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家酒樓,眾人開始提議給林煌安排住所,五個人年輕人為此爭的麵紅耳赤,毫不退步,雖然平時兄弟感情深,哥們義氣足,但此時,為了這位大佬,兄弟義氣都要往後放一放了,這麽粗的大腿,先抱緊了再說。


    最後眾人被迫達成協議,讓林煌自己決定去哪家安歇。


    “去誰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幾個!”林煌搖了搖頭,於他而言,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隻是出來之後他便發現自己被人窺視了,顯然這人是剛來,否則他先前就會察覺到,雖然那人隱藏在暗處,但仍逃不過他的感知。


    那人身上鬼氣很重,剛才的厲鬼,應當與他聯係很密切。


    怎麽?滅了你一隻厲鬼,你就要來找茬了嗎?


    說著,林煌手掌一攤,掌心竟是疊放著五枚玉符,每一塊都晶瑩剔透,但內部卻隱約有一團青氣沉浮,配合著玉符表麵雕刻的金色符文,看上去極有賣相。


    先不說這玉符靈不靈,就單單是這樣一小塊玉,就價值不菲。


    “這五枚玉符,你們帶著,切記不可離身。”


    林煌一一分發下去。


    “這……給我們?”溫寧握著掌心中的玉符,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與她一樣,其餘四人也都是不可置信。


    溫寧的家族有玉石生意,玉石對她而言,並不稀缺,從小到大,她有不少的玉石首飾,而且件件價值不菲。


    但是這塊玉,比她見過的所有玉石都要好,跟這塊玉一比,那些東西就是普通的石頭,甚至連石頭都不如。


    且不說這東西有什麽用,單單就是這塊玉都價值連城啊!


    小哥哥,真大方啊!


    “林哥……這……”一向沉默寡言的白禕都忍不住開口了,有些臉紅,畢竟他之前還懷疑過林煌,說話很不客氣。


    但此時,人家卻送他們這麽貴重的小禮物。


    在此之前,他們先前還以為林煌是山中走出,初來這大城市,身無所剩,可能好幾天都沒有吃什麽東西,所以才帶他去了那家中餐館。


    可是人家吃飯的模樣,慢條斯理,儀式感點滿,就像是一位古代的皇帝在那用膳,那氣場瞬間鎮住了全場,讓他們這群公子哥都覺得自己像是街邊的乞丐一般。


    就連白禕這個向來規矩禮儀樣樣恪守的公子哥,都被人家那氣場鎮住了,那氣質,那優雅,簡直是骨子裏印著的。


    而且人家此時隨手就拿出來這麽珍貴的玉符,送給他們,一點都不在意,就好像送出去的是什麽尋常的小東西。


    這樣的人……


    “小哥哥到底是什麽來曆啊……”周然看著手裏的玉符,愣住了。


    “林哥,大氣啊!”身材魁梧的陳宸盯著手裏的玉符,陷入了沉思。


    他們並不知道,這玉石並不是人間界的玉,而是產自天庭,出於九天銀河之中。


    九天銀河,無邊無際,其內多天材地寶,而這星源古玉,就是其中之一。


    這玉石乃是億萬星辰之輝落於銀河之中,凝結天地靈氣,銀河水靈,經曆萬年歲月沉浮洗刷,才能形成一塊,相當的珍惜,哪怕是在天庭之上,也唯有些許地位極高的仙人才能擁有。


    勾陳帝君閑來無事,煉器之時順帶將五塊星源古玉的邊角料做成玉符,本來是為了賞賜給勾陳宮中的神將侍女的,現如今,卻是有了用處。


    雖然是邊角料,但也是出自天帝之手,妥妥的仙器,而且就算是尋常仙器都無法媲美,與之比擬。


    有這樣一道玉符護身,像先前那種厲鬼,再來個百八十萬,也休想傷害佩戴者半根毫毛。


    “那一道陰氣,雖然弱小,稀薄,幾乎無法感知,但很古老,不屬於當今這個時代。”林煌沒有在意他們的震驚,反而是抬頭看向一個方向,眼中有著些許訝異之色。


    哪怕大道殘缺,靈氣幹涸,他的法力被限製的厲害,但當他神念展開,鋪天蓋地,數百裏內一分一毫一仟一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封神大戰遺留下來的法寶嗎?餘化的招魂幡?還是玄陰聚獸幡?亦或是……”


    遠古人間,曾經曆過封神大戰,那場大戰甚至涉及到了聖人之爭,無數仙妖神佛死去,連世界都破碎了。


    但是那場大戰後,許多仙人匆忙離去前往地仙界,因為一些緣故,有些法寶不能帶走,便將它們留在了人間,同時留下了道統,傳承,甚至有些仙人走的匆忙,連道統都未傳下,隻是法寶遺落在了人間,千百萬年過去,明珠蒙塵。


