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聽的目瞪口呆,這……秦王殿下不是一個莽夫嗎?能有這腦子?


    “這個,兒臣其實還有些不明。”李麟猶豫了一下道。


    “說,這房間裏就你我父子二人,想說什麽就說。”李章不介意給自己兒子上一課,讓他知道,他那點小驕傲屁都不是,將他放到長安城跟這些人爭,活不過半年。


    “就是……如果新皇真的想動秦王殿下,其實也不難吧,大不了,改史不就行了。”李麟試探著道。“那司馬太史公著《太史公書》(史記原名),裏麵不也有個人情緒在內,反正我覺得冠軍候比李廣強多了。”


    李章氣笑了,“說你蠢吧,你還知道改史這一說法,沒錯,曆朝曆代多多少少都有改史的行為,雖然不敢說公然指鹿為馬,但是春秋筆法,美化自己是必然的。說你聰明吧,你忘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你覺得秦王殿下將印刷術,造紙術大規模研發,並且大規模降低紙張成本為的是什麽?”


    “改史?你覺得以秦王殿下當今為寒門士子,商賈後代做出的事情,有多少寒門士子自稱秦王殿下的學生?大唐之前,書籍,史書隻能流傳於門閥世家以及皇室,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從我大唐開始,書籍和史書所學之人會數量激增!到時候流傳後世的史書,書籍不知道有多少,你覺得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李麟撓了撓頭:“是兒臣思慮不全。”


    “哎,你呀,如今你應該知道了,秦王殿下自保的辦法就是以名望自保,以名望塑金身。陛下封孔子為聖人,就以殿下如今之行為,殿下百年之後,後麵的皇帝保不準也得封殿下個聖位。活人億萬啊!門閥世家記不住殿下之功,但天下蒼生會記得。”李章歎了口氣道。


    “是!”李麟有些敬佩的開口道,父親嘴裏的秦王殿下,跟他認為的秦王殿下,他感覺完全是兩個人。


    跟父親聊完之後,李麟有茅塞頓開之感。


    “所以你明白為什麽辦有間商城的黃金會員了嗎?”李章問道。


    “兒臣愚鈍,大膽一猜,父親大人是覺得,我敦煌房之根本在敦煌,而以大唐對西域之掌控,西域必不能亂,所以我敦煌房也好,歸國公的武威安氏也罷,地位必然穩固,所以父親大人是覺得我們跟秦王殿下拿點名聲就好。長安城之亂,跟我們毫無關係?”李麟試探著開口道。


    “還行,多少也看出來了一些,你去找安將軍吧,相信他知道該怎麽做。”李章開口道。


    “是!”李麟這才轉身離開了。


    等李麟走了,李章搖了搖頭,要學的還很多,不過也不能一次教完,教完了以後教什麽,再說了他也記不住。


    今天之所以跟他說這個,是因為秦王殿下在西域,李章先給他敲個警鍾,讓他明白秦王殿下可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免得言語之間多有不恭敬,然後得罪了秦王殿下,那誰也救不了他。


    有個原因李章沒告訴李麟,這西域,悅來商行的力量可比他想象當中的要大得多,所以接下來就看安氏怎麽選擇了。


    不過號稱天下安氏出姑臧的歸國公安興貴這會兒應該還在姑臧(後武威涼州區),安仁壽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見到李麟之後的安仁壽果斷同意了李章提出來的做法,為此他還直接派了一千騎兵跟著去。


    就像李章所想的那樣,姑臧安氏同樣很清楚李恪的影響力,隻是大家都不說而已。


    ……


    隴西李氏的做法李恪倒是不知道,知道也無所謂。


    在他派出慕容順的時候,結果就已經是注定的,其實就跟後世有些相似,就看認真不認真,大國認真了,像是黑山賊這種的,就是小角色。


    此刻的李恪正在自己的營帳前麵坐著躺椅喝著茶,昨天剛接到消息,楊安寧她們大約明天就可以趕到了。


    “八百裏加急!”李恪正在愜意喝茶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接著一聲聲大吼向這個方向傳了過來。


    聽到這幾個字,李恪愣了一下,立刻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走下了台階。


    一匹快馬直接狂奔至李恪的麵前,馬匹上已經被汗水布滿,而戰馬上的驛卒也幾乎是跌下了馬背,直接被兩個護衛給扶住了。


    “送他下去休息。”李恪揮了揮手,兩個侍衛直接扶著這個驛卒走了下去。


    而李恪則是將手裏麵的八百裏加急的情報打了開來,遠處一陣馬蹄聲響起,李恪瞄了一眼,應該是李靖等人知道了八百裏加急的消息,正在快速向這個方向趕來。


    李恪伸手將手裏麵的情報打開,當李恪打開看清楚裏麵的內容之後,他就直接愣了。


    將整個內容都看完,李恪一時間情緒有些複雜,一些模糊的記憶在他的記憶當中開始翻湧,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悲傷,還是該有什麽情緒。


    李靖等人已經趕到了這裏,他們離得畢竟也不是很遠,翻身下馬,幾個人走過來之後,就看到了情緒不對的李恪。


    “殿下?”李靖試探著開口道,跟在李靖身後的李道宗,侯君集二人也是有些茫然。


    “你們自己看吧。”李恪將手裏麵的東西遞給了李靖。


    而他則是默默的抬起頭看向了東方長安城的方向,然後直接雙膝跪地,跪了下來。


    這份最新傳遞過來的詔書裏麵的內容隻有一個:李淵於貞觀九年六月二十三駕崩了。


    李恪默默的向著東方磕了三個頭,李靖三人在看完之後也直接跟著跪在了李恪的身後,在李恪跪下來的那一刻,李恪周圍的所有侍衛等等都跪了下來。


    磕完頭之後,李恪就直接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動,依然站在原地,看著東方的天空,而李靖三人也都擺了擺手,示意其他的侍衛都起來,他們默默的站在了原地,沒有人說話。


    李恪的精神有些恍惚,他想起他爺爺了,是上輩子的爺爺,那個疼他愛他的爺爺,他每次迴家,老人都早早的提前在大馬路上等著,他每次離開,老人都默默的送他到大馬路上,掐著他走的時間點,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問他到了沒有。


    無數次,他都從來沒有想起主動報平安,或者說,沒等他想起來給老人打電話,老人的電話已經掐著點先他一步打過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唐:李世民求我造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下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下樂並收藏大唐:李世民求我造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