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也跟著一起下了車,從車後拿出了兩盒茶葉讓他給許老爺子帶過去,許純良收了茶葉,請他屋裏坐,趙飛揚表示還有事去處理,改天再來拜訪,其實主要是因為他和許純良已經沒多少共同語言。


    汽車迎著夕陽重新行駛了一段距離,趙飛揚忽然有些一陣心煩意亂,他讓司機停車,自己決定沿著古黃河的棧道走迴去。


    今天的氣溫暖得異常,趙飛揚扶著河邊的石欄,望著已經轉綠的河水,想起許純良剛才的話,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跟徐穎聯係過,甚至連過年都忘記了給她發新年的祝福,她也是一樣。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時間和空間正在悄悄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趙飛揚掏出手機撥打了徐穎的電話,第一次沒有人接,他等了一分鍾又撥了一個過去。


    這次徐穎接通了電話:「飛揚,怎麽有時間打電話?」「現在給你拜年是不是有些晚了?」


    徐穎意味深長道:「隻要你有心什麽時候都不晚。」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趙飛揚把自己就要結婚的事情告訴了她,希望這位紅顏知己能夠迴來東州參加他的婚禮。


    徐穎的反應很真實,直接告訴他,自己恐怕沒有時間。


    趙飛揚發覺徐穎似乎對自己疏遠了許多,他對徐穎也沒有了過去暢所欲言的衝動,時間和空間不知不覺中在他們之間形成了隔閡,兩人彼此客套了幾句就結束了通話。


    夕陽未變,流水依舊,趙飛揚望著自己被拉長的身影,難道改變的隻有自己?


    許純良走入迴春堂的時候,看到爺爺正在給人開藥,最近已經很少看到他親自坐診了。


    許長善耐心幫病人開完藥,又將他送到了門外,這是老爺子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


    迴來之後,看到許純良正在喝茶,許長善笑道:「舍得迴來了?」


    許純良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什麽叫忠孝難兩全了,領導讓我補休三天,您老今個怎麽親自坐診了?「最近已經很少見到爺爺在迴春堂親自問診病人,老爺子已經進入了準退休的狀態。


    許長善告訴他鄭培安送他小姑去高鐵站,一會兒就迴來。爺倆正聊著鄭培安從外麵走進來了:「純良迴來了?」


    許純良道:「剛到。」


    鄭培安提議出去吃點,許長善年齡大了沒什麽食欲,讓他們兩人去,自己想在家歇歇,他想起來一件事,隱湖觀邸昨天給許純良寄來了一封信。


    許純良拆開一看,裏麵是一份上房通知書,許家軒上次迴來給他買的別墅上房了,剛好這兩天休息,明天可以去辦收房手續。


    許純良和鄭培安也沒走遠,去了隔壁新開的家常菜,他們兩人雖然是兩代人,年齡也相差了二十歲,但是彼此脾氣相投,已經成為暢所欲言的忘年交。


    許純良看出鄭培安今天情緒不高,想起他剛剛送小姑離開,估計十有八九和小姑許家文有關。


    兩杯酒下肚之後,鄭培安道出實情,卻是他今天向許家文表白了,但是被許家文拒絕許家文明確地告訴他自己最近不想考慮感情的事情,眼前最重要就是照顧好家人,讓他把多出來的精力放在事業上。


    鄭培安本以為許家文離婚後又迴到內地工作自己有了機會,可現在看來她還隻是把自己當成朋友,鄭培安不由得有些沮喪,甚至認為許家文嫌棄自己不思進取,人到中年,事業上一無所成,也難怪她看不起自己。


    許純良故意道:「強扭的瓜不甜,既然我小姑對你沒意思,你也就不要堅持了,要不我幫你另外介紹一個。」


    鄭培安愕然望著他:「你小子說得這是人話嗎?」


    許純良道:「怎麽不是人話?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總不


    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跟你不一樣,腳踩兩隻船,三心二意的事情我做不到,我就認準了你小姑,在我眼裏別的女人加起來都比不上她。」


    「感情講究個兩情相悅,她要是不喜歡你,你再怎麽努力也是白費。」


    「你難道沒聽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鄭培安喝了一杯酒,馬上又充滿了鬥誌:「想讓我放棄你小姑,沒門兒,幾十年我都堅持過來了,不差剩下這半輩子,她不是讓我做事業嗎?我就做給她看看。」


