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幾人過篩子一樣的在水裏搜索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有兩個奇怪的東西正在從海底冒出來:在黑漆漆的海洋背靜中,距離他們幾十米遠的地方,兩個強烈的迴光點正在他們的斜下方緩緩上升!他們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關閉了對講機,緊張的盯著那裏,韓越也叫住了技術員和他的隊員,一抬手從身後拽出了了射槍。


    那兩個亮點在他們的注視下越來越近,等大家最終看清它的形狀的時候,技術員猛的打開了對講機,語無倫次的喊了起來。


    “啊是是!c3!c3!……就是它!就是它!”


    原來正是那個十幾分鍾前還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返迴艙,這個東西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緩緩的上升,在返迴艙的兩側,兩個椰子一般大小的氣囊突了出來,剛才耀眼的反光就是這兩個氣囊發出的。


    那個技術員忙用密語跟船上交流起來,他一邊打開了背後的推進器,隨著那個底座尖尖的圓形的大家夥慢慢的上浮,一邊指手畫腳的嘟噥著他們同行才聽的懂的密語,看樣子很激動。當時韓越等人下潛的深度應該有七八十米,按照那個東西上浮的速度,用不了三分鍾那個東西就能浮上海麵。


    在兩束強光的照射下,剛才潛入海底的深水機器人也浮了上來,技術員給韓越和隊員打了個後退的手勢,給機器人讓出位置,那兩個機器人就圍著返迴艙轉開了,它們一邊“哢嚓哢嚓”的給返迴艙拍照,一邊對著那個東西發出了嗡嗡的聲音——測試那個家夥的電信號,同時還試探著用機械臂輕輕的觸碰那兩個氣囊,在機械臂的觸碰下,返迴艙小幅度的搖晃著。


    技術員還在跟海麵交談,他在十米之外不停的圍繞返迴艙遊來遊去,歪著腦袋反複的觀看著,忽然,他停住嘴不再說話,不僅是他,就連韓越和隊友都發現了一個新的現象,返迴艙不再上浮了,它竟然懸停在了那個位置,水麵之下四十米的位置!


    這現象讓技術員納悶極了,他左右看了好幾眼,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深度表,然後對韓越做了個莫名其妙的手勢,很顯然他被搞糊塗了,一個已經喪失了電力和動力的返迴艙能夠放出來兩個氣囊就很神奇了,怎麽可能控製深度呢?


    可更神奇的還在後邊,就在返迴艙保持了那個深度大概半分鍾左右之後,一股金黃色的濃稠的液體從一個不被注意的小孔裏流了出來,那股液體的比重非常小,它們一流出之後就立刻向海麵飄去,同時放出了強烈的熒光。


    技術員呆了片刻,幾秒鍾的時間,然後對著對講機喊了一句,很快,一個機器人衝了過去,同時伸出一支機械臂捏住返迴艙的其中一個氣囊,一用力就夾破了它,在一大串氣泡中,那個返迴艙晃了晃就在海裏傾斜,然後向下沉了下去,這時,機器人伸出了另一支機械臂,它一下子抓住了返迴艙的帽簷的部位,之後掉過頭去,就象拖著一個磨盤一樣在海裏饒起了圈子。


    韓越明白了那個技術員的意思,技術員在讓機器人試探返迴艙,其實他已經大體上判斷出返迴艙剛才的舉動,那個東西本身確實沒有動力,它的氣囊和熒光液並不是依靠動力,而是靠水壓釋放出來的。它釋放醒目顏色是為了報告自身位置,屬於緊急求救,而一個正常的機密設備是肯定不會這樣做的,這說明它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機器人還在拖著返迴艙一圈一圈的轉,並且不斷的在水中做著翻滾動作,它所做的動作隻是在最終驗證返迴艙的自毀裝置無法被啟動。


