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高啊,柴天諾,真的長於推算?”


    袁天冊的表情有些凝重,別人不太清楚,他這大世唯一的超脫者,卻明白那代表著什麽意味!


    “老神仙,確鑿無疑。”


    賈內侍認真點頭,並於懷中掏出一根如同紅玉的雞鐙骨遞了過去:


    “上午喝雞湯時,小的出於好奇,便問柴大人可能與小的表演一把,結果柴大人毫不猶豫便同意了。”


    “小的摔了龜甲,柴大人便把小的出身運跡說的一清二楚,並說小的以後會有一劫,還要與小的做個破解的法子。”


    “由於當時身邊無趁手物件,柴大人便隨手取了個雞鐙骨,右手食指在上邊來迴點了幾下。”


    “一開始雞鐙骨還是原樣,可短短三息之後,驟然亮起白光,不但殘餘的筋肉消失不見,而且骨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袁天冊眼角扯動,拿著雞鐙骨仔細看了看,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可知,這雞鐙骨如今有何效用?”


    “這個,柴大人沒有細說,不過他說和道館裏求的符差不多,都是護身的。”


    “……以後穿個紅繩掛在身上,無論如何不能離開。”


    “大監正,這雞鐙骨,真的有用?”


    見袁天冊臉色凝重,天齊大帝好奇的問。


    “牽上蒼北鬥七星護體,效用甚高。”


    天齊大帝忍不住瞪大眼睛,牽北鬥七星護體,聽起來便不簡單。


    “可有名號?”


    “大衍牽星符。”


    將雞鐙骨遞給賈內侍,卻被天齊大帝半路截胡拿過去看個不停,袁天冊來到窗邊仰望蒼穹,碧藍天空於他眼中閃爍。


    大道規則如常,武者、修士便如水火,不兩立。


    宗師境以下能兼顧,是因境界太低,便連規則都無法觸動。


    可亞陸仙境界的柴天諾,竟然身兼兩道,便如他於世俗文武兩道一般,簡直不可思議!


    “難不成,這域外來的天魔,也是個超越界限的無矩之輩?”


    申時,袁天冊迴到了欽天監,本想拿些東西便走,卻被跪伏在前門處的周贇山吸引住目光。


    羅浮骨,銅陽皮,氣納百川神通六界,這是何等的天資?!


    “那人為何跪在門前?”


    招來看門的觀星士詢問,但袁天冊的眼光片刻不曾離開周贇山,如此天資,也隻有自己前些時日收下的,未滿月的李青風可以比擬。


    觀星士行禮,把周贇山的說辭講了一番,袁天冊笑了,柴天諾啊柴天諾,某要謝謝你,送來如此美玉!


    皇宮內,天齊大帝把雞鐙骨扔給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賈內侍,不屑的說:


    “你個老貨,做如此姿態卻是為何?”


    “就像某會占你便宜一樣!”


    “大帝乃是何等胸襟,手裏奇珍異寶堆積如山,豈會看得上奴才手裏小小物件!”


    接過雞鐙骨,賈內侍鬆了口氣,急忙揣進懷裏,尋思等下便去找紅繩掛上。


    “賈高啊,你對柴天諾昨晚的行事,有何看法?”


    天齊大帝坐迴鑲金嵌玉的紅木大椅,手指在厚重桌麵輕敲。


    “奴才沒有任何看法,好與不好,皆由您心。”


    賈內侍躬身,天齊大帝想了想,笑著說:


    “這廝行事確是無所顧忌,明目張膽上門,雞犬不留便真的雞犬不留,膽子屬實大的沒邊。”


    賈內侍沒有接話,隻是躬身靜立。


    “不過,正因如此,孤卻更加欣賞他了!”


    賈內侍依然未曾言語,臉上卻隱隱露出微笑,天齊大帝心中所想,他已明了八分。


    “柴天諾乃天資縱橫之輩,不屑行陰腐之事,若朝中皆為如此秉性男兒,那某大華,何愁不興?!”


    “陛下,您太貪心了。”


    賈內侍苦笑搭話:


    “大祭酒閣下說得對,百年天驕,千年柴天諾,得此一人便已幸甚,若真滿朝皆是,他國如何存活?”


    天齊大帝點頭,是啊,這便宜豈能全被大華占了?


    仰頭,遙想外邊那片蒼空,忍不住笑,蒼天仇視,得一柴天諾已是天大幸事,足夠了。


    其後數日波瀾不驚,墨香居每月逢五開門,每日出字畫各三幅,柴天諾的淡抹山水與柴仙正楷享譽大華。


    時日雖短,其卻已是人人認可的京城大家之一。


    那句天下文風十成柴天諾獨占其八的言語,無人能駁。


    春闈於三日後開始,國子監無論師生皆緊張到了極點,每人都頂著黑黑的眼眶。


    關乎人生前程大事,如何能不緊張?


    當然,柴天諾除外,其被嚴加看管,不得對任何人進行指點,翰林院更是直接派了幾位編修盯著他,一見生員衝他行禮便緊張得不得了。


    “我說幾位仁兄,你們過了吧,不過是日常禮儀,至於這麽緊張?”


    柴天諾無奈,要說跟在身邊的幾位,那也是真有學識之人,都是曆年春闈的佼佼者,不然也進不了清貴的翰林院。


    大家談天說地引經據典也是喜慶,不過一有人靠近那便不同了,幾位身材單薄的讀書人如臨大敵般擋在柴天諾身前,虎視眈眈的眼神誰也受不了,隻能灰溜溜走開。


    “柴大人,你的每一句話於眾舉子來說皆是金玉良言,多聽一點便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尤其是那些身處偏遠還未趕來的貧寒學子。”


    “你的一句話,很可能會讓他們十餘載的努力,功虧一簣!”


    柴天諾聞言忍不住心跳,這話說的,甚有道理。


    從那日後,柴天諾便不再前往國子監,隻是靜靜等待春闈的到來,不想因自己之故,浪費他人十餘載的寒窗苦讀。


    “這些舉子,難不成瘋了?”


    朝堂上,端坐龍椅的天齊大帝皺起了眉頭,吏部尚書呈上的折子,著實讓他有些傷腦筋。


    因這些日子柴天諾的聲名過於響亮,尤其是那十占其八的說辭,直接惹怒了天下學子,於是他們聚眾要求,讓柴詩仙參加文道春闈,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莫要小瞧了天下文人!


    拍拍手上的折子,天齊大帝哭笑不得的說:


    “柴天諾乃武道中人,又非文壇學子,他們若真不服,可以去比武挑戰柴天諾,這事兒孤完全同意,生死狀與他們備足。”


    此言一出吏部尚書臉皮子差點抖破,與雄踞大華武道第四的亞陸仙比武,那不是壽星老上吊自尋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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