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街口,一輛馬車掩在雨夜中。


    南昭雪飲著熱果茶,吃一口小蛋糕,無比愜意。


    “容慕深走得挺快,看來這兩人沒談成。”


    “容慕深不會是給他出主意來的,”封天極抿一口黑森林,嘴裏心裏甜滋滋,“容慕深向來野心大,心裏隻有容家。


    他一心想做權臣,將來能左右皇帝的那種,最是能審時度勢,看清局麵。


    又怎麽會讓雍王蹚這個渾水?”


    南昭雪看著雍王的馬車走遠了:“跟上去瞧瞧?他這是去哪。”


    “去皇宮,”封天極一語中的,“這麽多年他在京城唿風喚雨,僅次於太子,不是白混的。


    必有進宮的門路,恐怕他也想知道,為何事情會提前。”


    “咱跟上去瞧瞧?”


    “再等等,不急。”封天極又吃一口。


    “等什麽?”


    “等一個消息。”


    一語剛落,百勝在外麵輕聲道:“王爺,消息到了。”


    “說。”


    有人走到車窗附近,低聲迴話:“迴王爺,容慕深想讓雍王吃藥稱病,不去賑災,還要利用這個機會拉一位王爺下馬,但雍王拒絕了。”


    南昭雪神色幽涼,嘴角慢慢扯出一個笑意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封天極把最後一口蛋糕戀戀不舍地吃完。


    “不必生氣,容家一貫的道貌岸然,最是虛偽不過。


    這次也算是個機會,能讓雍王與容家徹底鬧翻也好。


    過些日子考生雲集京城,容家少不了有動作,到時候扳倒雍王,連容家一並收拾。”


    南昭雪略一思索:“是個好主意,但我現在也生氣,不讓他們受點苦,這口氣出不來。”


    封天極淺笑:“想做什麽?”


    南昭雪拿個藥包:“這個,讓雍王吃了。”


    封天極點頭,敲敲車窗,把東西遞給車窗外的人。


    “容府在雍王府定有眼線,正好一舉兩得,”封天極吩咐一聲,“百勝,跟上雍王。”


    “是。”


    雍王的馬車一路向前,當然不可能走正宮門,而是繞到一處偏門。


    封天極解釋說:“這是專門走水車的宮門,檢查的人少,相對鬆懈。”


    “那我們跟進去嗎?”


    “不必,”封天極說,“我們才不走這。”


    “我帶你走別的路。”


    南昭雪:“……”


    難怪張列想方設法進王府,還幾次三番想讓封天極帶他進宮,封天極的辦法的確是多。


    “雍王不會直接去見拓拔玉兒,定是去見容妃。”


    “不錯,我們直接去容妃那裏就好。”


    輕車熟路。


    雍王比他們先到一步。


    容妃這幾日又憔悴不少,清楚感覺到,這迴和以往都不一樣。


    在天下人麵前進行的祭祀大典,台子底下居然有機關,還是炮製她的手法,對於皇帝來說,是丟盡顏麵和被欺騙的雙重羞辱。


    現在唯一能解困局的,就是聖輝村的事。


    容妃被關在這裏,消息也閉塞不少,還不知道雍王已經領了差事的事。


    猛地見到雍王,容妃驚喜又擔憂。


    “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了,讓你沉住氣,先別來看我。”


    “母妃,兒臣有重要的事要說,”雍王神情嚴肅,“兒子已經領了搶險賑災的差事。”


    容妃怔愣之後就是驚喜:“卓家塌了?被淹了?的確是下了幾天雨,但這麽快的嗎?”


    “母妃,並不是,”雍王快速簡單,“事情有變。”


    把事情說完,容妃臉上的笑也凝固:“怎麽會這樣?”


    “兒臣不知,所以,要見一見拓拔玉兒。”


    容妃略一思索:“也好。”


    把消息送出去,容妃趁著這個時間說:“你可有見過容家的人?


    現在宜靜不宜動,務必安撫住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母妃在這裏受些日子的苦不算什麽,等你辦好這件差事,再想個法子洗脫之前的過錯。”


    雍王沉默一瞬,沒有瞞她,把容慕深去找過他,兩人發生爭執的事也詳細說了。


    容妃愣住半晌,緩緩坐在椅子上:“怎會……怎會如此?”


    “這……”


    又猛地拉住雍王的手,急切道:“天誠,你為母妃不平,母妃知道。


    可此時斷不可與容家鬧翻,容家和你舅父在天下文人的影響力,你是知道的。


    你離不開他們的幫助,迴去之後,趕緊去好好道歉。”


    “母妃,他們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


    我需要容家,可容家沒了我這個皇子,他們就能有今天嗎?”


    “話雖如此,但你聽母妃的,還不是時候,等你掌了大權,想做什麽不由你?”


    “可容慕深未必這麽想,兒臣看,他野心大得很,將來兒臣借容家的勢登位,他還指不定要怎麽樣。”


    容妃手上用力,眼神急切:“眼下為重,先登位再說。


    母妃答應你,將來若……真有那一日,母妃絕對站在你這邊。”


    南昭雪無聲翻個白眼,真是會想美事。


    這母子倆,包括容慕深,真會做白日夢。


    現在就糾結為難上了,可笑至極。


    封天極輕聲在她耳邊說:“來了。”


    果然,南昭雪抬眼望去,雨幕中,一盞燈緩緩而來。


    看樣子,是一個人。


    拓拔玉兒走得很快,冒著雨撐傘到殿前。


    見到雍王,也很意外。


    “王爺,你怎麽在這裏?”


    雍王點頭:“嗯,來看看母妃,也來看看你。”


    拓拔玉兒臉上露出幾分歡喜:“多謝王爺。”


    “你怎麽樣?聽說前陣子身子不適,可有好些了?”


    “是中毒了,已經在調理中,難免反複,”拓拔玉兒笑容微苦,眼睛閃光,“不過,這也不算什麽。”


    “中毒?”雍王神色急切,“怎麽會?讓太醫瞧過了?”


    “看過了,”拓拔玉兒上前兩步,身上的淡然幽香衝入雍王鼻孔。


    容妃倒杯熱茶,適時道:“先喝杯熱茶吧,免得染了寒氣。”


    拓拔玉兒接茶道謝。


    雍王看著她喝過半杯,這才說:“平時要小心些,宮中人心難測,切莫大意,以免讓本王記掛。”


    拓拔玉兒羞怯點頭:“是,我知道了。”


    容妃眼神晦暗不明。


    南昭雪看著熱鬧,這三個人,真是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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