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弗蘭克。”韋斯特對罰叔的本名不熟悉,然而對他胸口碩大的白色骷髏卻一點都不陌生:“我叫韋斯特。ct-10010。”


    “ct-77177。”罰叔隨口報出自己的車牌號:“有個人,我朋友,放到了你車上,幫我運迴去。這裏,就交給我。”


    韋斯特已從智腦那裏獲得了足夠的信息:“好的,弗蘭克。”


    “對了,給我幾個彈匣。”弗蘭克又道。


    “好。”韋斯特從彈藥包裏取下一多半的彈藥,交給弗蘭克。


    送韋斯特離去,弗蘭克熟練的更換彈匣。液晶計數器迅速迴歸200,滿彈藥的感覺隻有一個字,爽。


    比起韋斯特,天天跟黑幫打交道的弗蘭克,對幫派的伎倆不要太清楚。一進門他就知道,這不是一間普通的幹洗店。女孩說她的父母在洗衣機裏。也確實在。


    罰叔打開靠牆放置的幹洗機蓋,在裝滿髒衣服的滾筒上方一陣摸索,跟著輕輕一按。


    幹洗機緩緩前移,露出了背後的暗門。


    “好吧,夥計。”罰叔整個人被黑暗淹沒,隻剩下胸前那個下巴很長的骷髏,亮著慘白的光。就像是黑暗中的幽魂。


    幹洗店外。


    韋斯特剛坐進自己的ujr,智腦興奮的聲音就跟著響起:“天哪,竟然是ct-77177!”


    “你認識他?”秒變腦殘粉的智腦,讓韋斯特不禁莞爾。


    “當然!平台最強戰士!各項戰鬥數據全都名列前茅!清除數、救人數更是遙遙領先!除了ct-99199無可匹敵!”


    “ct-99199是誰?”讓韋斯特好奇的是,還有人能跟懲罰者並駕齊驅!


    “我看看……”智腦將ct-99199的資料調出:“她叫梅麗娜!梅麗娜?沃斯托科夫!哇哦……”


    智腦將ct-99199的戰鬥視頻片段,在韋斯特的眼前全景展現。


    攻擊淩厲,槍法神準。一看就知是個高手。


    “藏龍臥虎啊。”韋斯特又抬頭看了眼後視鏡。躺在乘客艙裏,一身紅色緊身戰衣的麵具男,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夜魔俠?


    “這就是紐約……”


    ujr無聲啟動,載著精疲力竭的夜魔俠,駛往洛克菲勒中心地鐵站。


    韋斯特之所以感歎,是因為作為曾經的世界中心,紐約對人才的吸引力不要太強大。正如現在的世界中心,新香港一般。民間藏龍臥虎,風雲齊聚。一間不起眼的出租屋裏,說不定就蝸居著某個超級大咖。


    幹洗機後,有一個隱藏的簡易電梯升降機。和電梯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升降機安裝方便,技術簡單。但堆高有限。一般隻用於兩三層的垂直空間。


    和以往發現的黑幫密室類似。


    這台沒有接入大樓電路的升降機,由一個蓄電池供電。


    再加上厚厚的混凝土牆壁的電磁屏蔽,讓車載智腦無法搜尋識別。然而,再巧妙的設計,也瞞不過懲罰者。槍口往頭上一指,毒販們保準屁滾尿流,什麽都招了。


    開玩笑,換成警察,毒販眼都不眨。換成同行,還能做個掙紮。可換成懲罰者,說不說都是個大大的――死!然而說出來的好處是,能亮亮堂堂的死!不然,鐵定踉踉蹌蹌的死!


    推上電閘,升降機隨之下降。穿過厚厚的混凝土外殼,送罰叔抵達了一截早已廢棄不用的地下管道。


    如前麵所說,紐約地下究竟有多少條管道,就連紐約自己都不清楚。


    這條被從上麵掘通的廢棄的地下管道,是毒販們隱匿的‘廚房’。


    圓形的磚牆管道說明,這是一截有百年曆史的老管線。從尺寸來看,應該是某棟大樓的排水管。隨著大樓被拆遷或者被改造,這段老舊的下水道也隨之廢棄。被毒販改造成了製毒工場。


    和弗蘭克搗毀的許多毒巢一樣,沿管道一字排開,胡亂拚湊的化學儀器,顯然是製冰專用。新世紀,以海洛因為代表的老式毒品和老去的吸毒者一樣,被時代掩埋。世界隨之被新毒品和新毒蟲所取代。


    毒販也從以黑手黨和愛爾蘭幫為代表的老派,被血腥的墨西哥和南美黑幫所取代。


    怎麽說呢。如果說,黑手黨是黑暗勢力中的紳士,愛爾蘭幫是黑暗勢力中的莽漢的話,南美黑幫絕對是一群嗜血的野蠻人。罰叔曾殲滅過一個從孫子到祖父,全家都是毒販的新移民家庭。冰箱、閣樓、地下室、儲物櫃,甚至牆壁、地板和天花板裏,都塞滿了人體殘骸。


    塑料紙裹成木乃伊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還統統被剜去雙眼,切除指紋,拔掉牙齒,毀滅了一切能辨認身份的證據。


    就是這間恐怖的藏屍房,這家人竟然還住在那裏!


