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然的賜婚解決了,趙玄卻暗暗記了趙碧萱一筆,又心疑她一介深宮婦人,為何手伸的那般長,連冀國公府的秘事都能知道。齊奕寧就是再寵她,也絕不會在宮妃麵前談論這種家醜,可見她在前朝應該還有人脈。趙玄不喜腹背受敵,趙碧萱變著法兒的打壓嫡係抬舉庶支,已然侵犯了他的底線。


    他命人好好調查趙碧萱,欲砍掉她一雙手。思及她是那人最寵愛的女人,他便控製不住心中的暴戾。探子傳迴來的消息非常令他驚訝,趙碧萱身後的人不是齊奕寧,也不是老文遠侯,竟是齊瑾瑜。


    他還記得小時候齊瑾瑜偷溜出宮並在燈會上走失,便是趙碧萱將他領到他跟前,讓他送齊瑾瑜迴去。這是二人唯一一次交集。但現在看來,他們私底下似乎還有來往。一個男人如此維護一個女人,還將前朝秘事告知於她,助她報仇,這關係怎麽看都不簡單。齊瑾瑜接近趙碧萱是為了什麽?單純源於男女之間的吸引?亦或者想通過她謀算某人?


    趙玄忽然很想親眼看一看那人得知自己最寵愛的女人的真麵目時,究竟是何表情。


    周允晟很快就給恭親王賜了婚,太後為防事情有變,將婚禮定在來年三月,還頻頻召羅嵐入宮陪伴,且不忘把恭親王叫上,讓小兩口培養感情。恭親王容貌俊逸身份貴重,羅嵐自是歡喜,羞紅著臉跟在他身後逛禦花園,眼裏除了他的背影,哪裏還看得見滿園秋菊。趙碧萱似是有自虐傾向,專揀二人單獨相處時撞上去,看見他們聯袂而來談笑晏晏的身影,好幾次都紅了眼眶,迴到鳳儀宮大病了一場。


    更讓周允晟覺得此女沒有理智的是,她竟從太後那裏要來二皇子,也一同帶到禦花園,害得二皇子感染風寒連-發了幾天高燒。太後得知此事活吃了她的心都有,齊瑾瑜卻心疼的不行,對她越發愧疚愛重。


    周允晟一麵對二人的奸-情推波助瀾,一麵加緊掌控朝堂。不管是他,還是之前的齊奕寧,都具備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才幹,雖然懈怠了三年,以至於部分大權旁落到安親王和恭親王手裏,卻也隻花了一個月就或瓦解,或收複,當然,這其中並未包括西北軍權。


    趙玄那廝倒也會做戲,迴來翌日就主動上交了虎符,似是毫不戀權,但西北諸將都是他的死忠,隻認人,不看符,他的親筆調令比聖旨還要有威信,這虎符現如今已然是塊破銅爛鐵。且他擊退了西北各部,卻並不斬盡殺絕,似是狼群驅趕羊群,把最肥-美的幾隻宰殺了,其餘的留下慢慢吃。如此,他既得了軍功,又能因為邊關不穩而長久把持西北政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他甚至私底下與各部進行貿易往來,大賺了一把。


    周允晟派去的探子查不到更多情況,但從這些零星跡象上看,趙玄的權勢和財富估計不遜於帝王。他要是有反心,周允晟也沒有把握能全力壓製,這天下勢必會被分去一半。


    周允晟拿了虎符搖頭苦笑,卻也不打算插手西北事務。


    -----------


    一個月後,皇家要舉行一年一度的秋獮,周允晟拿來百官名冊,點了正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各位宗室隨行,趙玄自然也在其列。