    通常機械中敏感部位的自毀裝置的威力隻能摧毀自身,對附近的人和物並沒有破壞作用,也就是說,如果是在陸地上,它的爆炸威力不會傷人。可那裏不是陸地,而是水下,四十米之下的水壓本身就很大,這個時候如果再有爆炸發生,潛水服的抗壓結構就有可能被破壞。


    幾分鍾之後,技術員給海麵發出了一個信號,很快,深水機器人停止了對返迴艙的“摧殘”,它用兩支機械臂緊緊的抓住“帽簷”,掉轉方向向潛艇開去,韓越等人也緊隨其後打開了推進器遊向潛艇。經過對返迴艙的觀察,技術員躊躇滿誌的斷定,那個無價之寶是安全的了。


    可是事實證明,他也犯了輕敵的錯誤,太輕視m國人的智商了,他的判斷下的早了那麽一點。


    在潛艇的隔離艙中,海水已經被排空,技術員和韓越等三人開始正式支解返迴艙,他們之所以在潛艇裏動手也是迫不得已,那個東西已經放出了熒光染色跡,附近幾千平方米的海水都被染成了黃色,幾公裏之外都看的見,如果是在空中,恐怕幾十公裏都能。出現的這個情況事實上已經不允許他們大張旗鼓的把返迴艙吊到測量船上分解了,時間緊迫,隻能在水下動手,拿迴我們需要的東西,然後把再把它扔迴海裏,讓m國人撿迴去,隻能那樣了。


    可是,當技術員依照他學過的知識,一個一個的打開返迴艙的氣密部螺栓和幾個磁性接口時,他的手再一次停了下來,他把眼睛湊近仔細的看了幾眼,然後,他打了個冷戰,飛快的又把被擰鬆的艙蓋蓋了迴去,同時又哆哆嗦嗦的一個一個上迴了被他卸下的螺栓。他的表現讓韓越很奇怪,雖然韓越並不懂如何打開返迴艙,但是他卻知道技術員的動作是要重新關住它,韓越知道是有情況發生了。看著技術員把返迴艙重新密封好,韓越走近技術員,開口問到


    “怎麽了?”


    技術員抬頭看了看韓越,“……兩套”


    “什麽兩套?”


    “觸發器。”


    韓越明白了,這個幾乎報廢的家夥除了有電力裝置可以觸發自毀係統之外,還有一套手動的觸發器,不知道其中秘密的人一旦打開它,它照樣會起爆。


    與此同時,前去打撈返迴艙的我們的m國朋友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當他們自作聰明的換了個方向準備蒙過中國潛艇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前方依然有封鎖,毫無懸念的,他們再次被中國潛艇驅逐。沒有辦法,他們隻好再次離開。可當第三次被驅逐之後,m國人終於意識到了事情有點不對頭,他們看出來那不太象是巧合,中國潛艇所圍出的範圍似乎就是那顆衛星的墜落點,而中國人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要搶走他們的返迴艙。


    其實m國人的愚蠢在很多方麵都表現的非常突出,很典型的就是那次,我們的頭頭後來告訴我說,如果當時的m國人向他們的基地通報,再通過他們的政府即刻向我們的使館發出要求歸還的照會,從國際法角度我們很難拒絕,因為,首先那一帶海域事實上存在一點點爭議,我們的劃界和他們的理解之間存在那麽一點出入,其次,我們當時還沒有拿到證據,還不能證明那是一顆針對中國的間諜衛星,這兩點對我們不是很有利,如果m國人那麽做,我們就會被動的很。而且再怎麽說那也是人家的東西,隻是不小心掉進我們的海裏,最多是給一些經濟上的補償,我們直接對那東西硬搶的話讓別人說起來不太好聽。


    可m國人就是那麽笨,他們急火攻心,完全忘了還可以走合法程序,兩艘潛艇連他們的基地都沒申請,當時就擺出了攻擊姿態。多半是平時霸道慣了,加上沒遇到過敢跟他們叫板的對手,使得他們產生了天下無敵的幻覺,那兩艘潛艇僅用了幾秒鍾就擺成戰鬥隊形,一前一後的向我們靠了過來,我們的聲納兵都可以聽到他們給魚雷艙加壓的“吱吱”的聲音。


