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日本人真的能夠老老實實說實話的話,乖乖認錯的話,那就不是日本人了。盡管現在明知道方浪已經看破了他們的謊言,但兒玉譽士夫也隻是稍一遲疑,便硬著頭皮再次開口硬撐道:


    “好的,今晚迴去我就列個清單給您,然後帶著您的人去那些藏家的手上,將所有的藏品全部迴收。


    隻希望您能夠原諒我先前的冒犯。”


    聞言,方浪不自覺地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眼睛都眯了起來,滿是笑容地再次開口道:


    “很好,那就辛苦兒玉先生了,今晚我的人就會跟著兒玉先生迴家,這次我在日本隻停留一周的時間,我希望一周內,我要的東西能準時上船,沒問題吧!”


    跪俯在地的兒玉譽士夫看不見方浪臉上的表情,以為方浪已經相信了他的話,心中大喜,整個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連忙起身表態道:


    “嗨!請方將軍放心!一周內一定將這些華夏古董上船。”


    聽見對方表態後,方浪笑著點頭道:


    “很好,賣出去的古董收迴來的同時,也別忘了將你自己收藏的古董送過來。”


    說著轉頭看了一旁的重光葵一眼道:


    “對了,還有重光先生先前答應送我的,也一並送過來。”


    方浪的話音一落,剛剛還鬆了一口氣的兒玉譽士夫頓時臉色大變,明白了方浪的意思。這哪裏是被自己忽悠過去了啊!分明是摟草打兔子,不僅要自己手上的藏品,還要讓自己想辦法幫他把其他藏家手上的華夏古董一起收集起來給他,甚至,跟她一起過來的重光葵手上的那點東西都看上了。


    但盡管如此,兒玉譽士夫一時間也不敢多說什麽,這位方少將和他原來接觸過的華人完全不一樣,不僅貪婪,而且皮厚心黑,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掌握著令人畏懼的力量。


    現在的日本已經不是原來的日本了,他們連自衛的軍隊都沒有,而對方卻擁有一家可以從美國國防部接業務的軍事承包公司,這個所謂的軍事承包公司實際上就是雇傭兵,也能算是對方的私人軍隊。


    擁有這樣力量的人物,在現在的日本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能夠給他們提供庇護的隻有美國人,但美國人會給他提供庇護嗎?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這也是兒玉譽士夫這麽快投降的原因,這甚至連投降都算不上,因為他們不可能投降兩次,這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嗨!將軍閣下請放心,我會將我自己沒有賣出去的藏品整理好後一起送過去給您。”


    一旁的重光葵剛剛從監獄出來,手上的藏品不多,並且先前主動提出過要送給方浪,所以,他也並沒有變現出什麽異樣的情緒,隻是跪坐在原地,挺直脊背,重重地對著方浪點頭道:


    “嗨!我今晚迴去就將我的藏品準備好,將軍閣下隨時可以安排人過來取。”


    見到兩個日本人突然變得這麽乖巧,方浪也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現在實力強大,安排上帝之鞭軍事承包公司進入日本市場,也是靈光乍現找到了新的盈利和控製日本的方向。


    但這兩個家夥如此輕易地就乖乖就範,還是讓他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腦瓜子一轉,忍不住再次試探道:


    “很好,不瞞兩位,我是巴西華人,我的父親和我自己都對華夏的古董非常喜歡。我們家族也在巴西建造了一座華國文物博物館。但其中還缺少很多藏品。


    我知道這次貴國在侵略華國的戰爭中,通過各種手段,從華國搜刮了大量的珍貴文物和藝術品。


    既然,今天在這裏遇到兩位,也算是緣分,我會讓人在日本成立一家專門收購文物的收藏品公司,我希望兩位能幫我負責將流落到日本的華國文物統統收集起來,我要全部打包帶走。


    如果兩位能夠很好地完成這項任務,那麽,你們將會獲得我友誼。”


