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


    蕭常坤一聽葉辰這番話,頓時嚇得肝膽俱裂。


    他十分緊張的脫口問道:“葉辰……你韓阿姨該不會要直接到家裏送請柬邀請我吧?馬嵐要是知道你韓阿姨迴國這件事我瞞了她這麽久,她非跟我拚命不可啊!”


    葉辰早就看透了蕭常坤,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逃得出馬嵐的陰影與魔爪,於是便搖頭說道:“他們會不會邀請你,我也無從得知啊,你要是害怕,到時候可以跟韓阿姨說,就說婚禮不要邀請你、你不想去。”


    蕭常坤歎了口氣,道:“這也隻是緩兵之計啊,就算這次不知道,將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聽說了,其實我們不少同學都知道你韓阿姨迴國的事情,當時聚會你也去了,隻是大家跟馬嵐都沒什麽交集和聯係,所以馬嵐一直不知道。”


    葉辰笑道:“韓阿姨迴國的時間也挺敏感的,如果我沒記錯話,她迴國的時候,剛好是媽被傳銷騙進去、失蹤的那幾天。”


    當初馬嵐偷了葉辰的銀行卡,又把裏麵的錢全都轉給了她自己,被關到監獄裏受盡了折磨。


    不過,馬嵐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說起那次的具體經過,所以隻能借口傳銷敷衍了事。


    當時馬嵐在監獄裏飽受欺辱、受盡折磨的時候,韓美晴剛好迴國,蕭常坤當時開心極了,最大的夢想就是讓馬嵐徹底消失。


    如果馬嵐知道韓美晴是那個時候迴國的,而蕭常坤當時根本就沒找自己,而是親自去接韓美晴,還邀請韓美晴到家裏吃飯,估計真的要跟蕭常坤玩命了。


    葉辰之所以提醒蕭常坤,就是想讓他趁早醒悟,既然甩不開馬嵐,就不要再惦記別人了,不然他一天到晚尋死覓活的,又不敢跟馬嵐和蕭初然說,最終還是要找葉辰訴苦,葉辰也懶得當他的樹洞。


    果然。


    葉辰一說到這件事,蕭常坤心裏更是驚慌失措,連忙問葉辰:“好女婿,這件事你得給爸出個主意啊,馬嵐那個女人就是個神經病,她萬一知道這些,心裏氣不過,哪天晚上悄悄溜進我房間捅我一刀也不是不可能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女人整仇人的時候有多狠,我媽、我大哥、錢紅豔,哪個不被她整的死去活來?”


    葉辰開口道:“這件事我也愛莫能助,媽要是收不到消息還好說,萬一收到風聲,我最多隻能在她拿刀的時候盡量勸勸她。”


    說著,葉辰又道:“這樣吧爸,你以後幹脆就別來老年大學了,自己先主動跟韓阿姨劃清界限,專心在你的書畫協會待著,萬一媽要是知道韓阿姨迴來的事兒,我盡量幫你隱瞞你去接她還有請她到家裏吃飯的事兒,這樣一來,萬一媽知道了,你就瞪著眼說你們倆沒什麽交集,更沒什麽私下接觸,起碼還有斡旋的空間。”


    蕭常坤歎了口氣,道:“那去韓國交流的事萬一她知道了怎麽解釋?”


    葉辰笑道:“你就實話實說唄,就說韓阿姨是跟她男朋友賀教授一起去交流的,人家老兩口去韓國交流就等於是金陵市請他倆公費旅遊,你就是個濫竽充數的電燈泡,這樣的話,媽心裏也能好受些,反正她也無從查證人家兩個人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蕭常坤聽完,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也隻能無奈的說道:“看來也沒什麽其他的好辦法了……”


    說著,他連忙又問葉辰:“好女婿,你最近能別出去接活就別出去了,萬一哪天你媽她發了瘋,你也能幫我攔著點兒。”


    葉辰爽快的答應下來,笑道:“放心吧,過兩天初然就迴來了,有我倆在,就算媽知道了,你也不會有什麽大礙,反正你最多也就算個精神出軌。”


    說著,葉辰又提醒道:“不過媽要是上了頭,打你兩下、抓你兩把的,你就忍一忍,忍一時風平浪靜。”


    蕭常坤極度鬱悶,懊惱的說道:“這他媽算什麽事兒!早知是這樣,我還不如直接去法院起訴,光明正大的跟她離婚!那樣的話,我肯定能跟你韓阿姨修成正果,那還輪得到他賀遠江!”


    葉辰無情的說道:“爸你要這麽想就錯了,你如果向法院起訴離婚,你知道媽會怎麽辦嗎?”


