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源沒法子就找小老大,偏偏這段時間小老大還真的在歐洲,準確的說是在裏爾,也就是凱琳娜的老家。老家家族裏的一個重要人物去世了,根據禮節,瑪索必須帶著女兒迴來參加葬禮,凱琳娜要迴歐洲,那李凡幹嘛跟著去?


    在尋馬縣的考古項目已經走上了正軌,具體最後的一哆嗦沒李凡啥事了,說想參合進去也行,人家不在乎你這個“中青年科學家”,可想要主持那項工作就不夠格了,要知道,在學術界,尤其是在重大考古項目上,論資排輩是必須的,加上y大學的這個考古隊本身就是具有“業餘”性質的,用得著的時候,叫他們上,打前鋒,去做基礎工作啥的都行,可要是論最後的“揭盅”工作,小不啦子往後靠!李凡也不願意去折騰這些,那顆“從事官”的銅印已經將這裏的墓主人說的清清楚楚,也證明了這個墓葬的性質,所以,對李凡來說,參合不參合最後的發掘已經意義不大了,最後的結果自己也是有資格去查看甚至是查驗的。


    什麽是“從事官”?就是由楚王或者夠大的官任命的自己僚屬。而在棺槨外圍發現的那顆“尋君工師從事”的青銅官印說明了一切。李凡通過查證和對照,知道這顆官印是當時修建這座古墓之人,也許是最後殉葬在一起,也許是最後失去了希望,將自己的官印放在棺槨正前方後離開,但那顆官印卻是貨真價實的。


    有人問了,官印是青銅的嗎?對,在古代,製作普通官印使用最多的材料就是青銅,隻有非常高貴的帝王才可以使用玉石,而那個時候作為刻印最好的雞血石還沒有被發現呢,更別提到後世朝代,使用於闐玉、藍田玉等著材料。


    印信的使用也是華夏民族的一個發明,在商代就已經出現,別看小小的一個印信,在當時,這裏麵卻是充滿了高科技感,首先,刻字是反的,也就是後世說的鏡像,在沒有紙筆的年代,想到這個法子的人肯定是個高人,其次,印信在當時絕對是防偽確信的利器,沒有這個東西,你無法取信於人。


    從印信上又引申出“虎符”之類的調兵信符,嚴格說與印信也是同類,隻不過是在特殊的場合使用,也就是說,在三千多年前,華夏人就要在誠信上動腦子。這不是個簡單的現象,而是一個令後人感歎的一種思維哲學。對於那些土人,那些尚未開化的部族,他們哪裏能琢磨出如此“機變”的東西?可見,華夏早在三千年的智商就已經開化了,當今的所有思維模式,在百家爭鳴裏幾乎都能找到。


    李凡找了個借口就返迴了學校,由於他這一年多都是在外主持考古隊工作,所以在學校裏也沒有什麽教學任務,他帶的幾個研究生都扔在工地上去跟那些老教授老專家學習去了。也就是這這個時候,凱琳娜老家那邊出了狀況。


    為什麽凱琳娜一定要陪著父母迴去呢?說白了,還是利益。走的那位是家族裏董事局成員,在這個董事局裏,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那就是終身製的,在家族經營、發展和規劃上都是有話語權的,這也是歐洲許多老貴族家族裏的慣例,不要以為在歐洲已經沒有了貴族,實際上在歐洲的上流社會裏,還是以貴族為主,許多高端俱樂部裏,大多數主持人都在姓氏前有“馮、範、讓、德、堂”等前綴,這就是歐洲曆史上貴族的稱謂,比如瑪索的姓氏前就有“讓”的前綴,隻不過瑪索平時根本不用。這次,董事局的位置出缺了,不管選不選得上,瑪索帶著女兒迴去是必然的,這也是對家族的一種態度,別以為歐洲人全都不講這些傳承的。


    既然家裏的女人要迴去行駛她們的權力,兩個男人也不得不陪著,起碼是要起到站台的作用啊。老米的身體還是挺棒的,尤其是通過李凡父親的中西醫結合治療,他的那個“阿爾茲海默症”(太特麽繞口了)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不是專業人士幾乎很難判斷出眼前這個滿頭銀發的慈祥老頭是“老年癡呆”患者,所以,他堅持要陪妻子迴去。老丈人都去了,作為女婿,李凡沒有理由不去,於是,向學校請了假,帶著一對兒女前往歐洲,對於倆小的來說,這還是第一次出國。