    “大將軍,咱們什麽時候迴西北?京城雖好,卻不是咱們的地界,行-事頗為不便。”一名武將打馬行在趙玄身側,嗓音壓得極低。


    “再等等,我還有事要辦。”趙玄衝不遠處的鑾駕看去。


    武將點頭,不敢多問。


    到了目的地,侍衛早已把營寨紮好,眾人稍作休息便各自散開。雖然齊家幾兄弟心裏恨不得弄死對方,但表麵上卻非常友愛,恭親王更是皇兄長皇兄短的跟隨在周允晟左右,要與他一同去獵鹿。周允晟見他目光總往身穿男式獵裝,顯得格外英姿颯爽風華絕世的趙碧萱身上瞄,便知他怕是想念趙碧萱想念的狠了,目中都能噴出火來。


    周允晟早就打算為他作嫁,忽然大喊一聲‘有獵物’,領著一幹侍衛縱馬馳騁,很快就把諸人拋於身後。齊瑾瑜打馬追了一會兒,見趙碧萱跟不上,便也裝作騎術不精的樣子,慢慢在路邊停住。二人如何享受這偷來的時光暫且不提,周允晟入了密林竟撞見一隻通體雪白的麋鹿,立時追了過去。


    林中小路漸漸被野草覆蓋,若是騎馬的話當真寸步難行,周允晟將馬交給兩名侍衛看管,自己領著孟康往深處走,到得一條小溪邊,正要挽弓射鹿,一名蒙著麵的黑衣人忽然從樹梢躍下,速度快得驚人。


    孟康見他直直朝皇上襲去,連忙舉劍格擋,僅交手幾個迴合就節節敗退,不由慌了神,。他知道自己絕不是此人對手,馬上吹響掛在脖頸上的哨子,召喚其他侍衛。周允晟背著弓箭站在戰圈外圍,饒有興致的觀察黑衣人被勁裝勾勒出來的肌肉線條。無論轉生成誰,這人的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激情過後出一身熱汗,被汗水染得透亮的古銅肌膚簡直讓他恨不得一寸一寸全舔-舐幹淨。


    沒錯,這黑衣人就是趙玄。別說他隻是蒙麵,就是化成灰,周允晟也不會錯認。他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麽,但很快就沒了閑適的心情,隻因趙玄下手越來越狠,竟對孟康起了殺心。


    他瞳孔劇烈收縮了一瞬,抽-出腰間的寶劍,一腳將險些斃命的孟康提出趙玄的攻擊範圍。孟康傻眼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皇上雖然習武,但實力肯定比不上他們這些見慣了血腥的軍人,但現實告訴他,他錯的離譜。黑衣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見,但皇上對上他竟絲毫也不落下風。二人刀兵相撞,你來我往,幾息之間就過了數十招,且招招兇險。


    帝王忽然加入戰圈後,黑衣人眼中的殺氣迅速消弭,變成驚異和欣賞。他邊打邊退,不著痕跡的領著帝王朝林中更深處行去,依二人的腳程,不出一刻鍾就甩掉了孟康和匆匆趕來的侍衛。


    周允晟不相信趙玄要殺自己,明知是套也毫不猶豫的往裏鑽。


    眼見周圍的樹木越來越粗-壯,層層枝葉遮天蔽日,使周圍的光線變得昏暗不堪,趙玄忽然加大攻勢,一舉挑落帝王手中的寶劍,反剪雙手將他壓在樹幹上,用一根繩索將他捆住,然後扯掉臉上的黑布,改去蒙住他雙眼。


    “你是誰?想幹什麽?”周允晟明知故問。蒙眼這招他實在是太熟悉了,一瞬間就有許多香-豔無比的畫麵鑽入腦海,令他口幹舌燥,渾身發軟。


    趙玄並未狗血的說‘幹-你’,但他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他先是一寸一寸撫過帝王玉白的臉龐,指尖在他柔軟的嘴唇上停留片刻,然後慢慢送入他口中,為防他忽然咬人,另一隻手還掐住他下顎,迫使他不得不張開嘴。


