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竹抿著唇,眼神有些閃躲。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不然……”我從抽屜裏拿出前兩次撕下來的照片,“拍立得和照片都在這,你以為誰還能保得住你嗎?”


    “是夫人,隻有夫人。”她搶著道,都不敢去看我手裏拿著的證物。


    我掂了掂,放迴抽屜裏,“很好,你出去吧。”


    鄧竹左右為難地看著我,她現在已經沒了主動權,“你能幫我隱瞞這件事嗎?”


    “你是說放蛇還是照片?”我好笑地看著她,“我作為一個受害者,你不覺得這樣的要求對我很過分嗎?”


    她頹唐地低下了頭,“我先出去了。”


    她走後,我的神情漸漸變得凝重,我很相信她說的話,因為我不想去懷疑裴賢。


    晚上迴家的時候,我把拍立得的事情和裴莊說了,他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因為我激怒安之素,這樣好嗎?”我擔憂地問道,想到那天安之素的話,我還是擔心他。


    裴莊瞥了我一眼,“好不好也激怒了,能怎樣?”


    “……”我無語,悶頭吃飯,可心裏卻有一絲絲的甜,最起碼他這次沒說打狗看主人。


    安之素不像是高寧,示好便能化解恩怨,她是打心眼裏厭惡裴莊的存在,也看不起我的身世,化解不了隻能迎難而上。


    “如果我把鄧竹變成我的人,你覺得她可以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在這個圈子裏,有錢有權就是一切,每個人依附和崇拜的不是那個人,而是那個人的地位和錢財。


    “一個背叛安之素的人,你敢要?”裴莊反問。


    我抿了抿唇,“我敢要,就像你說的,要看怎麽用她。”


    “學的倒挺快。”他勾起嘴角,我一愣,這是在誇我嗎?沒等我沾沾自喜,他道,“明天還是那個客戶,約了去打高爾夫,你也一起。”


    我嗯了一聲,嘀咕了一句“幸好不是喝酒”。


    裴莊往我碗了放了塊山藥,我尋思著是他良心發現了,誰知道你快山藥是他咬了一半的。


    我盯著他,狠狠地把山藥咽進了肚子裏,結果人家吃的悠然自得,根本沒覺得愧疚!


    第二天一早我換了一身相對休閑的衣服,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就打算去和裴莊匯合。


    “顏經理,等一下。”鄧竹追了上來,“那個,我的事……”


    “你的事?你的什麽事?”我問道,她一愣,立馬會意過來,“對了,琳達的工作很有問題,你幫我盯她一下,我還有事。”


    鄧竹微微彎腰,“是。”


    她那麽聰明,看我的態度就知道我在給她機會,而且是給她為我效力的機會。


    但是我也料到她不會忠心的對我,如果她倒戈的過於明顯,安之素也不會放過她的,我相信她可以處理好,而且證據在我手裏,如果她還是選擇成為我的敵人,那也不能怪我。


    淼子送我過去的時候,裴莊已經到了。


    球場上,格雷正在打球,我們過去跟他打招唿,有活一次的交流,大家都不陌生。


    高爾夫我不會,裴莊倒是打得很好,我雖然看不懂,但是看格雷欣賞和興奮的反應也能看出來他的厲害。


    “裴總,你的高爾夫打得太好了。”格雷毫不吝嗇地誇讚道,用的還是很不標準的中文。


    裴莊把球杆遞給我,摘下手套,禮貌地迴了一句,“謝謝。”


    中間他想教我打球被我婉拒了,大庭廣眾之下,教球這種運動不太好。


    我陪裴莊迴去換衣服,再到休息大廳的時候,格雷剛好也到了。


    合同是我早就準備好了,今天再見麵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上次談妥的合作敲下來,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格雷先生,這是sg擬的合同,您過目一下。”


    格雷有一瞬間的猶豫,他尷尬地說道:“很對不起,我們決定換合作夥伴了。”


    什麽?!我錯愕了,明明談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換合作夥伴那麽突然?


    “格雷先生,我想知道原因。”我強扯開微笑。


    裴莊的雖然沒有我的表情變化那麽大,他瞳孔的微縮我就能看出。


    格雷很認真地說道:“因為另外一個合作夥伴正對我們老板的心思,而且他們的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怎麽說呢,也許不如sg那麽強大,但是他們正是我們需要的合作夥伴。”


    我詫異了,換句話說,難道是我準備的不夠充分。


    正當我不知道怎麽接話的時候,裴莊開了口,“對方是在什麽時候約見您的?”


