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的影子愣在窗戶上,似乎在體會孤兒院的法則。


    過了許久,老院長這才緩緩歎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月月啊,怪不得你一直花錢這麽大方,原來是這樣……”


    “怎麽?難道老院長不知道麽?”尚玄月問道。


    老院長輕輕歎了一口氣:“確實沒注意過,想不到,這孤兒院的法則,竟然可以自己根據調整,哎……”


    歎了一口氣之後,老院長坐了下來,她的語氣又變得舒緩而自然:


    “月月,我無心跟你爭名奪利,這孤兒院的法則認可你,說明它們更認可你給的路。”


    “所以,你也是想把這裏建成三十三層,對嗎?”


    尚玄月輕輕點頭:“說的對,我們的很多目標,是一致的,我也覺得,這地方應該有三十三層樓。”


    “但我不想從陰世間招兵買馬,這件事,不要再提。”


    說完,尚玄月看向了張楚:“走吧,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跟她私下接觸。”


    “哎……”老院長歎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就先按你的來吧。”


    “但你記住,如果有朝一日,詭異降臨,你我手下無兵可用,不要為今天的事情後悔。”


    尚玄月笑了:“哈哈哈……後悔?我為什麽要後悔?就算詭異完全降臨,我們孤兒院不出手,八大玄門也會出手。”


    “你不會以為,這小小的孤兒院,其實是救世主吧?”


    說到這裏,尚玄月猛然扭頭,盯著老院長的影子說道:


    “人呢,不要太自作多情,就算天塌下來,多的是個子高的頂著。”


    “一個小小的孤兒院而已,沒必要給它太多的使命。”


    “如果這個世界的安危,需要壓在一些小鬼身上,那這個世界,恐怕是真的沒救了。”


    老院長頓時說道:“但這個孤兒院,未來會有這個能力。”


    “那就放在未來再說,至少現在,算計那些東西,還太遙遠。”尚玄月的語氣冰冷。


    說完,尚玄月不再看老院長,她轉身離去。


    張楚急忙跟上。


    兩個人走到孤兒院門口的時候,老院長才說道:“月月,那你早去早迴,如果你迴來晚了,沒準,整個孤兒院的法則,又全部迴歸到我的手中了。”


    尚玄月微微一笑,揮了揮手中的銀行卡:“我有這個,你搶不走這裏的主導權。”


    說完,兩個人離開了孤兒院。


    離開那處山坡之後,孤兒院消失了,遠遠望去,隻有一片破敗的院落。


    這時候張楚問道:“師父,這老院長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麽啊?怎麽看起來神神秘秘的。”


    尚玄月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應該來頭不小,我曾經旁敲側擊了一段時間,她都沒有露出破綻。”


    “我懷疑,她可能是某個大能的一道投影。”


    張楚頓時咋舌:“師父,你知道她是某位大能的投影,你還敢懟她?”


    尚玄月微微一笑:“為什麽不敢?她既然隻是一道投影,那就說明,她的真身肯定遇到了麻煩,過不來。”


    “既然過不來,我怕她做什麽?一道影子而已,嚇不到我。”


    張楚眼皮一跳,是嚇不到您,您多厲害啊,誰都敢惹,上次直接捅了八大玄門的馬蜂窩,人家直接把咱山門給炸了,我差點見不到您了好吧。


    但很快,張楚又覺得很奇怪:“師父,聽您的意思,隻要有錢,就能掌控這個孤兒院?”


    “對!”


    “這孤兒院是股票製,可以花錢入股???”張楚覺得很離譜。


    尚玄月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那倒不是。”


    “實際上,這孤兒院,是在自己演化一片小世界。”


    “自己演化……”張楚微微皺眉:“難道不是自成一方小世界麽?”


    “不對,它還沒有成為一片小世界,它是在演化之中。”


    “而演化之中的小世界,首先會生成各種神秘的法則,這種法則,誰主導生成,它就會以誰為主。”


    張楚頓時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師父你花了大量的錢,弄來了這個小世界的材料,於是,這個小世界就更加親近你了。”


    “沒錯!”尚玄月點頭。


    緊接著尚玄月說道:“其實,如果你能尋來一些特殊的材料,你也能控製孤兒院的部分法則。”


    “這孤兒院,褲腰帶這麽鬆嗎?誰都能上?”張楚問道。


    尚玄月頓時咬了咬牙,轉身就是一腳,直接踢在張楚的屁股上。


    砰的一聲,張楚被踢了個跟頭,但他一個翻滾,又站了起來,跟沒事人一樣。


    “嘿嘿,師父您別生氣啊。”張楚嘿嘿笑。


    尚玄月哼道:“行了,該說的也告訴你了,以後如果遇到什麽小鬼,什麽稀奇古怪的人,或者什麽古怪的寶物和材料,都可以送來孤兒院。”


    “怎麽說,你都是天河的元帥,也應該給這裏添磚加瓦。”


    張楚撓撓頭:“不是啊師父,您真打算把這裏給建設起來?”