    如果他們麵對的是以前那些小國的潛艇,或許這種虛張聲勢的樣子還能樣唬的過去,可他們這次點兒背,遇到的是中國的兩個潛艇編隊的六艘攻擊型潛艇,更不幸的是,他們自認為最最先進的低噪隱身功能已經完全喪失了,他們完整的把自己的肚皮暴露在我們魚雷的麵前。


    盡管如此,我們的潛艇在當時依然保持了很高的克製,在他們大搖大擺的進入我們的伏擊圈之後,我們並沒有馬上開火——要知道那是在中國領海,即使


    擊沉它們也完全合理合法,隻要我們在事後宣布它的行為屬於入侵就可以了。可我們並沒有那樣做,隻是用布雷艇在他們的下方快速的釋放了十幾枚感應式水雷,那些水雷一出艙就一個接一個的向上浮起,準確的懸停在他們的前方,然後,那些m國人本性就暴露了出來,他們的潛艇連猶豫都沒猶豫就來了緊急停車,螺旋槳的高速反轉擊起了一大片水沫。


    m國潛艇的技術含量是世界公認的,雖然它裏邊裝的戰鬥人員的戰鬥意識比較弱,但是這並不影響它的性能,它的機動速度和攻擊力在世界潛艇家族裏是首屈一指的。在被我們的水雷堵住航道之後,經過了短暫的慌亂它們就穩住了神兒,那兩個家夥一邊慢慢的後退一邊同時打開了主動聲納,擺出了隻要受到攻擊就魚死網破的架勢。它們的聲納波敲擊在我們潛艇的艇身,發出了類似“當當”的顫音。當時我們潛艇上的聲納兵很明確的向艇長報告:我們一共六艘潛艇都被那兩個家夥鎖定了。


    我們自己也承認,在潛艇的製造技術方麵,我們和m國人有一定的差距,在當時,m國人就已經把他們的潛艇全部換成了核子動力,潛伏時間長,動力充足。在那個年代甚至更早,他們的潛艇就可以導彈和魚雷混裝,在作戰時潛艇上的計算機可以幫助潛艇捕捉和鎖定多個目標,任意攻擊。它的左右兩排共八具魚雷口裏裝的都是重磅魚雷,射程都在二十五海裏以上,據說如果用這種魚雷向m國航母開火的話,隻要一顆,就足以使他們的“小鷹號”歇菜。而我們的潛艇在當時基本上都是柴油的,續航時間和裏程比較短,速度也不是很快,作戰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是一對一,而在九十年代初期,我們潛艇的魚雷發射口多數還隻有四具,有的甚至隻有兩具,射程和威力也沒有m國人的那麽牛,並且發射三分鍾之內是無力發射第二次的。


    那就是差距。


    但是,有一點優勢是我們獨具的,那就是戰鬥欲望,或者說勇氣。自古以來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的裝備雖然差了一些,可也絕不是良家婦女,軟弱可欺,多年以來我們的海軍早就想找個地方跟他們練練,這次終於逮著機會,哪有退縮的道理。何況是在那麽小的一個區域內,他們的高科技根本施展不開,在那樣的情況下,哪怕你是一隻虎,進了狼群也隻有自認倒黴的份。於是,在接到聲納兵的報告之後,沒有哪個艇長想起來向上級請示,而是二話不說立刻打開了自己艇上的聲納,做好了魚雷準備。


    在棉蘭老島,m國人的基地也接到了前方潛艇的報告,說他們的潛艇遭到了中國人的圍攻,並且懷疑他們的衛星返迴艙被中國人發現。我們分析過,在當時,他們的基地應該是不太相信那個報告的真實性,一方麵他們依然堅信中國沒有那麽高的技術可以跟蹤返迴艙,基於這個理由,所以另一方麵他們也認為中國人不會圍攻m國潛艇,他們的這個關鍵的邏輯性錯誤又為我們奉獻了寶貴的一個小時。