    林煌能感覺到,那道陰氣,根本不是尋常厲鬼可以達到的程度,甚至放眼十八層地獄,無盡陰山,萬古輪迴,都少有能與之比肩的,絕對是上古封神時代的東西無疑。


    “小洛,你幫我找個地方安身吧!不要安排在你家,在你成長起來之前,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林煌隨口吩咐道。


    “玉符隨身帶著,千萬不要丟失,否則,可能有血光之災。”


    眾人一臉驚駭,而後默默點頭,不敢反駁。


    …………


    深夜,月至中天,清冷的光輝從天而降,照亮了一些霓虹燈不曾光顧的陰暗角落,天地之間陣陣冷風刮起,讓人覺得有些冷了。


    林煌站在酒店的陽台上,靠著欄杆,靜靜地俯視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心中思緒百轉千迴,眉頭皺了又皺。


    “我為勾陳,扶顧三界眾妖,延續妖族氣數,使之不絕,妖族一脈,不至於被仙道絕盡。”


    地仙界,萬族並立,仙妖神佛巫魔等等,但是仙道太強,而今天庭四位帝君,三位都是仙帝,可想而知仙道強橫到了何種程度。


    妖族式微,當年東皇掌天,妖族統治天庭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如今妖族的日子幾乎不能過了,就連一些修為有成的修仙之人都天天喊著斬妖除魔,不論善惡,一並視之。


    再加上那些遠古不曾死去的妖神,忌憚如今的新天庭,紛紛隱世不出,這讓本就弱小的妖族,更加雪上加霜。


    林煌依稀記得,多年前有隻猴子,搶了東海龍宮的定海神針,銷了生死薄,打上了天庭,要求封他為齊天大聖,那是妖族自當年之後,最為驚豔的妖王了。


    但是結果呢?


    如果不是那隻猴子背後有大人物撐腰,區區鎮壓五百年就想了事嗎?


    想想瑤姬,想想三聖母,哪一個不是玉帝的親戚,不過是下凡私配凡人而已,就被鎮在山下,永生永世,直接就是無期啊!


    再想想那隻猴子,當初偷仙丹,盜禦酒,鬧天宮,罵玉帝,樁樁件件,加在一起讓他輪迴萬世為草木畜生,再灰飛煙滅都不過分,可卻隻是壓了五百年而已。


    自那之後,大地上為數不多的,想過要反抗天庭統治的妖王,都收斂了,都沉默了,非常的安分守己,不敢鬧事。


    也是從那之後,仙道對妖,魔兩道的壓迫,更加殘酷了。


    他也是妖族,是天庭之上唯一一位妖族大帝,受原始符詔,統攝勾陳,扶顧三界妖族,看到這些,他也想過為妖族做些什麽,但是獨木難支孤掌難鳴,他暗地裏幫幫忙,玉帝心知肚明,卻也從不揭穿,畢竟不好不給他麵子,但他也不敢明麵上做的太過,不然會得不償失。


    “而今,畢竟不是遠古,妖族掌天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仙道勢大,佛門亦昌盛,本帝縱然有心,但仍力有不逮,孤掌難鳴,你若冥冥之中有知,便念在妖族掌天時供養你億萬年的情分,幫本帝一把!”


    林煌心中思緒如電轉,誠心誠意地禱告,隨後又是輕輕歎了口氣。


    要說洛一川安排林煌,那是真的費了心思,直接包下了這家酒店,作為林天帝暫時的安身之所,如果不是林煌反對,他甚至打算給林煌置辦宅子了,最近江城可是有幾處別墅相當不錯,而對於洛少爺來說,那都是小錢,不值得在意。


    半餉後,林煌終於不再去沉思,吹著高空有些微冷的風,似乎頭腦都冷靜了不少。


    站在這裏,這一帶的江城風貌盡收眼底,望著下方的燈紅酒綠,林煌也不禁為之讚歎。


    縱然仙道式微,修道歲月遠去,但人間界仍然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四海清平,一片盛世。


    “如果不是身居此位,做一世凡人,生老病死,感受紅塵的愛恨情仇,也並無不可啊!”林煌感歎道。


    但是他不能,因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和三界眾生之間,有著斬不斷的因果,想隱居深林,擺脫紅塵,那絕對是癡心妄想。他唯有盡力前行,努力攀爬,去證那混元大道才有一線生機,否則……


    當年東皇太一,天帝帝俊是什麽下場,他直到現在都不敢忘,血淋淋的教訓就在那擺著呢!


