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還是不信司徒崢的鬼魂迴來複仇了。”於希蕾幽幽地道。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魂。不過,女人,關於我們的生意,你知道得也不少啊。”鄭興才眯眼看著於希蕾意味深長地道。


    於希蕾一驚,轉而冷笑,“你們懷疑我把你們販毒的事說了出去?我為什麽要說?對我有什麽好處?”


    鄭興才沒有立刻迴答她的問題,而是笑了笑,道:“我一直奇怪你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怎麽到現在都沒有一個男人,之前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太愛司徒崢,愛到恨不得他死,卻又無法接受別的男人。但事實告訴我,這世上並沒有這樣堅貞的愛情,尤其是像你這樣貪婪、愛慕虛榮又狠毒的女人。”


    “你想說什麽?”於希蕾氣得胸膛不住起伏。


    鄭興才晃了晃手機,手機的大屏幕上一張男女親密照簡直亮瞎人眼。


    杜威湊過去看了眼,發出“謔——”的一聲驚歎,“你們真他媽太會玩了,這樣玩,你也不怕閃到腰。”


    孫國宏也拿過手機掃了眼,看到照片的一瞬間,眉毛立刻往上挑了挑,隨即挪開目光看向於希蕾,十分下流地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道:“看你現在這副醜樣,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麽性/感妖豔的時候,腿分得這麽開,真是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什麽?誰拍的?誰寄來的?”於希蕾臉色大變,想要上前奪取手機。


    孫國宏晃了一下,把手機扔還給鄭興才。


    “發信人號碼無法顯示?會是誰?錢凱老婆嗎?”鄭興才又欣賞了下屏幕上的照片,這才對於希蕾道:“你什麽時候跟了錢凱?我們的事,你跟他說了多少?”


    “操!怪不得老子這段時間的貨老是莫名其妙地消失,是不是你這個賤貨說出去的?”杜威反應過來,立刻質問於希蕾。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放貨的地點!”於希蕾大喊。


    鄭興才拍掌道:“對,就因為你不知道貨到底存放在哪裏,所以緝毒警才會也跑來查我的倉庫。國宏你生意這段時間有沒有出問題?”


    “我有兩艘船在海上消失了,雖然船上的人員都及時逃了出來,但貨全沒了。”孫國宏沒說那貨是二十輛最新款跑車,他不想讓鄭興才等人知道他還在做走私生意。


    “隻這樣?警察沒有盯上你?”鄭興才不信。


    “啊,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有稅務局的人說要來查帳,但給我想辦法打發了。”


    “看!”鄭興才轉頭對於希蕾冷笑,“賤人,你是不是打算做汙點證人?孫凱許了你什麽好處?你這個蠢女人,你以為他利用你扳倒我們後,會真的把你從監獄裏弄出來?你就準備爛在監獄裏吧,希望那些終日欲求不滿的女人們會讓你性/生活愉快!”


    “我沒說!為什麽你們不相信我?這一切都是司徒崢的鬼魂在作祟!是真的,我發誓!”


    三個男人充滿嘲笑和冰冷的眼神讓於希蕾感到絕望,他們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


    “至於我和錢凱……是,我是和他在一起,但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他沒有利用我做任何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和你們的關係!”


    於希蕾抓住自己的頭發偷看向門的方向,她感覺到了危險,那三個人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死人。


    “你和錢凱真心相愛?”鄭興才大笑,“你難道不知道他有老婆嗎?他還有一個兒子!”


    於希蕾拚命搖頭,“不,那代表不了什麽,他說了他愛我,他說了他不愛他妻子,他和他妻子隻是政治婚姻,就像你和司徒瑤!”


    孫國宏看於希蕾把矛頭指向他,冷哼了一聲。


    “唔,我好像聽說錢凱妻子和兒子的身體都不太好,姓於的,不會又是你做了手腳吧?真是可怕的營養師。”杜威嘖嘖有聲。


    於希蕾喘著粗氣沒有迴答。


    杜威翹起腿,對孫國宏道:“你是不是請這女人幫你配藥了?我覺得你老婆的症狀和錢凱他老婆兒子的很像。”


    孫國宏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杜威攤手,“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在說什麽。當年這女人不但做了迷幻藥,她還給司徒母親下藥,讓她神智逐漸錯亂,而這個歹毒陰損的女人發現司徒母親懷孕後,就故意用語言刺激她、羞辱她,司徒母親才會想要殺了她。”


    “你們不要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明明是你們叫我故意刺激她!”