    方浪一不做二不休的獅子大開口,想要讓這兩個家夥將流失在日本的華國文物全部幫自己收集起來,這樣的行為在兒玉譽士夫和重光葵看來實在是非常非常過分的要求。


    而方浪準備付出的卻僅僅隻是所謂的友誼,至於這個友誼值多少錢,卻虛幻得很,這一招方浪實際上是和摩根家族學習的。


    兒玉譽士夫和重光葵聽見方浪的話後,久久無語,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雖然,方浪說得天花亂墜,什麽喜歡華國古董,什麽博物館,這些都是解開,他真正想要的是他們日本這幾年通過戰爭,從華國獲得的所有收益中的很大一部分財富。


    這讓重光葵迴憶起了當初他和盟國進行投降談判時,所受到的屈辱,那時候的屈辱是來自國家層麵的,而現在的屈辱則更多是私人層麵的。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重光葵卻沒有了第一次向盟國投降時那種強烈的屈辱感,也不知道是不是投降過一次的人,對再次投降似乎已經變得不太在意了,所以,他的心裏對於方浪的要求並不感到十分憤怒,反而對方浪所說的友誼很感興趣。


    但兒玉譽士夫卻對方浪的這個要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特別是方浪這種步步緊逼,得寸進尺的態度,將他本來因為害怕方浪的勢力感到惶恐的情緒,都掩蓋了過去。大腦一陣充血,雙眼慢慢變得通紅,恨不得拿出自己的武士道精神,和方浪來個同歸於盡。


    就在他想著要怎樣拒絕這個無理要求時,一旁的約翰克拉克卻已經率先開口了。


    “方將軍的要求,兩位可要想清楚了再迴答,要知道方將軍的友誼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獲得的。”


    此話一出,本來就在思考著方浪所說的友誼,到底能給他帶來什麽的重光葵,馬上就是眼前一亮。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巴西海軍少將有什麽過人之處,但能讓一個美國海軍上校都可以提醒的人,顯然不會是簡單人物。加上兩人前麵的談話中可以看出,方浪似乎對麥克阿瑟都有很大的影響力,這讓他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說到底重光葵是個政客,在他的觀念裏,無論是什麽都是可以拿來交易,現在他要做的無非就是權衡利弊,計較得失,看看怎樣可以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方浪想要的這些華國古董並不在他手上,也不是屬於他的財產,甚至都不是日本政府的財產,而是日本人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從華國掠奪或購買而來的。


    他個人對這些文物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家裏的幾個藏品也是他人贈送的,送出去他也不覺得心痛。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別的日本人手上的文物,顯然是沒有他自己能夠獲得方浪的友誼重要的。


    那麽他的選擇就非常容易做出來了。想明白這一切的重光葵,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向依然一臉淡然,顯得高深莫測的方浪道:


    “不知道方將軍的友誼,能給我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好處?”


    重光葵的話讓方浪看到了一個政治家的貪婪,但這種貪婪對方浪來說根本就不在意,他知道這家夥是個日本甲級戰犯,但現在美國人既然已經將他放了出來,就說明美國人已經準備利用那些日本的軍國主義戰犯來對抗隻有一個海峽之隔的蘇聯威脅了。


    這種情況下,像重光葵這樣的日本戰犯,重新走上日本的政治舞台顯然已經無法阻止。


    而經過剛剛一段時間的消化,方浪已經隱約迴憶起了一些這個家夥出來後的經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家夥在朝鮮戰爭後,重新成為了新的日本政府副首相和日本外相。


    雖然他不記得他的具體經曆,但可以確定這家夥想要的一定是重新迴到政壇。


    但現在是1949年,他想要重迴政壇就有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那就是盟軍總部在1946年在日本頒布的《公職追放令》,這個命令的主要內容就是禁止二戰戰犯出任公職,哪怕是這些戰犯已經受到了懲罰,服刑結束。重新通過政黨選舉成為公職人員也不可以。


    受到這個公職追放令影響最大的就是後來的日本首相鳩山一郎,這家夥在日本投降後,創立了日本自由黨,戰後首次大選時,就在議會獲得了141個席位,成為議會第一大黨。


    按照議會政治常規,他就是理所當然的新任日本首相,他自己對此也是深信不疑,就在他興高采烈地準備宣誓就職時。盟軍公布了《公職追放令》,而他因為在戰爭時期擔任過議員職務,並發表過吹捧法西斯的文章。被迫離開政壇。