    哪怕強如玉帝,到時候……


    “來都來了,不現身嗎?藏頭露尾的,可是小人行徑啊!”林煌突然開口,而後手掌一揮,屋內茶幾上頓時有著數道黃紙符籙淩空而起,朝著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符籙之術?茅山,龍虎,純陽宗,你是哪一門的人?”


    這是二十樓,離地麵足足好幾十米,高空的大風唿嘯而過,吹的人渾身發冷。


    但是林煌的幾張黃紙符籙卻逆風而去,在距離這個陽台三十米開外的虛空中炸開,化作一朵朵宛如冰晶的火焰蓮花,在風中沉浮不定。


    也是這一刻,那火光中,虛空扭曲,像是被高溫炙烤的,緊跟著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就突然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黑霧,陰冷,暴戾,將那幾朵火焰蓮花都淹沒了,令其熄滅。


    黑霧中,一道身影若隱若現,隱約可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淩空而立,陰冷的目光從黑霧中投射而來。


    “茅山,龍虎,純陽宗?三茅真君,張天師,呂洞賓,他們的道統居然還在人間?”林煌聞言登時就愣了一下,他以為人間界靈氣幹涸,這些修真道統早就泯滅了,想不到居然還存在。


    “純正的南明離火,居然隻用黃紙畫符就能喚出,茅山一門絕沒有此等高人,就算是純陽宗這等地方,就算是一些長老級的人物都做不到如此輕描淡寫。”


    那人站在黑霧中,淡淡的點評道。


    “所以呢?”陽台上有一張躺椅,林煌直接就躺了上去了,慢條斯理的迴應道。


    “閣下年紀輕輕就已經踏入了築基之境著實是難得,但是井水不犯河水,還望閣下珍而重之,不要處處與本座為難,以免到時候傷了和氣,恐怕你我麵上都不好過。”


    黑霧中,那人開口道。


    現如今人間界還有修行一途,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返虛,渡劫七個境界。


    黑霧中那人感受到林煌那符籙中的力量,推測出,這林煌的實力差不多也就在築基初期到中期,比自己略微高出那麽一點點,所以雖然忌憚,但卻並不畏懼,因為他有諸多手段,足以越級殺人。


    之所以說話客氣,不過是覺得林煌這麽年輕就有如此修為,必然是背後有他無法想象的勢力,應該是哪個大門派的人,現如今,他還得罪不起……


    要不然,他早就動手殺人了……


    “可惜可惜,要不是還不宜暴露,今日就殺了這小子,築基期修士的靈魂做幡上陰神,我那拘靈幡的威力足以再上漲三成啊!桀桀桀……”


    黑霧中的人影心中陰笑。


    “你我素不相識,何來為難一說?”林煌此時心中已有盤算。那些符紙,都是他用普通的黃紙朱砂畫符,留下的力量也就是築基期的力量。


    “今日被你所殺之陰鬼,為吾所有。”那人影說道。“雖然陰鬼珍惜,但吾不願因此與道友交惡,你若不管此間之事,陰鬼一事,可以揭過。”


    “此外,吾雖不知那五家給你開了何等好處,何等報酬,但隻要你願置身事外,吾可十倍予你。”


    “厲鬼害人,得而誅之,你心存不良,難免大禍臨頭,速速退去,否則性命難保啊。”林煌搖了搖頭,如此說道。


    “道友真的要與我為難?不怕結下因果?”黑霧中,那人聲音轉冷,陰森森地威脅。


    “既如此,我便斬了你,如此,便無因果!”林煌手指輕扣躺椅扶手,漫不經心地道。


    他此時已經打算好了要斬此人,先前片刻交談,他就已經感覺出,此人周身鬼氣森森,手中更有一杆拘縛魂靈的邪道法寶,身上起碼已有不下百十條性命,依天條,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而且那件邪道法寶,很有上古時某件法寶的韻味,應當是仿製品,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得知那件東西的下落。


    “好個道人,我與你好言說盡,你卻如此欺我,也罷也罷,今日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便取了你的命魂,做為幡上主神吧!”


    黑霧中那人登時大怒,怒極而笑,隨後也不見動作,隻是黑霧之中隱現一杆丈六大幡,那一瞬間,他身邊竟有無數冤魂同時哭嘯,森森陰氣仿佛波濤一般自空中席卷,冷意森森撲麵而來,滾滾冷風冷冽如刀,一同朝著林煌席卷而來。


    “盡管不敢動用太多動用法力,但區區凡塵修士,螻蟻耳,朕揮手即死!”林煌心中輕歎。“隻是……”