    “那也是你主動告訴我們說司徒母親懷孕了,而你有方法刺激她發瘋,我們這才會順水推舟想出那個除掉司徒崢的辦法。”


    於希蕾痛恨地死盯杜威。


    杜威起身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一口飲了一半,迴頭對兩男人道:“還是我公司那些女人好吧?雖然蠢了些,至少沒有這麽危險,隻要給她們足夠的鈔票,你就可以隨便玩,也不用擔心後遺症。但這個女人……錢凱一定會後悔的!司徒對她不理不睬,都被她弄死了,錢凱敢睡她不認帳……你們猜錢凱會不會被她煮了吃掉。哈哈!”


    “閉嘴!你胡說!我不會傷害阿凱,我愛他!”


    “是啊是啊,你愛他,有種你就用你現在的模樣站到他麵前,看他還愛不愛你。”杜威哈哈大笑著仰頭喝下剩餘紅酒,又倒了杯。


    “最毒婦人心。”鄭興才歎口氣,按下快捷鍵,待響了三聲後掛掉,隨即也起身走到吧台前。


    “所以事實就是這女人整死了司徒崢,現在又為了她的情人打算弄垮我們?”孫國宏貌似平靜地問。


    “這還用問嗎?”鄭興才拎著一瓶紅酒和兩隻紅酒杯過來。


    “那下麵怎麽辦?”孫國宏問道。三人中,雖然他的地位最高,但出謀劃策的一向都是鄭興才。


    “她想做汙點證人,那就讓她做不成。杜威你等下迴去把屁股擦幹淨點,別留下任何痕跡。國宏你迴去後,反正你要進入係統中了,那些公司和股票留著也沒用,趁著還有價值就全賣了吧。我這邊也會盡快把公司轉手,我大概年底就會到某鄉鎮就職。”


    “恭喜。聽說你父親就要更近一步了?”


    “同喜,你父親不也一樣?”


    兩人幹杯,相視而笑。


    杜威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灌酒,他大概是在場唯一有點相信於希蕾所言的人,但為了自身安全考慮,他選擇閉緊嘴巴——在他看來,大多數時候活人可比死人冤鬼可怕得多。


    被完全當作死人看的於希蕾突然拔腿向大門方向跑去。


    “砰!”大門打開,兩名保鏢進來死死扣住了於希蕾。


    鄭興才對這兩名專門處理他一些見不得人事情的保鏢道:“這位女士瘋了,她打算在瘋人院裏自殺。看在我和這位女士認識一場的份上,你們就幫她達成願望吧,記得處理得幹淨點。”


    兩名保安意會,一拳打暈於希蕾,把她架起來就往外走。


    “站住!不許動!警察!”


    屋內孫國宏三人一起抬頭看向門口。


    數名警察拔槍對準了兩名保鏢。


    保鏢沒敢動。


    “放下人質!”


    保鏢側頭看鄭興才。


    鄭興才暗罵了聲“蠢材”,不明顯地點了點頭。


    保鏢慢慢放下於希蕾。


    立刻幾名警察上前控製住兩人,另一名警察蹲下檢查於的生死。


    一名刑警進入室內,環看一圈,走向孫國宏。


    孫國宏放下酒杯。


    蔡學林對孫國宏亮了一下證件,道:“孫國宏是嗎?請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懷疑你涉嫌謀害自己的妻子,不過現在……你可能還要再多加幾個嫌疑。”


    “什麽?!”孫國宏猛地站起。


    另兩名刑警也走了進來,“鄭興才?杜威?”


