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元蒙大都八千裏,可願一同觀一觀中土山河?”


    趙黃庭的話,帶著前所未有的豪氣以及澎湃的洶湧戰意。


    北上觀中土,戰元蒙皇帝,這是趙黃庭很早前便定下的願想,也是人生中最後一個遺憾。


    未曾為青山開鋒,是他的遺憾之一,如今這個遺憾被安樂彌補了。


    而再一次與元蒙皇帝交手,求一場爽利,是他延續了五百年的遺憾,這個遺憾,安樂無法為他彌補,他必須自己來填補。


    所以,北上是注定要前行的路途。


    但是,在臨安府中,點燃涅槃之火的趙黃庭並未急著北上,當然那一次若是沒有素珠上師的心劍相助,趙黃庭興許會因為生命即將落幕,而不得不選擇北上。


    可得心劍壓製涅槃之火後,他帶著安樂來到了劍池宮,在這兒,青山終於開鋒了。


    他最後的遺憾得到了滿足。


    並且,趙黃庭還透過了青山劍器,看到了一場大豪氣。


    見到那位萬古第一帝皇,哪怕隻剩下了一具石俑,依舊豪氣萬丈一步斬一仙。


    在世人看來,高高在上,求得長生的仙人,那是多麽高貴的存在,可在那位萬古第一帝皇的劍下,不過是枯骨而已。


    趙黃庭猶記得曾經那位贈他青山劍器的老邁劍客對他說過的話。


    “青山之中的豪氣,可衝垮山嶽,填平瀚海,若有一日你能終見,那才是一場人間無憾的大暢快與大爽利。”


    那老邁的劍客的麵容早已經早趙黃庭的記憶中模湖。


    可是這句話,趙黃庭一直都記得,為此,他奔赴劍池宮,四入劍池宮隻求為青山開鋒。


    可終究都是失敗了。


    而今日,在生命即將終結的前夕,他終於見到了劍中所言的大爽利與大豪氣。


    原來天地間真正的豪氣,便是像那些明明不可戰勝的存在拔劍,若是能勝,那便是豪氣上再添豪氣,哪怕不能勝,豪氣也已滿乾坤。


    便已是足夠。


    所謂的豪氣,求的不過是一場無悔與痛快。


    趙黃庭明悟了這點,當然,這隻是他的感悟,但人生在世的修行,修的便是自身的感悟。


    觀得青山開鋒,遺憾彌補,終於可全身心的傾入一場等待了五百年的挑戰。


    他將青山遞還給了安樂,眸光熠熠,整個人已經有了大不同的蛻變。


    安樂笑著接過,並且迴了一句:“求之不得。”


    北上觀中土,求之不得。


    好一位豪氣狂放的少年郎!


    趙黃庭頓時大笑起來,磅礴的氣息,毫無遮掩的擴散,像是一頭蜷縮了無盡歲月的蟒龍,在這一刻,徹底的掙脫開束縛,朝著人間發出嘶吼。


    他一步踏出,無窮無盡的劍氣自他體內迸發而起!


    像是化作一道照亮黑夜的劍氣光柱。


    無數的劍氣在趙黃庭的指尖寰轉,最後,朝著北方一指。


    宛若喊話整座中土!


    “元帝,且待我北上登大都百丈城樓,執劍來戰!”


    劍氣如蛟龍,橫亙而出,直往北去。


    在這一個夜晚,撕裂了星光與月華。


    劍氣蛟龍速度極快,宛若騰雲駕霧,眨眼便過了滄浪江。


    大江撞起水浪宛若千堆雪。


    江岸綿延無際,有大軍駐紮,軍帳如花開。


    許多正在操練的士卒,紛紛仰起頭,許多將軍武將,皆是踏步出營帳,仰頭望向那明亮璀璨,橫亙大江直往北地中土的劍氣蛟龍。


    蛟龍中帶著豪邁的笑意,似乎有趙黃庭迴蕩不休的聲音在滾滾!