    當然,這也非常對罰叔的胃口。


    槍槍爆頭。


    撲上來的小男孩被罰叔隻手舉起,讓吊扇削掉了半截腦袋。隔著廚房門衝罰叔嚷嚷著外語的老嫗,被一槍轟成蜂窩。腦漿濺到平底鍋裏發出的茲茲聲,令人迴味。孩子的母親被霰彈槍管生生砸進了牆裏,從眼眶裏蹦出來還連著筋的眼球,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父親的腦袋被罰叔一槍托一槍托的砸碎,塞進了廚房水槽下的汙物粉碎機。


    罰叔的世界裏,隻有罪與罰。


    你有罪,就得死。


    狡兔三窟。


    狡猾的毒販們,不可能隻有一個出口。穿過製毒廚房,管道隨即被一扇厚重的金庫保險門牢牢封閉。


    以前要先鑽孔,然後裝入炸藥。現在嘛……


    罰叔穩穩的扣動了扳機。


    堪稱金屬風暴的恐怖彈幕,瞬間將大門撕碎!


    強悍的穿甲能力,直將門後的一切統統轟碎!


    成捆的毒資化為碎片,紛紛揚揚,仿佛下了場鈔票雨。保險庫內除了錢,還有能武裝一個小團夥的各型武器。還是那句話,狡兔三窟。黑幫頭目們絕不會蠢到把毒資放在自己家裏。全都化整為零,存儲在城市各個隱秘的保險庫內。


    而安全的保險庫顯然要有重兵守衛。同樣需要守衛的還有更加重要的製毒工場。於是,兩相合並,製毒工場往往也是毒資金庫。


    走進保險庫,罰叔終於見到了小女孩的爸爸和媽媽。


    兩個躺在錢堆上的皮囊。旁邊還有一個裝滿錢的旅行包以及兩把上了膛的手槍。


    估計突變發生時,這對狗男女想遠走高飛。結果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狀況,變成了皮囊。


    罰叔抓著女人散落的長發,輕輕一提。


    一張慘白的人皮隨即從領口鑽出,暴露在空氣中。智腦迅速掃描,並給出了初步判斷:“確定是人類組織,檢測到突變基因。小心,他們變異了。”


    “不是被什麽東西吃掉了?”罰叔在皮囊小腹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橫切口。


    “不。他們蛻皮了,就像蛇一樣。”智腦很確定的答道。


    “好。”信息素雷達界麵,從後台秒速彈出。幫罰叔找到了兩排清晰的腳印。


    “他們去後麵了。”金庫的後麵還有一個隻能從裏麵開啟的後門。打開後,是一截黑暗的管線。從外麵看,偽裝成古老磚牆的門板,會讓人誤以為到了隧道的盡頭。


    其實,這是一條預留的逃生通道。


    話說,毒販們實在是太狡猾,太任性,也太有錢了,吧。


    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存著幾台被厚厚的帆布遮蓋著的,由哈雷正三輪摩托車改裝成的隧道車。罰叔熟練的啟動,追著足跡,駛向了黑暗的深處……


    突變日,21時。


    東哈萊姆,公園大道(parkavenue)與116街交口。


    支離破碎的公寓街區,一棟坍塌的建築物外牆,猛地被數道火線從內部貫穿。


    追著崩飛的碎屑,一個鐵人戰士撞破牆壁,飛身撲出!


    背後飛翼順勢下壓,推著他火箭般斜躥半空!


    懸停在破洞周圍的同伴,立刻開火。


    緊咬不放的突變獸群,被迎頭轟成碎片。


    “小心,她來了!”殺死獸群,鐵人戰士們卻絲毫不敢大意。


    果然,追著血漿和碎肉,一條不停噴濺著毒汁的斑斕巨物,撐碎層層廊道,唿嘯撲來。


    “打!”高斯步槍噴出兇猛的火舌。


    蟒蛇般粗長的巨物立刻千瘡百孔,渾身崩血。然而卻沒有像先前的獸群那樣,炸成碎肉。依然頑強的保持住了扭曲的身形!


    “集中火力!”隊長一聲令下,1、2、3、4、5、6,和剛剛返迴的第七名戰士,火力全開,將巨物連同整座公寓轟到爆裂!


    “快走!”200發鎢釘傾瀉一空,戰士們齊齊飛離戰場。借助濃煙的掩護,在一棟棟樓宇間繞行,終於將危險遠遠的甩在身後。


    “比利?”不等落地,隊長迫不及待的問道。


    “還活著。”一個渾身粘液的小男孩,正緊緊的趴在他的背上。生命指征平穩,沒有突變現象。


    剛才,比利就是抱著他撞牆而出。


    鐵人戰士的目的地,是一段頑強聳立在戰火中的高架鐵路。見戰士抵近,高架鐵路上,幾輛變形成自走炮台的ujr立刻解除光學迷彩,迎迴各自的主人。


    “唿叫基地,目標達成。”直到坐進駕駛艙,鐵人戰士們才悄悄鬆了口氣。


    “比利,這次看清出了麽?”隊長又問了句。


    “沒有,傑森。還是一團惡心的凝膠,像一灘巨大無比的鼻涕蟲。”比利想想都覺得惡心。


    “還有幾個?”另一個熟悉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還有三個。”智腦替傑森隊長迴答。


    “我就說,boss的錢不好賺。”比利笑著抱怨。


    “嗬嗬……”一群人會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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