    鄭、杜兩人起身看向他們。


    “很抱歉,兩位,你們也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為什麽?罪名是什麽?你們是哪個分局的?你們的負責人是誰?”鄭興才擺下臉道。


    “我就是負責人,倪功。鄭先生,下次說私密話前,請記得先檢查一下室內有沒有什麽線路不小心和廣播喇叭連上……”


    倪功的話還沒有說完,鄭興才手中的酒杯就掉到了地上。


    杜威仰頭大笑一聲,拿起一瓶白酒就往嘴裏灌。一名刑警上前奪下了他的酒瓶。


    倪功對鄭興才攤手,一臉遺憾地道:“由於您的不小心,現在我隻能很沉痛地告訴您,您和您朋友販毒以及謀殺他人和滅口的罪行對話至少有一百五十名以上的證人聽見。所以,請吧!”


    鄭興才麵若死灰。他被人坑了,在自己認為最安全、最不可能泄密的地方被人坑了!


    鄭興才、杜威、孫國宏三人被帶出該公司大樓時,他們全都親眼看到了一個男人。


    那是一位身材挺拔、容貌俊朗的英挺男兒,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臉,那個人就那樣斜靠在大樓外麵的圓形支柱上,微笑著看著他們。


    在這個男人身邊還有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貌相清秀,笑容憨厚,懷裏還抱著一個手拿棒棒糖的小娃娃。


    英挺男人的右手就搭在年輕男子的肩上,那神態看起來極為愉悅和寫意。


    “司徒崢?”鄭興才喃喃念出了這個曾讓他們恐懼到顫抖的名字。


    他們好不容易,幾乎花了一生的運氣才除掉這個可怕的男人,可是他現在又迴來了,從地獄裏迴來了!


    孫國宏在看到司徒崢的一刹那,整個人都失去了力量。他知道,就算他能逃脫那些罪行,也絕對逃不出司徒崢的報複,他……死定了。不,也許他會落到比死還慘的下場!


    杜威……已經醉了,他不停地笑,瘋狂地笑,大聲喊叫著:“看到沒有?他迴來了!冤魂迴來報仇了!人在做天在看!誰都逃不過,逃不過!哈哈哈!”


    紫金市某個階層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傳說。


    傳說司徒家慘死的兒子從陰間迴到陽世複仇,把他們家的敵人和仇人全部整垮了。


    於希蕾被救醒後,因對孫、鄭、杜三人懷恨在心,幹脆把一切全交代了。


    最後,孫、鄭、杜、於四人身上因背負多重案件且證據確鑿,都被判處了無期徒刑。


    孫父孫福和鄭父鄭家旺被兒子牽連,不但失去了再進一步的可能,也失去了現在的地位和權力。


    孫家和鄭家還想努力周旋救出這兩名扛大梁的,但兩封存放了大量兩人瀆職、貪汙的匿名信件徹底把兩人及兩家打入了深淵。現在不止孫福和鄭家旺要倒黴,連帶的還有許多和他們相關的人員全都要哐啷入獄。


    而本以為可以漁翁得利的錢家並沒有如他們預料的那樣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中討到好處,因為錢凱放棄了對於希蕾的愛情。


    錢凱大概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放棄了一個小小的情婦而已,結果卻弄得他們錢家整個陰溝裏翻船,跟著孫、鄭兩家的這股波浪一起被淹沒。


    於希蕾認為自己已經瘋了,但偏偏沒有一個精神病醫生說她神經失常,她被關進了監獄,每天都要忍耐那些女囚的嘲笑和侮辱,甚至打罵。


    於希蕾恨哪!


    她恨孫、鄭、杜三人要殺她滅口,她恨把她弄到如此淒涼地步的司徒崢,但她最恨的還是錢凱。


    她以為的救贖,她以為的真正愛人,結果對方不但拒絕來見她,在她威脅對方如果不來就說出他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後,對方來了,卻一見麵就一臉難以忍受和厭惡地驚叫道:“天,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她能聽出來她的愛人每一句話都在敷衍她,她能感覺出來她的愛人對她已隻有厭惡沒有一絲愛憐。


    “你說過你愛我,會愛我一輩子,不管我將來生老病死。”


    “嗬嗬,希蕾,你放心,我會讓人在裏麵關照你的。”


    “我知道你有辦法弄我出去,至少可以幫我減刑。阿凱,求你,我受不了了,求你帶我離開這裏。”


    “希蕾,你別這樣,現在上麵查得緊,我什麽都不好做,你不要急,等過兩年,風聲過去了,我再想辦法弄你出來。”


    “真的?”


