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歲月十年同,浪跡天涯遂轉蓬。


    再次遇見阿爾托莉雅,金先生是開心的、愉悅的。


    十年前冬木市民會館外,求婚儀式突然中斷,他心中其實有點遺憾,以為再也見不到有巨大收藏和調教價值的騎士王了。


    畢竟兩次聖杯戰爭召喚出同一人,還都是saber職階,這太少見了──不用多說,這肯定是fate(命運)的安排!


    向天再借十年,命運讓本王可以再來一次……求婚。


    “saber,十年不見風采依舊,你這女人還是像以前一樣正氣凜然,美麗動人。”


    明明被懟了,天天鼻孔朝天、拽得不行的吉爾伽美什竟然沒有生氣,臉上反而浮現出笑容。


    寬宏大量,無視對方的冒犯,這種事發生在一個脾氣十分暴躁,自認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暴君身上很少見。


    至少雷恩就沒這麵子,可見呆毛王的魅力。


    不過……


    阿爾托莉雅可絲毫不給他麵子,想起在冬木教堂下看到的那一幕幕,目光冷冽:


    “英雄王是吧?你倒是真的變了,十年前我認為你隻是個惡徒、暴君,但現在,你已經成了一個泯滅人性的畜牲!”


    金先生:“……”


    用火災後幸存的那些孤兒當“人肉電池”那件事,麻婆和英雄王都不在乎,良心根本不會痛,自然也毫無懺悔的意思。


    但是,這不代表其他人就會接受這種行為。


    或者說,除了一些心理變態,正常人就接受不了,何況是呆毛王這樣奉行騎士道的人。


    此刻麵對觸及她底線的英雄王,就像她曾經對那個用孩子的身體召喚觸手怪的法國元帥那樣,沒有任何客氣隻有殺意。


    再次被懟,特別是察覺到阿爾托莉雅那充斥著殺意的目光,金閃閃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


    “saber,你這是在指責本王嗎?”


    “之前是,不過當我看到你這種做了惡依然毫無愧疚的無恥模樣時,我就知道是在浪費時間,果然,正如archer所說的,你現在根本不是什麽英靈了,已經變成了一個私欲膨脹的怨靈!”


    阿爾托莉雅的臉色很冷,哪怕敵對,她也很少會這樣言辭激烈、毫不留情麵。


    嚴格來說,之前隻有“全貞教大護法”、法國元帥吉爾·德·雷享受過這種貴賓級待遇。


    十年前未遠川血戰時,呆毛王見到法國元帥後連招唿都不打,第一句問候就是──“你這個妖孽,今晚又打算做什麽?”、可想而知有多不待見他。


    如今金閃閃也享受同等待遇,正好,他們兩個都是吉爾,都饞呆毛王的身子。


    雞兒……咳,吉爾所見略同,這是雷恩大師的評價。


    “archer說…本王是私欲膨脹的怨靈?”


    聽到了saber的話,金閃閃的眼神變得淩厲了起來。


    其實這個形容其實不是來自雷恩,而是狗哥。


    fate線庫丘林知道麻婆神父的所做所為後,不出意外和他翻臉了,這是狗哥在教堂底下迎戰金閃閃時對他的評價。


    某種程度上說,黑泥受肉之後,金閃閃的惡**望確實膨脹了,行為和怨靈有點相似。


    當然,閃閃本人可不這麽認為,他可不覺得自己補充魔力的方式有何不妥:


    “哼,archer他還沒有資格評價本王!saber,你是覺得很憤怒嗎?嗬嗬,真是迂腐的正義感,無聊的騎士道……


    本王不過是在廢物利用而已,這個時代的人類本質醜陋之極,四處充斥著毫無價值的蛀蟲……”


    轟──!!


    旋風唿嘯狂湧,一股巨大風能量咆哮著驟然爆發!


    纏繞於聖劍之上的清風脫離束縛,瞬間凝聚壓縮,凝聚、實質化,宛如飛龍在天一般突然轟向了吉爾伽美什!


