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魚的靈光一現,讓杜海清一下子也茅塞頓開。


    她讚同的點頭說道:“既然這位恩公是要妥善安頓我們,並且嚴守我們還活著的秘密,那他一定不會隨隨便便的把我們安置在一家沒什麽關係的酒店……”


    “而且,他還在門口派了這麽多人手,很大可能是像你說的那樣,這酒店就是他的產業。”


    “就算不是,那他跟這家酒店,應該也有很深的關係。”


    蘇知魚點點頭,有些激動的跑到套房客廳的書桌,打開了其中的抽屜。


    一般酒店都會在書桌裏,放一些給客人隨手寫東西用的信紙,上麵一定會印有酒店的名稱。


    當他看到信紙上方,“金陵白金漢宮大酒店”的字樣時,忍不住驚唿一聲:“媽!咱們在的這家酒店叫白金漢宮,我記得,白金漢宮好像是葉家的產業吧?”


    杜海清一下子驚駭萬分:“白金漢宮?!難道……難道真的是他……”


    原本,杜海清也想過,女兒口中的恩公,會不會就是葉長纓的兒子。


    但她也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測,畢竟,葉長纓的兒子早些年就已經下落不明,沒有迴過葉家,一個淪落在外的落魄少爺,不太可能有這麽強大的能力。


    可是現在,一聽說自己所處的酒店,是白金漢宮,她立刻又開始懷疑起來。


    這邊,蘇知魚見媽媽震驚不已的樣子,甚至說出了一個“他”,於是便下意識的追問:“媽,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說的他是誰啊?”


    杜海清迴過神來,表情複雜的說道:“其實,葉家還有一位失蹤了很多年的公子……”


    蘇知魚恍然大悟,脫口道:“媽,您說的,應該就是那個葉叔叔的兒子吧?”


    杜海清點了點頭,坦然道:“沒錯,就是他。”


    同為女人,蘇知魚對媽媽的內心十分了解。


    她知道,媽媽這麽多年來,其實都一直深愛那個葉長纓,可以說對葉長纓極其癡情,哪怕葉長纓已經死了將近二十年,媽媽依舊對他念念不忘。


    正因為如此,媽媽才會在得知父親出軌的事實之後,來到金陵,然後因為想要買下葉長纓的故居,而惹來了殺身之禍。


    杜海清對女兒也沒有什麽隱瞞,所以蘇知魚提起來,她也並不驚訝。


    蘇知魚有些驚訝的追問:“媽,那個葉叔叔的兒子,不是在葉叔叔死後就失蹤了嗎?我記得好像葉家人也沒找到過他的下落,您怎麽會覺得他就是恩公?”


    杜海清點了點頭,認真道:“那天在你葉叔叔的老宅,我看到一個跟你葉叔叔年輕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孩子,年紀看起來差不多六七歲的樣子,比你大上幾歲,跟你哥差不多大,年紀跟你葉叔叔的兒子也很符合。”


    蘇知魚忍不住問:“會不會是湊巧了?畢竟長得像的人還是很多的……”


    “不會。”杜海清認真的說:“凡事若真的隻是湊巧,多數隻會在一個維度上湊巧,比如你偶然遇到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這是很正常的,我偶然遇到一個跟你葉叔叔長得很像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


    杜海清說到這裏,語氣和表情都嚴肅了幾分,繼續道:“但是,我竟然是在金陵偶然遇到這個年輕人,你葉叔叔當年就是在金陵遇害,他的兒子恰恰也是在金陵失蹤的,所以,這就是第二個湊巧。”


    “還有!我不光是在金陵遇到的他,我是在你葉叔叔的故居門口遇到的他!如果他跟你葉叔叔沒有任何關係,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蘇知魚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認真道:“媽,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你在葉叔叔故居門口見到的那個年輕人,很大概率就是葉叔叔的兒子……”


    說到這裏,蘇知魚話鋒一轉,道:“媽,葉叔叔的兒子,如果當年是在金陵失蹤,又一直在金陵,所以你見到的那個,可能確實是葉叔叔的兒子,但葉叔叔的兒子未必就是恩公啊!這一點,您有什麽明確的證據嗎?”


    杜海清搖了搖頭,道:“直接的證據我也沒有,畢竟我到現在也沒見過那個你說的那位恩公,不過,那位恩公既然把我們安排在葉家的酒店裏,那我相信,他跟葉家一定有很深的關係。”


    蘇知魚陷入沉思,嘴裏念叨著說道:“如果真像媽你說的那樣,葉叔叔的兒子,就是恩公的話,那他這麽多年來,一個人在金陵,無依無靠,怎麽會有那麽強大的實力呢?”


    “這……這根本說不通啊!像這樣的高手,就算是一個頂尖武道家族也培養不出來。”


    “你看何家那麽厲害,全心全意把蘇若離培養成材,可是蘇若離的實力,要比恩公差出十萬八千裏,當初在日本綁架我的那些忍者,我估計蘇若離一對一還勉強能贏,一對二就必敗無疑了……”


    杜海清微微一笑:“這個,我也說不好,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要找的恩公,大概率就是他。”


    蘇知魚歎了口氣,又說:“可我還是搞不明白,如果恩公真的是葉叔叔的兒子,那他應該恨蘇家人才對……畢竟當年是爸出麵搞的那個反葉聯盟,蘇家這麽多年也一直跟葉家過不去,他又怎麽會救我們呢?尤其是我和哥哥,我們倆都姓蘇,對他來說,我們就是仇人的子女……”


    杜海清搖了搖頭:“這些問題,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相信,早晚會弄清楚,畢竟這位恩公沒有把我們救出來之後就置之腦後,他把我們安頓在這裏,就等於已經跟我們維係了一條紐帶,相信用不了多久,他應該就會露出廬山真麵目了!”


    蘇知魚也不禁有些激動起來,自言自語的低聲道:“恩公救了我們一家三口這麽多次,若是真能見到他,我這輩子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他的恩情!”


    說著,她的神情之中,也不免露出幾分少女對心上人的那種嬌羞與神往。


    這也不怪她。


    任何女人在經曆過兩次生死關頭,而且兩次拯救她的,都是同一張麵孔時,恐怕都會心生好感。


    更何況,蘇知魚從日本迴來之後,就一直對葉辰念念不忘。


    這一次,不但是見到了葉辰,而且又被葉辰救了一次,甚至葉辰連帶著還救了她的媽媽,這已經徹徹底底俘獲了蘇知魚那顆驕傲的少女心。


    杜海清將女兒的神情看在眼裏腦海中又不禁想起,在葉長纓故居門外見到的那個年輕人。


    一想到他,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一生的摯愛,葉長纓。


    片刻間,她的眼睛忽然噙滿淚水,心中感歎:“知魚這個丫頭,怕是已經對那位恩公動了情,如果她找的,真是長纓的兒子,那可真是命運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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