    一道身影登天,背負一杆漆黑色的長槍,槍芒森然,可點破星辰般。


    此人正是大趙皇朝絕世武將葉龍升。


    葉龍升的發絲飛揚,眸光如鐵,望向那橫亙向中土大地的劍氣蛟龍,唇角囁嚅了一番,滿是複雜之色。


    “以劍氣蛟龍喊話元蒙皇帝,堂堂正正,讓天下見證。”


    葉龍升吐出一口氣:“壯哉,快哉。”


    “雄氣堂堂貫鬥牛,誓將直節報君仇。”


    “斬除頑惡還中土,不問登壇萬戶侯。”


    腰間寶劍滿江紅劍氣激蕩,唿應著那橫亙過滄浪江上空,直掠向北上的劍氣蛟龍。


    ……


    不僅僅是絕世武將葉龍升,滄浪江戰場,一位位武將盡數騰空而起,體內血液沸騰,眸光熠熠。


    武魁狄藏早已奔赴至戰場,披頭散發,頭戴青銅麵具,眸光中滿是肆意。


    李幼安周遭星光爛漫,劍器千百度橫亙,劍吟宛若惹得星辰哭。


    無數人目視著這頭劍氣蛟龍過江北上。


    中土大地,風塵仆仆的無名小道之上。


    一身儒衫的耄耋老者騎著一頭毛驢,仰頭望去,見得這一道喊話元蒙大都的劍氣蛟龍,不由喟然一歎。


    毛驢徐徐前行,彗星般的劍氣早已消弭,隻留下黑暗籠罩的中土大地。


    與此同時。


    元蒙帝國所侵占的遼闊中土疆域,一座座本屬於中土的雄城之上,盡數插著元蒙旗幟,旗幟飛揚之間,有強大的心神與氣血與城樓上縈繞。


    驀地,一尊又一尊城中坐鎮的元蒙帝國修行者,俱數抬頭,見得劍氣蛟龍橫亙長空,聆聽著那絕世劍仙喊話之聲。


    一座座雄城的上空,有強者淩空而立。


    有人發出嗤笑,有人流露不屑,有人不以為意,有人隻當是場笑話。


    “陛下破十境已過五百載,聚中土龍脈加諸自身,區區南逃的大趙劍客,挑戰陛下隻不過是送死罷了。”


    “此等劍氣,乃是大趙皇族趙黃庭的氣息,當年南遷一戰,此人與陛下對轟三劍,狼狽逃走,如今大限將至,欲求一場痛快。”


    “此等喊話,嘩眾取寵,北上八千路入我元蒙大都,大都前將軍如林,此人甚至連陛下的臉麵都未必見得到,”


    “如此狂妄之輩,他若敢來,定叫他有來無迴,將他屍體懸於大都城樓,示眾天下!”


    ……


    雄城之上,一尊尊元蒙帝國的強者,冷笑出聲。


    劍氣蛟龍橫亙長空而去,倒也是無人阻止。


    一夜時間而已,便橫亙八千裏,破開雲層,朝著那仿佛於平地之上,拔地而起的雄城砸去。


    元蒙大都,橫亙大地,宛若一尊橫刀立馬的大將,端坐人間。


    當劍氣蛟龍臨近的時候。


    大都之中,磅礴氣息一道又一道的釋放而出!