    “真的,我發誓。”


    “那你和我結婚!如果你和我結婚,我就相信你。”


    “……你在開玩笑嗎?”


    錢凱不來了,來的人變成了錢凱的妻子,對方一來就甩了她兩個耳光。


    “賤人,就是你下藥害我和我兒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活該報應你變得這麽醜陋!你還想和我丈夫結婚?哈!你就做夢吧!那畜生我不會讓他好過,你,我也絕對不會放過!等著吧,我要讓你在監獄裏度過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獄裏!”


    錢凱的妻子實現了她的諾言,於希蕾在監獄裏度過的每一天都比她在鬼童之城待過的更可怕、更痛苦、更羞辱。


    於希蕾崩潰了,但她在崩潰之前,把錢凱和錢家一起拖下了地獄。


    最毒婦人心?不,她隻是更小心、更會保護自己罷了。


    她在錢凱柔情蜜意的時候就特別注意收集愛人和錢家的各種罪證。畢竟,她其實也不相信所謂的愛情,最起碼她認為愛情有保質期,當她病了、老了、醜了,她不相信錢凱還會愛她如初,所以她必須為她老後的生活多做考慮。


    而現在她不用為她老後考慮了,因為她選擇與對方同歸於盡!


    孫國宏看著呈現在自己麵前的殺妻證據,無聲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確實想要司徒瑤死,但不是現在,他希望她還能再活幾年,因為當初他們的婚姻協議書中有一條就是如果雙方有一方在婚後十年內逝世的話,無論死亡原因,另一方都不得繼承死亡一方的財產。


    現在不過才是第七年,還有三年,他隻要再等三年。


    證據中說負責下藥的保姆在那天腦子糊塗了,把平時十倍的分量下到了早餐牛奶中,還被司徒瑤的護士撞見。


    雖然護士阻止不及讓司徒瑤喝了一口那杯牛奶,但因為分量少,加上護士就在身邊,司徒瑤沒有死成,她被救去了醫院。


    那護士在叫救護車的同時也叫了警察,保姆驚慌萬分地向警察交代了一切,說這都是孫國宏吩咐她做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在下毒,她以為那些藥粉都是補品。


    補藥!沒錯,他用來害司徒瑤的東西隻不過是一瓶維生素,當然,他把裏麵的東西換了。


    這藥方是於希蕾配的,藥效表麵上可以讓人緩解身體各種問題,其實是在透支生命力,且副作用強烈,專門破壞肝髒腎髒。


    但病人在服用這個藥物時卻很難察覺這一點,就算日後身體不行了專門去做身體檢查,也隻會說是身體肝髒腎髒出了問題,而不會查出這種藥物的存在,除非拿到該藥實物做詳細的藥理分析。


    藥物是他找人特製的,對方根本就不知道買藥的人是誰,那就是個地下小藥廠,專門製造各種偽劣減肥藥物和假維生素。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讓保姆給司徒瑤下藥!那瓶維生素,司徒瑤每天都會服用,完全不用假他人之手。


    可保姆卻信誓旦旦地說孫國宏曾親口讓她好好照顧夫人,這個月頭她還收到了孫國宏打給她的一筆獎金,然後孫國宏的助理之一送來了一包補藥,讓她按照一張紙上寫的內容定時定量給夫人服下。


    該助理還特別叮囑她,讓她不要跟夫人說,說是孫國宏想給夫人一個驚喜,幫她調養好身體,好生養孩子。


    她完全沒想到那包補藥會是毒藥。


    警察先去查了那筆錢,發現錢確實由孫國宏名下的一家公司打出。


    然後他們又去孫國宏的公司調查了,確定那名助理確有其人,但這人卻失蹤了。


    現在警方懷疑孫國宏把該助理已經殺人滅口,便逼著他讓他交代藏屍地點。


    孫國宏百般辯解自己並沒有殺死這名助理,也沒有讓這名助理給司徒瑤保姆送藥下毒,但沒有人相信他,尤其在於希蕾已經交代孫國宏讓她配藥毒害妻子的事後。


    那家地下製藥廠也被找了出來,從那家廠裏不但找到了裝假維生素的瓶子和於希蕾說的相關藥物,警察還發現了保姆讓司徒瑤服下的毒藥。


    最後警方推測,孫國宏一開始為了鄭家財產想要慢慢毒死妻子,可因為今年他的情人秦蓁蓁意外懷孕,在自己情人的期待下,孫已經不想讓妻子慢慢死,而是希望她越快死越好,所以他把可以拖延幾年的毒藥換成了隻能拖延一、兩個月的毒藥。


