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物區中人來人往,二個男人不緊不慢地推著購物車子,緩步前行。


    “你其實不用這麽緊張,昨天的新聞我看得很仔細,自己也琢磨了一下,上頭的意思其實不是想對你們這行業進行大手術!”葉政治原本想趁機讓他介紹金管局的人認識,但肖峰酷酷地伸手壓下,徐徐地說出了這一番結論。


    “為什麽?”葉政治不解。


    “很簡單,因為它上的是《每日聯播》!如果從事件本身,這自然是一件壞事,但若從整個行業格局而言,我看反而是一件好事。國家若是真要除掉網貸行業,直接除掉就是,不可能擺到這麽高的台麵上來!”肖峰停住腳步,眼睛望著葉政治。


    葉政治跟他的眼神對撞,不知為何,很是相信他的這一個分析,“那依你看,上頭是什麽意思?”


    “敲打!”肖峰用了一個詞概括,但怕他理解不了,又是認真地解釋,“華夏銀行的弊端,上層早已經意識到了,不然也不會打算給民營企業發放銀行執照。網貸行業發展到現在已經形成非常龐大的係統,能夠給部分中小企業提供血液,對華夏的經濟是大有益處。這一點,上層肯定也能夠看到,隻是現在有些網貸平台走錯了方向,所以政府才揮下了大棒,但這並不是要一捧打死,而是對網貸行業的不良分子進行警示。”


    葉政治明白了他的意思,上頭雖然是來勢洶洶,但卻並不會大麵積查封。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做?”他又是追問。


    “現在是摸石頭過河階段,其實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在沒有違法的前提下,繼續做好自己眼前的事,切不可一聽到清查就自亂了手腳,行賄的事更不能做。”肖峰抬頭望著人了,進行總結。


    葉政治沉默了一下,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似乎突然間開了竅,隱隱找到了一絲靈光。


    如果這網貸行業明明就是一個機遇,但卻因為某些因素而萎縮不前的話,注定隻會被潮流所淹沒。


    1981年,華夏開始發行國債,按國際慣例稱為國庫券,在相當一段時期裏,由於缺乏流通性,所以很不受歡迎,不少地方政府以黨性為號召,要求所有黨員和公務員必須購買,有的政府和企業索性在工資中強行攤派發放。


    到後來,很自然地出現了國庫券地下交易,一些人以五折六折的低價收購國庫券,還有的企業用國庫券變相降價,來推銷積壓產品。由於各地的收購價格不同,便形成了一個有利可圖的“黑市”。


    這些行為雖屬違法,但卻日漸蔓延,已成無法遏製之勢。


    華夏的證券之父——管金生看到了這一個隱藏著的機會,在牽頭成立萬國證券之後,公司十多個人隻做一件事:跑遍全國250個大中小城市和偏遠鄉村,到處收購國庫券。


    有一次,他親自到福州去采購,一出手就吃進200萬元的國庫券,這些從無數散戶手中收來的券額都是5元、10元的,足足塞滿了幾個**袋,他租了一輛汽車直送中海,裝不下的兩個大旅行袋,他一手拎一個坐飛機迴去。在機場安檢入口,他好說歹說硬是沒有讓安檢人員打開旅行袋檢查,到上海的時候,袋子的底部已經撐破了,他連拉帶抱地總算出了機場。


    1988年3月,財政部被迫作出《開放國庫券轉讓市場試點實施方案》,允許國庫券上市流通交易。價格定為104元,而先前大量囤積國庫券的管金生驚險地完成了原始積累,為萬國證券成為華夏證券業的老大打下了堅定的基礎。


    若是那時的管金生一心求穩,擔心政府打擊國庫券這種“違法”交易,選擇坐在辦公室等著政府法規出台,恐怕這塊大蛋糕就沒他什麽事了。在接下來的證券浪潮中,也不可能看得見萬國證券的身影。


    如今網貸行業也是一個道理,如果想要等著法規出台,等著政策明朗,等著政府表態認可。那這樣的話,九月在線不僅會錯失良機,而且要馬上麵對大鱷搶食。


    現在政府不明朗,所以那些大企業和互聯網巨頭才沒有涉足,讓到葉政治這種小資本才能夠稱雄。若法規正式出台,恐怕就是一場資本的對決,小平台隻有被清洗的命運。


    現在這場風暴來了,但來的不僅僅是金管局,而是接下來的大鱷。這時,更不能夠尋找避風港,反而更應該在風暴中前行,占據一個更有利的地位。


    “我想在金管局找關係,主要是怕被誤傷!”葉政治說出最後的擔憂。


    “如果你沒有做錯的話,我保證你沒事!”肖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地說道。


    感受到這手掌的力量與自信,葉政治心中的石頭也算是放開,同時湧起了一份戰意。


    他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不僅僅是小款貸,而且極可能就是華夏互聯網巨三巨頭之一。


    雞蛋撞石頭的事,他並不害怕,也絕對不會退縮。哪怕最後失敗了,他也可以轉型迴去做風投,日子一樣可以過得滋潤,有什麽理由不好好地拚搏一番呢?


    在商場購完物之後,一行五人在附近找了一間餐廳,一起吃晚飯。


    “這個蝦好吃!”


    “嗯……我要!”


    “小白兔,我們一人一半!”


    ……


    對於吃,虎妞永遠是那般富有戰鬥力和激情,那個筷子不停地揮動。以致大家看著她吃得如此歡快,也是跟著多動了幾次筷子,特別是那個小白兔,據說平時吃得很少的飯量,但今天吃得一旁的白雨荷都笑眯了眼。


    “虎妞,阿姨給你再夾一塊魚肉!”


    白雨荷夾了一塊雪白的魚肉,放到了虎妞的碗中,她今天很是開心。一來是覺得不需要送女兒迴天京了,二來是看到女兒很久沒這麽活潑了,三來就是這虎妞真的很討人喜歡。


    “媽,虎妞膽子好大哦,老師在上麵上課,她偷偷地吃東西!”小白兔咀嚼著蝦肉,衝著她老媽說道。


    “你也吃了!”虎妞含糊地說。


    “是你塞我嘴裏的!”小白兔側頭望她。


    ……


    晚飯之後,夜幕已經降臨,街道亮起了燈火,小白兔跟著虎妞戀戀不舍地作別。而葉政治帶著虎妞向著家裏迴去,同時他也安排了明天要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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