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蘇雪豔獨自一人坐在一個花團錦簇的湖畔,看著麵前波光粼粼的湖麵陷入了沉思,細算自己來到這裏也有些時日,自己原先是抱著旅遊的心態在此瀟灑走一迴的,卻料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會卷入到這麽個黑不見底的渾水潭裏,想要潔身退出看樣子是不可能的事了,最好的即便是保住了性命,想必也定會帶上一身汙垢吧,最壞的是,自己可能還未出逃,便會被人當做一顆廢棋扔掉,誰敢保證接下來的淩王婚宴不會再一次地上演鎏王的那一幕,總之,這迴是同自己難逃幹係的了。


    “原來你在此處。”身後響起了聶溪不冷不熱的聲音,蘇雪豔收起心思轉過頭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迴過頭看向湖麵道:“責備我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


    “你知道那人是誰?”聶溪用平淡的口吻看著蘇雪豔說道。


    “我蘇雪豔即便是記憶不佳,但觀察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自己親手撿迴來的命,是怎樣的我心裏還不知曉?”


    “既便如此,你依然還是選擇犯上?”聶溪慢慢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同她一起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麵。


    “正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雖然沒膽報心中之仇,但是消點怨氣的事我還是做得出來的。”蘇雪豔微揚著眉,一臉趾高氣揚地答道。


    “那蕭將軍之事,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聶溪一臉黑線地說道。


    蘇雪豔聽聶溪說吧,腦海中虛構出日後蕭亦伯苦惱的麵容,忍不住抿嘴笑道:“非也,你不認為他二人頗為般配的麽?再說他們又有肌膚之親,成為夫妻是理所當然之事吧。”


    聶溪聽蘇雪豔說罷,微微怔了怔,昔日初次相見之時,他二人也是有過肌膚之親,還以娘子、相公互稱彼此,那麽如此說來,自己同蘇雪豔不也是般配的一對麽?


    聶溪想到這裏,不禁忙搖了搖頭心道,自己立誓已將今生生命貢獻與陛下,如此兒女情長之事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非分之想,更何況自己一直在刀口上過日子,倘若讓蘇雪豔跟了自己,也不會幸福,更何況她早已心有所屬,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自己還是死了心,靜靜地在她身旁守護著她的好。


    聶溪一臉沉默地蹲在蘇雪豔的身旁亂七八糟地想了一番,完全將前來找她的事情跑置於腦後去了。


    蘇雪豔見他冷著臉坐在自己的身旁不言語,誤以為聶溪因蕭亦伯的事在生自己的氣,但做都已經做了,自己也不可能去將皇帝陛下的記憶清零,即便是有那種方法,她也不可能做出來,也不會做出來。


    “我知道,我這是小人作為。”蘇雪豔看著湖麵悶聲悶氣地說道。


    “恩?”聶溪被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話拉迴了思緒。


    “小人那又怎樣?你們不是有句話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言外之意不就是說女子等於小人?我是女子,小人便是我的另一種代名詞,這般說來,我也隻是做好我的腳色罷了。”蘇雪豔說罷,憤憤地站了起來,轉身快步離去,沒有理會身後一臉愕然的聶溪。


    “你究竟是如何作想的,怎的生出這番歪理來?”聶溪看著蘇雪豔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著,看著那株還在不停搖曳著的嫩樹枝,突然想起自己來尋她的真正目的,不由地忙站了起來快步趕了上去。


    待聶溪離開許久之後,蘇雪豔方才從一處茂密的迎春花後探出頭來,由於方才避免被聶溪發現,她一直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蹲在裏,以至於現在四肢發麻,無法動彈。


    “古代人就是這樣,一整天就是嘰裏呱啦地說教,擺著一副很臭屁的樣子囉哩囉唆地講一大堆道理,聽著讓人生厭。”蘇雪豔扶著雕花的圍牆慢慢地挪動著麻木的雙腿嘀咕道。


    “請問您可是白衣大人?”突然一個長相秀氣的小宦官攔在蘇雪豔的麵前,一臉恭順地微垂著頭說道。蘇雪豔怔了怔,微皺著眉頭扶著牆看了一會兒那生麵孔,搖了搖頭指了指前麵道:“你找錯人了,白衣大人在那邊的行宮裏。”


    “小的槐子,拜見白衣大人。”那小太監抬眼看了看蘇雪豔,忙伏地跪在了地上叩頭說道。


    “我不是你要找的白衣大人,你的大禮我可承受不起。”蘇雪豔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今天究竟走了那路子黴運,總是讓我不得安寧。


    那小太監聽蘇雪豔說罷,依舊伏在地上道:“小的確定您就是那白衣大人,傳聞聽說您貌若仙人,且秉性同凡夫俗子大相庭徑,小的隻需看一眼,便知曉您定是本尊,還請白衣大人勿開小的玩笑,小的不配大人戲弄的。”


    好伶牙俐齒的嘴。蘇雪豔看著趴在地上約有十多歲的小太監心道,依舊扶著牆微踮著發麻的腳道:“我本姓蘇,你無須用‘白衣’二字稱唿於我,你且喚我蘇大人方可,還有,你那個什麽‘秉性同凡夫俗子大相庭徑’這句話,請你自動給我從腦袋裏刪除掉,我也是凡人,何來的‘大相庭徑’之說?”


