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暄歡唿著立刻撲倒蛋糕麵前,徐嘉寧突然想起朋友圈,站起身拉住即將離開的方想,停頓後撓了撓臉問:“想想姐,你能不能教我做蛋糕啊,我想送給別人。”


    心事全都寫在臉上,方想臉上浮現笑容:“送給男朋友?”


    徐嘉寧抿嘴不說話,最後在方想揶揄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於是下課後,徐嘉寧跟著方想鑽進廚房開始學習做蛋糕。方想講東西和她的氣質很像,幹脆利落又清晰,即便是廚房殺手如徐嘉寧,也能像模像樣做出蛋糕坯。


    就是味道不太行。


    在旁邊觀察記錄方想的製作步驟,以及注意事項,徐嘉寧眼睛亮亮地看著她,“想想姐,你好厲害啊。”


    “我也是跟著我媽.......就是我婆婆學的,”方想把蛋糕放入烤箱,調整好時間後看著她,“有機會你可以請教她。”


    徐嘉寧沒有聽出方想的畫外之音,隻當她是在安慰自己。


    直到親眼看到沈川扶著聞槿出現在她眼前。


    還有緊隨其後的聞朔。


    廚房做飯聲熱火朝天,徐嘉寧聽完解釋後腦袋發蒙。


    沈川居然是聞老師的兒子?


    世界的確是小得過分。


    聞朔坐在徐嘉寧旁邊,他剛從公司下班,就和沈川一起去接聞槿過來,準備一起吃個團圓飯。他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還是熨燙合度的西裝西褲,將他精瘦有力的身體勾勒得清晰。


    穿得人模人樣,動作卻不太規矩。


    徐嘉寧很少帶耳飾,但或許是為能在沈暄麵前壓住場,她今天帶了一副珍珠耳環,輕輕搖晃著,在燈光下流光溢彩很是好看。


    不過更吸引他的,是帶著耳環的小巧可愛的耳垂。


    聞槿抱著沈暄坐在旁邊,她握住徐嘉寧的手笑意盈盈,“我們好久沒見麵了,最近還好嗎?”


    徐嘉寧乖巧點頭,輕輕“嗯”了聲。


    不是沒想過探望聞槿,隻是害怕遇見聞朔,徐嘉寧這些年也隻是偶爾會在電話裏和聞槿聊幾句,現在向來覺得有些許羞愧。


    畢竟也是恩師,實在是不像話。


    看出徐嘉寧的愧疚,聞槿不在意擺擺手,轉頭看向旁邊懶散沒個正形的聞朔,嗔怪著唾棄道:“老師都懂,都怪這個混小子惹你傷心。”


    “不是,我.......”


    徐嘉寧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聞朔便輕挑了下眉,笑得不太正經:“您少念叨幾句,小姑娘都心疼了。”


    聞槿眼睛一亮,眼角眉梢帶著歡喜:“這是在一起了?”


    瞧了眼訥訥不語的徐嘉寧,聞朔低笑,語氣閑閑,“沒呢,還眼巴巴追著。”


    看出些許貓膩,聞槿笑得合不攏嘴,她拍了下聞朔的背,“臭小子,活該你追。”


    敘舊差不多,沈川端著最後一盤菜出來,招唿他們過來吃飯。餐桌上言笑晏晏,加上沈暄時不時冒出來的童言童語,氣氛很是融洽。聞槿和方想一直在給徐嘉寧夾菜,最後還是聞朔看出來她吃不下,幫她擋掉加菜。


    晚飯結束坐一會,徐嘉寧和聞朔起身迴家,把他們送到樓下,沈川突然叫住徐嘉寧。


    “那個《自作多情》,是他吧?”


    朝著聞朔揚了揚下巴,沈川見徐嘉寧默認,心裏有些感慨。


    好好的小白菜這麽早就被自家豬拱了,他心情著實複雜,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鬱悶。


    拍拍徐嘉寧肩膀,沈川思來想去,隻說了句:“挺好的。”


    得償所願,挺好的。


    *


    聞朔生日那天,徐嘉寧正好在學校開會,等聞朔接到她趕到ktv時,一群人早就喝上一輪了。


    麥霸屬性不改,程越摟著人站在台上喊麥,看到聞朔和徐嘉寧進來,他跳下台遞給聞朔三杯酒:“壽星居然遲到,你這絕對沒得跑,趕緊把這些喝了!”


