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和玉空大師先上馬車等著,百勝去偷東西。


    玉空大師問:“你是想讓我給他定個位?”


    “嗯,”南昭雪點頭,“也沒有問過你,你的定位還能用嗎?不會隻在京城的時候能用吧?”


    “能啊,當然能,”玉空大師趕緊表示,“能用,就上迴蔣海塵是個意外。我後來想,可能是得和我在同一個範圍內。咱們之前用的導航地圖,共享的時候距離太遠也不行。”


    倒也有理。


    “這個蒼柏,”玉空大師琢磨,“相貌不是最出眾,也不像雲竹那樣愛出風頭,你為什麽想要偷他的東西?定他的位幹什麽?”


    “你已經說到點子上了,相貌不是最出眾,也不是愛出風頭的,可你看,來給太白買綢緞,製裏衣的,卻是他。還有,當時搜馬車,與雲竹一起的是他。雲竹被罰的那麽慘,他呢?”


    玉空大師恍然:“還真是,你不說,都沒有注意到他。”


    “我也隻是猜測,不排除有另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因為太軟弱,太沒用,所以,辦各種雜事的也是他。”


    正說著,百勝迴來了,偷了個不起眼的香囊,遞給南昭雪。


    “王妃,接下來去哪?”


    “時間差不多,隨意逛逛,逛著去酒樓。”


    “是。”


    馬車往前,南昭雪聞聞香囊,打開看看,無非就是幾種常見的香料,也不是多名貴。


    “給你吧,注意著他的動向,看我猜的對不對。”


    “好。”


    “王妃,”百勝在外麵低聲道,“前麵就是銀海錢莊。”


    南昭雪挑車簾往外看,看到一麵氣派的幡子在空中飄擺,店門上黑底金色牌匾,氣勢十足。


    三層樓,比旁邊的鋪子要高出一大截,十分紮眼。


    迎來送往,客人還真是不少。


    玉空大師說:“這錢莊,應該就和咱們的銀行差不多。”


    “形式差不多,但安全性可差遠了,四大銀行背靠國家,這些錢莊就是私人的,他們的銀子可不像我們的銀行能迅速周轉。”


    “你是想……”


    “試試看,這種機構平時看著豪橫,其實也經不起什麽衝擊,他們用存戶的銀子去放貸,但凡出點差錯,就容易周轉不開。”


    玉空大師吞口唾沫,沉默不語。


    不多時,到酒樓門口。


    還沒下車,就看到胡夫人和胡小姐正等著。


    除了他們倆,還有一個人。


    “王妃,”許帛上前行禮。


    “許掌櫃,又見麵了。”


    “在下找到一個強身益氣的方子,抓了點藥,想給小姐送去,可巧,正好在此處遇見。”


    南昭雪淺笑,掠過他手中的藥包:“許掌櫃真是有心。”


    “應該的,小姐身體有恙,近來日漸好轉,在下聽說,多虧了王妃,真是感激不盡。”


    “許掌櫃為何要謝本王妃?”南昭雪反問。


    “感謝王妃,救治小姐。”


    南昭雪輕笑起來:“本王妃給胡小姐治病,一是與她投緣,覺得她不該受此苦;二是因為我家王爺與胡城使夫婦關係親厚,有戰場情誼。許掌櫃,你這謝,是因為胡小姐不隻一次救過你,她康複你也跟著高興?”


    許掌櫃一愣。


    “若不是知道胡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本王妃還以為,你是胡小姐的夫君。”


    胡小姐臉泛紅,想說什麽,胡夫人按住她手臂,笑道:“王妃,許掌櫃也是習慣了,長姐生病時,他時常去探望。”


    “知恩感恩,重情重意,許掌櫃讓人佩服。”


    南昭雪笑著頷首,話鋒一轉問:“可以進去了嗎?有點餓了。”


    “當然,王妃,請,裏麵請。”


    南昭雪偏頭對百勝和玉空大師說:“大師怕是不習慣這種地方,百勝,陪大師四處轉轉,吃些素齋,好生照顧。”


    “是。”


    玉空大師雙手合十,和百勝轉身離去。


    人家大師都走了,許帛也不好再留下,把藥留下,也告了退。


    胡小姐拎著藥上藥,南昭雪道:“小姐身體已然康複,補也不宜過,藥膳也要吃一段停一段。”


    “我也是這麽說,許帛說,身子虛,就要多養養,我病得太久,若是不好好保養……”


    “許掌櫃還通岐黃之術?”


    “倒也不是,他也是為我好,女子身體有虧,將來也更容易出問題。”


    南昭雪眉心微不可察一蹙。


    “不過,許帛說,他不會在意,”胡小姐似是下定決心,“王妃慧眼,我與他,的確有情意,雖還沒有讓媒人提過親,下過聘,但彼此也算患難與共。”


    “長姐,”胡夫人低喚一聲。


    “王妃也不是外人,”胡小姐一笑,“而且我覺得王妃方才有句話說得對,我與王妃甚是投緣。我也不是什麽豪門貴女,柔弱嬌氣,沒什麽不能大大方方說的。”


    南昭雪沒急著說話,入座,倒杯茶給她:“胡小姐樂意坦誠相告,我很高興。既然你把我當成姐妹朋友,那咱們就拋開身份,好好談談。”


    “好,如此甚好。”


    南昭雪抿一口茶:“方才小姐說,他不在意,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之前病體沉重,王妃也知道,那時候活著都難,別說子嗣。他的意思是,可以接受我生不了孩子,到時候可以找個家生子的丫環,生了養在名下。”


    “長姐?!”胡夫人一愣。


    她都不知道,胡小姐和許帛連這個都聊過。


    南昭雪聽著這種說法,自然是覺得不妥,但她是以現代人的思維,不能貿然否決。


    “夫人以為如何?”


    胡夫人略一遲疑,堅定道:“王妃,長姐,我不能妄議長姐的是非,但如果是我有朝一日在戰場上受重傷,不能再生孩子,我是寧可和離休夫,也不會讓夫君和別的女人生孩子,更不會替別人養。”


    “長姐,我相信夫君也不會說這種話,他會說,去他勞什子的孩子,我隻要夫人,不是我夫人生的孩子,我才不稀罕。”


    胡小姐臉色微白。


    “小姐,你說,你與他共同患過難,我想問,他和你,患了什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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