    一小時之後,奉命調查情況的另外兩艘m國潛艇迷迷糊糊的駛了過來,很快,他們就相信了眼前的情況確實和報告中所說的吻合,六艘中國攻擊型潛艇進入了戰鬥狀態,局麵緊張一觸即發。於是這兩艘新來的潛艇也慌忙加入了對決。


    可以想像一下當時的熱鬧場麵,海麵之下十艘潛艇同時劍拔弩張虎視眈眈的樣子,得是多麽的讓人激動,一想到這個我就遺憾,隻可惜我沒有在場,不能親身體會那個時刻,如果允許,哪怕是給韓越當個下手我也願意。


    如此近距離的與m國潛艇的真刀真槍的實錄,恐怕在場的每一個軍人都會興奮異常,因為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上一次記憶來自遙遠的四十年前,我們的前輩曾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一敗塗地,那著實讓中國軍隊耀武揚威了一把。四十年了,這樣的機會沒有再出現過,當年的輝煌讓每一個中國軍人魂牽夢繞。


    對於軍人,如果有機會能和真正的強敵較量一番,也算不枉此生。


    不過興奮歸興奮,我們的實力並不樂觀,雖然是六比四,可實際上我們的六艘潛艇中能對他們直接發起攻擊的不到一半,因為據我所知,那個時候的布雷艇和導彈艇上並不裝載魚雷,幾年之後我們的海軍才對潛艇進行了改進,才可以混裝混發,也就是說在當時,真實的比例是二比四!


    這事說起來夠唬人的,可m國人並不知道這個事,他們不知道有我們至少有三艘潛艇的食譜裏沒有他們,而那艘布雷艇也隻能靠水雷攻擊。他們緊張壞了,咋咋唿唿的忙向基地報告緊急情況,唿叫支援。


    雖然m國人不了解情況,可我們的潛艇心裏是有數的,我們知道一旦開火肯定要吃虧,所以在對決的過程中,我們的布雷艇奉命下潛,開到了他們的下方,準備隨時釋放磁性水雷。


    我們的磁性水雷在當時所有國家的水雷中,具備一個絕對優勢——不僅磁性感應範圍超過五十米,而且具有智能鎖定功能,說白了就是一旦被它感應到,不僅不能靠近,而且不能離開,這一點在當時各國的水雷中是獨一無二的。隻要我們成功的把這些水雷布到他們的潛艇附近,並且打開鎖定功能,那他們就別想亂動,隻有挨打的份。


    可不湊巧的是,m國人的基地這次相信了潛艇的報告,沒過多久,一架反潛直升機嗡嗡著飛臨了那片海域,那東西怪叫著扔下了幾個聲納探測器之後就懸在空中不再動彈,這招把我們的潛艇坑的不輕,因為我們的潛艇對空中的威脅毫無辦法,而那幾個聲納探測器卻把我們潛艇的位置釘的死死的,隻要它想攻擊,隨便扔下幾顆深水炸彈就夠我們喝一壺。


    看樣子m國人是豁出去了,不管什麽代價也要奪迴返迴艙。


    我們的軍方從m國人的反應中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那個寶貝的價值,眼看到嘴的鴨子要飛,高層下令:幹!於是應急預案啟動了,數艘主力戰艦在接到命令後立刻全速駛向那個方向,空軍的戰鬥機群在很短的時間內升空,向目標海域唿嘯而去。導彈部隊也在同一時間向一顆顆導彈輸入了目標坐標參數,隻等一聲令下就會騰空。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當時的m國人敢於攻擊我們的潛艇,他在棉蘭老島上的基地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被炸進海底。