    “你不覺得,很有成就感嗎?”尚玄月問道。


    張楚心中無語,成就感?好吧,您喜歡就好。


    這時候張楚說道:“不就是需要材料,寶貝和鬼怪麽,以後遇到,我一股腦的給您抓來。”


    忽然,尚玄月猛然扭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隻見遠方的天空,一隻烏鴉騎在一隻老鷹的頭頂,而老鷹的爪子裏麵,抓了一隻兔子。


    看起來,那烏鴉仿佛跟兔子是好朋友,想要讓老鷹鬆開那隻兔子。


    “嗯?這是……”尚玄月似乎心有所感。


    緊接著她看向了張楚:“看出什麽來了?”


    張楚立刻心中一動,一段讖語脫口而出:


    “鴉戲雄鷹兔悲慘,刀兵相見在東南,千裏飲茶故人家,不破仇敵誓不還!”


    尚玄月自然知道,徒弟擁有鐵口直斷的本事,她頓時問道:“所以,你這段讖語的意思是,東南方向,我能殺掉安妙旖?”


    張楚搖頭:“不對,應該殺不掉安妙旖,因為這段讖語,隻有一個破字,但沒見血。”


    “破,不就是血麽?”尚玄月問道。


    張楚則說道:“對普通人來說,破,就是意味著血。”


    “但是,安妙旖是出家人,出家人裏,可以破衣帽,來代替自己的身體破,依我看,師父這一次,隻能震懾安妙旖,讓她肝膽俱破,嚇得屁滾尿流。”


    “可想殺安妙旖,還不到時機。”


    尚玄月頓時微笑:“能讓她吃點苦頭也好。”


    說完,尚玄月轉身,一步邁向了東南方向。


    她的速度太快了,雖然看起來隻是輕輕一步,但刹那間就出現在了極遠處。


    再一步,已經完全消失。


    “怎麽走這麽快……”張楚很無語,還沒說幾句老院長的壞話呢,怎麽就跑了。


    師父離去了,張楚便一個人迴到了金陵。


    張楚並沒有立刻迴自己的小店,反正離開了那麽長時間,早會兒開門,晚會兒開門,都無所謂。


    再說了,上官傾雪,林思語她們還沒迴來,火鍋和小蟾也還在王都,張楚一個人去店裏也沒意思。


    想了想,有一段時間沒去九十九的廟裏坐坐了,他決定,去花和尚的廟裏看看,看他發達沒發達。


    現在已經是下午,張楚直接去往了和尚的那處廟宇。


    車子一路開過來,竟然十分順暢,原本不是太好走的山路,被鋪成了瀝青路,十分平整。


    “嗯?看來和尚最近過的不錯啊,當地都出資給他修路了,這是要帶動旅遊業的意思麽。”張楚心中古怪。


    果然,臨近寺廟之後,發現寺廟大門前,被開出來一大片的停車場,一個袖子上纏著紅綢帶的老太太,正在停車場收管理費。


    張楚的車停下之後,老太太頓時拍拍張楚的車窗:“臨時停車三十,過夜一百!”


    張楚老老實實給了三十塊錢,同時問道:“大媽,這三十塊錢,您能拿多少錢啊?”


    老太太也老實:“說實話,我就是賺個辛苦錢,收三十塊錢,29塊錢要給方丈,九十九大師。”


    “剩下的一塊錢,才是我自己的。”


    “那一天能有百十輛車?”張楚問。


    老太太頓時眉飛色舞:“那是肯定的,九十九大師,那是得道高僧,您不知道,現在啊,就連省城的富商和大官,都跑來找九十九大師這裏上香呢。”


    張楚頓時驚了:“這麽厲害的麽?”


    老太太則很自豪:“那是,小夥子,難道你不是聽說了九十九大師的名號,才來這裏上香的嗎?”


    張楚幹笑了一聲:“是啊是啊。”


    停好了車,張楚徑直走入了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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