    元蒙大都作為元蒙帝國的中央之地,元蒙帝國的強者俱數聚集於此,氣魄運道之強烈,哪怕是九境入此,都要低調行事。


    劍氣蛟龍臨近,伴著趙黃庭那一聲厲喝。


    頓時,有諸多元蒙帝國的九境強者登天而起,怒目圓睜,出手打向劍氣蛟龍。


    不過,劍氣蛟龍在大都之前,卻是轟然炸開,聲波洶湧,喊話之聲,橫跨八千裏,直撞大都巍峨百丈城牆而來。


    大都之內。


    魁梧至極的元蒙皇帝緩緩爭眸,聆聽著聲音,麵容無喜無悲。


    這道劍氣讓他迴憶起了五百年前的那一幕。


    大趙南逃渡江一戰,有一人仰天大笑,拎一把破竹劍便來對殺他,三劍而已,確實是展現人間劍仙風采。


    可惜,於他而言,不過如此。


    三劍過後,那人便狼狽而逃。


    但讓元蒙皇帝真正在意的是,他曾以破得十境的無上修為,兩指夾住破竹劍,欲要折斷此劍,卻不得。


    那一次,他便隻記住了一柄發黃的破爛竹劍。


    如今,五百載歲月一晃而過。


    那人再度執劍遙指喊話。


    元蒙皇帝卻是覺得有趣。


    不知此次,能否讓他記住人,而非記住劍。


    ……


    ……


    劍池湖畔。


    趙黃庭氣勢滔天,喊話了中土,惹來劍氣蛟龍北上,像是提前給那位天下第一的元蒙皇帝下一篇戰書。


    雖然未惹來元蒙皇帝的迴應,但趙黃庭卻是無愧於心,心頭暢快。


    他此次北上,本就是要轟轟烈烈,自然不會行畏畏縮縮之舉措,他要世人都知他趙黃庭。


    星光欲沒曉光連,霞暈紅浮一角天。


    趙黃庭霸氣喊話之後,便讓安樂迴去修整一番,天亮便將啟程北上。


    安樂自然無異議,沐浴著晨曦星光,離開了劍池宮,迴到了他在錦官城中的住所內。


    換上了幹淨的白衣。


    安樂盤膝端坐在柿子樹下,梅雨停歇,可空氣中依舊夾雜著濕潤,粘稠讓人頗為不舒服。


    劍池湖一行,安樂收獲頗豐,輔助王燕升前輩鑄就出一品極劍器燕歸巢,安樂的體魄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丹田之內,先天靈氣在一次次的熬煉之中,滋生越來越多。


    而且,鍛鑄劍器的過程中,也是對他體魄的一次鍛鑄,驅除了雜質,讓肉身越發的強韌與純粹。


    如今,他的鍛體修為,可以稱是五境踏先天中境,唯一不足之處在於先天靈氣的凝聚太少。


    想要達到於丹田內先天靈氣聚成海,踏足第六境觀氣海之境,卻是還差的遠了些。


    而反觀安樂的煉神修為,卻是提升的非常明顯。


    在為青山開鋒過程中,徹底鑄就心劍,安樂的心神瞬息壯大了許多,坐忘元神背後的霞光在心劍照耀下達到百丈之高!