    蕭常坤冷哼道:“無非就是打我罵我,趕我淨身出戶,淨身出戶也不要緊啊,反正家裏房子是你的,我跟馬嵐也沒什麽共同財產,大不了我去外麵住就是了。”


    說著,他又很是後悔的說道:“哎!我早該狠下心做這個決定!我當個副會長,收入也還說得過去,美晴也有些家底,怎麽不能把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現在可倒好,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葉辰搖頭說道:“爸你想得太簡單了,媽能把那一排綠帽子一直掛在陽台上,就說明她絕不是個輕易能翻篇的人;”


    “你如果跟韓阿姨雙宿雙飛,她一定會去你工作的地方撒潑罵街,去韓阿姨工作的地方撒潑罵街,不管事實怎麽樣,她一定會把你說成是拋棄糟糠之妻的當代陳世美,把韓阿姨說成是勾搭別人丈夫、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


    “而且她一定會去你們住的小區沒日沒夜的罵街,搞不好會跑到你跟韓阿姨住的那棟樓的樓頂假裝跳樓,把全小區的人以及消防、警察、電視台都吸引過來,你忘了之前她在家跟全小區的人罵街了?揚言要拿刀去人家家門口割腕自殺、把血順著對方門縫往對方家裏呲,跟陌生人罵街都能這麽豁的出去,跟你,那還不直接玩命?”


    蕭常坤聽到這裏,臉色已經變得慘白,身體都控製不住的哆嗦起來。


    葉辰又道:“還有,現在短視頻這麽發達,很多一葉障目的人最喜歡跟風帶節奏,到時候再來一波人在網上推波助瀾,說不定你倆就在整個互聯網上人人喊打了,到那個時候,你們別說在金陵,跑到全國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不把你們倆在金陵徹底搞臭,她絕不會罷休,到時候你和韓阿姨隻會是身敗名裂,一天好日子也過不上。”


    蕭常坤整個人已經絕望至極,葉辰的這些描述,都在他腦海中瞬間萌生出了十足的畫麵感,讓他仿佛親身經曆了一般。


    而緊接著,他忽然長出一口氣,人也似乎想開了,感歎道:“他媽的,說實話我當時就是怕她跟我來魚死網破,所以才不敢真跟她撕破臉去法庭打官司離婚……”


    葉辰說的這些,也並非危言聳聽。


    馬嵐的行事風格飄忽不定,時強時弱。


    強的時候,她能騎在姑姑葉長敏的身上大力抽對方耳光、能成為貝德福特山鬼見愁;


    弱的時候,她能被蕭老太太和蕭薇薇打斷腿、在監獄裏連個安生覺都睡不上。


    可一旦這件事跟韓美晴沾邊,那她一定會化身非洲蜜獾平頭哥,生死看淡、往死裏幹。


    如果蕭常坤當時能勇敢邁出這一步,自己一定會想辦法幫他一把、讓馬嵐不再找他和韓美晴的麻煩。


    但韓美晴給了蕭常坤機會,但蕭常坤不中用啊。


    所以蕭常坤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趁早想明白,想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與韓美晴走到一起,隻要他想明白這一點,他心裏就會好受很多。


    蕭常坤的性格一向慫的十分穩定,所以被葉辰這麽一嚇唬,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


    想到這裏,他不禁感歎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三十多年前沒能跟你韓阿姨走到一起,現在走不到一起看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現在我就隻祈禱馬嵐別知道這件事,知道了也別整什麽幺蛾子,萬一她真跑來書畫協會鬧事,我這個副會長也沒臉幹了!”


    葉辰點頭一笑,說道:“放心,初然馬上迴來了,萬一她知道,我跟初然一起勸她,估計很快也就翻篇了。”


    說完,葉辰又提醒道:“不過爸你自己一定要注意,以後跟韓阿姨千萬保持距離,一定不要再有過多交集了,否則就算韓阿姨跟人家賀教授結婚了,也不耽誤媽覺得你心裏依舊有她、認為你精神出軌,到時候也有你難受的。”


    蕭常坤不假思索的說道:“你放心,媽的以後老年大學我再也不來了!”


    說著,他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氣惱的說道:“本來出了這檔子事,我也不打算來了,到時候一來就看見你韓阿姨,我還不夠受刺激的。”


    葉辰見他真的已經從心裏放棄,也不由暗鬆一口氣。


    對他來說,他不想看蕭常坤一天到晚唉聲歎氣,更不想蕭常坤還惦記著韓美晴、到時候化身老舔狗再給人家兩口子添堵。


    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誰也別幹涉誰,人家兩口子過人家的甜美日子,蕭常坤繼續去他的書畫協會濫竽充數,這樣自己也能輕鬆不少,不用擔心後院起火。


    這時,蕭常坤有些忐忑的問葉辰:“好女婿,你說這件事兒,你媽她知道的概率有多大?”


    葉辰淡淡道:“根據墨菲定律,壞事早晚都會發生。”


    說著,葉辰又道:“這件事就是個遺留的炸彈,問題的核心就在於,如何最大程度降低爆炸的殺傷力,所以你記住我剛才說的那些,一旦事情敗露,一定要盡可能的降低影響。”


    葉辰也不想馬嵐搞得到處雞飛狗跳,要是她丟人現眼,自己和蕭初然的臉上也掛不住。


    蕭常坤點頭如搗蒜:“好女婿,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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