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玩意弄死了,那兩人會不會知道?然後再迴頭弄一個送我?”成舟有點心驚膽顫地小聲問紅葉。


    “他們不敢再過來,除非他們真的什麽都不懂。”


    “那小子也太狠毒了,我又不是有意撞到他女朋友,他有必要給我弄這麽一個東西嗎?”成舟嘀咕。


    紅葉用看白癡的眼光看他道:“你以為這種蟲子養起來很容易?隨便就能送人一條?他們明顯是在針對你!”


    “他們為什麽要針對我?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成舟驚訝地小聲叫。


    紅葉手指敲著扶手沒說話。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找他們質問?也許他們弄錯人了?”有兒子和司徒在身邊的成舟膽子比較大,很想過去討迴點公道。


    紅葉搖搖頭,“這事你別管了,我會找到他們的主謀。”


    “哦。”一聽紅葉把這事接手過去,成舟立刻拋去所有包袱,放軟了身體。


    途中,怕紅葉餓到,成舟給他買了十分豐盛的晚餐——一百萬!謔謔謔!


    財大氣粗的成舟嘴都要笑裂了。


    雖然李加誠那三十萬可能拿不到全額,但加加減減怎麽也能拿到十萬吧?


    如果不是這時心裏還擔著事,成舟能高興得飄起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時不時地就陷入對未來富豪生活的美好想象中。


    心裏開心,他還主動和源源玩了一些極為幼稚的遊戲,比如“你拍我、我拍你”和抓著源源的小手給他講故事。


    紅葉……他已經在算計怎麽才能讓成舟盡早學會超度靈魂的方法,好最快把那礙眼的小鬼送去轉世投胎。


    這一家三口過得快樂,卻可憐了坐在窗口位置的漂亮女青年,她都要給成舟的自言自語和神經病一樣的拍手動作、還有那時不時冒出的傻乎乎笑容給嚇尿了。


    當火車到達下一站時,她忍無可忍加上心頭恐懼,寧願離開去餐車裏尋找位置,也不願再坐在神經病男旁邊。


    而成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精神傷害,他覺得自己做得已經十分小心,說話和動作都很小,卻不知道這種遮遮掩掩的神態更讓人覺得詭異和害怕。


    看靠窗位置一直沒有人來坐——成舟以為女青年已經到站下車,當即就自己坐到過道,讓紅葉進去躺下睡覺。


    不久,成舟也迷迷糊糊睡著。源源很乖,看成舟睡著就不再鬧他,也趴在他懷裏做睡覺狀。


    一夜過去,都城總算到了。


    憑借源源和血緣至親之間的神秘聯係,在源源帶路下,成舟和兩小以及中途跑出來的司徒,來到了一座比較新、安保也比較嚴格的中高等小區。


    “不知道陳顏在哪裏?她會不會已經迴去了?早知道就跟她父母要一點她貼身的東西。”成舟倒是想開口跟陳顏父母提,但怕他們多想也就沒有開這個口。


    “那是不是陳顏?”跟在後麵的司徒拍了拍成舟。


    成舟一轉頭就看到拎著一個小包的陳顏正失魂落魄地從不遠處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館走出。


    竟然這樣就找到她了?成舟不敢相信會如此順利,當即就跑過去喊道:“陳顏!”


    陳顏猛地抬起頭,當她看到成舟時,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你、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兩方一碰頭,成舟終於知道了陳顏來到這裏的原因。


    “你說你在報紙上看到黃宇被殺的消息,懷疑自己的詛咒起到效果,就過來看看他們家人是不是都還活著?”成舟啼笑皆非,感情陳顏不是跑到這裏詛咒的,而是想來看看詛咒效果?


    這麽說來,陳顏已經施展詛咒了?


    “嗯。我昨晚就到了,但我隻知道他們住在這個小區,卻不知道他們門牌號,我以為保安不會讓我進去,但我跟保安說我來吊唁一個叫黃宇的住戶,他們竟然就這麽讓我進去了,還告訴我黃家住在哪棟樓和幾零幾室。”陳顏低頭,一向爽朗的女孩此時卻有點消沉,像是肩膀上背負了十分沉重的負擔。


    “陳顏?”


    “我看到了他們一家,昨天是黃宇頭七,很巧對吧,有不少人來吊唁他,他們家大門就那麽敞開著。那對可惡的老頭老太變成了真正的老頭老太,上次我看到他們,他們還保養得好像隻有四十歲出頭,可這次……。我還聽到有人悄聲說,黃宇的妻子因為丈夫死得不名譽,已經離開黃家,並斷絕了關係。”


    成舟沒有打斷她,就讓她喃喃說個不停。這個女孩這段時間心裏揣的事太多了,讓她傾訴一下也是好的。


    “我……詛咒他們,並不是想殺死他們,我隻是希望他們不能再過現在的生活,希望他們倒黴一點,受到點教訓,讓他們知道後悔而已。我真的不是想要他們死……”


    “我知道你不是存心想弄死他們。那個……你真的已經詛咒了他們?你怎麽詛咒的?用了什麽東西?詛咒內容是什麽?”


