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成舟冷靜下來,司徒和紅葉都好奇地問他剛才遇到了什麽。


    “等等!”成舟仗著兒子就在身邊,抓著他的小手又轉了迴去。


    “奇怪……”成舟看著緊緊關閉的各扇門,喃喃自語。


    “奇怪什麽?”紅葉問道。


    成舟轉頭問司徒,“你們剛才出現時有沒有看到三樓各房間的門都從裏麵打開了?”


    司徒搖頭,“我跟紅葉是同時到的,沒看到什麽異樣。”


    成舟又看向阿茹和列車長。


    阿茹和列車長猶豫了一下,互看一眼,列車長開口道:“剛才我們確實看到各房間的門打開又關上,但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還以為是大師您……”


    成舟立刻反駁,“我沒有做任何事情。”


    阿茹和列車長的表情有點奇怪。


    紅葉看向兩鬼魂,“你們是不是還看到什麽?”


    列車長點頭。


    成舟趕緊問道:“司徒離開後,你們看到了什麽?”


    列車長看了看他,迴答道:“我們看到你睡著了,但不到一會兒就醒了過來,還在走廊裏走來走去,並打開了三樓所有房間的門……”


    “什麽?”成舟大驚,“你們說門是我打開的?”


    列車長點頭,“我和阿茹一開始還奇怪,你沒有鑰匙怎麽能打開那麽多扇門,後來想到你身為大師,開門這種小伎倆肯定不在話下。”


    成舟張大嘴,半天才閉上,“好吧,那後來我又幹了什麽?”


    列車長迴答:“後來你走進你之前檢查的那間檢查室,在裏麵待了好一會兒,我們想進去,卻被一股力量攔在了外麵。”


    紅葉看著檢查室那扇緊閉的門,沒說話。


    成舟直皺眉頭。


    “再然後,你從那間檢查室出來,又坐迴原來那張椅子上閉眼睡了,但不到幾秒鍾你就又醒了過來,然後你看著對麵打開的檢查室就好像在恐懼什麽一樣,一口氣衝到了樓梯口。”


    列車長說到這裏,阿茹也補充道:“就是這時候,我們在你身後看到三樓各房間的門在你跑過去的時候打開又關上,還以為是你的力量造成的,我們還奇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司徒問兩鬼,“除了成舟以外,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其他特殊力量存在?”


    阿茹剛做鬼,力量還很弱,搖頭說除了檢查室門口擋住他們的力量以外,她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列車長卻道:“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大家一起看向他。


    列車長皺眉,“我做鬼已經有很長時間,剛開始力量弱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但當我能離開那個熔岩洞時,我感覺那洞裏除了我還有幾個鬼魂存在,隻不過有的力量感覺很強,有的感覺很弱小,而且它們好像都被拘束在原地無法離開。當我出現在火車裏,也發現車裏車外都有些鬼魂在飄蕩,隻不過有的有意識,有的沒有,而像我一樣具有完整意識的我就碰到過一個。”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我想說的是,也許具有完整意識的鬼魂很少,但那些飄蕩的遊魂卻很多,不管他們有沒有意識,這裏是醫院,按理說這裏的鬼魂肯定更多,可是我和阿茹一路過來就沒有發現幾隻遊魂,尤其是這層樓,幹淨得讓我詫異。我還以為是成大師的力量讓那些鬼魂不敢接近……”


    成舟苦笑,他有屁的力量。


    紅葉走過去推了推那扇檢查室的門,沒有推開。


    紅葉問成舟,“你還記得司徒離開後你做了什麽嗎?”


    成舟張口就道:“我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門打開了,就是這邊三樓所有的門,我很害怕就打算下去找你們,然後我在樓梯口碰到了你……”


    紅葉挑起眉,“碰到我?”


    成舟點頭。


    紅葉陰陰地笑,“然後呢?”