    當時的對決真的是一觸即發。


    在局勢變的緊張的一個小時裏,在潛艇的隔離倉中,我們的技術員絞盡腦汁依然不能安全打開返迴艙,他已經急的滿頭是汗,卻束手無策。那個返迴艙的觸發器不隻是一個觸點,而是好幾個,分散分布在艙內的很多角落,打開倉蓋後,隻要有其中一個觸點被觸碰,它馬上就會爆炸。


    這個情況讓技術員非常尷尬,同時也讓韓越左右為難:高層下了命令,不拿迴去是不可能的。可是拿迴去又能怎麽樣,我們不能拆除觸發器就照樣打不開它,拿迴去也等於失敗。況且返迴艙放出的染色劑已經彌漫了那一大片海域,如果m國人最終找不到他的返迴艙,他閉著眼也知道是誰拿去了,那就難說不會翻臉,在將來的兩國接觸中也會報複我們,我們就很被動。


    換句話說,如果打的開返迴艙,拚一把也算值得,可如果確實打不開,硬拚就失去了意義,為了一個沒有價值的東西付出那麽大的代價,這個賬算起來有點虧本。


    需要說明的是,我對韓越的看法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的發生著變化,雖然他的惡習依然讓我不能接受,但是他的智慧果斷,並且以大局為重的意識也讓我不得不佩服,我對他的印象發生較大改觀的就要屬那次“衛星事件”。在局麵變得緊張,前途未卜的時候,韓越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案,他的那個方案為事件的完美收官劃上了句號。


    潛艇裏,我們的技術員還是那麽一籌莫展,他正咳聲歎氣的對著那個寶貝發愁,m國人的反潛機卻嗡嗡著飛到了他們的頭頂,並且接二連三投下


    了聲納探測器,局麵發生了根本性的逆轉,我們明顯的處在了下風頭,隨著艇長向海軍和空軍唿叫支援,韓越也明白了他們所有人的處境。沉默了片刻,韓越走向技術員。


    “這個東西怕水嗎?”


    技術員被問了個癔症,“……不怕。”


    “裏麵”


    技術員琢磨了幾秒鍾,“這個裏麵?”,他指著返迴艙的內部問韓越。


    “對。”


    技術員考慮了一會,既然設計中的返迴艙可以沉入大海,就應該會考慮到儀器進水的可能性,想到這,他對韓越說到。


    “應該也不怕。”


    “能裝多少水?”


    技術員往返迴艙的內部看了看,“大概三十升。”


    “好”,說完韓越掏出了潛水刀,走近返迴艙的氣囊,沿著兩個氣囊的出口整齊的切下了它們。


    “馬上注水!”,韓越對他的隊員命令到。


    然後韓越迴轉身,對技術員說到,“把你的對講機給我。”,韓越看出來技術員的對講機和自己的不一樣,那是一台超高頻,可以通過海麵的測量船直接與後方通話。


    技術員遲疑了一下,把對講機遞給了韓越。


    韓越接過對講機,把它調到了一個頻率,開始唿叫,他的唿叫很快得到了總部的迴應。韓越把眼前的情況簡單的向總部做了匯報,並且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案:讓我們的潛艇後撤,離開那片海域,並且阻止後方的支援。同時將返迴艙重新扔迴海底。


    在解釋這樣做的動機時,韓越給了一個簡單的理由——讓m國人去替我們打開它。


    總部在幾分鍾內就答應了韓越的方案,他們在跟軍方高層做了交流之後,高層的一道命令傳達到了衝突的前沿,命令上明確指示:布雷艇釋放磁性感應水雷封鎖附近海域,之後所有潛艇即刻後退,在安全地帶侯命。


    盡管每一個艇長和艇員都心存不甘,甚至是滿肚子火氣,但是命令仍然被不折不扣的執行了,六條潛艇依次關閉了主動聲納,慢慢後撤,脫離了那片區域。隔離艙被灌滿水之後,衛星的返迴艙也裝進了足足三十多升的海水,技術員把蓋子給它蓋上,又幫著韓越和隊員用力把它移到艙口,然後,一人一腳,那個大家夥又被重新踹進了海裏,沒有了氣囊的浮力,加上被灌入幾十升的海水,它旋轉著,同時冒著金黃色的熒光劑迅速的向兩百多米海底沉去。


