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慕抱著厚厚的一大疊紙走進了臨時會議室。
腥潮的海風吹進來，讓他產生了熟悉的愉悅感。不過，哪怕這些紙張其實不能給他造成負擔，他還是覺得有損形象。
——能用接入儀的時候，誰會碰這麽多紙？
直到看見奧斯勒，他才稍稍平衡。奧斯勒的身邊至少放在半人高的資料。而這個紫發青年目前還在翻看一疊一指厚的。
雖然速度讓人懷疑他隻是在一本正經的翻書而已，但東方慕知道，在那一瞬間，他不但已經完全記住了上麵的東西，甚至還能有相當的理解。
這個菲尼克斯族曾在幾小時時內把中文學好，學習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環顧整個會議室，東方慕發現，這個可坐十幾人的房間裏，所有的緊張氣氛都是由端坐的淩墨和奧斯勒製造的，其他人大抵和他一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了？”東方慕放下了自己整理的資料問。
“守不住，來不及。”隻看了一半資料的奧斯勒抬頭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淩墨立刻就皺眉。看來資料是他拿迴來的。
奧斯勒也接著對其他茫然的人補充道，“出乎我們的預料。東大陸大軍並沒有集結南下，而是大軍西進，直指響葉鎮。目前還看不出他們的戰略意圖，但看了響葉鎮的資料就足以判斷一點了——即使我們全力趕過去，響葉鎮也會在我們趕到之前陷落。”
——這話說得那個斬釘截鐵啊！讓艾徳琳和伊爾迪克瞬間就變臉了。
東方慕也皺眉。
自從拿到了這塊大陸的普通地圖，對比了一下雲微的落點，基本就能確定了。
如果雲微已經和原住民接觸，那最有可能會在的地方，不是響葉鎮，就是響葉鎮北一點的樺楊鎮！
“喂，你還沒弄明白東大陸軍隊的情況呢。做這種單方麵的結論不好？”淩逍比較冷靜，懷疑奧斯勒關心則亂。
姬常默默點頭。[]
奧斯勒苦笑一聲，卻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不需要了。快速攻破守備森嚴的深紅港，那場漂亮的突襲已經足夠。除非東大陸臨陣換將，才能看到一點點響葉鎮守城成功的可能。但這種通訊不便的遠征，臨陣換將的可能性多少？”
哪怕淩逍再不懂軍事，也隻好摸摸鼻子住口了。
奧斯勒沉默一陣，忽然一拍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
隻聽這個素來沉穩的家夥用一種咬牙切齒到幾乎絕望的語氣說，“這個響葉鎮的侯爵，偏偏是一個城破以後會作出什麽決斷來的人都不知道！這是最能影響以後戰局的東西！”
這下，東方慕都跟著冷汗了。
“這麽慘？”
從他這邊的研究情況來看，這顆星球的修者雖說有八境界，但最高的其實也就是仗著所謂法器能和淩墨在行星內的水準比比的合體期。這樣的人，整顆星期還隻有那麽幾個，根本不會隨便動用——所以才要盡可能拉攏淩墨——而雲微就算碰到這樣的人，逃跑之力大抵也還是有的。所以他之前不是太擔心。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是難以對抗的敵人呢……
“吝嗇、短視、膽小、耳根軟……”奧斯勒毫不留情的進行批判，“這種人，除非跟在他身邊注意上上下下，否則根本無法預料他下一步的行動！”
東方慕聽得都有些冷汗了。
社會學家艾徳琳忽然哀嚎一聲，整個人撲到了麵前的桌子上，“有那麽大問題的社會，才會有這種貴族啊！”
東方慕等人麵麵相覷。然後這些在各自的種族內其實都該算是王族的家夥，紛紛點頭。
調查隊內部，所有人第一次達成共識。
“我也覺得這裏的製度很別扭呢。”伊爾迪克坦率的表示自己不知所以然。
