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本來還顧慮林思瑾和葉清雅的邂逅會太突然,可看到葉清雅已經先偶遇了一次,也就沒那麽多顧慮了,不過這個薛安寧讓他想起了一個人,白慕山身邊博士在讀的薛安良,從名字上來看,兩人應該同屬一個輩分。


    本來這世上姓薛的人不少,可許純良前不久在京城劉海餘曾經告訴他南薛北謝的事情,北謝就是謝大煙袋謝伯祥,南薛叫薛仁忠也是薛安良的父親,這個薛安寧會不會跟他們有關係?


    葉清雅和薛安寧聊了幾句,才想起許純良,牽著薛安寧的手來到他們身邊,將許純良和王金武介紹給薛安寧認識。


    薛安寧性情非常爽朗,主動和他們握了握手,和許純良握手的時候,打量著許純良:“許純良,你好奇心很重啊,不過眼神不太好。”


    許純良笑道:“慚愧,沒想到是位巾幗英雄。”


    王金武跟著幫襯道:“我也以為通常沒有女人從事這種冒險的工作。”


    薛安寧道:“你看不起女人啊?”


    “不是,我沒那個意思。”王金武趕緊搖頭。


    許純良道:“薛姐是考古專家,我提幾個人您認識不?”


    薛安寧道:“誰啊?”


    “南江師範大學考古係的白慕山教授。”許純良旁敲側擊,真正的用意是想搞清薛安寧和薛安良的關係。


    薛安寧點了點頭道:“認識,他是我弟弟的導師。”


    “薛安良是吧?”


    薛安寧道:“你們認識?”


    許純良笑道:“我們是好朋友。”心中給好朋友加上了引號。


    薛安寧道:“我可從未聽他提起過伱。”


    許純良心說,老子是他的克星,他都不敢正眼看我,從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薛家肯定不是什麽正經人家,反正薛仁忠做得生意見不得光,至於薛安良,別看他是個博士生,背地裏也幹著雞鳴狗盜的勾當,薛仁忠培養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精進業務子承父業。


    眼前的薛安寧也是考古界的新星,許純良暗歎,這一家子厲害啊,都打入人民內部了,他非常懷疑薛安寧考察水下古城的動機,說不定也是在假公濟私,為她老子以後幹壞事做準備,考古界招人難道沒有政審這一關嗎?


    葉清雅和薛安寧去一旁聊天,薛安寧知識淵博,將水下古城的來曆講了一遍。


    王金武支棱著耳朵聽,連他都聽迷了,知道水下古城這麽久,可他並不知道裏麵有那麽多的故事,等於請了一個免費導遊。


    許純良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兩人去船艙裏,王金武望著外麵的薛安寧道:“這女的厲害啊,天文地理無所不通。”


    許純良道:“術業有專攻,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專業。”


    王金武道:“我就喜歡有學問的女人。”


    許純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王金武嬉皮笑臉道:“我覺得她挺有魅力的。”


    許純良道:“你不覺得黑了點。”


    “黑的恬靜。”


    許純良徹底無語,王金武拿了飲料送出去。


    許純良懶得看他獻殷勤,偷拍了一張薛安寧的照片給薛安良發了過去。


    很快薛安良就打來了電話,聲音中透著緊張:“許主任,您……您找我姐幹什麽?”


    許純良笑道:“別緊張,就是湊巧在水下沉城遇到了,我跟她說咱倆是好朋友。”


    薛安良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我沒說,我什麽都沒說,對什麽人都沒說過。”


    許純良道:“沒說最好,對了我聽說你們家老爺子在這行裏很有些名氣。”


    薛安良道:“我爸早就金盆洗手了,我姐跟這件事也沒關係,她就是一個考古工作者。”


    許純良道:“行,我相信你,最近老白那邊有什麽動靜?”


    “沒……沒什麽,他整天專研甲骨文,欒玉川倒是經常過來。”


    許純良對薛安良配合的態度表示滿意,提醒他別露陷。


    船來到了太白窪,按照許純良的計劃,今天中午要去太白居吃飯。


    林思瑾也已經到了濟州,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隻是多了一個小插曲,葉清雅遇到了老朋友薛安寧,薛安寧主動提出要請他們吃飯。


    許純良故意問薛安寧這附近哪家飯店最有特色?薛安寧想都不想就說了太白居,這下正合許純良的心意,就算遇到林思瑾,葉清雅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了,都是薛安寧主動提出的,自己隻是一個被動接受者。


    濟州文旅局的那條船也在同時到達,陸雲旗自然要和許純良客氣一番,畢竟有黑料被許純良握在手裏,雖然他從許純良的態度也看出,人家早就忘了那茬,可陸雲旗仍然不敢怠慢,萬一讓許純良不爽,人家隻需把材料一遞,自己的體製生涯就到頭了。


