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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中有句俗話,既來之則安之。


    還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吳塵此行的目的,事關重大。在沒有站穩腳跟前,他不可能向別人說出心底的秘密。即便是眼前一老一少,兩個誠實的好心人。而且,一旦說了自己的秘密,反而有可能給他們惹來殺身之禍。


    天魔琴的等級不明,若真是第六天魔王所有,隻怕琴中界即便不是大千世界,也極有可能是中千界。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從眼前這座繁華小鎮的規模吳塵判斷,琴中界隻怕最低也是小千聖界。


    霧鬆鎮裏高樓林立。許多古色古色的石木建築,竟然足足有五層!


    吳塵不記得中國哪個朝代的城市,能夠修建起綿延不斷,鱗次櫛比的五層高樓。


    吳塵看過,和西方的城堡類似,所有的木質建築都是內部框架,換句話說,地基、牆圍和支柱,都是由巨石堆砌。不僅僅是雕刻石柱,吳塵甚至看到了威嚴華美的紅銅柱子。


    這樣一座城市,還隻是個鎮子。吳塵對自己此行的目的,又多了份謹慎。


    路過一個熱鬧的十字街心時,吳塵特意看了眼路邊的溝渠。水聲潺潺,管網密集。地下的隱秘工程一點也不比地麵上差。甚至過猶不及。這座鎮子……


    吳塵旋即問道:“爺爺,這座鎮子的主人是……”


    “鬆霧角主寒百裏。”老獵戶脫口而出。


    “角主?”這是個什麽頭銜?


    “就是這個鎮子的主人。”說著,老獵戶緩緩勒緊了韁繩。雪橇在一座氣派的門樓前緩緩停下。吳塵抬頭看了眼樓牌,上麵刻著三個古篆:九重天。


    好大的口氣!


    不用說,這棟前後三進三出的院落,院中正房、廂房、下房(供傭人住的房子)皆有,影壁、遊廊、花門齊備。每一棟都足足有九層樓高,難怪敢叫九重天。[]


    “這座客棧得裝多少人……”吳塵手搭涼棚,在雪橇上眺望。


    “天外有天,樓外有樓。九重天裏亭台軒榭,院館樓閣,十步一景,百步一季。各種價錢的客房都有。”老獵戶似乎對這裏很熟悉。隻是……既然是很有名的旅店,幹嘛不走正門?


    帶著疑問,吳塵乘坐老獵戶的雪橇繞過氣派的大門,抵達了巷子裏一處熱鬧的角門。刺鼻的腥臭和四處灑落的血滴,告訴吳塵,這裏是九重天的夥房。


    “羅烈!羅烈!”沒進門,老獵戶就中氣十足的喊了起來。


    “老莫,這次又弄到什麽好貨色?”一個虎背熊腰,膀大臂長的鋼髯大漢,鬆鬆垮垮的穿著件油膩膩的灰色緊襖,露著一大片烏黑的胸毛,從夥房裏走出。


    “一頭金膽黑熊。”老獵戶往身後一指。


    “是道好食材。”鋼髯大漢伸手往黑熊身上拍了拍,滿意的點頭:“開個價吧。”


    “價格好說。”老獵戶嘿聲一笑:“這才帶個後生過來,想讓你給把把脈。”


    “他?”鋼髯大漢隨即將目光投向唯一的生麵孔。


    “賢孫,快見過你羅烈叔。”


    “羅烈叔。”吳塵急忙行禮。


    鋼髯大漢笑道:“老莫,你擺明了是占我便宜。”


    老獵戶攤手笑道:“你我說好了平輩論交,各喊各的,不耽誤。”


    “好,跟我來。”吳塵在門口的時候還奇怪,怎麽大門敞開,人來人往,也不見有一個守衛。等進了夥房才明白,這裏確實不要守衛。


    隻見,隔著一條長長的走道,一字排開的刀案上,菜刀上下飛舞,兩邊廚師手中刀更時不時雜耍般的飛來飛去,隔著長長的走道來迴互斬,組成恐怖刀幕。別說走進去,就連看一眼都心驚肉跳。


    “論刀功,你羅烈叔名震雪原!”老獵戶跟著鋼髯大漢走進了刀陣。吳塵和洛蘭急忙跟上。


    控製刀陣的其實是人。


    所以也不需要跟著誰的步點,或者走哪條特殊的路線,刀來刀往,刀起刀落,都在兩側切菜的廚師的操控之下。所以隻要他們不想傷人,走過這條路的人就能毫發無傷。


    穿過長長的廊道,鋼髯大漢領著三人走到了內廚。雖說都是一些並不高科技的鍋碗瓢盆,然而卻看的吳塵目瞪口呆。因為它們的尺寸實在太……大了!


    想想也是,給九重天裏的客人預備飯食,少一少根本不夠看啊。


    還好,從吊掛在鍋灶上麵的機關來看,這些大鍋都不需要人力翻炒。古代的機關術也非常的了得。墨子木鳶,魯班飛鳥先不說,就是諸葛孔明的木牛流馬和戴耕煙的連珠火銃,都是極為newb的機關術。


    琴中界更加了得。


    吳塵仔細看過,這些軸承和齒輪不僅僅連接著各種廚房用具,似乎整座九重天都在機關術的控製之下!