    瞳孔一縮,金閃閃的反應極快,身體一躍化為一道金色殘影刹那後撤。


    『風王鐵錘』隨即砸在了他腳下的地麵上。


    地麵轟隆著開始劇顫,狂暴、翻湧的風能量爆發後撕裂震碎大地,卷起了無數泥土和塵埃,在原地留下一個大坑!


    話說到一半險些挨了一錘子,金先生的臉徹底黑了,看向saber的眼神變得格外暴虐。


    另一邊,阿爾托莉雅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毫無顧忌的害人。


    還罵那些受害者是垃圾、蛀蟲,她忍不了了。


    唿唿~


    金砂似的柔韌頭發在風中舞動,她那張白皙的臉龐上布滿了寒霜,無形的清風匯聚起來,重新纏繞住了聖劍華麗的劍身。


    她目光冷冽,用劍尖指著英雄王,聲音清冷而動人:


    “夠了!吉爾伽美什,我聽不下去你那些歪門邪道的理論,也不想和你這種沒有人性的家夥再爭辯什麽,手底下見真章!


    戰勝了我,接下來去擊敗archer,聖杯就屬於你了。”


    換作四呆,這會沒準還會理論,嘴炮幾句。


    至於五呆,這種垃圾極端言論,她都懶得聽。


    “哼,那家夥應該也快來了吧,saber,你們幾個果然勾結在一起了,是想對本王車輪戰嗎?”


    吉爾伽美什俊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哦,難不成你想一打三?恕我直言,你還沒這本事!”


    阿爾托莉雅小臉上麵無表情,語氣卻帶著嘲諷。


    她可不是和誰都講騎士道的,典型如法國元帥,揍他的時候,她一點也不介意有幫手。


    金閃閃:“……”


    再次被懟得啞口無言,關鍵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正常情況下他自信可以一打三,但是……現在真不行,有archer在。


    上次單挑,在archer那吃了癟,雖然是有原因的,但畢竟臉上無光,此刻再說什麽本王根本不怕群毆,能以一敵三、放馬過來,也隻是徒惹人笑。


    如果紅a在這,沒準會反駁──“哼,群毆還說得這麽振振有詞,saber,這就是你的騎士道?”


    不過金先生還沒這麽角度刁鑽,他也不像紅a和雷恩一樣了解她,能說得她啞口無言。


    屢次被呆毛王打臉後,金先生的目光幾乎欲擇人而噬:“很好,saber,那本王就先收拾你吧,再解決那個討厭的faker!”


    他這話又踩雷了。


    因為這傲慢無比的語氣,鼻孔朝天的姿態完全沒把呆毛王放在眼裏,就像對待砧板上的肉一樣──想怎麽宰割都行。


    ‘看不起誰呢?’


    被人如此看貶的saber咬著牙,她很生氣,非常生氣。


    這是她最受不了英雄王和archer的地方!


    他們兩個骨子裏都無比自負,傲慢……雖然表現上archer稍微謙虛一點,但內心中都隻把對方視作對手,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對方天下第二的姿態。


    至於其他的servant,很抱歉,都是垃圾。


    雷恩:不是我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


    ‘archer,既然你已經趕到那了,為什麽要讓我和士郎先動手?’


    ‘你不是要證明自己不是躺贏嗎?我上就贏了,要你幹嘛?’


    ‘……哼,你可以先出手,若是不敵,我再來收尾!’


    ‘不,你不行,少女,為了大局考慮我必須要壓軸出場,別說我撿便宜,你輸了我還能贏,我輸了你可以直接投了。


    聽話,否則輸了你就等著被那個金皮卡xxoo吧。’


    ‘你……’


    ‘你什麽?saber,我真的很忙,沒空和你繼續扯淡,你要再有意見,那現在我就和rider直接聯手一套打死那個金皮卡,你躺贏,areyouok?’


    ‘……,你不是說單挑嗎?’


    “是單挑啊,我也是一個禦主,和rider單挑金皮卡+言峰綺禮,2vs2有問題?”


