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紅淚是體育大學的學生出身,受過高等教育,是有一顆報國之心的。


    否則,也不至於收到邀請就立刻從華山幽穀中趕來。


    也不希望像是李保國這樣憨厚老實的年輕人受挫折受傷。


    所以才在猶豫之後主動請纓。


    沒想到這個小團長,居然如此剛愎自用。


    這就是官僚嗎?


    如果大夏武道界和超能力界的掌權者,都像是這個所謂的團長一樣無能昏庸的話,那未來真的是昏昏暗暗。


    戚紅淚的心中,非常失望。


    而其他人看向李笑非的眼神裏,已經帶著濃鬱的質疑。


    都是老狐狸,豈能看不懂剛才對話的背後含義。


    唯有李保國,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抱著懷中羊皮裹著的刀片就往外走。


    片刻後。


    放羊娃登上了擂台。


    他憨憨的樣子,一下子引起了場內一片驚訝喧嘩聲。


    觀眾席上的眾人,包括王斐、範小姐等人,都無比意外。


    怎麽大夏第一個派出場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土錘?


    這時,傑澎人第一個出場的人,也已經確定。


    是劍聖鬼馬片藏的弟子川島肆。


    他穿著傑澎傳統的武士服,腳踏木屐,腰間懸著一長一短兩把刀,緩步走上擂台,臉色因為憤怒而略顯潮紅。


    “欺人太甚,我們跨越山海來到這裏,是想要會一會大夏的高手,不是來被一個愚蠢的農民來羞辱的。”


    川島肆指著李保國,用生硬的大夏語,怒聲道:“你,不配站在這裏,也不配讓我拔刀,滾吧,我不殺你。”


    “你個小鬼子,喪德的狗東西,你還看不起額?”


    李保國有著大夏人樸素的仇恨觀,因為建國之前的那段侵略戰爭,而對傑澎人充滿了敵意:


    說話間。


    他直接揭開外麵的羊皮,將一直抱在懷裏的鐵片刀拿出來。


    兩塊老樹根木片,夾住一塊深褐色的薄薄鐵片。


    一側邊緣開刃,刃口閃爍一指寬的銀白光澤,看起來倒也鋒利,但卻有些豁口。


    就算它能夠稱之為一把刀,但也絕對不是殺人的刀。


    更不是戰鬥的刀。


    川島肆眼眸之中的怒意更甚。


    他轉身看向主觀禮台,怒聲質問道:“兩國交流,何其神聖,你們大夏派遣出這種廢物,是在羞辱誰?”


    場內喧嘩聲更大。


    主席台上,一些領導的麵色,也有些難堪。


    那位副國級老人,卻是麵色始終和藹。


    他不做任何解釋,隻是安靜地看著。


    笑話。


    我大夏執權柄者,豈需要向彈丸小國一不成器的小劍客解釋什麽?


    休息大廳裏。


    通過實時直播畫麵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又羞又怒。


    就連三絕道長,也是麵色發紅,心中暗暗後悔,剛才不該意氣用事,隻為了讓這個走後門鍍金的小團長下不來台,竟然將國家大事給壞了。


    擂台上。


    李保國氣壞了。


    “你個狗日地。”


    他提著刀,大踏步地逼向川島肆:“都不夠老子一招片你,還敢罵我們地國家領導人?”


    川島肆冷哼。


    他正要借此機會,再羞辱大夏人幾句。


    但突然之間,背後一陣毛骨悚然的危險感洶湧襲來。


    就好像是被一頭絕世惡獸給盯住一樣。


    他一驚之下,猛然轉身。


    卻見那個農民放羊娃,於十步之外,手中鐵片微微揚起,擺出了一個奇怪的造型,刀尖遙遙地對準了自己。.


    原本在他眼中,不值得拔刀的羔羊,此時變成了嗜血的兇獸。


    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預警。


    習武多年養成的危險直覺,瘋狂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那把簡單而又醜陋的鐵片刀,恍若絕世神兵。


    滴答。


    一滴冷汗,從川島肆的鬢角滴落。


    他不敢動。


    一動都不敢動。


    手掌不敢抬手去撫摸那近在咫尺的刀柄。


    因為氣機完全被鎖死。


    隻要一動,對麵的海堤就要泄洪,腳下的火山就要爆發。


    為什麽會這樣?


    川島肆慌了。


    “準備好了嗎?”


    李保國開口大聲地道:“老子不占你便宜……”


    機會。


    趁著對手說話這稍縱即逝的間隙,川島肆眼睛一亮,手掌終於按在了刀柄上。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


    咻。


    一道清涼疾風掠過。


    身影交錯。


    觀戰的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


    放羊娃李保國已經出現在了川島肆身後五米處,保持著一個向前揮刀的姿勢。


    而川島肆的打刀,甚至還未能拔出一寸刀身。


    滴答滴答。


    鮮血落地,在這靜謐的時刻猶如紅鍾大呂。


    隻見川島肆握刀柄的手,已經流淌鮮血,初始時隻有幾縷,到了後來,一道血線從手腕處驟然噴射而出。


    他的手,還緊緊地、死死地握在刀柄上。


    但手腕,卻已經斷裂。


    李保國這一刀,竟是直接斬掉了川島肆的右手。


    若不是他的手握在刀柄,此時已經墜地。


    “啊……”


    川島肆發出一聲悠長的慘叫。


    斷腕的右臂,下意識地抬起來,看到那整齊的切口,森森的白骨,頓時越發驚恐,抱著小臂,淒厲地道:“我的手,我的手,啊啊,我的手沒了……”


    李保國緩緩地收起大片。


    “你能歘。”


    放羊娃一臉不屑:“額還以為你有多能,結果就這?和山溝裏的野狼沒啥區別,一刀都能片死,要不是領導告訴額不能殺人,額剛才就片死你嘞。”


    說完,就過去撿丟在地上的羊皮。


    用這髒兮兮的老羊皮,把自己的鐵片刀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裹了起來。


    此時,場內外爆發出了最大的喧嘩驚唿聲。


    觀眾席上的很多人,根本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


    現實王斐、範小姐這樣的大明星們,演戲的時候見一些血漿,已經算是見識廣了,但像是這樣貨真價實的斷肢殘手,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紛紛花容失色。


    兩國的藝術家們,多有些瑟瑟發抖。


    傑澎國的休息大廳中,劍宗的弟子們暴跳如雷。


    “八嘎,大夏人居然偷襲!”


    “竟敢砍斷師弟的手,不可饒恕。”


    “下場我出戰,我要殺一個大夏人迴敬他們。”


    作為傑澎的國教,劍宗地位尊崇,這些弟子們在平日裏也都習慣了高高在上,養成了眼高於頂,心高手低的毛病,受不得一點點的挫折和委屈。


    老劍聖鬼馬片藏麵無表情,心中有些悲涼。


    他一生癡於劍,對於弟子疏於管教。


    沒想到當競爭到來時,才發現這些當初根骨極佳的天才們,卻是如此幼稚。


    “師父,大夏人卑鄙,竟然斬斷川島師弟的手。”


    叫做飛鳥的三弟子,大聲地道:“我們一定要讓他們給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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