……


    洪七公一步步走向南宮靈,冷冷的說道:“南宮靈,你這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白眼狼,給我納命來吧!”


    南宮靈冷笑道:“洪七公,你以為你能殺死我?你以為我沒有後手?”


    “你還有什麽手段?”


    “還記得你們的老朋友麽!”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飄來一陣黃綠色的煙霧,外圍的丐幫弟子,嗅到這股古怪的煙霧,頓時口吐白沫。


    “這……這是……天理教!”


    天理教名為天理,實際上做的都是喪盡天良之事,昔年喬峰一大難題、兩大功勞,便和天理教有關。


    所有人都以為,天理教已經被喬峰徹底剿滅,沒想到他們竟卷土重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南宮靈竟然和天理教有了勾結,以此暗算丐幫。


    不!


    不隻是天理教!


    就在群丐被天理教的麒麟煙所迷惑時,一抹刀光猛然出現,寒光一閃,大義分舵舵主頓時被切成兩半。


    東瀛武士!


    不是忍者,是武士!


    他們雖然用忍者的藏身術,主修卻是東瀛刀法,簡單淩厲,一刀必殺!


    南宮靈狂笑道:“原本隻想要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沒想到今日還能得到諸多神妙絕學,你們跪地投降,錄下武功,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洪七公喝道:“但你現在還在我的麵前,奸賊,給我死來!”


    話音未落,掌力已然轟出。


    “嗷~~”


    伴隨一聲嘹亮龍吟,龍形勁力轟向南宮靈胸腹,南宮靈出招抵抗,不想洪七公已經怒極,無有絲毫留力。


    “亢龍有悔”這一招,本該是掌力有餘不盡,出力三分留力七分。


    可洪七公著實惱怒,又知道必須以強招穩定氣勢,竟是“亢龍無悔”!


    他已經把一切都置之度外,管他什麽火雲霹靂彈,管他什麽天一神水,即便同歸於盡,也一定要擊殺南宮靈。


    最為強猛霸道的降龍十八掌,配合暴怒的狀態,傾盡一切,無懼生死的全力一擊,威力該是何等驚人?


    隻聽得一陣劈裏啪啦亂響,南宮靈的雙臂被轟成碎塊,那顆火雲霹靂彈和天一神水,竟被轟入了胸腹。


    “轟!”


    火雲霹靂彈轟然爆炸,南宮靈被炸成不知幾百塊,拚都拚不起來。


    至於那裏麵的天一神水,也已經隨之散去,並無“流毒無窮”的效果。


    “奸賊,死不足惜!”


    洪七公冷哼一聲,衝向另一側!


    ……


    “嘔~~”


    智光武功全失,年歲又大,對於麒麟煙毫無抵抗力,眼看就要死亡。


    “喬……喬幫主,當年我們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對你不起,老衲這些年雖盡力贖罪,但終歸多有不如。


    尤其此時遼國中原交好,實在是不宜舊事重提,我不求你的原諒,隻希望老衲一命,能夠抵消過往冤孽。


    此……此乃老衲畢生所學,還有一份佛門絕學藏寶之所,便算是老衲對你做出的,微不足道的補償……”


    卻是智光受邀之後,便心知此次難以活命,已然提前備好了賠禮。


    這些賠禮,比起生死血仇,自然是微不足道,但他手中隻有這些了。


    最近二十多年,智光因為昔年之事後悔不已,時常免費給窮苦人治病,希望能夠以此緩解內心痛苦。


    莫說他的積蓄,即便是天台山止觀寺,都因此十餘年未曾修繕過。


    ……


    “嗤!”


    一抹刀光斬向李瑾瑜,李瑾瑜手中鐵簫猛然點出,隻聽得一聲爆響,身著黑衣的東瀛武士被一擊點殺。


    隻是南宮靈不知有什麽本事,請來的東瀛武士實在是太多,更別說還有天理教弟子,場麵更加混亂。


    李瑾瑜心中略有疑慮,南宮靈雖然有東瀛血統,但和東瀛並無交流。


    就算他最近幾日,決定拚盡一切背水一戰,如何能夠請來這麽多人?


    更別說楚留香一直在查桉,李瑾瑜絕不相信,他能在楚留香眼皮底下,安排這麽多的武士,並聯絡天理教。


    到底是誰在布局呢?


