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鹽田挖好,武安的販鹽事業逐漸走上正軌。


    如今他有四處鹽田,由韓潮帶著十幾個人一起曬鹽。


    現在正是曬鹽的好時節,武安他們要抓緊時間曬製好海鹽,再過幾個月,到了冬季,海鹽就不能曬製了。


    現在一個月大約產出十幾萬斤鹽,這麽多鹽自然不能短時間賣出去,他隻能找地方存儲起來。


    因為武安賣的鹽質量好、價格優惠,很是搶手,而每月賣出的鹽,去了成本,武安自己能得四百多貫錢,這可以很大一筆收入。


    私鹽果然是暴力行業!


    這還是武安販鹽不敢進縣城的緣故,城市裏消費水平更高,鹽價更貴。


    每當他想到這麽大的肥肉自己吃不上,心裏就難受。


    隨著眾人跟著武安都掙到了錢,武安又陸續接收了十幾個鄉民加入,現在,韓潮帶著人曬鹽,吳玉寶和韓湧帶著另一部分人分頭賣鹽,武安倒是閑下來了。


    每日他都要騎著馬,打著鄉兵都頭的名義巡邏,其實是防止有人靠近鹽田,防備有人使壞。


    有時拿著弓箭打打獵,順便練習騎射,這時的山林中野生動物很多,隨著武安的射箭技術越來越好,不時打到野兔、野豬,甚至野鹿,除了分給韓潮等人,自家人也經常打打牙祭。


    這一日,武安又打了幾隻野兔野雞,還幸運的射死一隻梅花鹿,把它們放在馬背上,慢悠悠的朝家裏而去。


    一路上哼著小曲,騎著心愛的小紅馬,心裏正美著,突然雙眼一亮,一道熟悉的馬車正在前方幾百米外行駛。


    武安快馬加鞭跑到前麵馬車麵前,看著趕車的漢子問道:“裏麵可是劉伯父?”


    心裏期盼著可千萬不要是劉老爹。


    “二哥哥?是我。”雪娘打開車簾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武安,潔白無瑕的小臉堆滿歡喜,好看的雙眼眯著好似月牙。


    武安看著雪娘的笑臉心頭一跳,忙問道:“三妹妹這又去哪裏遊玩了?”


    “二哥哥,先等一下。”說著,雪娘放下車簾,上次見過的小丫頭先走下馬車,又扶著帶著帷幕的雪娘下了車。


    武安也趕緊下了馬,雪娘站在武安麵前,輕輕撩開帷幕的輕紗,露出皎月般的笑顏,解釋道:“今日日頭太毒了——”


    武安笑著道:“這幾日天氣確實熱起來了,三妹妹要記得防暑。妹妹這是去哪裏了?”


    “在家悶得慌,和小靈去海邊遊玩了。”雪娘大大的眼睛好奇看著馬背上的獵物,問道:“二哥哥是去打獵了嗎?”


    又打量著武安的打扮笑道:“二哥哥生的好英武。”


    武安腰掛弓囊和箭囊,還帶著佩刀,加上他身材挺拔,外人看去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武安挺挺胸膛,笑道:“閑著沒事,順手打了幾隻,今日運氣好,正好打了一頭鹿。”


    說著迴身飛快的從馬背上單手取下梅花鹿遞給趕車的全叔,迴過頭來笑道:“妹妹拿迴家嚐嚐野味,不要嫌棄。”


    雪娘急忙擺擺纖細好看的玉手,拒絕道:“二哥哥,妹妹就是這樣一問,你這樣妹妹怎麽好意思?”