    小李暉一下飛機就逮誰跟誰飆法語,以前沒這機會,隻能跟媽媽爭吵的時候才能說上幾句,或者是跑到爸爸那裏去告狀也能說上幾句,現在好了,滿大街的都是說法語的,這讓已經上幼稚園大班的小李暉很是開心和高興。而妹妹小李琳卻還在牙牙學語,滿嘴的稀裏嘩啦,一會是漢語,一會是法語,一會又不知道說出啥語來,而且,哥哥與妹妹是兩個極端,一個顯性遺傳完全漢化,一個顯性遺傳完全西化,就這個課題,爺爺李湧還特別采集兩個孫子的dna,讓自己帶著的研究生去研究研究,在科學上,這種情況是存在的,可是具體的案例可不多。


    讓李凡很開心的是,倆孩子也都沒有狐臭,這也許是父母都沒有的結果,要不然,李凡就想從小去進行“治療”啦,現在一切都很順遂,至於後代……


    “什麽?你現在在裏爾?你結婚的那個房子裏?”劉道源驚愕的在電話裏問道,“那我馬上過去拜訪拜訪,說起來,你的那個小丫頭我還沒見過呢。”


    “你有啥事,電話裏說不行嗎?咱們倆最好是別見麵,你要保持神秘的身份,你來了,他們以為你又要從瑪索這裏搞什麽新畫送拍了,現在這個時候不行,我陪他們迴來是處理家族裏的一些事務的,你來了,會轉移目標的!”李凡說道。


    “好吧,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劉道源把遇到的事情羅裏吧嗦的說了一遍,還在視頻裏拿出了幾個有著特殊特性的幾瓶酒,“這裏有一個像我一樣的混血後裔拿來的一瓶酒,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裏聽說的,說是他祖上保存下來的,產自於1915年的飛天牌茅台酒,你看,這黑瓷壇裝的,我覺得像。”


    “你拉倒吧!那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仿冒品,你可真是不學無術!”李凡隻看了一眼就清楚劉道源手上拿著的是假的,“飛天牌的商標是1958年才有的,誰有那本事提前到1915年啊?在解放前,茅台鎮上壓根就沒有叫茅台的酒!”


    “麻蛋的!那家夥要我了一萬歐元!我這個虧可是吃大了!”劉道源頓時在那邊喊起冤來了,隨即又說道,“我這裏還預約了好幾家在丹麥歐登塞的幾家超市,說那邊有一些艙底貨,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現在巴黎這邊都被掃的差不多了,東西很多,雖然沒有花幾個錢,可你知道,這運輸搬運費用可是不菲,就這,方丹那老小子臉都黑了,你過來幫幫我,也許有了你,就能逆轉了。”


    “剛才都跟你說了,你我不要出現在公眾場合裏,你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巴黎的那些事情,你可以把石大慶叫過來啊!他現在今非昔比,也是一個小小的收藏家了,另外,他老婆也是當地百貨大王,讓他們兩口子來,你在巴黎的那點破事還算個事嗎?到時候讓他們隨意挑兩件東西拿迴去就行了!”李凡想了想又說道,“去丹麥歐登塞是可以的,你從巴黎那邊走,我從這邊開車過去,看完就走,應該問題不大,關鍵是你帶的人要可靠,迴去不要亂說……”


    “這個好辦!你去的時候化化妝,戴上假發或者墨鏡,我到時候對他們說是聘請的一個業內專家,這樣他們就啥都不知道了!”劉道源的鬼點子張嘴就來。???.23sk.


    李凡能如此輕鬆的脫身?能,很簡單啊,瑪索兩母女到了,正在與家族成員開會,別以為那邊的人的節奏快,這樣的家族會議,那是有得扯呢。老米有一大群老朋友前來會麵,天天喝茶都忙不過來,根本沒功夫搭理李凡,弄得李凡連兒子都不如,兒子李暉跟著媽媽去認識了不少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隨便聊聊就覺得這裏的人太迂了,根本就不是小李暉的菜,新鮮勁一過,就沒興趣了,到最後,堅決拒絕跟著母親去出席那些幹填不墊饑的“晚會”,正輟惑老爸一起出去“旅遊”呢。這西歐啊,地處大西洋東岸,緩和的氣候一點不冷。