    看陳顏落下眼淚,成舟的聲音立刻小了八度,變得溫柔至極——這招到他兒子一個十分不滿和鄙視的眼神。


    “我……”陳顏捂住臉,這時冷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做的事情有多瘋狂。


    成舟拚命安慰她,因為陳顏的哭泣已經引起路人側目,一行人便去了陳顏剛才出來的那家咖啡館裏。


    在成舟耐心的安慰和勸說下,陳顏斷斷續續說出了這兩天的經曆。


    原來陳顏認為自己已經學會了詛咒的方法,就開始收集詛咒用的材料,除了自己的頭發和指甲,她還想方設法花錢買到了醫院處理的一個胎盤。


    然後她按照姚芳清留給她的信件上畫的符,也在一張白紙上畫了一幅,又按照姚說的詛咒咒語,一邊念咒,一邊把自己的頭發指甲和買來的胎盤加上一些必要的引子進行焚燒,然後把燒出來的灰用自己的血攪拌,用畫了符的白紙包裹。


    最後按照姚說的施咒時間,在醫院最陰森、陰氣最重的地方,也就是太平間門口拿著那個白紙包裹,一邊念咒,一邊說出自己的詛咒對象姓名和生辰八字以及詛咒內容。


    最後再把那個白色包裹燒掉,把裏麵的灰撒到被咒者四周,當然如能放到被咒者身上最好。


    “我還沒有來得及趕到這裏把灰撒到他們家附近,就看到報紙上一個報道,大意說是xx列車上發生的離奇殺人案已經告破,兇手是一個神經病老太,那老太在殺人的當天夜裏也死了。那個被殺者隻是倒黴正好坐在老太的前座,被神經病發作的老太當作了過去的仇人殺死。但離奇的是……”


    成舟一聽這個殺人案就覺得很熟悉,“等等,你說的離奇殺人案,兇手用的兇器是什麽?”


    陳顏對此印象深刻,立刻道:“上麵說是一根幼兒的臂骨,還是被折斷一半的。警察當時也查了這根骨頭的dna,結果查出這根骨頭的主人也已經死了。而且……”


    陳顏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而且根據檢驗,這個已死小孩的dna和被殺男子的dna相似度極高,在做了染色體配對檢測後,確定已死小孩和被殺男子有99.99(百分號)的可能屬於父子關係。”


    “死者是黃宇?源源的父親?”成舟至此終於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神秘事件全部聯係了起來。


    他想到了姚芳清在信上曾提過她用自己的兒子作為交換,交換讓自己親手殺死渣男黃宇。


    也想到了當時在火車上那個老太一看到他,就追著他問“他好不好”,想必是附身在老太身上的姚芳清感覺到他身上的瓷娃娃、感覺到自己的兒子還沒有投胎,這才追著他問這個問題。


    他迴答“他很好”,姚芳清也就放心了,而甘願被小和尚操控,直到源源看到母親魂體出現而跑出來。


    成舟還有個問題無法理解,就抽空問源源,“當時在火車上你為什麽沒有認出那個老太就是你媽媽?”


    源源迷惑,“那個老太是我媽媽?可是我沒有感覺到媽媽的魂靈啊。那個老太的魂靈很混亂,不過她讓我感覺到很親切。”


    司徒在一旁告訴成舟,“姚芳清是死靈,那老太那時還活著,靈魂也在自己體內,兩靈共處一具身體,造成那具身體磁場混亂,源源當時本體也並不在你身上的瓷娃娃內,認不出來也是正常。那時我和何生雖然發覺那老太被人附身,但也看不出附身的靈魂是什麽樣,幫助姚芳清上老太身的是個這方麵的高手。”


    成舟明白了。


    陳顏眼含疑惑和驚懼地看向成舟。他怎麽對著自己的懷裏說話?還有他們說的那些都是什麽?


    司徒暗中推了推成舟,成舟注意到陳顏的表情,不由尷尬地笑道:“呃,經曆過上次那件事,我也開始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感興趣,就學了一些。哦,還沒跟你介紹,這位就是那方麵的大師,司徒大師。”


    陳顏小心謹慎地對司徒點點頭。


    司徒對她微笑。


    英俊的男人總是能夠很快取得女人的好感,陳顏也不例外,司徒的笑容讓她對司徒職業的防備立刻少了不少。


    “我帶司徒大師過來,就是想幫助你解除那些詛咒。”


    成舟苦口婆心地勸道:“陳顏,我覺得你真的不應該背負那些事情,姚芳清也不希望你幫她背負這些。你看如今她自己給自己報了仇,咳,這是司徒大師說的。所以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再牽掛那一家,渣男都死了,渣男的渣父母白發人送黑人,隻有更慘沒有最慘,你不用詛咒他們,他們都會在悔恨和痛苦中度過剩餘的一生。”


    陳顏表情還有點恍惚,“你說黃宇的死是芳清自己動的手?”


    成舟踢司徒。


    司徒對陳顏肯定地點點頭。


    陳顏深吸一口氣,肩膀眼見著就放鬆下來,但不到一會兒她又緊張道:“那我施的那個詛咒,它還有效果嗎?”


    她從黃家出來,在這家咖啡館坐到現在,就是無法下定決心要不要把詛咒物放到黃家,甚至她已經有點……後悔。


    成舟看向司徒。


    司徒伸手。


    陳顏愣了一下,隨即意會,趕緊從包裏掏出一個封得緊緊的布包遞給他。


    司徒見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拿過煙灰缸,把布包放在煙灰缸裏,手掌蓋在煙灰缸上,不一會兒,一股黑煙冒起,司徒把手拿開,煙灰缸裏已經隻剩下些許的黑色殘渣。


    陳顏驚佩地看向司徒,原來這人真不是騙子。


    她還以為成舟又被人騙了。誰叫成舟那麽好騙,而且做這行的人也確實大多都是騙子。


    “這就行了?”成舟問。


    司徒嗯了一聲,嘴角勾出一道笑紋,“她把符畫錯了,用的符紙也不對,而且處理詛咒物的手法粗糙,裏麵很多東西都沒有效果,總而言之,就算我們不來,她這個詛咒也起不到效果。”


    聞言,成舟和陳顏同時唿出一口氣,又同時往身後沙發背上一靠,隨之兩人目光相碰,不由一起笑了起來。


    紅葉……雙臂環抱,看看陳顏,又看看成舟,他爹這是要給他找個後媽/的節奏?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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