艾徳琳趴著，有氣無力的說，“這是文明發展的初級形態。(.)建立在壓迫和掠奪的基礎上。對同族，也對自然。沒注意到，這裏其實是以整個社會的力量在供養修者嗎？”頓了頓，艾徳琳抬頭，“話說迴來了，這樣的文明形態充滿侵略性。即使撇開生化改造也很危險。不過，連合體期什麽的都無法衝出行星，應該也發展不到星際文明？即使……”
艾徳琳的聲音驀然沉鬱下來，“聯邦不動手。”
“這就不一定了。”東方慕開口了。
“怎麽講？”淩逍屬於不是那麽關心雲微的人，所以饒有興致。
“噬金蟻。隻是這個限製了發展而已。”東方慕挑眉說道，“他們在不用金屬的情況下也能利用變異生物發展出如今的技術來，法器的煉製更是很精妙的體係。如果有金屬呢？如果能得到宇宙中的資源呢？”
“他們沒機會了。”淩墨終於開口。
語氣平靜，但比所有的反駁都更有力。
東方慕聳聳肩，隻能承認這一點。
“另外，這顆星球合體期的修者太多了。”淩墨說。
這話很莫名——算上淩墨，據說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個，這也多嗎？
東方慕眼睛卻是一亮，正要再問，淩墨已經先問奧斯勒了，“你的基礎法決有三層巔峰了？”
奧斯勒點頭。
以他修煉的時間來講，這個速度堪稱驚世駭俗。可是，他的身體強度早就夠了，修煉這個，不過是加點內息，梳理一番身體而已。
而且他基本已經超過了激活高等基因的年齡，進化方向更是本來就不同。所以奧斯勒沒說什麽，也無甚期待。
結果他點頭之後，淩墨以剛才扔資料的姿勢，又給他扔了一本書，“他們的修者通用的修煉法門，你看看有沒有用。”
奧斯勒滿頭黑線——這是，讓我做實驗品麽？
但淩墨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盡管平時他們關係不差。
淩家長老若有所思的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基礎法決還有共通之處，高等法決就……”
東方慕和淩逍姬常對望了幾眼。還沒交流什麽信息呢，忽然艾徳琳又是一聲哀嚎。
這次非常慘烈。
連忙看過去，隻見艾徳琳並未受襲，但確實一臉悲慘，“我忽然想起來。伊爾迪克都能看到問題的話，雲微，我們的調查隊長也能看到。而且……她好像，其實是個超級行動派啊！”
雲微可不知道，自己失散的隊員們已經仗著淩墨的實力，可以蹲在別人的基地裏專職調查了。
現在，她深切的覺得，自己麵臨生存危機。
所以，她也沒去找柳絲絲。顧惜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的宿舍門口，不管自己的裝束、風姿，在那裏爬上爬下的給幻影蛛體表上藥呢。
除了聯邦內服的傷藥之外，雲微這是在給幻影蛛上菲尼克斯族用來改善動物夥伴體質，為其強身健體的藥。這東西，本身就是a級變異生物的微藍用不了什麽，雲微就決定把剩下的都用在幻影蛛身上。
嗅了嗅藥香，顧惜就深深歎了口氣。
看幻影蛛的恢複速度，顧惜敢打賭，這耗費在幻影蛛身上的東西，可以再買至少三架新的幻影蛛。
“如果你想趕著上戰場，可以換新戰機。”顧惜忍不住開口。
鎮子邊緣已經能聽見隱約的轟鳴聲了。到底是軍隊太少，沒有直接攻城。但這種騷擾性質的遊擊戰，也極大限度的幹擾了城牆修整、收攏村民的工作。對接下來的防禦大為不利。
雲微跳下地，坐到了幻影蛛的一隻才修補好的腿上。她沒有因為這點運動量就出汗，隻有一頭銀發在冬日難得的好陽光下閃閃發亮。
思索了一陣，雲微還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話，最終隻說了根本結論，“戰士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劍。”
“就因為這個？”雲微奇怪的發現，顧惜有點動容的樣子。她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不因為這個，還能因為什麽？
