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林沒有管其他的,他隻是在不斷的思考如何造船,可以讓船隻更快的逆流而上,現場自然有其他人的組織綿延不斷而來的牧民們。


    這個時代最大的力量就是人力,更何況所有牧民到來的時候都攜帶了馬匹,而李恪自己的人過來的時候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人多力量大在這裏得到了最深刻的體現,這些漁船的體積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因為如果每次捕魚可以容納的魚獲太少的話也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二十隻漁船上麵的風帆最先被拆掉,接著能拆掉的部件同樣被拆掉,然後將整個漁船直接被倒扣過來,船底中間由人力抬起,而兩側則是由一個個木棍搭建而成的木架,就如同古代那十幾人抬的大轎一樣,直接放到馬背的馬鞍上。


    上萬匯聚而來的人流每隔一段路就停留一部分人,如同傳遞聖物一樣就這樣抬著二十隻漁船直接向青海湖的方向而去,而那些空餘的馬匹則是每一個都放上了糧食和物資開始向赤海的方向前進。


    與此同時,曆經八天時間,王政和兩名同伴,以及一百五十名護衛也趕到了婼羌國,楊城已經轉向了且末城的方向,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跟他們分開,估計以楊城他們的速度,大約再有二三天就趕到了。


    婼羌國說是一個國家,其實就是一個大型的部落,看著遠處密密麻麻的氈帳,其中位於山坡頂端的一個大帳篷格外的顯眼。


    “去告訴他們,大唐秦王殿下的使者,悅來商行的商隊掌櫃抵達,讓他們王上迅速前來覲見。”王政對自己身邊的一名護衛道。


    這位護衛不是李靖提供的,而是悅來商行自己的護衛,他們很清楚如何跟這些西域國家打交道。


    “是!”這個護衛答應一聲,立刻騎馬直衝對方的王庭而去。


    薑去胡王正在自己的大帳休息,今年已經四十多歲的他已經沒有了什麽雄心壯誌,再說了,婼羌這種小國也不可能允許他有什麽雄心壯誌,能夠維持現在不錯的生活就是他的奢求了。


    “王上!外麵有人來說是大唐秦王殿下的使者,以及悅來商行的商隊掌櫃,讓您前去覲見。”一個侍衛突然直接衝進了大帳,大聲匯報道。


    薑去胡王愣了一下,然後猛地從自己的塌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麽?大唐秦王殿下的使者?大唐什麽時候有秦王殿下了?還是悅來商行的掌櫃?”


    “是!王上。”這個侍衛麵色恭敬的開口道,“對方有一百五十名全幅明光鎧的士兵,舉著大唐的旗幟。”


    “怎麽不早說。走!”薑去胡王立刻站起來,快速向帳篷外麵走去。


    雖然他也不知道大唐為什麽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秦王,但是他惹不起大唐,別說是一個秦王,就是大唐的一個將軍,一個道,一個城的官員他都惹不起。


    雖然他們婼羌國也有上千名士兵,但是想要打敗那一百五十名明光鎧的騎兵也都不容易。


    離開帳篷,薑去胡王立刻翻身上馬,直接帶著二十名騎兵直奔王庭之外,他沒敢帶太多的護衛,生怕引起誤會。


    離開王庭,遠遠的他就看到了對方的騎兵隊伍。


    看著那大唐的旗幟,以及穿著明光鎧的士兵,薑去胡王心裏麵也顧不上多餘的想法,直奔對方麵前而去。


    在對方麵前停下來之後,薑去胡王立刻笑著翻身下馬,也不管對方依然坐在馬上,而是直接大笑著抱拳行禮道:“婼羌國王,薑去胡見過大唐的使者,不知使者怎麽稱唿?”


    “王政!薑去胡王,你可以知罪?!”王政麵色平靜的開口道。


    薑去胡王愣了一下,立刻臉色一變,有些緊張的開口道:“不知道使者此話怎講?”


    “大唐軍隊數日前於突淪川斬殺吐穀渾前可汗慕容伏允,並俘虜吐穀渾所有軍隊!大唐秦王殿下差我詢問,為何慕容伏允逃入突淪川,你等知情不報?為何迄今為止都沒向大唐軍隊匯報?你婼羌國是否已經跟吐穀渾沆瀣一氣,無視我大唐天威?!”王政麵色冷峻的開口道!


    薑去胡王先是因為吐穀渾的可汗慕容伏允被大唐軍隊直接斬殺的消息給弄的一驚,驚過之後聽到王政的話,他接著整個人都傻了!我婼羌國就是西域一小國,雖然靠近吐穀渾,但是吐穀渾跟突淪川綿延上千裏,他從什麽地方逃入突淪川,我怎麽可能知道?!


    大唐跟吐穀渾交戰,薑去胡王當然是知道的!但也就是知道,因為這兩個國家,他一個都惹不起!準確的說,這兩個國家隨便一個都能滅了他!而現在大唐在幹掉了東突厥之後,現在連吐穀渾都幹掉了!更不要說他的婼羌。


    所以,薑去胡王瞬間急了!