    許純良拍了拍陸雲旗的肩膀,讓他不用太客氣,今天日程比較緊,等有時間再一起吃飯。


    陸雲旗也就不再邀請,安排了一輛車送許純良一行去了太白居。


    許純良這群人剛剛來到太白居,在門口就遇到了林思瑾。


    葉清雅看到林思瑾麵色不由得一變,她首先朝許純良看了一眼,許純良真是哭笑不得,你瞅我幹啥?又不是我讓你來太白居的,是薛安寧好吧。


    許純良故意裝出吃驚的樣子:“喲,幹媽,您怎麽在這裏啊?”


    林思瑾道:“開會,考察一下濟州中醫營商環境。”她微笑望著葉清雅道:“小雅,你也在啊。”


    葉清雅嗯了一聲道:“真是巧了。”


    許純良道:“幹媽,您一個人嗎?”


    林思瑾道:“本來有安排的,我最討厭那種飯局,所以一個人出來轉轉,這不,到中午了想嚐嚐當地特色菜,當地人給我推薦了這家飯店。”


    薛安寧不知林思瑾和葉清雅母女不合,聽說是葉清雅的母親,趕緊招唿道:“阿姨好,那咱們一起吧。”


    林思瑾望著葉清雅,葉清雅沒說話。


    許純良道:“清雅姐,你們娘倆不是事先約好了吧?”


    葉清雅道:“我沒約,別人約沒約我就不清楚了。”


    王金武道:“趕緊上樓吧,我負責點菜。”


    許純良等她們都上去了,向王金武道:“你點菜,我先過去看看。”


    王金武道:“她們娘倆是不是有些不合?”


    許純良心說連王金武都看出來了,這就不是麵和心不和的事兒了,人家叫表裏如一。雖然自己巧妙地利用薛安寧打掩護,可葉清雅明察秋毫,應該覺察到今天是自己刻意安排了這場邂逅。


    所以說,女人太聰明了也不好。


    許純良來到房間內,看到林思瑾去首位坐了,薛安寧坐在她身邊,葉清雅挨著薛安寧坐了。


    許純良隻好去林思瑾身邊坐下:“幹媽,您來濟州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安排安排。”


    林思瑾笑道:“安排什麽?要是你知道我來這裏,是不是要錯開行程?”說話的時候,目光卻望著葉清雅。


    薛安寧坐在這對母女之間都覺得有些不舒服了,她們有多大仇啊?葉清雅明顯不開心。


    薛安寧借口去個洗手間,出門的時候朝許純良遞了個眼色,她的意思是讓許純良去坐自己的位子。


    許純良隻當沒看見。


    自從林思瑾和葉清雅母女相見之後,就陷入了低氣壓的氛圍中,本來歡快的氣氛蕩然無存,每個人都變得有些拘束。


    許純良雖然能說會道,可這種時候並不適合多說話,隻能尋找機會逐個擊破。


    薛安寧本想做東,可王金武點完菜就順道把賬給結了。


    看出了母女之間的微妙關係,薛安寧吃過飯就借口還要工作先走了,王金武也沒跟著,這是許純良提前交代好的。


    葉清雅小聲對許純良道:“咱們早點迴去吧。”


    許純良道:“別啊,說好了去我的老宅看看。”他又向林思瑾道:“幹媽,您有時間嗎?一起去看看唄。”


    林思瑾道:“行,那就去看看。”


    許純良一邊走一邊把他們家的故事說了一遍,當然不能說周仁和跟許長英產生感情的那一段,畢竟太驚世駭俗了,盡管掐頭去尾,這跌宕起伏的家族史還是把他們母女倆給吸引住了。


    林思瑾越發覺得迴春堂的這段家族史可挖掘的東西太多了。


    葉清雅雖然聽得很認真,但是全程一句話也沒說,來到老宅,許純良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這裏前不久才委托專人打掃過,不過昨夜一場風雨過後,桂花落了一地,滿園幽香。


    林思瑾看到這清幽雅致的院落,讚道:“好地方啊。”


    許純良道:“我大爺爺留給我的。”


    林思瑾想起仁和堂不久前的品牌官司,關切道:“你那場官司準備得怎麽樣了?”


    許純良笑道:“邪不壓正,他們主動撤訴了。”


    林思瑾道:“那太好了,是不是代表仁和堂品牌的歸屬權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許純良道:“有幹媽罩著我誰敢跟我爭啊。”


    林思瑾笑道:“可別這麽說,別人會說我假公濟私。”


    許純良向跟他們刻意分開一段距離假裝欣賞庭院的葉清雅道:“清雅姐,你不會吃我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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