    東瀛人?


    隱世世家?


    蛇靈?


    左武王?


    誰又和誰是盟友呢?


    心中思索,出手絲毫不慢,鐵簫指東打西,眨眼間擊殺五六人。


    不過此等情況下,手持鐵簫終歸有些不便,李瑾瑜喝道:“槍!”


    江玉燕會意,從馬車上抽出一截槍杆、一截槍頭,飛射向李瑾瑜。


    李瑾瑜伸手接住,輕輕一擰,隻聽得卡察一聲,一杆長槍出現在手中。


    一槍在手,鐵血霸氣。


    三個東瀛武士揮刀狂斬,李瑾瑜一招橫掃千軍,把三人直接掃飛。


    槍杆順勢向後一點,一個想要撿便宜的忍者,被槍尾點爆了腦袋。


    丐幫人多兵器雜,倒是方便了那些武林人士,他們有的沒帶武器,但環視一周,便找到合適的兵刃。


    就連鐵手,都拿了一根銅棍。


    周圍敵人實在太多,有一根堅硬的兵器,別管趁不趁手,別管會不會相應的招法,總比沒有兵刃好得多。


    ……


    “片山君,我們怎麽還不出手?為什麽要坐視南宮靈死亡?”


    “南宮靈隻有一半東瀛血統,而且自幼被中原人養大,他卻能毫不猶豫背叛中原,毒殺自己的恩師。


    這樣的人,難道會忠於東瀛?他當然不會,他內心沒有任何忠誠,留著也是禍害,不如讓他死了!”


    “我們什麽時候出手?我已經感覺自己的熱血在不斷沸騰。”


    “渡邊君,我欣賞你的血勇,但我們不是為了與人決鬥,而是為了掠奪中原高深武技,豐富我東瀛的武藏。


    中原武林高手如雲,但他們太喜歡內鬥,先讓他們打生打死,隨後咱們在出手,方才是正途!”


    “片山君,你的智慧讓人佩服!”


    “中原的瓷器茶葉是好東西,他們的兵法更是好東西,如果能夠讀懂他們的兵法,任何人都不足為懼。”


    “中原武林這次內亂,是天照大神賜予我們的契機,一定要抓住!”


    “鬆本君、竹下君,你們兩個率人悄悄潛入,哪邊實力比較弱,就暗中幫助哪一邊,明白了麽?”


    “哈依!”


    ……


    “嗖!嗖!”


    兩把鋼刀斬向阿朱阿碧。


    此時眾人已經殺紅了眼,段譽隻能護住王語嫣,別的著實力有未逮。


    眼看兩人就要香消玉殞,一朵黑雲猛地壓下,緊跟著一聲龍吟,兩把鋼刀同時被抓住,隨即反插迴去。


    定睛看去,正是喬峰。


    喬峰剛剛得知自己身世,本該是思緒最紛雜的時候,但智光大師之死,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振作下來。


    如果真的讓他完全鎮定,那純粹是胡說,但借助戰鬥把鬱氣發泄出去,卻是喬峰的拿手好戲,而且在這種狀態之下,喬峰的武功還會大有提升。


    救下阿朱阿碧,喬峰並未繼續飛衝殺敵,而是隨手一揮,金黃色的爪印把二女送到馬車旁,讓她們進入馬車。


    十二擒龍手!


    少林最強擒拿手,也被稱為擒龍功或擒龍手,是以內力隔空抓攝之法。


    以喬峰的武道根基,如今也隻堪堪練到大成,距離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境界,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至於那輛馬車,自然是李瑾瑜帶來的那輛馬車,乃是朱停製造的。


    朱停這陣子非常忙。


    李瑾瑜當日定製的並非隻有溫柔刀和鐵簫,還有機關馬車和一杆長槍。


    趕著給花老爺子拜壽,因此拿了溫柔刀和鐵簫便走,別的留給朱停。


    朱停好一陣辛苦,身上的肥肉都沒了二三十斤,才按照李瑾瑜的身高體重臂展,量身打造一杆長槍。


    馬車則是按照魯班神斧門秘技,上麵布置了數十機關,不僅可以乘坐,還能作為防禦,甚至可以渡河。


    此時此刻,江玉燕已經藏在了機關馬車裏麵,秋靈素阿朱阿碧王語嫣等不會武功的,亦藏入了馬車。


    就連老酒,都縮著尾巴藏在了機關馬車後麵,不敢稍稍露出腦袋。


    麒麟煙的效果還在,馬車擋不住麒麟煙,江玉燕拍開一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藥瓶,裏麵均是避毒丹。