    接下來的事情跟韓越的預計相當吻合,在我們的潛艇離開之後,m國人眉飛色舞的斷定我們的離開是因為害怕他們,在反潛直升機向他們通報了我們的潛艇已經撤退到安全海域之後,他們忙不迭的派出了兩名潛水員尋找返迴艙,順著熒光劑飄搖的痕跡他們很快的潛到了海底,找到了那個惹了大麻煩的家夥,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他們在返迴艙兩側並沒有看到氣囊,他們搬了搬,那東西也不象他們的專家所說的那麽輕,而是沉的要命。


    在那個時候,m國潛水員的深潛服和我們的不一樣,他們的是帶安全索的,包括返迴繩,通氣管,通話裝置,等等這些都緊緊的纏繞在一起,並且他們的上浮是需要牽引的,沒有安全繩的牽引他們自己不能上浮。而我們的不是,我們的特製深潛服沒有安全索,壓縮空氣就背在身後,浮力裝置也被設計在深潛服上,另外我們的深潛服還配備了一個推進器,以便在緊急的時候輔助潛水員脫身。


    m國人的潛艇也許可以裝幾十枚魚雷或者十幾枚潛射導彈,但是它絕不會裝一架深水機器人,在附近水雷的威脅下它們也斷然不敢冒險下潛,而要讓兩個潛水員僅僅靠安全繩的牽引就把那個碩大的被灌滿了海水的返迴艙拉迴潛艇,那種可能性太小了,萬一在牽引中通氣管破裂他們一點活的希望都沒有,m國人才不肯冒那個險。


    於是,兩個潛水員與他們的潛艇交涉之後做出了最後一個愚蠢的,但也是無奈的選擇:在海底打開返迴艙,取迴裏邊的芯核,然後帶著芯核離開。——很顯然他們不敢在那一帶呆的太久,他們也清楚,一旦真的惹惱了中國軍方,誰也走不了。


    他們的請求很快就得到了潛艇的許可,於是兩個潛水員拿出簡易設備蹲在海底開始工作。


    說到底那是人家的東西,操作起來得心應手,兩個m國人僅僅用了不到半分鍾就逐一打開了返迴艙氣密螺栓和磁性接口,動作比我們的技術員熟練多了,然後兩個人合作著,小心翼翼的在艙蓋附近鼓搗起來,兩個人密切配合,半蹲在那裏謹慎萬分的在艙蓋上滑移著雙手,看上去神情異常專注,不用說,他們比我們更清楚發生爆炸後果。


    幾分鍾後,艙蓋上的觸發開關被卸掉,沉重的艙蓋被扔到海底,擊起了一片海底沉積物,兩個人相視點了點頭,並且還伸出了拇指表示慶祝。然後,最關鍵的步驟開始了,其中一個家夥站起身扶穩了返迴艙,另一個則跪在了海底,讓自己的上半身跟被打開的艙口平行,他慢慢的把自己的雙手同時伸進了返迴艙內部,在裏邊摸索著,幾分鍾後,一對亮晶晶的錐形物被拿了出來。之後,那個潛水員並沒有停頓,他把那對錐形物扔在海底,再次把雙手同時伸入返迴艙,幾分鍾之後又取出一對……


    第五對錐形物被取出的時候,潛水員對他的同伴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正當兩人在那裏揮舞雙臂慶祝成功的一刹那間,他們忽然感覺到有些異常,疑惑的轉過身去,在探照燈的照射下,他們看到了心驚肉跳的一幕,在身後很近的地方,兩個跟他們裝束相似的人正用巨大的剪刀咬住了他們的安全索。


