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茉今天本來是休息,被院裏的一通緊急電話給叫了迴去,院長夫人突然破水見紅,幾乎長興醫院所有的婦產科專家都被叫了過去。


    在長興婦產科的手術領域,於茉是公認的第一人,調她過去就證明裴琳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


    趙飛揚雖然是院長但是還是被請出了手術室,他非常不安,多日以來的工作壓力得不到釋放,又突然遭遇這種意外,讓他的內心已經完全陷入錯亂的狀態。


    聞訊趕來的徐穎建議他通知一下家人,趙飛揚不想讓母親擔心,思來想去給裴鈺打了個電話,裴琳自幼父母雙亡,平時來往最多的就是這個堂姐。


    裴鈺在接到通知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趙飛揚剛剛被叫去談話,裴琳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因為剛才的意外,發生了胎盤早剝,途中已經出了不算少的血,現在正在進行緊急手術,主刀醫生於茉,她讓趙飛揚做好最壞的打算。


    趙飛揚極其懊惱,一個人坐在連椅上抽煙,這裏本來是不許抽煙的,可因為他是院長,別人也不敢管他,


    徐穎看到趙飛揚的樣子有些同情,可她也不好說什麽,去自動售賣機買了一聽冰凍咖啡遞給趙飛揚。


    趙飛揚抬起頭看了看她,低聲道:“謝謝!”他的目光充滿了沮喪和無助,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最近他越來越深刻感覺到這句話的道理。


    徐穎道:“放心吧,一定會母子平安。”


    趙飛揚又掏出香煙,發現已經空了,他將煙盒捏扁扔在一旁的垃圾桶裏,起身道:“我去買盒煙。”


    徐穎道:“別抽了,你是院長,要以身作則。”


    趙飛揚低聲道:“去他的院長,我什麽都不想幹了。”他的內心徹底淩亂了,他算哪門子院長?自從跟華年合作,非但沒有得到想要的自由,反而處處受到牽製,他保不住權力,保不住分院,保不住員工的利益,現在甚至連老婆兒子的命都保不住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讓他變得沮喪,他想放棄,他想拋開所有的一切。


    徐穎的雙眸中流露出幾分失望,通過最近發生的事情她越來越看清趙飛揚的懦弱。


    裴鈺此時走了過來,質問趙飛揚:“為什麽會這樣?”


    趙飛揚搖了搖頭:“意外。”


    裴鈺望著一旁的徐穎:“意外?她是誰?如果我妹不是去找你們根本不會發生今天的意外。”


    裴琳前去的途中曾經跟裴鈺通話,告訴了她一些事。


    趙飛揚道:“裴鈺,你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我是不清楚,我隻清楚伱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時候幾名警察出現了,徐穎心中有些緊張,難道趙飛揚和裴琳的衝突還驚動了警察?


    趙飛揚認識帶隊的李忠,知道他姐姐是長興的員工,神經內科護士長李淩雲。


    李忠徑直走向裴鈺:“裴鈺嗎?”


    裴鈺眨了眨眼睛:“是我?”


    “我們有事情想找你協助調查。”


    裴鈺道:“我又沒犯法,找我幹什麽?”


    李忠道:“你是想迴去談還是在這裏談?”


    裴鈺想了想,她才不想去警局:“有什麽你就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看到幾名威嚴的警察,她也不禁有些慌張。


    李忠指了指遠處,裴鈺跟著他走了過去。


    裴鈺道:“我妹妹還在手術,你們能不能改天再了解情況?”


    李忠道:“就是關於她的事情。”


    裴鈺以為李忠是為這次意外過來的,馬上來了精神:“你們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剛才我妹妹給我打了電話……”


    李忠抬起手示意她不用說,隻需要迴答自己的問題。


    李忠道:“你知不知道裴琳和楊慕楓的情人關係?”


    裴鈺愣了一下,然後用力搖了搖頭:“不清楚,我不清楚這件事,你們不能亂說啊,裴琳從來都沒跟我提過。”


    李忠道:“沒證據的事情我們當然不會亂說了,楊慕楓遇害的事情你知道嗎?”


    裴鈺點了點頭,在警方麵前她可不敢撒謊。


    李忠道:“還記得他遇害當天你在幹什麽?”


    裴鈺道:“我都不認識這個人,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根本不會去關注他,我怎麽可能記得?”


    李忠道:“還是讓我提醒你一下吧,楊慕楓遇害當天,你和裴琳約好了一起逛街吃飯,還記得當時你們在什麽地方吃飯嗎?”


    “我記得大漁日料。”


    李忠點了點頭,裴鈺的話和當初的證詞對得上,他繼續問道:“中間裴琳有沒有出去過?”