    ‘……’


    這是之前archer用魔術聯係她時兩人的交談。


    如今發現英雄王也隻重視archer這個對手,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阿爾托莉雅自然越想越氣,眼神變得十分淩厲:


    “動手吧,吉爾伽美什,也許你連我這關都過不去!”


    兩個自大狂,真是非常討厭,什麽時候她不列顛的騎士王被人這麽小覷過了?


    五呆其實還沒見過閃閃的乖離劍,上次她也沒怎麽吃癟,恢複狀態後自然很頭鐵。


    “很自信嘛,看來十年前本王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那對血眸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金閃閃的語氣十分自負。


    他睥睨著這個曾讓他心動的女人,決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她。


    不揍一頓,她是不會好好聽他說話了。


    『王之財寶』再次啟動,金閃閃身後的空間泛起陣陣漣漪,彎刀,寶劍、長槍、大戟,戰錘……上百個金色漩渦照耀四方,從中冒出了各式各樣的武器!


    沒有試探,出手就是上百件武器,還都不是低級貨。


    他想盡快解決戰鬥,多留點魔力好應戰最難纏的archer。


    一道道銳利的寒光照徹四方,那一件件晶瑩磨亮的武器上都流轉著澎湃魔力氣息排列在空中,齊齊對準了呆毛王。


    那股仿佛即將被萬箭穿心的鋒芒,讓saber碧綠的瞳孔下意識微微收縮,她戴著銀色護腕的手用力握緊了聖劍。


    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雖然很討厭,但戰鬥力確實極強。


    不過她也不會畏懼就是了。


    “saber,你那顆孤高的心,就讓本王來降伏吧!”


    霸道總裁金先生嘴角微微翹起,一抬手。


    轟轟!


    伴隨著陣陣晴空霹靂般的炸響,他身後數百件寒氣逼人武器劃破虛空,沿途攪起紛亂的氣流,似落雷般轟下!


    麵對如此兇猛的火力,阿爾托莉雅依然麵不改色。


    噌!


    她腳底的戰靴重重一踏,那層泥土瞬間開裂下陷!


    體內奔流不息魔力也隨之釋放,形成巨大助推力讓她速度快如一道銀色箭矢般掠過低空,手中聖劍的鋒芒直指英雄王!


    時隔十年,呆毛王再戰英雄王,誓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勇氣可嘉,不過考慮到她沒有劍鞘……


    ………


    東方天際,太陽已經露了一個火紅的頭頂出來,不過樹林中的環境還是顯得頗為清幽,溫度微寒,彌漫著淡淡霧氣。


    言峰綺禮搜尋了伊莉雅一會兒,一無所獲,雖然有點不甘卻不得不放棄。


    他不知道archer是怎麽想的,但早點解決掉明顯無法拉攏的saber和士郎,隻要好處沒有壞處。


    麻婆正想繞後,一套帶走士郎,盡可能保留力量然後和遠阪凜、archer決戰,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蹤影。


    人呢?


    神父蹲在草叢中,目光四處巡視,心中卻有點煩躁。


    小聖杯被人捷足先登,這讓他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悚然感。


    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鋪開,黑暗之中,archer那隻毒蜘蛛已經張開了劇毒的口器,就等著拿他和英雄王當餐點……


    “言峰綺禮,你是在找我嗎?”


    神父的身後,突然傳來了少年蘊含著一絲怒火的聲音。


    麻婆:“……”


    正在草叢中東張西望、搜查敵軍的言峰綺禮心中頓時一咯噔。


    他轉過頭去,就看到一顆楊樹下,衛宮士郎正麵無表情地站在那,陽光投射出少年的影子,他的臉色卻格外冰冷。


    別奇怪少俠是怎麽準確找到這個一心想背刺的老陰嗶的。


    有天上的熱心市民雷先生的『破妄之眼』定位,親自指引前進路線,等於開了全圖視野掛,找一個草叢狗還不容易?