    許純良向他豎起了拇指不得不佩服老鄭從一而終堅韌不拔的精神,順便鼓勵了他一句:「照我看,我小姑對你也不是沒意思,主要是她剛離婚,又帶著一個女兒,不像你老光棍一個,她有顧慮。」


    鄭培安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麽認為,你說如果我能夠做出一番事業,是不是我們之間就沒有障礙了,你小姑就接受我了?」


    許純良實在不忍心再打擊鄭培安,鼓勵他道:「我覺得也是這樣。」鄭培安道:「對了,你真覺得你小姑喜歡我?」


    許純良道:「廢話啊,她要是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能支持我爺爺收你當徒弟?你整天無事獻殷勤,難道她看不出你的動機?」


    「我無事獻殷勤?我那是喜歡她,也對,還是你小子聰明,旁觀者清,那你說說,她是不是喜歡我?」


    這個問題讓許純良難以迴答,敷衍道:「反正不討厭。」「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鄭培安心情好了一些。


    他們同幹了一杯酒,鄭培安想起最近流傳頗廣的一件事,問許純良是不是剛擺了長興一道,現在很多人都說這小子吃長興的飯砸長興的鍋,勸許純良做事收斂點,畢竟他目前還是長興借調出去的,編製還在長興醫院,得罪了院長總不會有什麽好處。


    許純良簡單把情況說了一遍,告訴鄭培安,自己今天是和趙飛揚一起迴來的,他們之間也沒什麽芥蒂,趙飛揚還邀請自己參加他婚禮呢。


    鄭培安道:「趙飛揚兩口子的口碑現在可不怎麽好,長興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夫妻店,你以後和他們倆保持點距離。」


    許純良道:「我跟他們本來也沒什麽深交。」


    鄭培安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裴琳已經是嘉年百貨的董事,如果不是趙飛揚,她有什麽資格進入嘉年百貨的董事會?又有什麽資格當華年大健康的總經理?」


    許純良知道嘉年百貨和華年的實控人都是唐經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裏麵存在利益交換。不過自己現在已經暫時離開了華年,也懶得評價華年的是非,趙飛揚兩口子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去。


    他和趙飛揚兩口子雖然稱不上朋友,但是也算不上敵人,今天迴來的路上,他故意提起徐穎,就是想讓趙飛揚和徐穎好好聊聊,在他看來徐穎什麽都看得清楚,而且徐穎的話趙飛揚應該聽得進去。


    許純良道:「您就別心裏不平衡了,趙飛揚從辭去公職那天起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可以為他自己做出選擇,但是並不能代表我們全體員工做出選擇,他憑什麽把我們所有醫護人員的前途命運全都押進去?「鄭培安代表了長興一大部分人的想法。


    許純良笑了起來:「鄭叔,您過去不這樣啊,怎麽了?」其實他明白,鄭培安應當是被小姑拒絕後受了點刺激。


    鄭培安道:「有時候真想不幹了,隻是現在不給辦停薪留職了,不然我還想去外麵闖闖。」


    許純良道:「打算離開東州?」


    鄭培安道:「不一定離開,長興醫院中醫科不死不活的,醫院本身也不重視,我留在長興也賺不到什麽錢,還不如出去搏一搏。」


    許純良道:「那剛好,你可以把迴春堂發揚光大


    ,好好做一番事業。」鄭培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純良道:「把你的想法說出來,迴頭我跟爺爺溝通。」


    鄭培安道:「迴春堂雖然是老字號,但是規模還是太小了,現在的迴春堂其實就是一個小診所,如果想發展,必須要擴大規模和投入。」


    許純良道:「你是打算開醫院?」


    鄭培安道:「有這方麵的想法,咱們東州化機廠有個現成的醫院,因為經營不善已經關門了,我想承包下來,開一家產科醫院。」


    「產科.....」許純良愣了一下還以為鄭培安要開中醫院,搞了半天是要開產科醫院。


    鄭培安道:「現在最賺錢的就是產科,利潤大風險小。」


    許純良道:「你先打住,你是說用迴春堂的牌子開產科醫院?」


    鄭培安道:「不是,我跟你聊得不是一迴事兒,迴春堂是迴春堂,產科醫院是產科醫院,我怎麽可能用迴春堂的招牌開產科醫院。」


    許純良打量著鄭培安,確信他不是燒糊塗了,小姑的拒絕讓鄭培安明顯受了刺激,他要做一番事業給許家文看看,他不想許家文看不起。


    許純良道:「這事兒還是別跟爺爺商量了,你開中醫院,他或許會答應,產科醫院,嘿嘿!你不怕被他逐出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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