    坐忘境,霞光代表的便是潛力、天賦。


    而如今的百丈霞光,對於安樂而言,甚至還不是極限,雖然凝聚了心劍,可是,安樂還能繼續變強。


    至於這坐忘霞光到底能達多少丈,猶是未知。


    為青山開鋒之後,安樂再度觀想,卻見青山變得十分的清晰,雲霧不再,山間灑滿枯竹落葉的石徑都清晰可見,甚至還可見到被他扛至第十階的帝皇石俑。


    在這般清晰的觀想之下,元神以極快的速度在變強著,霞光亦是在快速的增長,不過距離瓶頸還有點遠。


    鍛體煉神俱數達到了五境,而且非是尋常的五境,如今的安樂可以感受到自身的實力得到極大提升。


    若是和之前雙五境的葉銀瓶再戰一場,安樂有把握輕鬆擊潰。


    至於和白給少女葉聞溪一戰,安樂雖然對少女的修為不太清楚,可對自己如今的修為卻是很自信。


    一旦戰鬥起來,自己必定能勝。


    雙五境之內,他安樂自信難遇到敵手。


    修整與審視自身修為,為接下來北上做足準備,將氣血、精神、元神等狀態俱數調整到最佳。


    安樂站起身,微風徐徐吹來,今日的天穹並無陽光,積蓄梅雨的陽光遮蔽了天幕。


    沒有在院子中久留,安樂出了院子。


    他左腰佩戴青山,右腰則是挎著定風波,佩刀劍。


    背上則背負一副王燕升所贈的劍匣,一品極劍器燕歸巢則是藏於匣中,另外,墨池也一同藏於匣中。


    使得安樂整體看上去清爽許多。


    給院門上鎖,安樂走出了柿子巷,踏足長街,一路往劍池宮行去。


    今日的劍池宮中頗為熱鬧。


    平日裏連綿不休的打鐵之聲,在今日卻是一點都聽不到。


    每一位劍池宮的弟子,還有鑄劍師紛紛走出了房子,匯聚在了劍池宮那石碑牌坊前,黑壓壓的一大堆。


    這般盛況,平日裏當真是難得一見。


    安樂到了的時候,劍池宮的弟子紛紛恭敬的朝著他作揖行禮,安樂聞言,亦是執禮一迴。


    安樂敲響劍鍾三十六響,又與王燕升前輩一同鑄就了一品極的燕歸巢,更是得老劍聖的讚賞,如今的安樂在劍池宮中早已經聲名鼎沸,成為所有劍池宮弟子的敬佩對象。


    故而,大家都來為安樂送行。


    他們都是知道安樂今日將要隨那位趙黃庭前輩,前往元蒙大都,看一看中土山河。


    林輕音與林追風也來了,二女在劍池宮中呆的安全,可是,得知安樂即將隨趙黃庭北上,同樣流露憂慮之色。


    林追風甚至說想要跟著北上,可惜被拒絕了。


    林輕音知道自身修為微末,並未說要跟隨,隻是祝願安樂能夠平安歸來。


    呂十三湊了過來,與安樂閑聊不止,在劍池宮中,呂十三算是與安樂關係最好的人,兩人曾經暢聊了許多,呂十三也帶安樂見過許多劍池宮的弟子。


    安樂對呂十三這位劍池宮首席倒是頗為友善。


    “安兄,你真的要隨趙前輩北上八千裏去元蒙大都嗎?”


    呂十三有幾分憂慮的問道。


    元蒙帝國侵占了中土大地後,偌大的中土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也不是曾經的祥和之地。


    中土人在中土大地行走,反而很容易遭受到元蒙帝國強者莫須有的問罪與轟殺。


    “趙前輩邀請自然無拒絕的道理,況且……中土乃為故土,我曾誦念過一句‘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都說要收複故土,可若連故土都未曾去一觀,又何來的氣魄與理由說服自己收複故土?”


    安樂笑著說道。


    呂十三聞言頓時怔然了幾分。


    “說的好。”


    遠處趙黃庭與蘇幕遮一同走來。


    二人身邊還有王燕升與萬截柳。


    趙黃庭一身素衣,背負黃梨木劍匣,兩袖清風,沒有過多的累贅裝飾。


    他目光灼灼看向安樂,身上隱約有股沸騰的氣機在翻湧。


    “中土大地已拱手讓與元蒙帝國五百載,很多新生的修行者,甚至連故土何樣都忘記了,很多人口中嚷嚷著收複中土,可終其一生,連滄浪江多未曾跨過。”


    “故而,老夫覺得你說的很對。”趙黃庭笑著說道。


    對於安樂,趙黃庭總是屢屢能夠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不同的驚喜。


    今日一席話,也是趙黃庭要帶安樂北上觀一觀中土大地的原因。


    “老萬,你亦是前往元蒙大都,在大都之外等候,老夫帶著安樂一路北上,觀一場中土山河秀麗,最後,便會將安樂放在元蒙大都外,若是老夫走不出元蒙大都,屆時你帶著安樂歸來便可。”


    “記住,得完好無損的帶迴來。”


    趙黃庭看向了萬截柳,認真的說道。


    王燕升和蘇幕遮的身份太敏感,一旦跨過滄浪江,勢必會引來元蒙帝國強者的注意。


    畢竟,一位是天下第一鑄劍師,一位是劍池宮宮主,都非凡俗之輩。


    萬截柳的身份則就尋常了些,雖然亦是九境修行者,可癡迷於鑄劍,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戰績,故而並不引人注目。


    但是,趙黃庭既然將帶迴安樂的任務交給萬截柳,自然是很清楚萬截柳的實力。


    “放心。”


    “安公子乃我劍池宮的希望,我萬截柳哪怕似乎身死,都會安然帶安公子迴來。”


    萬截柳澹澹說道。


    王燕升則是取出一個劍盒,遞給了萬截柳。


    “此劍盒中藏有劍器十八,可組成一道劍陣,威能無雙,記住,莫要戀戰,你的目的是帶安公子迴來。”


    “中土大地如今雖然是元蒙帝國地盤,但一位九境若僅僅隻是執意帶一個人歸來並不算難。”


    “希望無需用到我這劍盒中所藏的劍陣。”


    王燕升劍發銀絲,眸光中帶著幾許歎息。


    遂眾人俱是沉默,看向了趙黃庭。


    趙黃庭則是大笑起來。


    “此去元蒙大都,乃是求一場爽利,求一場無憾,你們這般表情是做什麽?”


