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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哈克是海上彪狗號的主人,或者叫船長。


    在沒有得到這份運送方便麵的差事前,是新富爾頓海鮮市場(thenewfultonfishmarket)的常客。


    新富爾頓海鮮市場坐落於南布朗克斯區。是全美最大的海鮮市場,也是全世界第二大海鮮市場,規模僅次於東京。這裏有著六個足球場那麽大的冷藏庫,每天有數以千計的人員和總重2億磅的鮮貨往來,貿易相當的繁忙。


    在來來往往的漁夫和魚販中間,愛爾蘭裔的老哈克,顯得並不起眼。而曾經霸占了市場數十年的愛爾蘭魚叉幫,也被南美來的新力量血腥取代。


    雖然愛爾蘭人向來以暴力著稱,卻基本都是以家族為單位的幾十人的小組織。各自霸占一塊地盤,即便是彼此之間也少有往來,難成大的氣候。和意大利以及俄羅斯的黑幫,從規模和影響力上說,都相差太多。更別說現如今的南美黑幫和墨西哥黑幫了。


    作為曾霸占了海鮮市場數十年的愛爾蘭幫的中堅力量,老哈克的前半生過的還是很風光的。然而,隨著南美,尤其是西班牙裔和墨西哥裔新移民的不斷湧入,更加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墨西哥販毒集團的介入,將紐約原先的地下勢力體係,幾乎全部摧毀。就像早被人遺忘的老哈克一樣,整個新富爾頓海鮮市場,如今都是新移民的地盤。


    參照有人就有江湖的說法。不僅僅是紐約,幫派是各大城市難以切除的毒瘤。


    根據米國司法部《全國幫派威脅評估報告》的說法,米國至少有21500個幫派和超過731000個活躍的幫派成員。而這些數據,還在持續增加中。


    一般來說,在偏遠的鄉村地區,幫派不是那麽活躍。然而在紐約大都會,半數殺人案件都是由幫派暴力造成的。


    這些幫派也越來越精明,不僅滲入了城市的方方麵麵,還早已開始利用計算機和其它高新技術進行有組織犯罪。米國青少年司法中心綜合了警察局報告和自陳報告後估計,幫派成員中,拉美裔人占49%,黑人占37%,白人占8%,亞裔人占5%,還有1%的幫派成員屬於其他種族。


    所謂的拉美裔,是個籠統的說法。裏麵也是有白人的。然而怎麽說,在大部分的米國人心中,白人永遠是指盎格魯-撒克遜白人。盎格魯-撒克遜新教徒(whiteanglo-saxonprotestant,簡稱:wasp)本義是指美國當權的精英群體及其文化、習俗和道德行為標準。現在可以泛指信奉新教的歐裔美國人。這個群體擁有龐大的經濟、政治勢力,構成美國上流社會和中上階層的絕大部分。被稱為精英階層。盡管米國社會日益多元化,但白人精英階層的文化、道德觀和價值取向仍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米國的發展。[.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所以,類似西班牙裔白人,都被稱‘非美國白人’。甚至被籠統的劃歸為拉美裔。所以,這份報告中8%的白人,其實就是指真正意義上的盎格魯-撒克遜白人。


    老哈克之所以能夠獲得典獄長的青睞,成為唯一的那艘方便麵走私船的船長,除了老哈克足夠卑小,無足輕重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典獄長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白人。骨子裏最信任的,還是傳統意義上的白人。白人信任白人,這也是早就形成的傳統的一部分。


    和所有老漁船的船長一樣,老哈克以船為家,濱水而居。


    隻有去老富爾頓魚市場外,老碼頭的紅燈區打個短炮,或者到水手酒吧裏喝一杯,才會離開自己的海上彪狗號。


    當然,每半個月一次往駁船監獄運送方便麵的時候,他也要離船。到老富爾頓魚市場旁的那家名叫蝦球的雜貨鋪進貨。


    今天就是運送方便麵的大日子。為了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他要去先解決一下困擾他的生理問題。正如《華爾街之狼》中馬修告訴小李子,保持狀態的訣竅是早晚各擼一次。


    所以在辦大事前,老哈克要去打個短炮。


    因為,怎麽說,像老哈克這個年紀,想要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已經力有不逮。更多的時候,他們會選擇找個入行很久的老手,做個****。


