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欺負我不懂英文。」


    墨晗道「對了,還得跟你事先說一聲,這學校的老師都是從各大高校中聘請的,全英文教學。」


    許純良苦著臉道「我聽不懂咋辦?」


    墨晗笑了起來「聽不懂跟你混文憑有關係嗎?再說了,你都聽懂了還用上學嗎?」


    許純良感覺她說得非常有道理,還是拍了幾張照片給表妹甄純發了過去,他雖然不懂英文,但是家裏親戚懂,他隻是想證實一下,這合同裏麵到底有沒有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墨晗對他的行為表示理解,換成自己也不可能稀裏糊塗地把合同給簽了。


    許純良等表妹迴複的功夫又去幫墨晗續了杯咖啡,墨晗還是簡單將文件的內容給他講解了一下,許純良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甄純很快給他迴複了消息,告訴他這上麵沒坑,獎學金還不低,不過這種都不是什麽正牌大學,國人常說的野雞學校,就是變相賣文憑的,唯一的好處就是國際上承認,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壞處。


    聽表妹這麽說,許純良就放下心來,在上麵簽了字摁了手印,墨晗遞給他一張紙巾,許純良一邊擦手一邊道∶「我可把自己賣給你了,就是這個學習的時間有些長,有沒有速成的?比如說我不上本科直接讀碩士行不」


    墨晗道∶「這我得迴去問問欒總,看他是不是願意給你一個人單獨開假專業。」


    許純良聽出她在嘲諷自己,歎了口氣道「你這樣很容易把天給聊死。」


    墨晗檢查了一下入學文件,表示沒問題了,等一切手續辦完,會給他一份詳細的課程表。


    許純良見她這件事都辦得這麽容易,忍不住問道「你們公司還開駕校嗎?」


    墨晗詫異地望著他「什麽意思?不要告訴我你連駕照都沒有。」


    「有,不過,我這是d照,隻能開三輪的。」墨晗道∶「那跟沒有一樣,不過,這件事好辦,包在我身上,c照行嗎?」


    「太行了!」


    「你去照幾張證件照,反正迴頭辦學生證也得用。」


    黨校就有照證件照的地方,許純良按照要求照好了照片交給墨晗。


    墨晗重新清點了一下材料,看了看時間,表示自己還有事,要先走,有機會再請許純良吃飯,反正他在南江培訓一個月,短期內也不會離開。


    許純良想了想還是沒有詢問欒玉川的事情,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墨晗離去之後,嚴勁鬆拿著一張報紙湊了過來,笑道「小許,晚上一起吃個飯唄?」


    許純良道「有事說事,我晚上還有約會。」嚴勁鬆道∶「也沒什麽別的事,小許啊,這兩天怎麽沒見梅如雪同學?」


    許純良道「我還想問你呢?梅如雪怎麽突然不上課了?」


    梅如雪長得漂亮,所以到哪兒都不乏仰慕者,這個嚴勁鬆也對她動了心思。


    嚴勁鬆搖了搖頭∶「我以為你們很熟呢,你們都是從湖山鎮過來的。」


    許純良一聽就知道這貨偷查了他們的資料,這次培訓分成兩個班,嚴勁鬆剛好是他們班長,要說關心一下班級裏的同學也是應該的。


    許純良道∶「她是鎮長,工作比較繁忙,估計可能迴去處理公務了吧。」


    嚴勁鬆道∶「我往他們鎮上打過電話,她沒迴去上班。」


    許純良聽到這裏有些嫌棄這廝多事了,你丫覺得自己是誰?憑啥打電話到人家單位?許純良沒好氣道「你應該直接給梅如雪打電話啊。」


    「打了,她不接。」嚴勁鬆說完,壓低聲音道∶「小許,你還有其他方式可以聯係她嗎?」


    許純良望著他「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你找我女朋友幹啥?」


    嚴勁鬆愣了一下,剛還說他們倆沒關係呢,這就承認是他女朋友了,嚴勁鬆笑道「別生氣啊,我不是班長嘛,我得關心咱們班每位同學的去向,老師要求的。」


    許純良焉能看不出這貨是在假公濟私,看來嚴勁鬆是不知道自己的厲害,打我女朋友主意,是不是想去醫院接著培訓幾個月?