    “米粒之珠,怎放光華!”林煌手掌一揮,無數道黃紙符籙鋪天蓋地的卷了過去,斷了黑霧身影的後路,隱約間化作一方大陣。


    黃紙之上,赤紅朱砂大放光芒,一道道紅光隱隱浮現,清澈透明的南明離火自陣中升騰而起,虛空登時都扭曲起來,火焰洪流鋪天蓋地,焚燒著那無處不在的森森鬼氣。


    不同於之前的試探,哪怕這符籙隻是尋常黃紙朱砂刻畫,但畢竟出自於勾陳帝君之手,以此布下的南明離火陣,就算是一尊鬼仙在此,都要安生去死,更何況一個區區築基境界的邪道修士。


    “啊……”


    南明離火之中,那黑霧寸寸蒸發,火焰所過之處,無數黑霧瘋狂翻湧,而後便盡數湮滅,仿佛滾水潑雪,立竿見影,登時就灰飛煙滅。


    那站在黑霧中的人影頓時慘叫起來,那黑霧是他的本命鬼氣,被這南明離火灼燒,就仿佛他的靈魂被灼燒一般,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你不過區區築基,竟能動用這南明離火大陣!你居然想將我生生煉化?你好歹毒!”那人影淒厲地慘叫著,聲音中盡是恐懼和怨毒。


    “歹毒?”林煌站起身來,雙手負後,目光灼灼地看了過去。“你殺人奪魄,煉這邪幡時,便不歹毒?那些死在你手的無辜凡人,便不可憐?”


    林煌眼中浮現殺機,光芒如大日煌煌,燭照天地。這種邪道法術,奪人魂魄需在人還不曾死去之時,因為那時的魂魄稱之為生魂,比人死去之後,沾染了陰氣的死魂要好上許多。


    而這黑影那幡中魂魄,都是生魂,也就是說,他殺人奪魄時,都是在人未死之時活生生將人魂魄抽出,那般痛苦,用剝皮抽骨,千刀萬剮來形容,都言不達意。


    可想而知,這人究竟造了多大的孽。


    “善惡有償,天理昭彰!若是你這般畜生都還能修煉有成,飛升仙界,那才是天道不公,蒼天無眼!”


    林煌冷聲開口,判了此人死刑。


    “不要,不要殺我,我師傅是冥魔島主,他老人家可是元嬰境界的大修士,殺了我,他老人家不會放過你的,一位元嬰境界的大修士,你沒有勝算的。放了我,今天的事我們一筆勾銷!”


    黑霧之中,那人影已經徹底怕了,林煌的語氣根本不是唬他,他聽出來了殺意。


    所以他不敢再囂張了,直接搬出來他師傅,一位元嬰境界的超級老怪,希望借此能嚇住林煌,不好對他痛下殺手,哪怕這小子真是那種一門心思斬妖除魔的愣頭青,聽到這話之後,權衡利弊最多也就廢了他修為,好歹能撿條命迴來。


    至於說報仇,那還得等以後再說。


    “他手裏,有你的命牌嗎?”林煌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


    “啊……,有,有啊!如果我死在這,他一定會找過來的。”南明離火中,所有黑霧都被焚燒殆盡,那個黑影也現出了真身,那是一個中年人,一身黑色道袍,頭挽道髻,但是卻不見麵容上有半分修道之人的出塵之感,反而那眼中有著黑氣沉浮。


    此時,在南明離火的炙烤下,他的麵容幾乎於扭曲,無比的猙獰。但他手中那杆大幡仍然散發著陣陣陰氣,阻攔火勢上湧,否則此時他早就化成骨灰了。


    “哦!”林煌點了點頭,而後手掌一握,南明離火瞬間衝天而起,在月光中宛如一道透明的火柱,不仔細看根本無從發現,但細看之下竟然如同琥珀琉璃一般,晶瑩剔透,頗有美感。


    火柱通天,那中年人連慘叫聲都未能傳出,瞬息之間就灰飛煙滅了,連帶著那杆大幡都是如此,一杆邪道法寶眨眼之間就被毀去。


    “那我等他來送死,黃泉路上,你師徒二人可以結伴而行。”林煌漠然開口,猶如審判生死的神靈。


    陽台外,隨著那中年人和那杆大幡灰飛煙滅,百來個的小光點竟然憑空浮現而出,如同螢火蟲一般,在風中起伏。


    看著這,林煌搖了搖頭。


    “你等死於此人之手,也是命中該有此一劫,朕還有要事,不能驚動那邊,待此事了結,再送你們去輪迴吧!”


    那些光點上,隱約間都出現了一道模糊身影,都朝著林煌跪拜,場麵相當壯觀。


    林煌安心受了他們跪拜,而後他拿出一個玉瓶,將那百來個光點都收了進去,這才又坐迴了躺椅上,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默默出神。


    “人間界,已經如此了嗎?舉頭三尺有神明……神明,在何處……若我不在此,這等惡人,誰來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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