    “然後……”成舟的表情忽然變得迷茫,“然後我好像跟你下樓去了洗手間,不,我沒進洗手間,我跟你去了……壞了,我想不起來了。”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你怎麽會想不起來?夢中那個我跟你說了什麽?對你做了什麽?”紅葉逼問他。


    成舟努力迴憶,但越迴憶就越模糊,“我就記得那個夢很可怕,門打開了,黑暗,然後……我真的記不得了。”


    紅葉瞪他。


    成舟攤手,“我剛才看到你的時候還記得很清楚,可現在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做夢不都這樣嗎?剛起床的時候還能記得一點,但刷個牙、洗個臉的工夫就能忘光,何況我剛才還被你嚇了一跳。”


    因為成舟怎麽都想不起夢的經過,紅葉也無奈,司徒進入那間檢查室繞了一圈出來也沒發現任何力量殘留和異樣,最後,一行隻得暫且離開三樓。


    司徒買的火車票要到淩晨五點半才出發,在此之前,他們打算在醫院裏等王大鋼的兒子王新東出現。


    阿茹說,王新東迴來後就躲著她走,她去找了他兩次,他都避而不見。


    小美確定失蹤後,警察也去找了王新東,但王也不知道怎麽應付警察的,最後竟然洗脫了嫌疑。


    隻有阿茹一個人堅持認為小美失蹤和王新東有關,但因為她的精神病史和被王家故意破壞的名聲,包括警方在內,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就連她的兒子也一樣。


    王新東怕她繼續糾纏,直接躲了出去,她在王家樓下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他。


    阿茹想要帶成舟幾人去找王新東,但她也不知道王新東躲在什麽地方,現在好了,王大鋼夫妻住進醫院,作為兒子的他無論如何也會過來一趟。


    之前警察聯係王新東,王新東果然不在家,隻說會盡快趕到醫院。


    一直等到淩晨兩點,王新東才匆匆露麵。


    因為這個案子出現死者,在沒有確定劉玉茹是否是死於王大鋼夫妻的暴力行為下之前,這對夫妻暫時被警方監控了起來。


    王新東在病房裏看到警察,腳步就是一頓。


    留守的警察看到王新東,對他進行了例行問話。


    當王新東得知自己父母和劉玉茹產生糾葛,並被嚇到神經失常時,他就開始發火,不停咒罵劉玉茹。


    但當留守的警察淡淡地告訴他,劉玉茹已死,而且很可能是死於他父母的暴力行為下時,王新東一下就閉上了嘴巴。


    而且該警察還十分“親切”地告訴王新東,因為勸架及保護老人劉玉茹而被迫卷入糾紛的青年正打算起訴他父母的暴力行為,勸他做好私了或者是打官司的準備。


    王新東急速喘了兩口粗氣。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敲響,有人推開了病房門。


    “王新東在嗎?能出來說話嗎?”成舟探頭問。


    這是一間四人病房,目前這間病房隻有王大鋼夫妻兩個打了鎮靜劑躺在**迷糊睡著,另外兩張床都空著。


    留守的中年警察看到成舟出現,皺眉走到門邊,他以為成舟是來找肇事者家人麻煩的。


    成舟確實是來找王新東麻煩,但不是中年警察以為的那個意思。


    “我就是。你是?”王新東走出病房門,一臉不快地問。


    阿茹一看到王新東就激動地撲上前,列車長怕她做糊塗事,趕緊一把拉住她。


    “我是成舟,劉玉茹女士臨死前懇求我幫她找到她孫女兒,聽說你是她男朋友,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劉心美的下落。”


    中年警察一聽,收迴了想要分開兩人的手。


    王新東一聽劉心美的名字就暴躁地低吼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劉心美早就跟我分手,我怎麽知道她的下落?我跟她分手的事我和她的朋友都知道!不信你去問他們!”


    成舟躲開王新東嘴裏噴出的口水,鎮定地問:“可是劉玉茹女士臨死前告訴我,你並不想和劉心美分手,並多次糾纏她,還說要帶她去真言洞驗證你對她的真心,而劉心美因為心軟也答應了。”


    “胡說!”王新東暴躁地喊:“誰說我不想跟她分手?早在知道她是那個瘋婆子的孫女兒時,我就想跟她分開了!我又不是有毛病,跟個瘋子的孫女兒談戀愛,誰知道她有沒有被遺傳瘋病。”


    劉玉茹大怒,掙紮著就想上前掐死王新東。


    列車長死死抱住她。


    中年警察盯了王新東一眼。


    “照你的意思,你是說你沒有和劉心美去過真言洞?”司徒沒有現出實體,站在成舟身後指點成舟問話。


    這個問題警察也問過他,王新東立刻迴道:“是,我沒有和她去過真言洞。”


    “真的嗎?可劉玉茹女士說你曾打電話和發短信給劉心美約她前往真言洞,而這些記錄隻要警方向通訊公司詢問就能調查得到。”


    “我說我沒有和劉心美去過真言洞,但我沒說我和她沒有短信和電話往來。”


    王新東突然變得十分冷靜,剛才的暴躁也一下子消失不見,“我和劉心美分手後,劉心美幾次聯係我想要和我恢複關係,為此我們之間確實有過不少聯係。”


    “他胡說!”阿茹憤怒地大喊:“明明是他糾纏小美!”