    這裏還發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鳩山一郎被迫離開政壇,但他組建的自由黨依然是議會第一大黨,所以,新的日本首相隻能從自由黨選舉產生。


    這個時候就發生了非常戲劇性的一幕,鳩山一郎為了自己的利益,沒有從自由黨內部選舉一個新的總裁來出任新的日本首相,反而將他關係最好的朋友吉田茂請了過來,加入自由黨,並將當時連議員都不是的吉田茂推上了日本首相寶座。


    吉田茂向鳩山一郎拍胸脯保證,隻要鳩山一郎能夠恢複公職,他馬上就將首相之位讓給對方。


    但有意思的是,當鳩山一郎恢複公職後,已經嚐到了權力味道的吉田茂,經過五年多的經營,已經在自由黨裏擁有了大量的黨羽,所以,不出意外的吉田茂食言了。


    他以自由黨總裁之位是公器,不應私相授受為由,拒絕鳩山一郎想要拿迴自由黨總裁之位的奢望。


    當然,鳩山一郎在1954年時,還是在成功當選了日本首相,而他的背後有一個不起眼的支持者,就是兒玉譽士夫。等到1955年時,鳩山一郎重組了自由黨和民主黨,成立了後來的日本自民黨。


    重光葵就是在鳩山一郎擔任首相時,成功重迴政壇,成為了新政府的副首相和外相。


    當然,這些是現實的情況,而現在的重光葵是肯定不知道他未來的道路會往哪裏走的,但方浪敢肯定,這家夥內心的想法絕對是重迴政壇。所以,不用對方開口,方浪的心裏已經有了拿捏對方的思路。


    在聽見對方開口詢問自己的友誼能給他帶去什麽時,方浪便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知道你今天來找約翰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找約翰沒用的。”


    重光葵看見方浪並不正麵迴答自己的問題,反而直接說知道自己的目的,這讓他有些驚訝,不過想想後,他也就不覺得意外了。


    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裏,曾經的日本外相,想方設法地從巢鴨監獄裏出來,不可能隻是單純地想要碌碌無為地過完下半身的。


    方浪能說出他想要什麽,顯然就是通過這一點判斷的。就在方浪準備拿捏重光葵時,一旁的兒玉譽士夫卻直接出聲了。


    “重光先生,你不要聽信這個貪婪家夥的蠱惑,他能猜到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我相信我們不說,他們兩個都能猜到,不然克拉克上校今天也不會刻意逃避我的話題。”


    顯然,兒玉譽士夫和重光葵並不一樣,他不是個政客,而是個軍人。雖然現在已經離開了軍隊,但他的軍人思維並沒有這麽快轉變過來,感受到方浪想要通過他們來搜刮日本國內華夏古董的目的後,他就開始對方浪產生了逆反心理。


    所以,剛剛還畏懼對方能量的態度,已經出現了變化,有些開始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了。


    方浪聞言,並不生氣,畢竟重光葵所求的事情隻要是稍有頭腦的人都能猜到,這並不能成為方浪拿捏對方的把柄。


    “如果我說,我的友誼能夠讓你重迴政壇呢?”


    方浪的語氣很平淡,但說出的話卻是石破天驚,不僅是一臉不滿的兒玉譽士夫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一旁的約翰也是目瞪口呆。


    重光葵聽見方浪的話後,更是整個人都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可能,你是不是都沒有聽說過日本有《公職追放令》,像我們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重新迴到政壇。”


    兒玉譽士夫率先驚訝地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重光葵也換上了一副懷疑的表情。


    倒是一旁的約翰·克拉克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麽,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思。


    對於幾人的反應,方浪並不在意,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你們愛信不信的樣子。


    這樣的表現讓兒玉譽士夫和重光葵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準起來,兩人開始不停地交換眼神,試圖找到方浪自信心的來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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