    “就是昨天。”格雷毫不隱瞞。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卻不甘心,準備了那麽久的大客戶就這樣算了?


    “格雷……”我一開口裴莊就打斷了我。


    他紳士地伸出手,“希望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格雷也有英國紳士的風範,握了手之後我們簡單地喝了杯咖啡就離開了。


    上了車,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問,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爭取。


    “格雷來國內,除了sg沒有別的公司知道。”裴莊的臉色很難看。


    我一愣,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看向我,眼神很冷,“公司裏除了我,沒有別人知道我們即將合作的對象是格雷。”


    “你想說什麽?”我皺著眉,不解地望著他。


    “你心知肚明。”裴莊伸手,前麵的司機立馬遞上一根煙。


    他在我麵前很少抽煙,除非情緒上出問題的時候,他懷疑我,他竟然懷疑我。


    我一把拿過他的煙,“你不相信我幹嘛還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


    不被信任的感覺就像是剛買迴來衣服裏麵的刺,紮的人渾身不順服,我以為我們在公司、在家裏,都是很有默契,沒想到他竟然那麽不信任我,一出事就懷疑到我身上。


    “顏七,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裴莊別過頭去,眸子裏掠過不耐。


    他向來都把自己的情緒控製的很好,這迴他是真的生氣了,那麽一大單生意,比我在客戶部一個月談下來的金額總數都多,可是這件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我把沒點著的煙扔在車上,“我沒有,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我問心無愧!”


    裴莊一拳打在車門上,響聲下了我一跳,車門上出現的凹陷甚至在叫囂著他有多麽的憤怒。


    “你跟我發什麽火,你怎麽知道問題不是出在你那裏!?”我不滿地吼道。


    他一迴眸,對上他布滿冷意的眸子我驚住了,連嘴唇都忍不住地想要顫抖,可是自尊心和驕傲卻不允許我那麽懦弱。


    “隻有我們兩個人,不是我,還有誰?”他質問我。


    可我真的沒有做過出賣他的事,這麽重要的客戶我怎麽會泄露給別人,一定是有內奸,肯定是……


    我抓住他的胳膊,“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想查明事情的真相。”


    “有意義嗎?”他推開我的手,單手揉著太陽穴,好像頭疼又犯了。


    我擰眉道:“怎麽會沒意義呢?至少給我一次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裴莊扯開嘴角,那笑有多諷刺隻有我自己知道,他一定是不信任我了,我的心被一陣巨大的失落陰影所覆蓋。


    車裏陷入一陣可怕的沉默,我怕自己多說一個字,換來的都是他的諷刺。


    “安之素和高寧,你跟了誰?”良久後,他開了口,我的心一陣抽痛。


    我看向他,眼眶忍不住泛紅,安之素和高寧那樣對我,我都沒想過要屈服,因為我覺得自己既然跟了裴莊,最起碼的忠誠和信任是該有的,可是他……


    早知如此,不如我隨便答應一個。


    “你猜啊。”我莞爾一笑。


    裴莊捏住我的臉,骨節的摩擦疼得我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但是我還倔強地不肯求饒,“到底是誰?”他貼近我的耳畔問道。


    他對我也有溫柔的時候,可我卻想不起來他溫柔的模樣是什麽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心裏憋著一口氣,不說出來就會死。


    裴莊鬆開手的時候,我下半邊臉都沒什麽知覺了,剛好到了公司,他下車先走,我補了妝之後才敢見人,被別人看到我臉上紅了一片的樣子,嚇到他們就不好了。


    迴到辦公室,我用鑰匙打開了抽屜,客戶的資料還完整地放在裏麵,上麵還有很多我做了筆記的地方……


    眼淚就這麽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做了那麽多功課有什麽用,他連信任都沒給我。


    我拿出那一遝廢紙就想撕爛,但是在動手的時候我停住了。


    裴莊說隻有我和他兩個人知道這些客戶資料,出賣他的人肯定不會是他自己,那問題是出在我的身上,雖然我沒有出賣他,但是客戶資料確實流了出去,也有人把格雷的單子簽走了……


    那到底會是誰呢?好些個人的臉在我的腦子裏直打轉。


    有幾個人在我腦子裏定格住了,能堂而皇之進我辦公室的無非是那幾個人,鄧竹和琳達我沒叫她們,她們很少擅自過來……


    還有一個人,我倒是一進辦公室就看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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