    裴鈺意識到有些不妙,雖然她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可她提醒自己迴答這個問題一定要慎重。


    “過去太久了,我不記得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幫不到你。”


    “沒關係,我可以提醒你,當天她出去過。”


    裴鈺道:“如果去洗手間也算的話。”


    “你還記得她出去了多久的時間?”


    裴鈺記得,因為當時裴琳說去洗手間,迴來的時候,特地強調,她是八點十四分出去的,迴來的時候八點二十七。但是裴鈺看過時間,裴琳迴來的時候是八點三十,她雖然不清楚裴琳出去的具體時間,但是她能夠斷定裴琳肯定是八點前出去的。因為她聽到旁邊一個女孩抱怨晚來的男友,這都快八點了,你怎麽才來,也就是說裴琳至少出去了半個小時。


    可裴鈺還是搖了搖頭:“具體記不得了,去洗手間能多長時間,應該不超過十分鍾吧。”


    李忠道:“陳薇薇的美甲店你們經常光顧吧?”


    裴鈺矢口否認道:“沒有啊。”


    李忠道:“我們調查了資料,你是這家美甲店的vip客戶,如果你不承認,我們可以把店員找來和你對質。”


    裴鈺道:“我好像辦過卡,但是很少去,你也知道的,現在商家都喜歡用辦卡的方式綁定客戶。”


    李忠道:“你知道陳薇薇和楊慕楓的關係嗎?”


    裴鈺道:“警察同誌,我跟他們不熟,你還要我說幾遍。”


    李忠道:“你和裴琳一起去過陳薇薇的美甲店對不對?”


    裴鈺道:“應該去過吧,我手裏不止一家美甲店的卡,要不要我找出來給你看?”


    李忠看了一眼裴鈺的手指道:“你好像很少做美甲。”


    裴鈺道:“這和您要查的事情有關嗎?”


    李忠道:“裴鈺,你最好老老實實將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楊慕楓一案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根據我們的調查,已經排除了陳薇薇殺人的嫌疑,也就是說殺害楊慕楓的另有其人。”


    裴鈺的臉嚇得煞白:“你們該不是懷疑我吧?我都不認識他,你們憑什麽懷疑我?”


    李忠淡然道:“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裴鈺道:“我有不在場的證據啊楊慕楓遇害的那段時間我根本沒有離開過嘉年廣場。”


    “裴琳離開了多久?”李忠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裴鈺道:“我真不記得了,我……”


    “如果你繼續隱瞞,我們將來會用妨礙公務的罪名起訴你。”


    “她大概出去了十幾二十分鍾吧,她去洗手間了,裴琳也沒問題的,她過得這麽好,怎麽可能和楊慕楓那種人一般見識……”


    李忠盯住裴鈺的雙目:“你知道他們過去的關係對不對?”


    裴鈺就快哭出來了,為什麽要問自己,他們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嗎?


    李忠道:“這件事上你沒有替她隱瞞的必要,楊慕楓的妻子郭明麗已經把一切都說了。”


    裴鈺道:“他們早就斷了,幾年前的事情了。”


    李忠道:“慢慢說,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


    身穿便衣的陸奇在停車場等著,看到李忠他們迴來,陸奇趕緊迎了上去:“怎麽樣?”


    李忠道:“你果然沒猜錯,裴琳肯定有問題。”他把剛剛從裴鈺那裏得來的信息告訴陸明。


    陸奇道:“她中途離開的那個時間段和楊慕楓遇害的時間段剛好有重疊。”


    李忠道:“她和陳薇薇也早就認識經常光顧陳薇薇的美甲店,此前找她調查情況的時候,這女人避重就輕。”


    陸奇道:“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李忠道:“手術中,你大姨子主刀。”


    陸奇道:“這案子是該有個結果了。”


    李忠知道他對這件案子一直耿耿於懷,楊慕楓死後不久,重大嫌疑人陳薇薇也死了,局裏內部對陸明進行了處罰,將他調出專案組,停職了一段時間,重新迴來工作之後,陸奇仍然無緣迴到專案組。


    陸奇眼看就要結婚了,婚後不久就要援疆,他想在離開之前把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但是按照規定,他不能公開調查這件案子,隻能求助於老搭檔李忠。


    李忠現在和李廣忠一組負責此案,在趙大炮死後,越來越多的秘密浮出水麵,他們也覺得裴琳有疑點,但是裴琳又擁有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據,最近已經排除了陳薇薇的嫌疑。


    李忠道:“隻能等她恢複之後好好審問了。”


    陸奇道:“重新調查當晚的監控,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找不到證據。”他的內心深處已經將裴琳鎖定為最大的嫌疑對象,大漁日料中途離開的時間是個關鍵,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可以往返大漁日料和sevenstar夜總會之間,並實施殺人計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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