    聞朔倒也沒含糊,幹脆利落一飲而盡,然後攬過徐嘉寧笑得張揚恣意:“這不是接老婆去了嗎?”


    “老婆”兩個字一出來,全場跟著鬼叫。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聞朔、程越混到一塊去的也沒幾個正經人,個個都是起哄的好手,沒幾句話就把徐嘉寧逗得臉頰通紅。


    知道徐嘉寧晚上沒吃飯,聞朔接人之前特意買了份她喜歡的粥,擺脫人群後他拉著徐嘉寧坐到角落裏,把粥擺在桌子上打開,又問她想吃什麽小菜。


    說著又挽起袖子,一副要伺候她的模樣。


    想起剛才他那句沒臉沒皮的話,徐嘉寧也沒和他客氣,裝腔作勢指指點點,理直氣壯使喚他,等粥送進嘴裏又恨恨咬住勺子。


    “誰是你老婆?”臉頰熱度尚未退卻,徐嘉寧瞪聞朔。


    被她這幅樣子可愛得不行,聞朔低眉捏了捏她的臉,額頭抵著額頭,輕笑:“生氣了?”


    他語氣坦然,倒顯得她自己無理取鬧,徐嘉寧不好意思推開聞朔,軟著聲音故意兇他:“別靠這麽近,還有人看呢。”


    半碗粥下肚,徐嘉寧看他一口也沒吃,想了想說:“你要不要也吃點,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見她過來要取走勺子,聞朔使壞不讓她夠到,你追我趕之間徐嘉寧用力過猛,不小心栽倒聞朔身上。


    嘴唇輕輕蹭過他的臉頰,溫熱柔軟。


    包間麵積很大,一堆人聚在一起喝酒唱歌,沒有人注意到躺在沙發上的他們。


    頭頂的球燈慢慢旋轉,灑下一片曖昧又危險的紅色,短暫的安靜過後,一首舒緩悠揚的情歌輕輕迴蕩,令人不禁沉醉。


    趴在聞朔身上,徐嘉寧動了下,柔軟的發梢落在男人頸間的皮膚上,一掃便勾起難以忍耐的癢意。


    當機立斷,聞朔抬手扣住徐嘉寧的後腦,翻身而上,眼底翻騰著濃鬱的欲望,最後狠狠壓過去。


    他們在無人的角落裏纏綿接吻。


    畢竟還是主角,聞朔陪著徐嘉寧吃完飯後,就被一群人拉過去玩遊戲喝酒。怕小姑娘無聊,他把唱歌中場休息的程越拉過來,陪著小姑娘聊天。


    並不像想象中尷尬,聽著程越講公司裏麵的趣事,徐嘉寧津津有味,有時候遇到感興趣的話題還會追問幾句,兩個人氣氛倒是很融洽。


    被聞朔欺壓多年,程越對著徐嘉寧倒一肚子苦水,最後沉沉歎口氣:“嘉寧妹妹,他這人就這麽混蛋,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徐嘉寧樂不可支,笑得肚子疼才停下,她支著下巴,眼睛慢慢轉了轉,垂眸溫柔地笑。她剛才喝了點酒,醉意上頭頭腦昏沉沉的,連帶著那句“喜歡”也變得沒有那麽難以啟齒。


    “這麽多年,我隻喜歡過他。”


    “沒辦法。”


    觸上徐嘉寧坦誠的笑容,程越愣了下,難得正經歎口氣:“你們還真是活該在一起。”


    給自己倒一杯酒,程越一口氣喝完,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沉悶的聲音連帶著他的話語一同響起:“雖然這種事情還是當事人說比較好,但是就他那德行,他媽的根本就不可能說。”


    “不管你信不信,”程越又歎了口氣,看向徐嘉寧認真道:“聞朔他真的挺喜歡你的。”


    “不,應該是愛慘了你。”