    武安不以為意道:“妹妹上次不是送了我禮物嗎?這次迴送了鹿,也算禮尚往來了。妹妹要是不收,就是責怪我了,哥哥就該生氣了。”


    兩家是姻親,再三推脫也不好看,雪娘雙眼狡黠的看著武安道:“海螺換一頭鹿,妹妹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武安笑了笑,脫口說了一句:“在二哥哥心裏,海螺可比鹿貴重多了——”


    話沒說完,心裏就知道壞了,又說錯話了。


    果然聽到這句話,雪娘臉透飛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著一絲嗔怪看著他。


    武安暗唿救命,幹咳一聲,忙岔開話題問道:“雪娘,這幾日你去看看嫂嫂和溪兒吧,她們都有些想你了。”


    聽武安說起姐姐和小外甥,雪娘臉色慢慢恢複過來,想了想道:“那這兩日妹妹就去探望姐姐和溪兒,我們也有半年多沒見了,心裏怪想念的。”


    心底歎息著:爹爹一心想讓姐姐改嫁,姐姐生氣已經半年多不登娘家門了,至親骨肉鬧成這樣又有什麽意思。


    武安沒想到隨口問一句,雪娘竟然答應下來,臉上笑開了花:“那就說定了,這兩日就恭候妹妹大駕了。”


    天氣太過炎熱,說了一會話,雪娘雪白的小臉上已經布滿細小的汗珠,鬢角的發絲被沾濕,清純的俏臉竟顯得有些嫵媚,武安雖然想兩人多待一會,但見到這樣有些心疼,隻能道:“天氣太炎熱了,妹妹先迴家吧,咱們有話來日再說吧。”


    雪娘從小怕熱,聞言道:“那二哥哥替妹妹向伯母問好,改日再見。”


    說完話放下帷幕的輕紗,行了一禮,和小丫頭迴到了車上。


    馬車滴答滴答的走遠,武安目送馬車消失不見才上馬離去。???.23sk.


    “目光灼灼似賊!”


    馬車上,摘下帷幕的雪娘‘噗嗤’一聲,低聲嘟囔著某人。


    小丫頭靈兒歪著梳著雙丫髻的小腦袋,疑惑問道:“小娘子,怎麽了?”


    雪娘看著懵懂的小丫頭,有些無語,早知還是叫‘鈴鐺’的鈴兒,不給你改名字了,不過她現在能說心裏話的人很少,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靈兒,你看二哥哥怎樣?”


    “很好呀!”靈兒笑嘻嘻的道:“這次二郎君送了一頭那麽大的鹿,老爺知道一定很高興,咱們有口福了,小娘子今晚一定要給靈兒多吃些。”


    說著還兩個小手合十,用水汪汪的目光看著雪娘,一副祈求憐惜的模樣。


    “你就知道貪嘴!”雪娘用纖細的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小丫頭的額頭,又喃喃自語道:“你說二哥哥為何要送我鹿呢?”


    私語聲很小,小小年紀的靈兒並不能體會裏麵包含的意味。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


    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


    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雪娘喃喃小聲吟唱著《詩經·國風·召南·野有死麕》,臉上慢慢紅潤起來。


    現在的她美得動人心魄,可惜無人有福氣欣賞這副美景,隻有一個無知的圓臉小丫頭在偷偷瞧著自家小娘子,她覺得自家小娘子臉紅紅的很好看。


    這首《詩經》中的名篇簡述一個小夥子狩獵了一頭鹿送給了心儀的美麗小娘子,希望春心萌動的小娘子能答應他的猛烈追求。


    二哥哥送給她一頭鹿難道有也這種意思!


    她以前對武安並沒有深刻的印象,直到上次路邊再次見麵,突然覺得他形象氣質大變,仔細觀察他的模樣很端正,沒有像平常漁民的黑紅臉,反而有些清秀,高大挺拔的身姿讓人很有安全感,聲音很柔和,沒有少年人的浮躁氣息,一雙有神的雙眼,裏麵包含很多令人心慌的東西。


    少女本來就成熟的早,男女之事雪娘早已知曉,每當讀到詩經中講述美好愛情的時候,少女心中也充滿憧憬。


    今日看到武安那雙毫不掩飾的雙眼,她好像明白他的內心,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因為她知道武安讀書並不多,也許他不知道這個典故呢?


    送鹿給她隻是一時湊巧?


    少女的情懷總是矛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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