    這些丹丸是蘇櫻親手煉製,能解大多數毒藥,自然也能解麒麟煙。


    不會武功的藏入馬車,別的人則是擠在一起瘋狂衝殺。


    吳長風手持一把鬼頭刀,全然沒有防禦之意,已然殺紅了眼睛。


    奚長老在吳長風左側,一杆鋼杖亦是隻攻不守,全是拚命招式。


    如此隻攻不守的出手,反倒讓人不敢隨意靠近,爆發出更強戰力。


    “嗖!嗖!”


    鬆本、竹下兩個奉命潛伏的,見兩人出手如此強猛,又沒有特別需要注意的武技,便出手偷襲兩人。


    “噗嗤!”


    吳長風被一刀貫穿胸腹。


    “刺啦!”


    奚長老胸前鮮血淋漓。


    兩人半點不懼,他們本就已經存了必死之心,絕不願意活過今日,無論身上何等重傷,也勉強擠出一擊之力。


    “卡察!”


    吳長風鬼頭刀狂斬,把鬆本的胳膊剁了下來,奚長老鋼杖狂舞,打折竹下的左腿,露出白慘慘的骨茬。


    喬峰飛身趕了過來,眼見兩人身受重傷,已經明白他們的心意。


    按照丐幫幫規,長老犯錯,幫主可以用自己的血洗清他們的罪孽。


    但兩人今日,已然顏麵掃地,便是喬峰寬宥,哪還有臉混跡江湖,不如幹脆死了,臨死前求個轟轟烈烈。


    吳長風大聲道:“吳長風誤信奸邪小人,不求幫主寬宥,隻求幫主明白,我不是不辨是非的湖塗蛋!”


    奚長老道:“可惜我武功不高,不能為幫主衝開道路,死不瞑目啊!”


    喬峰聞言熱血上湧,唿喝道:“過去之事,說它作甚,今日誰與我共同浴血,誰就是我的兄弟!”


    說著,伸手一抓,以擒龍手把兩人的兵刃吸了過來,同時爆轟而出。


    鬆本缺了一臂,麵對的又是暴怒狀態的喬峰,如何能夠抵抗,隻見鋼刀橫掃而過,一顆腦袋飛向半空。


    竹下左腿折斷,心知跑不了,要和喬峰以命換命,但他哪是喬峰敵手。


    鋼杖力劈華山,一擊打斷竹下的武士刀,隨即轟在他的脖子上。


    喬峰一手刀,一手鋼杖,兩件兵刃雖不適配,但喬峰天生戰神,任何武器都能發揮威力,殺得鮮血飛濺。


    白世鏡見兩人身死,心說你們走的為何如此之早,一起上路都不行麽?


    罷了!


    白世鏡做了大錯事,哪有資格和他們一同上路,苟活盞茶時間,黃泉路上錯開距離,就算是賠禮了。


    盞茶時間後,白世鏡戰死!


    戰鬥之中,或有壯烈之人,但也有人眼見敵人強猛,竟然跪地投降。


    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南宮靈請來作為見證的趙正義,他被天理教左護法一擊轟倒,毫不猶豫跪地求饒命。


    當初附逆南宮靈那些人,趁著混亂要麽跑,要麽殺,變得越發混亂。


    可就在這混亂之中,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嘹亮軍號,緊跟著便是金戈鐵馬的翻騰,以及大軍衝鋒的怒吼。


    李瑾瑜的後手到了!


    李瑾瑜不是能掐會算,算不到天理教和東瀛武士,但為人一貫嚴謹,擔心發生什麽變故,請來一隊駐軍。


    領軍之人一共兩個,一個是當初護送使團的南霽雲,他在邊關建功,最近被調到了晉陵郡,已能自領一軍。


    一個名為竇天德,精通橫練,手持方天畫戟,大開大合,十蕩十決。


    隨著兩人帶兵加入,天理教的人被前後夾擊,快速潰敗,原本優哉遊哉的片山,臉上好似被人砍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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