    如果不是保姆粗心大意下錯藥量,也許司徒瑤就真的會“病”死了。


    孫國宏知道自己怎麽辯解都沒用了,沒有人會相信他,就連他的父母都不信。


    他跟父親說這一切很可能都是司徒瑤自己在自導自演,那個助理失蹤就是最好的證明,但他父親隻是歎息地看他一眼,滿臉都是失望和苦澀。


    “如果當初我們和司徒家好好合作,如果你真心對待小瑤,如果司徒崢不死,我們家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吧。一步錯,步步錯。兒子,我們都錯了啊。”


    是的,他錯了。他看錯了人!


    他看錯了他的妻子,也看錯了他的助理。


    他的案情被一點點深入調查,越查到下麵,他就越發懷疑自己。


    原來他的公司早就被人掏空?


    原來他的大量資金早就被人轉移到海外?


    原來他早就是個空殼子?


    原來他孫國宏一直就是個笑話!


    可是法官不相信他,檢查院調查人員天天逼問他公司資金到哪裏去了,他們還去找了他的情婦秦蓁蓁。


    某天有個獄警告訴他,說他的情婦秦臻臻引流複出做演員了,他孫家最後一條根也沒了。他爸昨日進監獄了,他媽受不了打擊住院了,孫家徹底完了。


    孫國宏望著監獄上方那一小方藍天,痛哭失聲!


    清明節的前一天,成家。


    “原來你一直忙著在外麵收集那些仇家的犯罪證據,怪不得你經常不沾家。”成舟穿著圍裙,站在廚房裏一邊切菜一邊說。


    “嗯。”司徒皺著眉頭研究豆漿機怎麽用。


    “你姐姐很厲害嘛,原來她知道孫國宏在害她,原來她一直就在孫家演戲。我覺得就算沒有於希蕾的證言,沒有你收集到的那些證據,她也能把孫國宏送進監獄。”成舟佩服道。


    “我姐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孫國宏給她下毒,直到我死了以後,她心中生了懷疑,才帶著家中所有藥物樣本找機會去了一趟d國,對自己的身體和那些藥物做了一番詳細檢查。”


    “那你姐的身體沒事吧?”


    “需要調養幾年,d國那個幫她做檢查和調理身體的醫生會把她治好的。”


    “嗯?”成舟覺得自己聽到了秘密。


    司徒笑了笑,“我覺得那醫生喜歡我姐。對了,他那個有中國血統的弟弟就是那個失蹤的助理。那小子很厲害,和我姐聯手幾乎掏空了孫國宏的公司,還沒讓他察覺。”


    “那筆錢現在在你姐手裏?”


    “對。所以她簽了一份放棄鄭家財產的協議書,她說她錢已經足夠花了,鄭家的錢就全部給星河,說是補償那幾年她對星河的疏於照顧。”


    “你姐很漢子。”


    “嗯,她一直希望自己是個男生,我爸……有點不夠重視她。”司徒看著眼前被他拆成零件的豆漿機,搓搓下巴,開始重新組裝。他相信隻要他把這個豆漿機研究透徹了,肯定也就能明白它的用法。


    “老一輩大多都那樣。”成舟切好辣椒,開始切半凍的肉塊,“你爸媽什麽時候出國?也去d國嗎?”


    “我爸工作還有些沒交接完,等交接完了他就走,不過我媽會先過去,我姐會在d國那邊接她。”


    “你會去d國看望他們嗎?”


    “我會過去一趟,幫他們做一些記憶上的處理,隻是這樣。我過於接近他們,對他們並不好。”


    “何生也這樣說,他很想去看望他爸媽,但他不敢。”


    司徒聳聳肩,“他膽子太小了,偷看一眼又沒什麽關係。”


    “他說他媽會發現他。”


    “沒事,下次我帶他去,保證他媽發現不了。”司徒突然側身對客廳喊:“何生!這玩意除了能打豆子,也能榨果汁?”