“那麽，為什麽一定要用戰士、武者的身份來戰鬥？即使那個時候……”
“因為我說過，要那樣打。”雲微已經想明白，所以迴答得幹脆利落。
“那為什麽要那麽說呢？你不知道那會很麻煩嗎？”
“知道。”她又不是笨蛋，“因為討厭。討厭這種階級。”
雲微說出了最最根本的原因，然後……在顧惜望著她的古怪的眼神中，她忽然覺得不對。
不對，很不對。不是一般的不對，是非常、非常、十分的不對！
顧惜是自由軍。這名字一聽就好像是**武裝。所以，顧惜要是對現有的社會製度不滿，那是理所當然的。可她是誰？
她是調查員，她是日後的侵略者。執行的任務還不會是占領，而會是滅殺。
樹立威望有用嗎？收攏人心有用嗎？幹脆的講——她日後的敵人階級製度越糟糕就越不會有抵抗力，她為什麽要幫忙打破他們現有的階級製度啊！
想到這個，雲微全身僵硬，幾乎去撞牆了。
她明白了這段時間，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的根本緣由——她對這裏的製度很不滿，而且還不是那種完全無力反抗的人。所以，她想做點什麽。迫切的想做點什麽。
可最大問題在這裏——她為什麽要去做這些？
“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討厭到想要做點什麽的地步嗎？”顧惜柔聲說道，顯然是誤解了什麽。
他雖然是誤解了什麽，但從結論上來講，倒是沒有半點錯誤。雲微僵硬萬分的點了點頭。她意識到了，她是真的在做傻事。不是什麽小市民印記的問題……
而且，做傻事的時候，她很真心、很開心。如今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傻事了，她反而不高興，不開心了。
用她前世的話來講……
雲微現在深深地覺得，自己就是個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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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潮的海風吹進來，讓他產生了熟悉的愉悅感。不過，哪怕這些紙張其實不能給他造成負擔，他還是覺得有損形象。
——能用接入儀的時候，誰會碰這麽多紙？
直到看見奧斯勒，他才稍稍平衡。奧斯勒的身邊至少放在半人高的資料。而這個紫發青年目前還在翻看一疊一指厚的。
雖然速度讓人懷疑他隻是在一本正經的翻書而已，但東方慕知道，在那一瞬間，他不但已經完全記住了上麵的東西，甚至還能有相當的理解。
這個菲尼克斯族曾在幾小時時內把中文學好，學習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環顧整個會議室，東方慕發現，這個可坐十幾人的房間裏，所有的緊張氣氛都是由端坐的淩墨和奧斯勒製造的，其他人大抵和他一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了？”東方慕放下了自己整理的資料問。
“守不住，來不及。”隻看了一半資料的奧斯勒抬頭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淩墨立刻就皺眉。看來資料是他拿迴來的。
奧斯勒也接著對其他茫然的人補充道，“出乎我們的預料。東大陸大軍並沒有集結南下，而是大軍西進，直指響葉鎮。目前還看不出他們的戰略意圖，但看了響葉鎮的資料就足以判斷一點了——即使我們全力趕過去，響葉鎮也會在我們趕到之前陷落。”
——這話說得那個斬釘截鐵啊！讓艾徳琳和伊爾迪克瞬間就變臉了。
東方慕也皺眉。
自從拿到了這塊大陸的普通地圖，對比了一下雲微的落點，基本就能確定了。
如果雲微已經和原住民接觸，那最有可能會在的地方，不是響葉鎮，就是響葉鎮北一點的樺楊鎮！