    也正如前麵所說,入行很久的,一般都缺少競爭力。所以街口的好位置都被年富力強的新人占據,老貨們往往會在偏僻的後街等待熟客的光顧。固定的客源,這也是入行久的一個不多的優勢。所以說,有利有弊,看你怎麽看。


    哪個行業都有哪個行業的優勢和短板。正如紐約老舊街區危險的夜晚一樣,也有專門搶劫這些流鶯的罪犯。所以,後街那一盞盞昏暗的木杆路燈附近的黑暗角落,是她們能夠找到的最安全的工作場所。


    老哈克常來光顧的老妓,名叫唐娜。也曾是富爾頓市場愛爾蘭黑幫中的一員。年輕的時候,比老哈克風光。據說不僅是各大雜誌封麵女郎的常客,而且還曾拍過幾部b級好萊塢電影。然而,正如許多年輕貌美的姑娘一樣,吃慣了燈紅酒綠奢華糜爛的青春飯,卻不懂得為自己規劃一下將來。往往等不到人老色衰,就越混越慘,消失在視野。被繁華的大都會一步步的踐踏,墜落深淵,成為最卑微的存在。


    等老哈克趕到的時候,老相好正雙手撐著黑黃的木質燈杆,承受著身後一個禿頂白人的大力撞擊。


    不錯,還接了個大活。


    向唐娜這種老貨,還有人願意甩開膀子,在她身上使把子力氣,都屬於中彩票的性質。中一次是一次,中一次少一次。


    沒辦法,各有各的需求。


    有需求就有服務。不也有陪床保姆,成人奶媽之類麽,對吧。


    禿頭看似兇猛,續航能力卻差。老哈克這邊一支煙還沒抽一半,那邊就吼了一嗓子,麻溜的卸貨。發泄完的禿頭急忙提褲走人,留下一團皺巴巴的鈔票,還有滿臉對自己以及對唐娜的鄙夷和憎惡。


    畢竟歲月不饒人,唐娜還抵著木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老哈克走過去,替她把那團皺巴巴的鈔票撿起。在掌心展平後,又細細的卷成個紙卷,笑著遞給唐娜:“不錯,50塊。”


    “撞的老娘差點把晚飯吐出來。”唐娜隨手接過,麻利的插進了淩亂的發髻裏。這是為了防備搶劫。


    老哈克齜牙一笑,狠狠的嘬了口煙。


    50塊可是筆大錢。


    唐娜能夠舒舒服服的在小旅館裏住上一晚。泡個熱水澡,還有鬆軟的席夢思床墊。旅館,對紐約客來說,幾乎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像唐娜這種風光過的老女人來說,賺到錢首先想到的,不是下館子,也不是嗑口藥,而是去住一晚旅館。


    “老樣子?”接過老哈克遞過來的煙頭,恢複些體力的唐娜撐著木燈杆問道。


    “老樣子。”老哈克艱難的往前挺了挺腰,衝著唐娜的方麵脫下了滿是魚腥味的牛仔褲。


    將最後一口餘煙吐出,唐娜伸腳從黑暗中勾出一個破舊的手提包,取出一支用了一多半的高級潤膚液,又從胸衣裏取出一個大街上免費發放的避孕套,熟練的撕開包裝,將殘餘的潤膚液小心的擠入,隨手甩開,熟練的套在了老哈克的身上。


    這是很重要的清理程序。也是整套服務中的一部分。這些價值不菲的高級潤膚水,都來自各大酒店旁的垃圾桶。每天都會有一定的數量被入住的客人隨手丟棄,然後被大酒店的服務員清理到垃圾桶裏。就像在垃圾桶裏翻撿食物一樣,這些重要的工作道具,都是可以不花錢的。


    為什麽要這道工序,原因很簡單。諸如老哈克這種整日泡在船上,出入魚市場的落魄老男人,有多久沒正正經經的泡過一次熱水澡了?所以,清潔工作是很重要的。當然了,這也可以看成是有償服務的一部分。


    等唐娜將用完的套子遠遠的甩進垃圾桶,緩緩蹲下身來。老哈克忽然喊了句:“絲綢手包。”這顯然是一個約定俗成的暗語。從絲綢兩個字就不難猜到,屬於唐娜的高級服務項目。


    “20塊。”唐娜手不停的抬起頭。


    “成交。”老哈克深吸了口氣,用力繃住。


    唐娜微微側臉,用空出的那隻手發力取下假牙套,塞進了胸衣。等癟了腮幫的唐娜再貼近,老哈克頓時爽的要化掉了啊……


    一段時間後。


    花20塊享受了絲綢手包服務的老哈克,和吐出漱口水的唐娜,背靠背,坐在路燈下。


    一支事後煙在兩人手中來迴傳遞,直到燒的隻剩煙蒂。


    “唐娜,跟我走吧。”老哈克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唐娜取出假牙套,穩穩的塞迴口中:“去哪?”