    “對。”何生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


    “那這個大杯小杯幹什麽用的?”


    “用來接果汁的!記得用大杯,別用小杯,你做什麽果汁?”


    “黃瓜!”


    “呃,如果是黃瓜的話,記得先切成小塊,不要放太多,二分之一就可以。”


    司徒嘀咕:“真麻煩。”


    成舟抱怨道:“這麻煩是誰帶來的?如果現在在客廳帶星河的是你,我們現在已經吃上晚飯了。”


    “……晚上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個既會做菜,又會做點心、還能做飲料的全能廚師鬼。”


    “你到哪裏找……啊,明天就清明節了,這兩天路上是不是會有很多鬼?”成舟愁,他明天還要去掃墓好不好?以前他沒有見鬼的毛病,去公墓什麽事沒有,但今年……


    司徒壞笑,“你小心了,別走在路上被鬼吸幹了。”


    “我帶紅葉一起去掃墓!”成舟對司徒恨恨地揮了揮菜刀,“對了,話說你上次留給你家人的件袋中到底裝了些什麽?”


    “星河的身世交代。”


    “哈?”


    司徒解釋道:“我會調整我爸媽/的記憶,讓他們以為星河是我死前留給我女友的遺腹子。那件袋裏就是星河的新出生證明和母方資料。”


    “女友?”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一個合適的女人。你知道找這麽一個女人出來有多麽麻煩嗎?她既要和我年紀相當,還要長得漂亮,同時她得沒有親人,沒有多少朋友,最重要的是她還得曾在那段時間裏懷過孕,最後為了避免我兒子將來真的去找這個女人,她還必須得是個死人。”


    “……辛苦你了。”


    “當爸不容易啊。”


    “是啊。”兩個爸爸在廚房裏齊聲感歎。


    何生忽然在外麵慘叫,“成哥,你管管紅葉,別讓他給星河吃那麽多糖!昨晚星河流口水把枕頭都黏住了!”


    成舟抓著菜刀衝大廳吼:“成紅葉!作業做完了沒?”


    紅葉舔著棒棒糖,赤著小腳丫吧嗒吧嗒走進廚房,“老頭,別吼那麽大聲,小心更年期。你屁股不疼了嗎?”


    “……我提前更年期也都是你氣出來的!你別給星河吃那麽多糖,他牙齒會壞掉。”


    紅葉聳肩,“我就是想知道要吃多少糖才會把牙齒吃壞。”


    司徒“吧唧”掰斷一根黃瓜,衝紅葉道:“老大,拜托別拿我兒子做試驗。”


    “司徒,你在妒忌你兒子隻和我說話,都不理你們這些大人吧?”紅葉得意地笑。


    司徒轉頭就看成舟,“紅葉剛才問你屁股還疼不疼?怎麽?得痔瘡了?還是進出的東西太硬?”


    “……司徒,我怎麽聽著你最後一句話像是在損我?”


    “損你?當然沒有,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而已。成舟,你要知道,屁股痛的原因很多,有時候不隻是便秘或者痔瘡,也有可能是……”


    “何生!司徒剛才說要把星河賣掉!”紅葉突然大叫。


    “他敢!”


    成舟笑噗,“咱們家何生也開始霸氣側漏了。”


    成舟笑的時候沒看到,紅葉在他背後的身體虛晃了一下,出現了一圈陰影,那陰影中似乎有一張臉。


    司徒對著陰影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幹脆抱著豆漿機和一籃子洗好的黃瓜去客廳找何生和兒子玩去了。


    陰影似乎對切菜的成舟很感興趣,低頭就朝成舟身上撲。


    紅葉冷哼一聲,硬是把陰影重新拖進自己的身體中,然後自己撲上了成舟!


    成舟慘叫一聲,“我在切菜!”


    “放心,切掉了哪裏我給你粘迴去。”紅葉抱著成舟的大腿,忽然恨起了自己現在的身高。他要力量,更強大的力量!不止晚上,他要白天也能抱著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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