    每個房間似乎都能上下左右移動。


    果然,羅烈輕輕拉了根繩索,圍在眾人周圍的鍋碗瓢盆立刻各自收攏,上下左右不停升起或沉降,很快,一座古色古色的練功房又從四麵八方拚湊完成。


    吳塵驚呆了。


    因為他完全沒有看出來這些機關術是如何變化的!


    如果拉下機關,一棟房子噗嗤一聲從頂上砸下來,或者轟隆隆的從地麵升起來,吳塵都不會如此驚訝。關鍵是從四麵八方拚在一起的啊!就像搭積木一樣拚湊起來的啊!


    吳塵隨手摸了摸靠近身邊的一把椅子的椅背,發現椅子是可以移動的啊!這該如何固定?如何展開?又縮迴了哪裏?


    吳塵頓時被琴中界中高明的機關術刷新了認知啊!


    吳塵本以為機關術就是最古老的機械學。然而現在看來,機關‘術’,確實很像是一種法術啊!


    “吳塵哥哥……”站在他身旁的洛蘭悄悄拉了拉吳塵的衣袖。吳塵急忙收拾心情,走到了羅烈身前,與他並坐在茶幾兩側。


    “搭手過來。”羅烈笑著開口。


    “哦!”吳塵急忙將自己的手腕伸了過去。


    ‘脈象’和‘脈相’雖然一字之差,然而意義卻完全不同。脈象是指中醫診脈的‘十二正經’的血脈。而脈相則是指奇經八脈的‘氣脈’。


    十二經脈即手三陰(肺、心包、心),手三陽(大腸、三焦、小腸),足三陽(胃、膽、膀胱),足三陰(脾、肝、腎)經的總稱。由於它們隸屬於十二髒腑,為經絡係統的主體,又稱“十二正經”。


    奇經八脈是任、督、衝、帶、陰維、陽維、陰蹺、陽蹺脈的總稱。它們與十二正經不同,既不直屬髒腑,又無表裏配合,故稱“奇經”。


    奇經八脈縱橫交錯,循行於十二經脈之間,當十二經脈和髒腑之氣旺盛時,奇經則加以儲蓄,當十二經脈生理功能需要時,奇經又能參灌供應,因此奇經有調節十二經氣的功能。


    無論血脈還是氣脈,都能儲血蓄氣。隻不過側重點不同。血脈儲血為主,蓄氣為輔;氣脈蓄氣為主,儲血為輔。


    因為不經過髒器內腑,於是奇經八脈又稱‘外經’,乃‘修行者之脈’,是元氣輸送的脈絡。換句話說,元氣不走十二正經,而是由丹田所發,遊走奇經八脈後,複歸丹田的一個完整的元氣迴路。


    所以羅烈絕對不是去搭吳塵的手腕(請注意)。從吳塵一伸手,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洛蘭都立刻知道了他絕對是個外行。或者叫門外漢。


    羅烈不以為然,伸手抵住吳塵的手掌,跟著將一股精純的元氣緩緩渡了進去。


    吳塵怕泄露身份,沒敢激活北冥神功。任由這縷精純的元氣穿宮過腑,遊進自己的下丹田逛了一圈後,又再次遊出,最後沿吳塵掌心返迴到了羅烈的體內。


    吳塵悄悄挑起一絲眼皮,見羅烈正緩緩收功準備睜眼,又急忙合上。


    稍等片刻,這才學著羅烈的樣子緩緩睜開雙眼。


    果然,羅烈正一臉凝重的看著他。


    “如何?”老獵戶急忙問道。


    “治不了。”羅烈脫口而出:“小哥兒這病,乃似先天。經脈脫滑,元氣難以凝聚,更難以留存。”


    “經脈脫滑?”老獵戶表情大變:“滑經絕脈(獨創)!”


    “正是如此。”羅烈歎了口氣:“可惜了他一身上佳根骨。”


    正如脈象和脈相不同。“滑經”和“滑精”也是不同滴。滑精又稱‘滑泄’,是指夜間無夢而遺,清醒時****自動滑出的病症。是遺精的一種,也是遺精發展到了較高級的病態階段。


    而滑經,顧名思義,就像滑滑梯一樣,人往上一坐,跐溜一聲就滑了下去(和跐溜一下的滑精有何區別?當然有區別!至少,滑滑梯不粘……)。意思是奇經八脈裏的元氣也就跟座滑滑梯一樣,跐溜一聲就滑了出去……


    奇經八脈儲不住元氣,再苦修也是白搭啊!


    吳塵對自己的事情心知肚明。被煉成了絕世鼎爐,可不就滑精(呸呸呸!),滑經了麽。


    老獵戶來時興高采烈,去時心事重重。要不是羅烈喊了聲,連賣黑熊的錢都落了下來。


    一包碎銀子看也不看的收入囊中。這便打馬告辭離開。


    吳塵早料到這個結果。雖然身體儲不住元氣,可是他還可以另辟蹊徑啊。現在他就想知道懸浮在腦海中的神秘符印究竟是什麽東西。


    兩個符印一個狼爪,一個豹口。


    正高懸在他的腦海中熠熠生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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