    “等著看吧,老夫定然會與那元蒙皇帝酣暢淋漓的戰一場。”


    趙黃庭大笑起來。


    蘇幕遮早已經抿著嘴唇,一句話都不曾說。


    她知道分別終有時,卻未曾想,這一日來的如此之快。


    但是,蘇幕遮不會以小女兒姿態去攔阻趙黃庭,去阻礙趙黃庭北上,因為在蘇幕遮心中,趙黃庭永遠是那豪氣萬丈走江湖的竹客。


    若是竹客無豪氣,那還是竹客麽?


    “相公,保重。”


    蘇幕遮終於開口。


    “保重。”


    趙黃庭柔聲道。


    下一刻,趙黃庭大笑起來,身上素衣飛揚,白發肆意飄蕩!


    劍指朝天,背上黃梨木劍匣陡然開啟,射牛鬥的銀芒衝霄,撞碎靄靄暮雲!


    劍光裹挾著趙黃庭的身軀扶搖直上。


    “安小友,上劍!”


    安樂一笑,元神湧動,豪氣湧動,一躍而起,便躍上了一道銀色劍光之上。


    趙黃庭立於安樂側畔,背負著手,長眉飄蕩。


    “山高水長,劍池宮的諸位,有緣再會!”


    趙黃庭大笑起來。


    一道巨大的劍光自劍池宮的山門之前,升騰而起!


    嗡嗡嗡……


    每一位劍池宮弟子的佩劍俱是發出了顫動之聲。


    他們紛紛仰頭,腰間劍器俱數出鞘,劍尖朝上,懸空數丈,密密麻麻宛若劍林。


    錦官城中。


    走卒、小販、文人等等世人佩劍,亦是得到了感應,跟隨著出鞘,劍尖朝上,浮空數丈。


    “走也!”


    趙黃庭與安樂。


    老人與新人,佇立劍光之上。


    劍光撕裂暮雲,陽光普照而下,映照著劍上二人,熠熠生輝,人間大地,光芒閃閃!


    劍吟炸裂,下一刻,劍光馳騁而起,朝北而去!


    劍池宮前懸浮的密密麻麻劍器,以及錦官城中盡數懸浮的劍器,隨著劍光北上,劍尖漸漸偏移,俱數遙遙指北!


    萬截柳深吸一口氣,一步踏出,亦是裹挾在劍光中,無聲無息,瞬間遠遁,緊隨在趙黃庭的北上劍光之後!


    劍仙出遊,朝遊北海暮蒼梧!


    劍光如白駒過隙,轉瞬便至奔騰洶湧的滄浪江上!


    轟!!!


    巨浪打起,堆起千堆雪!


    有強者心神掃來,觀那弛掠而來的劍光!


    葉龍升登天起,身邊跟著葉聞溪,滿江紅與小重山二劍,劍氣鏗鏘。


    趙黃庭與安樂沐浴在劍光中,朝著這位鎮守滄浪江戰場的絕世武將微微頷首。


    安樂亦是一笑,朝著葉聞溪抱拳作揖。


    葉聞溪抿著紅唇,欠身迴禮。


    隨著葉龍升的登天起,越來越多的武將橫空而起,默默觀望。


    沒有過多的言語。


    滄浪江為天地奇險之地,自生奇異,無人可橫飛過江,欲要過江必須於江麵而渡。


    趙黃庭攜著一品劍器射牛鬥的劍光,悍然墜在江麵,江水往兩側破開,浪水滔滔!


    而滄浪江以北。


    有恐怖的氣血湧動,元蒙大軍一方,有數位絕世武將橫空!


    壓抑的氣息,仿佛灼燒著虛空。


    連綿一體,宛若化作了氣血城牆,要逼停劍光!


    但是,趙黃庭麵對這般強者的攔阻,卻是仰天大笑,背後涅槃之火湧動而起,焚燒虛空。


    趙黃庭的氣勢節節攀升!


    刹那間,江水倒卷流!


    射牛鬥的劍光璀璨至極,鏗鏘劍氣噴射不休!


    “我,趙黃庭,迴來也!”


    遂整道馳騁的劍光,自江麵昂然而起,宛若一頭破江而出的絕世神龍,悍然撞入江北大地!


    南方有絕世劍仙,攜起萬丈豪氣,如約跨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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