    熟悉的味道鑽入口腔,令周允晟差點就伸出舌尖去-舔,所幸在最後一刻找迴了理智,拚命往外頂,身子劇烈掙紮起來。


    “老實點。”趙玄用嘶啞的嗓音命令,屈膝頂-住他後腰,使他無法動彈。


    “吃。”簡短的命令後,他用指腹按-壓帝王舌根,感受他口腔內的濕-滑綿-軟。黑布遮住了這人大半張麵容,但露在外麵的肌膚明顯泛出粉色。趙玄唿吸加重,湊近了仔細探看,他能想象他明亮的桃花眼裏必定氤氳出了水汽,裏麵有屈辱、憤怒、還有驚疑不定。這讓他更想欺壓他,占有他。


    他情動的時候是什麽表情?眼尾會不會飄上一抹飛紅?那必定好看極了。以往隻能在夢中或紙上才能勾描的旖-旎場景,現在就擺在眼前,他如何肯錯過?什麽帝王,什麽麻煩,都見鬼去吧,他隱忍了數月,卻是再也無法壓抑自己。


    他抽-出指尖,將唇-舌湊過去,毫無章法的又舔又啃又咬,大手更在帝王身上四處摸索,動作粗-魯而急切。


    周允晟簡直要瘋了,一麵強撐著不讓自己腿軟,一麵咬牙切齒的暗忖: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色-情狂無論有沒有記憶,骨子裏依然是色-情狂,當不成柳下惠。如此看來,上迴的無動於衷怕是強裝的。也不知他忍耐了多久才會像餓狼似的啃個不休,恨不能直接把自己吞下肚去。


    因著這幾個月的憋屈,周允晟自是不能讓他輕易得逞,主動伸出舌頭勾纏起來,並趁他沉迷的一瞬間忽然暴起反抗。趙玄敏捷的躲掉一記撩陰腿,將帝王再次壓在樹幹上激吻,直到他雙-唇紅腫不堪才意猶未盡的停下,去解他腰帶。


    “你知道朕是誰嗎?”天知道周允晟有多想配合他,能憋出這句質問已經調動了全部的心力。


    “我想要你,跟你是誰有什麽關係?”趙玄語氣狂傲,隔著褻褲握住帝王要害,啞聲而笑,“真淫-蕩,竟然有感覺了。”


    “換你被人又親又摸的試一試。”周允晟咬牙切齒的低語。


    “你的意思是說,無論今天挑逗你的是誰,你都會情動?果然是風-流不羈的晟帝。”也不知這話戳中了趙玄哪根肺管子,他扯開帝王衣襟,用力吸-允他肩膀,直等那玉色肌膚顯出一個滲血的紅痕才罷休,用滿是惡念的語氣說道,“當你在我身下輾轉低吟時,你可知道你那愛妃在幹什麽?”


    “不準傷害她!”我管她去死!周允晟口不對心的厲聲嗬斥。他真要撐不住了,明明很想抱著愛人痛快淋漓滾一次床單,卻偏要裝出屈辱難耐的模樣。


    趙玄冷哼一聲,嘲諷道,“你如今身不由己竟還在意她的安危,果真是癡情種子。待我告訴你,趙碧萱此刻也跟你一樣在某人身下輾轉,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誰?”他湊近了,伸出舌尖一寸一寸舔-舐帝王玉白可愛的耳廓。這人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甜美無數倍,僅淺嚐一口,他便欲罷不能了。


    “是誰?”周允晟偏頭躲避,心道要做就做,說什麽廢話,多少反派就因為廢話太多而未能成事。等拖到侍衛趕來,你就等著把自己憋死吧!