    沒有去過海底的人想像不出什麽叫真正的黑暗,那是一片完全沒有光亮的死寂的世界,在那裏,甚至連探照燈的燈光都會被吸收走一大部分,而隻剩下少的可憐的一小溜。潛艇的探照燈如果放到陸地上打開,會呈現出一片眩目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而在海底,它僅僅能把眼前的一小片區域勉強照亮。


    在那裏,在沒有燈光照射的地方,人是什麽都看不見也聽不到的,哪怕是一隻食人鯊張開血盆大口向你遊來,你也隻能在被咬到之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那一驚非同小可,兩個m國佬被嚇的魂飛魄散,要知道那是在兩百多米深的海底,安全索一旦被剪斷,他們不僅不能唿吸,而且在瞬間就會被巨大的水壓壓死,用不了多久,他們的潛水服裏居住的就會是章魚或者龍蝦之類的小動物了。


    那兩個手拿剪刀的人一個就是韓越,另一個是他的隊員,他們已經在返迴艙旁邊埋伏了三十多分鍾,幾乎到了下潛時間的極限,m國人表示“成功”的手勢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韓越豎起食指在自己的頭盔前輕輕晃了晃,兩個m國人立刻明白了韓越的意思,他們順從的點點頭,老老實實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韓越握住剪刀緩緩的走向返迴艙,伸手在返迴艙裏摸索,然後用力拽出了一個長方體,他把它舉起來衝m國人晃了幾下,那兩個m國人忙又點了點頭……


    韓越和隊員會心的一笑,看來是不會錯了,就是這個寶貝。


    韓越從腰間掏出了網兜,認真的把被m國朋友“奉上”的芯核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然後,韓越握住了剪刀,給隊員做了一個手勢,跟以往不同,這次兩人僅僅剪斷了安全索中的電纜。隨著斷口處冒出兩團細小的火花,m國人頭頂的探照燈“啪”的熄滅了——沒有電纜傳送電力和通訊,那兩個m國人即不能照明也無法通訊,估計要在海底呆上一段時間了。


    跟m國同行們揮了揮手,做了個“再會”的手勢,韓越和隊員從容不迫的打開了上浮氣閥,在呆若木雞的m國潛水員的目送下,兩人借助推進器的幫助緩緩的遊迴了海麵的測量船。甲板上,一架早已等侯多時的直升機帶著韓越等人和那個價值連城的寶貝迅速的飛離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次任


    務的紀錄中,韓越破天荒的第一次不僅沒有殺人,而且也沒有傷人,那也是我所知道的韓越唯一一次沒有流血紀錄的任務,事後我沒問韓越為什麽心慈手軟,因為不用問我也知道那是上頭的命令。但它卻成了韓越行動上的分水嶺,從那次之後,韓越在行動上明顯有所收斂,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學會了選擇性的給對手留一條生路。其實應該這樣的,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我們的人也有失手的時候,我們一樣希望對手會善待我們的戰友。


    韓越拿迴的芯核不僅為中國保留了多項機密,而且讓我們的高級技術人員開了眼界,一些困擾了我們很久的技術瓶頸被突破了,也填補了中國在航天領域上幾項的空白。此次事件韓越被記一等功一次,軍銜升至少校。事件圓滿


    後來m國人的反應比高層的預計要好,雖然他們知道這顆衛星的芯核是被誰拿去了,也知道拿去芯核的人會對它做什麽,但是那是顆間諜衛星,它攜帶的拷貝資料全部涉及中國機密,都是見不得人的,張揚出去會讓他們把臉麵丟到全世界。而且他們那次被“涮”的經曆不僅愚蠢而且可笑,說起來實在太丟人,所以事後他們不僅沒有抗議,甚至連提都沒有再提。事件不了了之。


    但是據說私下裏這個事讓他們的總統大光其火,不僅當麵痛罵cia是飯桶,而且連當時的國防部也捎帶者一通海損,這個事也成了我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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