    王新東聽不見阿茹的喊聲,繼續道:“在劉心美失蹤前,她曾打電話和發短信給我,乞求我想要再見我一麵,我看她可憐就同意了。”


    阿茹氣得渾身發抖,捶打著列車長讓他放開她。


    列車長死死盯住王新東,安慰著阿茹,“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但不是現在,聽話。”


    成舟也忍住怒氣,盡量平靜地問道:“你們在哪裏見的麵?什麽時候?”


    王新東迴答:“一周前,我記得是上周五晚上九點,我們就在她家樓下見了麵,然後在路上走了走。她又提出想和我複合,但我告訴她,我父母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而且我也受不了她偶爾像個瘋子一樣的瘋狂舉止,她很生氣也很傷心,和我大吵,還揚言要讓我好看。”


    阿茹拚命搖頭,“他胡說!那天晚上他約小美出去,求她第二天跟他去真言洞,小美看他可憐才會同意。”


    成舟追問:“那是你和她最後一次見麵?”


    王新東肯定地點頭。


    “可劉玉茹女士說,第二天你開車帶劉心美去了真言洞,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迴來,但劉心美卻沒有和你一起迴來。”


    王新東嗤笑,“你怎麽能相信那個瘋婆子的話?上周六我去外地出差,這是公司早就安排好的,警察也去我們公司查過,也去外地核實過,那個時候我怎麽可能跟劉心美去什麽真言洞?”


    “這個狡猾的畜生!他在胡說!小美真的跟他去了真言洞,我沒有說謊,我沒有瘋!嗚嗚……”阿茹哭了。


    王新東接著歎了口氣,臉上出現了一點哀傷的神色,“小美失蹤我也很難過,不管怎樣,我都和她有過一段感情,這一個星期我也在到處找她,就擔心她會不會因為我們分手的事想不開,做出糊塗事,唉!”


    “這家夥大概早就把這番說辭練習了上百遍,還知道要暗示別人。”司徒在成舟身後冷笑道。


    成舟為難,這家夥太狡猾,迴答得滴水不漏,下麵他要怎麽問?成舟微微偏頭。


    司徒正要開口,紅葉忽然抬頭道:“爸爸,你上次說下星期出差去雲南,可以順便帶我一起去那裏玩一趟,你不會騙我吧?”


    成舟一下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立刻笑道:“放心,一定帶你去,不過如果你到那邊不聽話的話,小心我把你扔在山裏不管你。”


    “哼,壞爸爸!”


    王新東握緊了雙手。


    中年警察看著王新東若有所思。


    成舟對王新東笑,“王先生,不知道你出差的地方離那個真言洞有多遠?”


    王新東怒道:“我怎麽知道?我又沒去過!”


    “王先生,假設你開車接了劉心美一起去了真言洞,劉心美應該會坐在副手席上吧?那麽你猜這一路上的治安監控有沒有拍下你們的照片?”


    王新東鼻中冒出粗氣。


    “還有真言洞附近的當地人或遊客有沒有見過你們?”


    王新東徹底怒了,甩手丟下一句“不相信我說的,那你們就去查好了”,隨即進了病房,關門不肯再出來。


    中年警察對成舟點點頭,也進了病房。劉心美的失蹤案不歸他管,他也不想多問,但他會把今天聽到和看到的事跟負責該案的同事聊聊。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想讓他說出實話必須要有確切的證據。走吧,我們還是得去真言洞一趟。”司徒拍了拍成舟的肩膀。


    阿茹仇恨地望著病房門,隨著小美失蹤時間變長,她已經逐漸對孫女兒的生存可能不抱希望,現在她就指望找到小美的屍骨,然後讓傷害她的畜生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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