    趙玄沒顧得上答話,直把他耳-垂吸得通紅才再次開口,“正是你那好……”話未說完就低咒一聲,迅速幫帝王穿衣,把他完美的身軀遮得嚴嚴實實才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啞聲叮囑,“這段時間不準碰別人,否則下次見麵我可不會這樣溫柔。”


    你他-媽-的溫柔了嗎?你弄得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周允晟也聽見了侍衛的腳步聲,心內又是憤慨又是抑鬱,還有點小遺憾,但想到這人迴去以後不知該如何憋悶,便又釋然了。


    看見被捆住雙手蒙住雙眼的帝王,孟康等人大鬆口氣。皇上無事真是萬幸,雖然他們有可能小命不保,但好歹不會牽連九族。一行人連忙把繩子解開,黑布拿掉,正要請罪,得到孟康送來的飛鴿傳書的虞國公也領著一列精兵趕到,誠惶誠恐的跪下。


    周允晟揉了揉雙眼,看見罪魁禍首就跪在自己腳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奪過一名侍衛的馬鞭狠狠抽在他身上,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趙大將軍來得好生及時!”


    幾名副將內心為自家將軍抱屈。圍場安全乃京畿衛和五城兵馬司的職責,關將軍何事?


    然而趙玄本人卻並不覺得委屈。他硬捱了這人好幾鞭子,抽空偷覷他神色,見他一雙眼睛果然因為怒氣和屈辱而顯得格外明亮閃爍,眼尾的飛紅似要活過來一般靈動,模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豔-麗無數倍。莫說抽幾鞭子,若是能得到這人,哪怕舍出性命他也甘願。


    暗暗咽了口唾沫,趙玄想著哪天定要撤掉蒙眼的黑布,掐著這人的下顎,與他麵對麵的來一場。發覺下-身起了反應,趙玄立即運轉內力抵抗,竟把帝王甩過來的鞭子崩斷了。


    諸位將領見鞭子損毀,還當帝王下手太重,心內越發不平。


    周允晟心知自己這幾鞭子無異於給愛人撓癢,他非但不會感覺到疼痛,說不準還很享受,隻得收手,命令道,“給朕搜山,定要把那逆賊活捉!”


    趙玄拱手應諾,不等站起身,又有一列士兵快速跑來,說恭親王和慧怡貴妃遇刺了。


    “貴妃如何了?可有受傷?”周允晟焦急追問,把愛妻如命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趙玄瞥他一眼,胸中翻騰的欲-火被戾氣取代。看來他還是不肯信他。也對,哪有人會貿然相信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如此,下迴必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周允晟用最快的速度趕迴營地,遠遠就見趙碧萱和齊瑾瑜的帳篷外圍滿了侍衛,還有幾個禦醫進進出出,神情凝重。他走過去詢問情況,得知趙碧萱並無大礙,齊瑾瑜卻身中數刀,情況危急。


    “給朕盡力醫治。”周允晟交代完禦醫,又給宮中的太後報了信。太後立刻就想把人接迴來,卻被禦醫攔住,說是傷勢過重不宜移動,還需再等十天半月方可。


    周允晟在圍場內陪伴數日,做足了兄友弟恭的姿態,這才率眾迴京,走時好生欣賞了一番趙碧萱痛不欲生又膽戰心驚的表情。至於那些刺客,卻是一個也沒抓-住,他們個個武功高強,訓練有素,逃到一處山崖邊往下一躍便失去了蹤跡。五城兵馬司和京畿衛的指揮使派了幾千人在崖底下搜,愣是連一塊破布頭都沒發現,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但恭親王遇刺,連皇上也差點被害,京畿衛、五城兵馬司等負責京城防務的衙門被盛怒中的帝王徹底清洗了一番,高位上的官員有的下獄,有的撤職,有的降位,好一陣人仰馬翻。待風-波稍微平息後,這幾個衙門的要職全都換上了帝王心腹,孟康更是一躍成為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官職不高,卻頗有實權。


    原本在這幾處安插了不少人手的太後隻能氣得幹瞪眼。千方百計籌謀了這幾年,沒想到一夕便功敗垂成。而今,她很有理由懷疑這場刺殺是齊奕寧自導自演的大戲。


    太後猜的沒錯,刺客的確是周允晟派去的,他原就沒想著能弄死這對兒狗男女。因為二人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身上總有莫名的力量保護,說得通俗點就是主角光環,除非他們自己作死,否則旁人很難得手。就像上個世界,薛靜依分明已經那樣虛弱,卻在他一次更比一次嚴重的刺激下挺了過來,還保養好了身體,可見他們自己不想死,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果不其然,那些人隻重傷了齊瑾瑜,未能取他性命,在他拚死保護之下,趙碧萱更是毫發未損。不過也罷,他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掌控京畿防務,並不是非要兩人的小命不可。就這麽死了未免太過舒坦。