    於是,李凡以出去散心為借口,帶著兒子開著一輛普通的車上路了。兩地相距不到一千公裏,李凡一個白天就到了目的地,然後自己帶著兒子住進了當地最高檔的第一豪華酒店,外表上是一幢紅磚白框的古代建築,可是裏麵的設施還算是不錯的,對於這些,李凡倒是不怎麽在乎,他在乎的是這附近可是有藝術博物館、動物園、中心廣場等可以隨意遊覽的地方,在這裏,他可以帶著兒子遊逛遊逛,順便給兒子講一些在幼兒園學不到的知識,同時,在這裏還可以教兒子說不是德語的德語,在北歐,這裏的語言實際上都脫胎於日耳曼語,不過是一種方言,好在,在當地你說英語、德語都可以交流,至於說瑞典話、挪威話,那壓根與丹麥話就是一個娘生的,隻有小小的區別而已。德國之所以以後起之秀的身份長期主宰著歐洲,就是因為在語係上,這裏幾乎清一色都是日耳曼語係的。


    李凡帶著兒子正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館裏吃飯,現如今,中餐館也是遍布世界了,雖然不是很正宗,可畢竟這裏使筷子啊,而且還可以對廚師提出要求,在這裏,吃點三文魚不是啥問題,要個麵條吃吃也不是啥問題,你隻要不去點那些特別正宗和難弄的名菜,這裏還是不錯的,最主要的就是別在這裏點餃子,那都是糊弄洋人的,真正的華人一吃就知道不對勁,別說這裏的老板了,就算是在國內,如今的年輕人裏有幾個還會活餡包餃子的?早就社會分工化了。


    啃著當地的雞大腿,小李暉指指老爸的衣服,這小子的聽力還真是厲害,李凡其實知道放在上衣內袋裏的手機在震動,隻是他知道肯定是那個二貨劉道源,有些不想接,可小李暉在跟前,這種不良的習慣他不想讓孩子這麽早就學去。


    “你小子到了?是坐火車來的?哦,我在……”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視頻通話,劉道源正在火車站附近呢,“你直接過來吧,如果方便,我們晚上去看更好!”


    “什麽?”劉道源在那邊瞪大了眼睛,“哪裏有黑燈瞎火的去掏老宅子的?我說小老大,你是不是太過率性了?這個咱們在商量商量!我看還是明天白天去。”


    “你個混球,這裏是高緯度地區,冬季的白晝有多長啊?你還白天去!你伸出頭去看看,現在當地時間才6點多,你看這天黑的!”李凡在電話裏諷刺著劉道源,小李暉在旁邊偷笑,接下來的話讓小李暉豎起了大拇指,“我告訴你,明天白天是我要帶著兒子去參觀這裏的藝術博物館,你要是有閑心也可以來啊!”


    “好耶!”小李暉高興的跳起來,跑過去先對著視頻做了一個鬼臉,跟著就親了李凡一口,那架勢把另一邊的劉道源給嫉妒壞了,吹胡子瞪眼的嚇唬小李暉。


    “哈哈哈……你抓緊時間去聯係,一些超市的老板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


    李凡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不到半小時,劉道源就出現在中餐館裏,“我隻能自己陪著你去了,兩個跟來的以勞動法為理由,拒絕跟我‘加班’,看來,今天我們是會白來一趟了,那個開超市的老板很爽快就答應了,他說,非常願意配合。”


    “說起來你也在商場上混跡多年了,怎麽就不會揣摩人心呢?所謂的勞動法還有這裏的經營者,隻要你把賣得動他們的利益擺在他們麵前,你看他們還講不講什麽勞動法!老是斤斤計較點小錢,你永遠就是個錢串子!”李凡不屑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打電話用錢把他們砸過來?”劉道源迷瞪著眼睛問道。


    “現在還有個屁的意義,走吧,咱們去看看,保不齊沒他們在,咱們就能掏到好物件,這裏不過是人口十幾萬的小城,隻要當年有人進了華夏酒,我相信一定有存貨,隻是這裏人不識貨罷了。你可能不知道,丹麥在1950年就與咱們建交了,1956年就升格為大使級,那個時候,咱們可是急缺外匯的!”


    說著,李凡眨巴眨巴眼睛,這裏麵的含義可就多了,他對眼前這個叔叔輩的混混實際上也是沒招,讓劉道源硬學東西根本不行,這小子永遠都是臨時抱佛腳。


    開著李凡的車,很快就到了城鄉結合部的一個地方,主人很熱情的領著他們走進了地下室倉庫,剛剛打開燈,李凡的眼珠子頓時就亮了,隨即看了看倉庫。


    “這裏的所有東西我們都要了,除了你不想賣的。”李凡把手一劃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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