“喂，你還沒弄明白東大陸軍隊的情況呢。做這種單方麵的結論不好？”淩逍比較冷靜，懷疑奧斯勒關心則亂。
姬常默默點頭。[]
奧斯勒苦笑一聲，卻還是毫不猶豫的說，“不需要了。快速攻破守備森嚴的深紅港，那場漂亮的突襲已經足夠。除非東大陸臨陣換將，才能看到一點點響葉鎮守城成功的可能。但這種通訊不便的遠征，臨陣換將的可能性多少？”
哪怕淩逍再不懂軍事，也隻好摸摸鼻子住口了。
奧斯勒沉默一陣，忽然一拍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
隻聽這個素來沉穩的家夥用一種咬牙切齒到幾乎絕望的語氣說，“這個響葉鎮的侯爵，偏偏是一個城破以後會作出什麽決斷來的人都不知道！這是最能影響以後戰局的東西！”
這下，東方慕都跟著冷汗了。
“這麽慘？”
從他這邊的研究情況來看，這顆星球的修者雖說有八境界，但最高的其實也就是仗著所謂法器能和淩墨在行星內的水準比比的合體期。這樣的人，整顆星期還隻有那麽幾個，根本不會隨便動用——所以才要盡可能拉攏淩墨——而雲微就算碰到這樣的人，逃跑之力大抵也還是有的。所以他之前不是太擔心。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是難以對抗的敵人呢……
“吝嗇、短視、膽小、耳根軟……”奧斯勒毫不留情的進行批判，“這種人，除非跟在他身邊注意上上下下，否則根本無法預料他下一步的行動！”
東方慕聽得都有些冷汗了。
社會學家艾徳琳忽然哀嚎一聲，整個人撲到了麵前的桌子上，“有那麽大問題的社會，才會有這種貴族啊！”
東方慕等人麵麵相覷。然後這些在各自的種族內其實都該算是王族的家夥，紛紛點頭。
調查隊內部，所有人第一次達成共識。
“我也覺得這裏的製度很別扭呢。”伊爾迪克坦率的表示自己不知所以然。
艾徳琳趴著，有氣無力的說，“這是文明發展的初級形態。(.)建立在壓迫和掠奪的基礎上。對同族，也對自然。沒注意到，這裏其實是以整個社會的力量在供養修者嗎？”頓了頓，艾徳琳抬頭，“話說迴來了，這樣的文明形態充滿侵略性。即使撇開生化改造也很危險。不過，連合體期什麽的都無法衝出行星，應該也發展不到星際文明？即使……”
艾徳琳的聲音驀然沉鬱下來，“聯邦不動手。”
“這就不一定了。”東方慕開口了。
“怎麽講？”淩逍屬於不是那麽關心雲微的人，所以饒有興致。
“噬金蟻。隻是這個限製了發展而已。”東方慕挑眉說道，“他們在不用金屬的情況下也能利用變異生物發展出如今的技術來，法器的煉製更是很精妙的體係。如果有金屬呢？如果能得到宇宙中的資源呢？”
“他們沒機會了。”淩墨終於開口。
語氣平靜，但比所有的反駁都更有力。
東方慕聳聳肩，隻能承認這一點。
“另外，這顆星球合體期的修者太多了。”淩墨說。
這話很莫名——算上淩墨，據說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個，這也多嗎？
東方慕眼睛卻是一亮，正要再問，淩墨已經先問奧斯勒了，“你的基礎法決有三層巔峰了？”
奧斯勒點頭。
以他修煉的時間來講，這個速度堪稱驚世駭俗。可是，他的身體強度早就夠了，修煉這個，不過是加點內息，梳理一番身體而已。
而且他基本已經超過了激活高等基因的年齡，進化方向更是本來就不同。所以奧斯勒沒說什麽，也無甚期待。
結果他點頭之後，淩墨以剛才扔資料的姿勢，又給他扔了一本書，“他們的修者通用的修煉法門，你看看有沒有用。”
奧斯勒滿頭黑線——這是，讓我做實驗品麽？
但淩墨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盡管平時他們關係不差。
淩家長老若有所思的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基礎法決還有共通之處，高等法決就……”
東方慕和淩逍姬常對望了幾眼。還沒交流什麽信息呢，忽然艾徳琳又是一聲哀嚎。
這次非常慘烈。