    言峰綺禮剛剛沒被偷襲,那都是少俠為人正直。


    換作切嗣,此刻麻婆已經被“起源彈”爆頭了。


    言峰綺禮隻覺得喉嚨有點幹澀,這不是麵前少年冰冷的目光所致,而是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


    他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一開始就全力以赴了!


    他們為什麽這麽被動?


    沒別的原因,綺禮知道,純屬浪了。


    archer為了達到目的,甚至不惜偽裝成人類魔術師,去騙、去偷襲實力遠比他差的caster……又當導演又當演員,這是何等的投入,全力以赴?


    而這段時間英雄王在幹嘛?


    在家打遊戲,幾乎什麽也不管,不在乎。


    甚至他自己也是懈怠了,總想著怎麽愉悅,一開始浪費了太多機會,假如他拿出十年前和切嗣鬥智鬥勇的熱情……


    至於現在,再不甘也隻能按照人家的節奏來。


    麻婆神父收拾了一下心情,灰色的眼眸盯著麵前的少年:“衛宮…士郎,是archer在指引你吧,真是被耍得團團轉呢。”


    “這不重要。”


    士郎沒否認是archer告訴了他神父的藏身處。


    少年攥緊拳頭,臉色不太好看,事實上自從昨晚進入教堂底下後,他就一直很壓抑。


    “告訴我,言峰綺禮,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對待那些火災後幸存的孩子?!”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不過是他們失去了家庭和父母,正好方便被我收養,而且都是孤兒,就算消失了也無人真正關心……最合適當英雄王的糧食了。”


    言峰綺禮淡定的說道。


    這感覺,不像是涉及了幾十條人命,而像是在談今天的天氣一樣。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你為什麽能繼續下去?”


    士郎額頭青筋直跳,指甲太過用力都陷入了掌心內。


    “為什麽不能繼續?”麻婆神父麵無表情的反問道。


    “你會常常去檢查那裏吧,要保證棺材上的咒文運行無誤……為什麽,那樣的地獄,你可以一次次進去?這樣殘酷的刑罰,為什麽你可以堅持十年!!


    對孩子們的痛苦視若無睹,對他們的哀嚎充耳不聞……但凡有一點良知,最後都會堅持不下去吧?!


    就算是最冷血的劊子手,天天都要殺人也會崩潰吧!”


    少年眼眶通紅,幾乎低吼著說出了這段話。


    這種姿態倒是讓麻婆神父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嘴角翹起,然後笑容逐漸擴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這很好笑嗎?”少俠氣得忍不住想上去撕爛他的嘴。


    “別誤會,我隻是發現了我們是一類人罷了。”


    “一類人?”士郎一怔,然後反駁道,“這不可能,我和你這種家夥可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


    神父嘴角浮現出奇特的笑容,“你不是問我怎麽能堅持下去嗎?那我問你,衛宮士郎,你為什麽可以一直助人為樂,整整十年而一點也不懈怠呢?”


    “我……”


    少俠一怔,然後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猜到了?因為這就是你的信條,這樣可以讓你獲得滿足,實現自我價值,減輕幸存者內疚……所以你才能一直堅持下去。”


    麻婆神父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卻不知為何顯得十分邪惡。


    對著一臉震驚的少年,他補充道:


    “而我也是如此,比如聽到那些孩子們的哀嚎和痛苦,看到他們一身軀點點的腐爛發臭,會讓我覺得很滿足,愉悅……


    又比如殺害恩師,親人朋友的悲慘遭遇乃至死亡……”


    似乎是沒想到神父竟然會這麽說,如此邪惡的靈魂和可怕言論讓衛宮少俠愣了幾下。


    他很憤怒,同時又有點滋味難明,幾乎是本能地排斥道:“住口!你這是歪門邪道,什麽信條、準則?你做出這種事,還好意思穿著這身神父袍嗎?”


    “歪門邪道,也許吧,但是所謂的正與邪除了稱唿不同,又有什麽本質區別呢?”