    徐嘉寧眼睫猛得一顫,搭在褲子上的手指攥緊發白。


    晚上將近十二點鍾,生日聚會徹底結束,聞朔把一群酒鬼全部送上車,準備迴去領著徐嘉寧迴家。


    結果剛側身,就看到小姑娘站在不遠處,臉頰嘴唇紅紅的,一看就是喝醉的模樣。


    為給聞朔慶生,徐嘉寧出門時仔細打扮了一番,又特意帶上他喜歡的那對珍珠耳墜,整個人清純漂亮得不像話,讓人格外心動。


    深夜悄然無聲,月光靜謐灑落在她身上,平添溫柔。


    徐嘉寧安靜站在原地看著聞朔,眼眸一如初見般清純澄澈。


    酒水帶來的燥熱感驀然消退,聞朔邁步朝著她走過去,然而還沒把人摟進自己懷裏,小姑娘就悶頭撞了進來,最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聞到她身上略微濃烈的酒味,聞朔把埋在自己懷裏的徐嘉寧撈出來,盯著她一雙迷離醉眼吊兒郎當地問:“小姑娘不老實,趁我不注意偷偷喝酒。”


    酒意上頭,徐嘉寧熱得難受,她悶哼幾聲去拍他,不太高興說:“才沒、才沒喝.......”


    話音未落,聞朔倏忽俯身吻住她,撬開她的牙關胡攪蠻纏,嚐夠滋味才咬了下她的嘴唇。


    “嘖,還說自己沒喝。”


    “小騙子。”


    也不知道哪裏惹著人,聞朔剛完說話,懷裏的徐嘉寧突然抓住他的衣服開始哭,沉悶著嗚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淚水逐漸沾濕襯衣,滾燙熾熱著發疼,聞朔心裏慌亂,抬起徐嘉寧的臉皺眉道:“有人欺負你了?”


    “聞朔,”徐嘉寧繃不住大哭,又伸手去打聞朔,“你個大騙子。”


    和好之後,徐嘉寧曾經問過聞朔,問他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老子是誰,”當時聞朔笑得驕傲恣意,意氣風發,“當然很好。”


    可是真的很好嗎?


    淚眼朦朧中,徐嘉寧耳畔響起程越的話語。


    “當年你們分手後,他一直都挺消沉的,就跟瘋了一樣,基本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買醉。”


    “最後還是你出國的消息逼著他出來了,”說起這件事,程越不由得苦笑,“知道你的機票時間後,他就趕著要去機場,攔都攔不住。”


    當時一直攔不到出租車,加上馬路上擁擠堵塞,機場又距離不是很遠,聞朔直接騎著摩托車趕過去。


    誰知道出門沒多久,就撞上了剛出獄沒多久的萬明昊。


    飽受折磨,萬明昊一看到聞朔報複心起來,直接找人開車撞了上去。


    程越接到電話趕過去時,聞朔意識全無躺在地上,背後蔓出大片大片的紅。他手臂和腰腹部被碎片劃傷,身前的黑色短袖濕漉漉浸染鮮血。


    萬明昊最終因為故意傷害罪再次入獄,而聞朔也因此斷絕玩摩托的路,更沒能追上徐嘉寧。


    “其實之前他一直沒告訴,他爸為了毀掉他,找學校要到登錄信息,篡改了他的高考誌願。”


    “他複讀一開始目標沒定特別高,但是聽說你去的學校以後,就拚命往京大考。”


    程越至今都清楚記得聞朔當時的表情。


    “我把她弄丟了。”夜晚趴在欄杆上,刺骨寒風將他眼尾吹紅,聞朔聲音嘶啞難聽。


    “如果還有機會,”他黯淡的眼睛突然透出點光,頭顱微微低垂著,“總不能差她太多。”


    隻是為了一個合襯。


    主動抱住聞朔的脖子,徐嘉寧墊起腳尖吻了上去,最後氣喘籲籲趴在聞朔胸口。


    縮在他的懷抱裏,她又眷戀地在聞朔胸口處蹭了蹭,然後仰頭認真看著他,輕輕一笑又有淚水滑落:


    “要做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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