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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唐朝還是讓歐陽漓的冷臉給嚇了迴去,畢竟餐桌上的那番行為,就是瞎子也知道是在宣布所有權。***


    袁心揚著嘴角彬彬有禮地將三人送至門口,待三人走遠才垮下臉來往廂房走去。


    歐陽漓也不知吃錯什麽藥,竟一路跟在她身後。袁心一跨入就要轉身關門,被歐陽漓一手擋住。袁心也不敢用力,就怕真心傷了歐陽漓,真好讓他鑽了空子溜進屋內。


    “生那麽大的氣作甚?”歐陽漓依舊風度翩翩,反倒顯得袁心小肚雞腸。


    “殿下,天色已晚,跟一姑娘家在一起會招人閑話,還是迴去罷。”說著雙手低背就要將人推出房間。


    歐陽漓巧妙地一轉身,張開雙臂,袁心就這樣傻呆呆地跌進他懷中,片刻才反應過來,掙紮著。


    “你且先冷靜下來。”歐陽漓俯下身,見那人臉都染上瑰麗的顏色,不禁玩心大起,對著那人耳朵吹了口氣。


    袁心敏感地縮了縮脖子,歐陽漓倒是覺得好玩,又連續吹了幾口,到袁心不耐煩了才停下這幼稚的行為,抱著袁心的手緊了緊,也無其他動作,就是不鬆開。


    “心兒。”歐陽漓聲音微弱,又略帶歎息,在這寂靜的夜晚極其清晰。


    “歐陽漓,放開我!”袁心雖然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歐陽漓不曾見過她這一麵,被驚得鬆了力氣,袁心輕輕一掙,趁機掙脫他的懷抱。


    “別鬧了。”橙黃色的燭火搖曳,照在袁心清秀的臉上,看起來暖和至極,卻不帶緩和之意。


    “袁心,我娶你可好?”話一出口,歐陽漓自己也愣了,仿若這話在心頭沉澱已久,不用經過思考就可脫口而出。曾幾何時,自己那麽魯莽行事?


    “出去!”袁心咬緊牙關,雙手抓著木桌邊緣這才沒讓自己暴走,艱難地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歐陽漓在原地彳亍片刻,有些手足無措。


    直到歐陽漓離開,袁心才脫力的坐到地上。本不想哭的,無奈眼淚自個一顆一顆往外掉,怎麽擦也擦不完,最後隻能任其冒出。


    “袁心,你這是怎麽了?為何生氣,又為何哭泣?父皇不是一直期盼你能嫁個乘龍快婿嗎?晉國太子,將來登記了就是晉國皇帝,這麽高貴的身份,你又挑剔什麽?他若成了你夫君,幫你複國不就更是名正順嗎?你到底在怕什麽?”她蜷縮著,將頭埋進腿間,阻隔了嗚嗚聲的傳出。


    怕什麽?怕成為第二個楊菲菲,求而不得;怕他不是真心,如花花公子,嚐了鮮便拋棄;怕自己沒有勇氣去愛。


    皇帝的一生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各種暗湧波動,隨時斃命,背地裏的辛酸誰人知曉。


    袁心說變臉就變臉,歐陽漓鬧心得很,迴到廂房悶頭就睡,楊菲菲坐在窗前賞月,見他迴來也置之不理。她清楚,這個男人已到了無可挽迴的地步,她看透了,也不再委曲求全。暗地裏要貼身丫鬟寫了封信送迴娘家。那一紙休書對她來說已無震撼力可,不如成全父親的野心。二皇子若是登基,父親少說也得是個正一品的太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由於自己嫁了太子,父親在二皇子和太子之間甚是難做。父親本是二皇子的人,故太子不信。女兒下嫁太子成了太子妃,二皇子也不信任。自己的任性造就父親今日的裏外不是人,楊菲菲自責。


    看著歐陽漓的背影,楊菲菲多麽想就這樣給他一刀。這樣的念頭冒出來,嚇壞了楊菲菲。她緊緊揪住胸口的衣裳,雙眼惶恐地瞪大,忐忑不安地盯著歐陽漓的背影,見他沒現自己的異樣,這樣鬆了口氣。放輕腳步來到床前,卸了外衣,躡手躡腳地爬上床,取過另一床棉被蓋上,又轉了身,背對歐陽漓。


    歐陽漓並沒有睡著,而是閉著眼睛整理淩亂的思緒。今日的所作所為令他感到困惑,許是病了,那樣的話為何就如此輕易的出口?又為何在看到袁心氣得抖的背影,他會覺得心疼。他本是無心之人,在晉國皇帝拋棄她母妃,並讓他母妃慘死在冷宮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那場漫天飛雪被凍結成冰。


    袁心也是無心之人,袁國皇宮內的那場大火付之一炬,也把她的心給燒成了灰。


    一個內心被冷雪冰封,一個心成焦炭,何來的一見傾心?


    歐陽漓把這幾日來的悸動稱作惡作劇。


    隻是她可愛得緊,有了捉弄的心思罷了。


    歐陽漓給自己找了諸多借口,卻還是未能安心入眠。


    旭日初升,鳥雀覓食,嘰嘰喳喳,吵鬧的很。袁心一夜無眠,隻覺得全身上下動彈一下都是疼痛。硬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倒在床上卻再無力氣蓋上被子,隻得看著眼前漸漸蒙上一層灰,最終失去意識。


    袁清找了一圈,也未曾找到袁心,又問了打掃的小廝,都說未曾見過,火急火燎地趕到廂房外,門戶緊閉,敲了半響,也沒人應門。


    “飄絮,你在裏麵嗎?”袁清急得很,來來去去就這一句,聲音越來越大,就連歐陽漓也被引了過來。


    “別喊了,進去看看。”歐陽漓大掌一推,門輕易被打開。


    袁心穿著昨日那身衣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點生氣也沒有。


    歐陽漓心裏一驚,三兩步跨到床前。隻見那人臉紅的不自然,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唿吸沉重。


    “啟源,叫大夫!”歐陽漓一麵衝著被小廝叫來的陳啟源喊,一麵拿過床上的棉被將那人包的密密實實,沒有一絲縫隙。


    “殿下,男女授受不親,還望殿下珍重。”墨也擠了上前,對於歐陽漓抱著袁心的動作他看不慣。這個女子,在他懷中虛弱過,在他懷中哭泣過,現在病了,卻被他人抱去,仿若私有品被霸占,內心很不舒服。


    “男女授受不親?”像是聽見什麽笑話,歐陽漓笑了,眼底譏諷一閃而逝,道:“那娶了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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