    言峰綺禮搖了搖頭,伸手拿起胸膛處的那枚金色十字架吊墜,親吻了一下。


    他的姿態顯得十分虔誠,正對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張開結實的雙臂,高大身軀後影子很長,很像一個隱形十衣架。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在思考,每當看著這個色彩繽紛的人間,看著人們愛恨情仇,喜樂悲歡,我就愈發虔誠。


    吾主,上帝他是多麽偉大啊!唯有那至高的神明,能將世間的一切都設計得如此精彩。


    祂其實根本不在乎正邪善惡,因為,這個世界從未善待那些善良的人們,也未刻意處罰那些邪惡的人!


    人們發明了很多有趣的詞匯、概念,但是,所謂的正義啊,邪惡,冷血自私,助人為樂,保家衛國,侵占掠奪……


    這些,人的兩麵,道德的兩邊,其實都沒什麽兩樣,都是自我刺激的感覺罷了!”


    “你這家夥簡直瘋了!”


    無法接受這種理論,士郎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一臉虔誠的神父。


    “我瘋了?”


    綺禮嘴角含笑,一步一步走向少年:


    “所謂的正邪善惡就是種幻覺罷了。


    有些孩子以幫助別人為樂,有些孩子以霸淩別人為樂。


    有人熱愛工作,就有人好吃懶做。


    看書獲取知識很快樂,不學無術懶得思考也快樂。


    和一個女孩談一場浪漫的戀愛很快樂,和朋友的妻子偷情,和姐妹、母親或女兒亂倫就不快樂了?


    正邪不過是遊戲,一種人為的概念。


    人才是一切的尺度!


    我們都以自己的方式認知世界,為社會定下道德的標準,形成製度、法律、意識形態……


    警察為了懲戒罪犯,努力辦案,他沉浸在責任感中。


    士兵為了保護國家,不畏犧牲,他沉浸在為國獻身的榮譽中。


    小偷屢次盜竊,他沉浸在不勞而獲的快樂中。


    有人喜歡和嫂子偷情,他沉浸在打破倫理的禁忌快感中。


    遵守道德法律,承擔責任可以讓人滿足。


    違法犯罪,破壞倫理也可以讓人覺得刺激。


    衛宮士郎喜歡幫助他人,獲得滿足,言峰綺禮通過殘害親朋,獲得愉悅。


    這真的有什麽區別嗎?


    人不過都是沉浸在人設定的觀念、環境中,或遵守或打破,來刺激自己罷了。


    刨除立場,行為什麽的都是表象。


    比如幫助、拯救、勤勞,又比如破倫、懶惰、毀滅、殺戮……這些其實都沒什麽區別,硬要說,就是大家的爽點不一樣罷了!”


    麻婆神父的這些言論自然是驚世駭俗的。


    “你…你…”


    士郎手指顫抖著指著神父,少年的三觀暫時受到了一陣嚴重衝擊,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了。


    綺禮則笑著向他走來。


    他此刻仿佛成了哲人王,


    他脫離了低級趣味,超越了正邪對錯,


    他的氣勢完全壓倒了少年。


    嘩──


    寬大的神父袍被丟棄在了風中,發出獵獵聲響,此時的言峰綺禮,露出了底下幹淨利落的合身黑色西服。


    而在他的雙手指間,迅速持上了狹長的鋒利指刀。


    黑鍵,一種由魔力構成的半實體概念魔術禮裝,刀麵正反射出寒冷的流光。


    “嗯……”


    吻了一下胸前的金色十字架,言峰綺禮咧開嘴角,發出了不明意義的輕笑聲。


    所謂殺人誅心。


    即使實力相當,若是意誌不堅,也可能一個照麵就慘敗。


    嗖~


    下一秒,神父沒有任何征兆的加速疾馳,原地矗立的修長黑色身影幻化成了殘象,他先發製人向衛宮士郎發起了進攻。


    那神似金剛狼造型的細長尖刃,已被密布滿赤紅色的魔術紋理,以蠻橫的姿態撕裂了空氣,朝少年脖子劃動了過去!


    這是幾乎超越人類範疇的風馳電掣,那寒光四溢的黑鍵在士郎的眼前迅速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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