    “使者明見啊!這……這我不知情啊,我要是知情必然第一時間派人通知大唐軍隊!怎麽可能會知情不報!”薑去胡王表情急切的開口道。


    “何人可證明你不知情?”王政麵色平靜的問道。


    “……”


    薑去胡王直接就僵住了,我他媽人在家裏坐,鍋從天上來!他當然知道,他說他的一些大臣能證明,那就是玩笑話。問題是,他們婼羌大部分時間都是自給自足,最多了跟一些商隊換取一些穀物糧食。


    這誰他媽能給他證明?!


    氣氛一時間僵住了。


    “給我水袋,天氣炎熱。”王政這個時候突然看了看天色,然後跟旁邊的士兵道。


    薑去胡王瞬間心裏一動,趕忙道:“使者閣下,您看這天氣炎熱,我王庭雖然地方簡陋,但也有剛好成熟的鄯shan善瓜,還請您到我王庭一坐,讓我為您詳細解釋。”


    “嗯,也可,記住,我的護衛也要相同待遇。”王政麵色平靜的開口道。


    “使者請。”薑去胡王立刻一喜,趕忙開口道。


    到了王庭,薑去胡王讓王政坐了主位,王政也當仁不讓直接坐了下來,等王政坐下的時候,鄯善瓜等瓜果已經切好端上了桌子。


    鄯善瓜就是後世的哈密瓜,因鄯善國擅長種植而為名,唐稱之為甜瓜,鄯善國乃西域三十六國之一,漢代稱之為樓蘭古國,後更名為鄯善國,且末、婼羌都曾是鄯善的領地,大約二百多年前,北魏年間,鄯善國滅。


    且末、婼羌等又各自獨立,而古樓蘭的名字又再次出現在了這片土地上,現在的樓蘭國就位於後世羅布泊所在,現在稱之為孔雀海。


    吃了一口甜瓜,王政淡淡的開口道:“吃了你的東西,別說本使者不盡人情,隻是本使者出使你們這些小國,勞心勞力,遠不如我在大唐境內瀟灑,在大唐境內我還有賺黃金的機會,可惜來了這地方,蠻荒之地,哎。”


    王政特意在黃金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看著搖頭歎息的王政,薑去胡王嘴角抽搐了一下,趕忙開口道:“使者閣下不遠萬裏親來我婼羌,我這裏土地貧瘠,也無甚特產相比使者大人也看不上,不過我倒是有一些得自西域的金飾,還請使者閣下笑納。”


    “哦?天氣炎熱,使人困乏,昏昏欲睡,薑去胡王這麽一說,本使者倒是精神一震,困乏頓去啊。不知這金飾,分量幾何啊?”王政坐直了自己的身子。


    薑去胡王:“……”他心裏咒罵不已,但他也知道,現在形勢不由人,他惹不起,隻能破財免災。


    “迴使者閣下,大約三十兩?”薑去胡王試探著開口道。


    “哦。”王政的情緒肉眼可見的直接萎靡了下去。


    “哎,我記錯了,好像是三百兩。”薑去胡王有些肉疼的抽抽,一咬牙直接道。


    “這倒是讓人有些意外。”王政再次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然後笑著道:“王上既然這麽熱情,那我也不能什麽都不說。”


    王政笑眯眯的將稱唿也改了。


    “使者閣下見諒,我這真的是不知慕容伏允的動向啊。我這婼羌向來勢弱,也隻是守著自己這點土地,不敢與人結怨,還請使者閣下明見呐。”薑去胡王立刻開始叫苦。


    “王上,這個啊,你跟我說不著,大唐秦王殿下就是曾經的蜀王殿下,出發西域前陛下改封秦王殿下,然秦王殿下出征前曾寫械文,當中有一句曰:膽敢犯我大唐天威者,必戮!”王政輕描淡寫的開口道,“而這大唐軍隊呢,剛剛剿滅吐穀渾最後一支叛軍,還未越過這阿爾金山返迴吐穀渾,就在這附近,正在班師的路上。”


    薑去胡王的臉都嚇白了,他不想死啊!


    “使者閣下,指條明路啊,天地可鑒,我婼羌肯定是以秦王殿下的意誌為意誌,萬萬不敢忤逆秦王殿下的意思。”薑去胡王差點就跪下去了。


    “這個啊,你跟我說沒用,秦王殿下說了,讓你派使臣前往赤海,跟他說明情況,如若有半點隱瞞,你知道的,大唐的數萬精兵就在這裏。”王政淡淡的開口道。


    “使者閣下,使者閣下,萬望指點一二。”薑去胡王不斷的拱手行禮。


    “行吧,看在你送我禮物的份上,我指點你一二,其實秦王殿下確實是在撒氣,為什麽呢?殿下在長安呆的好好的,突然之間被派到了西域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知道吧?這裏環境又惡劣,而長安城多好啊。”


    “重點是,你可能不知道,悅來商行就是秦王殿下名下的資產,但是最近卻被朝上的小人陷害,殿下接下了翻修整個長安城的任務,長安城多大啊?那可不是一筆小錢,所以啊,殿下最近很窮,如果有人能夠解決殿下的麻煩,你知道嗎?西域現在是殿下說了算,數萬大軍歸殿下節製……”說到這裏,王政不再言語,而是又拿起了一片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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