    嚴勁鬆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笑道「你千萬別誤會啊,我沒別的意思。」


    許純良可不慣著他「那就沒意思。」


    嚴勁鬆起身訕訕離開了,許純良搖了搖頭,這貨怎麽也不把報紙帶走?目光落在報紙上,上麵的標題引起了他的注意————龍古文化成立國內首家私人甲骨文博物館。


    龍古文化不就是白慕山搞得甲骨文研究中心?許純良拿起那張報紙,看了一下新聞。


    其實不用看完新聞就明白了,上麵有一張開館現場的照片,身穿唐裝的白慕山和幾位嘉賓在展館門口剪彩,其中一名嘉賓引起了許純良的重視,此人就是赤道資本的總裁欒玉川,他和白慕山都站在c位。


    許純良原本就好奇欒玉川的冠心病神奇康複的事情,看到他和白慕山站在一起,不由得將兩人聯係在了一起。


    白慕山雖然有些錢,但畢竟不是什麽超級富豪,目前還在平海師範大學曆史係任教,單靠他的工資是不可能把私人博物館開起來的。


    就算是他的龍古文化也是靠人讚助,難道欒玉川就是他背後的讚助人?從這張照片來看很有可能。


    許純良記得上次去龍古文化的時候,看出白慕山的氣色不好,白慕山經他提醒之後,專程去體檢,查出患了肝癌。後來白慕山選擇去國外治療。


    許純良看了一下新聞報道的時間,甲骨文博物館是昨天開業的,也就是說白慕山已經迴國了,估計白慕山的病情應該有所好轉,不然他也不會有心情搞什麽甲骨文博物館。


    許純良對這家私人博物館產生了一些興趣,他決定去看看。白慕山開辦的這家私人博物館位於南江師範大學旁邊,集學術研究和參觀展覽為一體。


    這種專門搜集甲骨文的博物館相對小眾,所以出發點雖然很好,但是注定受眾群體很小,一般來說都不以盈利為目的,公立居多,這種性質的私立博物館背後肯定有財團支持。


    許純良來到博物館門口的時候發現根本沒有人,博物館免費開放,和東州那邊差不多,也是用微信注冊領票。


    許純良按照上麵的注冊程序領了一張票,進入博物館,首先看到得就是一棵價值不菲的黑虎鬆,看來白慕山對日式庭院情有獨鍾。上次去南灣湖文創園的龍古文化拜訪,那裏就有一座日係枯山水庭院。


    按照參觀的路線走入展廳,許純良就沒有看到其他遊客,一般來說除了專門研究甲骨文的,普通人誰也不會對這種博物館感興趣。


    根據展館的介紹,白慕山成立這家甲骨文博物館的目的是讓普通老百姓了解中華的古文字文化,通過這種方式向老百姓科普甲骨文的知識,也希望通過這個平台可以接觸到更多散落在民間的文物。


    目前館藏甲骨文及其相關拓片近兩千件/套,單從展品數量來說已經相當驚人。


    許純良在其中看到了幾幅熟悉的拓片,那幾幅拓片是來自於爺爺的捐贈,原件已經被毀,剩下得隻是這幾幅拓片,旁邊連拓片的來曆和捐贈者的資料都沒有,許純良心中有些不爽,吃水不忘挖井人,白慕山這麽幹豈不是將根本忘了個一幹二淨?


    從另一方麵來看,也證明爺爺當年所托非人。許純良走入西廳的時候,看到一位中年人正拿著放大鏡欣賞,看得非常專注,許純良一眼認出此人居然是東州博物院


    資料館負責人梁柏賢。


    許純良沒有打擾他,心中暗忖,這個梁柏賢當年就是接受爺爺捐贈那批龍骨的負責人,上次去東州博物院還專程拜訪了此人,按照此人當時的說法他和白慕山也不是很熟,這些年也基本斷了聯絡。


    可如果真如他所說,為何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許純良看了一下他所關注的拓片,也是當年爺爺捐贈甲骨文中的一部分。


    梁柏賢看得入神,搖了搖頭準備去看下一幅展品的時候,方才察覺身邊站著一個人,把他嚇了一跳,梁柏賢有些迷惘道「你是……」


    許純良笑道∶「梁主任,您不記得我了?咱們見過麵的。」


    梁柏賢用手扶了扶眼鏡的外框「怪不得有些眼熟呢。」他仍然沒能想起許純良是誰。


    許純良也不急著介紹自己「梁主任出差嗎?」


    梁柏賢道∶「朋友邀請我來參觀……」此時他總算想了起來∶「你好像是迴春堂的那個小許,許老先生的孫子。」


    許純良笑道「梁主任貴人多忘事啊。」梁柏賢向他伸出手去,熱情地跟他握了握手「我算什麽貴人,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差,慚愧啊!」


    許純良一邊跟他握手一邊道∶「您還記得這幅拓片嗎?」


    梁柏賢道∶「記得,這是你爺爺許老先生捐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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