連忙看過去，隻見艾徳琳並未受襲，但確實一臉悲慘，“我忽然想起來。伊爾迪克都能看到問題的話，雲微，我們的調查隊長也能看到。而且……她好像，其實是個超級行動派啊！”
雲微可不知道，自己失散的隊員們已經仗著淩墨的實力，可以蹲在別人的基地裏專職調查了。
現在，她深切的覺得，自己麵臨生存危機。
所以，她也沒去找柳絲絲。顧惜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的宿舍門口，不管自己的裝束、風姿，在那裏爬上爬下的給幻影蛛體表上藥呢。
除了聯邦內服的傷藥之外，雲微這是在給幻影蛛上菲尼克斯族用來改善動物夥伴體質，為其強身健體的藥。這東西，本身就是a級變異生物的微藍用不了什麽，雲微就決定把剩下的都用在幻影蛛身上。
嗅了嗅藥香，顧惜就深深歎了口氣。
看幻影蛛的恢複速度，顧惜敢打賭，這耗費在幻影蛛身上的東西，可以再買至少三架新的幻影蛛。
“如果你想趕著上戰場，可以換新戰機。”顧惜忍不住開口。
鎮子邊緣已經能聽見隱約的轟鳴聲了。到底是軍隊太少，沒有直接攻城。但這種騷擾性質的遊擊戰，也極大限度的幹擾了城牆修整、收攏村民的工作。對接下來的防禦大為不利。
雲微跳下地，坐到了幻影蛛的一隻才修補好的腿上。她沒有因為這點運動量就出汗，隻有一頭銀發在冬日難得的好陽光下閃閃發亮。
思索了一陣，雲微還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話，最終隻說了根本結論，“戰士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劍。”
“就因為這個？”雲微奇怪的發現，顧惜有點動容的樣子。她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不因為這個，還能因為什麽？
“那麽，為什麽一定要用戰士、武者的身份來戰鬥？即使那個時候……”
“因為我說過，要那樣打。”雲微已經想明白，所以迴答得幹脆利落。
“那為什麽要那麽說呢？你不知道那會很麻煩嗎？”
“知道。”她又不是笨蛋，“因為討厭。討厭這種階級。”
雲微說出了最最根本的原因，然後……在顧惜望著她的古怪的眼神中，她忽然覺得不對。
不對，很不對。不是一般的不對，是非常、非常、十分的不對！
顧惜是自由軍。這名字一聽就好像是**武裝。所以，顧惜要是對現有的社會製度不滿，那是理所當然的。可她是誰？
她是調查員，她是日後的侵略者。執行的任務還不會是占領，而會是滅殺。
樹立威望有用嗎？收攏人心有用嗎？幹脆的講——她日後的敵人階級製度越糟糕就越不會有抵抗力，她為什麽要幫忙打破他們現有的階級製度啊！
想到這個，雲微全身僵硬，幾乎去撞牆了。
她明白了這段時間，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的根本緣由——她對這裏的製度很不滿，而且還不是那種完全無力反抗的人。所以，她想做點什麽。迫切的想做點什麽。
可最大問題在這裏——她為什麽要去做這些？
“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討厭到想要做點什麽的地步嗎？”顧惜柔聲說道，顯然是誤解了什麽。
他雖然是誤解了什麽，但從結論上來講，倒是沒有半點錯誤。雲微僵硬萬分的點了點頭。她意識到了，她是真的在做傻事。不是什麽小市民印記的問題……
而且，做傻事的時候，她很真心、很開心。如今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傻事了，她反而不高興，不開心了。
用她前世的話來講……
雲微現在深深地覺得，自己就是個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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