    “去哪都行,隻要能離開紐約。”老哈克滿臉厭煩的答道。


    唐娜聳聳肩,表示自己聽到了。


    “所以?”老哈克顯然對她的反應不滿意。


    “所以,迴去睡一覺吧。”唐娜吃力的站起,用力拉下幾乎褪到腰間的******,居高臨下的衝老哈克伸出手。


    下意識的看了眼唐娜的裙底風光,老哈克將一張20麵值的紙幣,遞了上去。


    “走了。”唐娜隨手接過,塞進了下身裏。


    “為什麽不走?”老哈克忍不住問道。


    唐娜沒有答話,一步步走入了明亮的街道。


    “賤貨!”老哈克重重的啐了口痰。不料痰剛出口,就拖著長長的粘液,倒栽蔥,吧唧一聲糊在了褲襠。


    痰都吐不幹淨。你還有什麽用?


    懊惱憤怒自怨自憐,到最後隻換來無助的低泣。


    許久,等哭都沒有力氣的老哈克擦幹眼淚,忽然發覺,昏暗的視線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熟悉的高跟鞋。


    猛抬頭,正見唐娜麵無表情的臉。


    “努。”老妓將一張印著louieandernie\''s(路易和厄尼)披薩的餐巾紙,遞給老哈克。


    老哈克表情複雜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伸手接過。


    穿了一整天高跟鞋的唐娜,吃力的蹲下。完全不在乎將沒穿底褲的下半身暴露在老哈克的眼前。


    “還記得老碼頭的哈德倉庫麽。”


    看著露出個角的20塊,老哈克輕輕點頭:“哈德水產公司。哈德死後,留給了你。”


    “我打聽了下,名義上還歸我。”唐娜籲了口氣:“如果置換的話,那些複雜的法律文書,還有各種費用,他們都會幫我搞定。”


    “置換?”老哈克猛然醒悟:“史島摩天樓。”


    “嗯。”唐娜認真的看了老哈克一眼:“怎麽樣,跟我吧。”


    “……”老哈克完全沒有準備,“你為什麽非要留下。”


    “我還能去哪?”唐娜聳了聳肩:“我的一切都在這座該死的城裏。那些美好的醜陋的記憶,還有那些我認識的人,都埋在了這裏。我也埋在了這裏。”


    “那為什麽又是我。”老哈克解釋道:“看,你的熟客有不少。從哪方麵說,我都不是最好的那個家夥。”


    唐娜點了點頭:“的確,你連一分鍾都不到。”


    “……”


    “然而,你卻是最合適的那個。”唐娜熟練的把20美元捅進去,用力站起。


    “為什麽?”老哈克追問。


    “你還有眼淚。”唐娜平靜的開口。


    走到街口,唐娜又迴頭說道:“這是我在這的最後一晚。想好了就來找我。你知道我在哪。”


    “好。”老哈克連連點頭他還從沒有如此……害怕。


    許久,老哈克猛然站起,走出了這條肮髒的後街。


    蝦球雜貨鋪的老板,是一個年紀比老哈克還要老很多的老華人。究竟開了多少年的雜貨鋪,連出生在這裏的老哈克都說不清。記憶中,他很小的時候,這座鋪子就在了。


    大家習慣的稱唿他:蝦佬。


    等他走進鋪子時,發現除了蝦佬,還有一個衣著體麵的年輕人。


    很快,他就想起這位衣著體麵,隔著櫃台衝他微笑的年輕人,究竟是誰了。


    “先生。”老哈克畢恭畢敬的行禮。一切都無比的自然。因為在大都會,誰給誰行禮,與年齡完全無關。


    年輕人禮貌的迴禮:“你好,老先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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