    太後得知兒子是為了保護趙碧萱才會受重傷,氣得差點吐血,立馬把她喚來慈寧宮罰跪。趙碧萱原以為皇上會像以往那樣匆匆趕來解圍,最後卻失望了。她跪了一天一夜,那人始終未曾出現。


    ----------


    周允晟沒空管趙碧萱死活,遇刺當天就委派趙玄全權徹查此事,如今四天過去,卻連一點線索都沒發現,他自然要把人留下來好好‘申飭’一番。


    趙玄到得乾清宮門口,聽見殿內傳來帝王與孟康一問一答的聲音。


    “你今年十八,也算是長大成-人,可曾想過婚配之事?”


    “迴皇上,三日前,微臣嫡母為微臣定了一門親事。”


    “哦?是哪家閨秀?”


    “是工部員外郎章大人的嫡次女,也是微臣嫡母的親侄女。”


    “推了。”帝王斬釘截鐵的下令。


    “啊?”孟康傻乎乎的應了一聲。


    “推了,你的婚事自有朕做主。”


    聽到這裏,趙玄已然是怒氣滿胸。當初還以為這人對孟康心存利用,但這麽多天下來,他如何看不清他對孟康的真心迴護?他壓根就不打算再讓孟康去西北搏命,而是將他留在身邊培養。他為孟康尋摸的差事俱都是合乎對方脾性的。


    在五城兵馬司當差不用具備多大才幹,隻需夠狠,夠直,夠膽,不怕得罪人。這些品質孟康樣樣齊全,且又得了帝王信任,日後必然混得風生水起。


    他緣何如此在意孟康?下迴定要問清楚。趙玄壓下心中鬱氣,抬手讓新上任的大太監前去通稟。六和為了保護恭親王已然殞命圍場,死時頭顱被砍去,竟連個全屍都沒留下。帝王命人將他好生安葬,轉頭就將他徒弟林安提到禦前。


    這次刺殺,該死的死了,該撤的撤了,該騰地方的騰地方,種種玄機趙玄看得清楚明白,原就沒打算徹查,憋了好些天才等到帝王召喚,幾乎是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養心殿。


    “啟稟皇上,虞國公大人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孟康,你下去吧,婚事不用著急,朕定然幫你找一個好的。”


    “謝皇上恩典,微臣這便迴去告訴嫡母。”孟康原本就不滿意這樁婚事,隻是礙於父母之命不得不遵從,如今皇上下了口諭,他自然十分歡喜,與趙大將軍擦身而過時差點笑裂腮幫子,卻換來對方冷若寒冰的一枚眼刀,不由打了個激靈。


    趙玄走到殿前行禮,抬眸飛快掃了禦座一眼,下顎瞬間緊繃。這人竟剛剛沐完浴,一頭青絲披散兩肩,還沾染著幾分水汽,身上鬆鬆垮垮穿了一件純黑錦袍,更襯托的一張玉顏如琢如磨,耀人眼目,還有絲絲縷縷的龍涎香自肌膚中逸散,沁人心脾。


    他就是以這等麵貌接見了孟康?!趙玄恨不能重迴秋獮當日,一刀把那小子宰了。


    周允晟上迴被這人折騰了一番,這次把他叫過來當然不會讓他好過,又是怒斥又是摔盞,耍盡了威風。


    趙玄在打罵中逐漸心平氣和,見他口幹,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熱茶,而後接著跪,心中暗暗忖道:且讓你自在片刻,下迴逮到,定要你漂亮的眼睛淌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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