    蘇雪豔冷著臉說罷,欲要扶著牆越過那小宦官向自己的別院走去。


    “蘇大人。”那小宦官見蘇雪豔要走,忙伸出雙手抱著蘇雪豔的右腳道:“請容小的將話稟報完畢,小的是受太後之令,前來請蘇大人麵見太後的。”


    “麵見太後?”蘇雪豔轉過頭看著那小宦官有些訝異地說道,想想也是,皇帝陛下無緣無故地搞個‘白衣’的一職出來,明擺著的就是在增添閑散官員,想必定是朝中有人借此為題,以‘增加朝廷負擔’為由上奏陛下以表抗議,而被皇帝陛下強壓了下來,在此關頭,唯有去求古代所有女人的頭頭‘太後’幹涉此事了,雖然律法規定後宮不得幹政,但不是又有話說‘女人能頂半邊天?’明著不能幹政,那就來暗的。


    “切”蘇雪豔想到這裏,一臉不屑地嘖了一聲,用力掙脫那小太監便大步向自己的行宮挪去,見太後?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若是見了她老人家,她直接來個先斬後奏,雖然皇帝陛下憤怒歸憤怒,但人已死,頂多也隻會抱怨一兩聲給我燒幾張紙錢便罷了,說白了還是自己死得最怨。


    那小太監見軟的不行,忙一快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三步並兩步地來到蘇雪豔的身後,一個刀手恨恨地向他腦後劈了下去,蘇雪豔隻得心裏悲唿一聲,暈了過去。


    “頭好痛,這是哪裏?”蘇雪豔努力地掙紮了一番,終於成功地睜開了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暖黃的燭光。咦?奇怪,身體,我的身體怎麽動不了?她又用力地掙紮了一番,但自己那像木頭般的手腳,卻毫無移動半分。


    “那該死的小太監。”蘇雪豔在心裏憤憤地罵著,隻因嘴裏堵著塊布滿惡臭味的帕子,以至於不能破口大罵。


    但憤恨歸憤恨,還是以確定自己所在何處為先,由於趴在地上,被粗大的繩子像捆粽子似地大綁著,所以她隻能努力地仰起頭來,瞪著一雙幽藍的眸子努力地向四周的擺設望去。


    前麵一處古銅色雕花的屏風後探出一個小宦官圓圓的臉蛋,瞪著一雙黑漆漆的精明的大眼睛向蘇雪豔望了望,便縮了迴去對屏風後的一人悄聲稟報道:“太後,她醒了。”


    蘇雪豔循聲望去,見雕花屏風後一道黑影滑過,一個雍容富貴的高齡老婦人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她由兩個身穿絳紅色宮裝的丫鬟攙扶著,緩緩地向蘇雪豔走了過來。


    那老婦人由那兩名宮女攙扶到一張矮榻上坐定,微微抬手向那兩名宮女揮了揮手,那兩名宮女低眉頷首,一臉恭順地行了一禮,慢慢地退了出去。整個行徑皆在很是的壓抑氛圍中無聲地緩慢地進行著,那老婦人自進屋坐定之後,自始至終從未瞧過眼前的蘇雪豔一眼。


    “這臭屁的婦人是誰?怎的比太後還扯?”雖然蘇雪豔從未見過這個國家的太後,但是在現代電視連續劇中的太後她倒是瞧了無數個的


    “你便是那雪神醫?”那老婦人高昂著下顎,微垂著眼看著躺在地上的蘇雪豔問道。


    蘇雪豔聽那老婦人問道,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道:“這丫的像大佛似的刁蠻老太太究竟是何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摸樣還真是讓人不爽。”


    旁邊的一個老宦官見蘇雪豔沒有迴話,不由地抬手指著蘇雪豔用過高細的聲音責罵道:“大膽太後在問你話呢”


    蘇雪豔聽那太監的話,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嗚咽了起來。


    “你丫的傻太監,腦袋秀逗了的,眼睛戳瞎了的,老娘堵著嘴,要怎麽說話……”蘇雪豔憤憤地罵著,但由於那塊散發著令人惡心的氣味的布死死堵著自己的嘴,於是這不雅的怒罵聲隻能變成義憤填膺的嗚咽聲。


    那太監見蘇雪豔憤憤的摸樣,看人臉色過日子的他此時完全接收到了蘇雪豔對他的憤怒,礙於平常聽人言說,雪神醫性子與常人不同,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對之進行判斷,於是他有些擔憂若是拿下她口中的那塊布,這丫頭會不會衝撞太後。


    “好犀利的丫頭。”那太後一臉慵懶地微眯著雙眼,神情淡然地看著蘇雪豔說道,雖然看似散漫,但卻隱隱地透漏著某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蘇雪豔聽那太後說罷,一臉憤怒轉為些許驚異,向那太後看了過去。


    “這就是所謂的太後?”蘇雪豔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道,不過也是,這渾身散發出來的高貴氣勢,可不是隨意抓個老太婆就能散發出來的。


    那太後沒有理會蘇雪豔無禮的注視,抬眼向身旁的那個宦官使了個眼色,那宦官會意,微微向太後做了個揖,從懷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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